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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是我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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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是我犯賤!”

alpha雙腿交疊,坐在幾人對面平靜地抽完了那只煙。

黃毛沒有點酒,此時卻有服務生拿著托盤送了幾瓶高烈度的白蘭地過來。

瓶身的標識黃毛認得,但因為這種酒的價格高昂,見過歸見過,卻從來沒有嘗過。

正疑惑之際,對面的alpha突然開口:“今天的酒我請了,大家隨意。”

黃毛不屑瞥了人一眼,嘴角一斜,沖其揚了揚下巴:“哥幾個跟你又不認識,為什麽請我們喝酒?”

“別緊張。”alpha笑笑,從煙盒又取了支煙叼在嘴裏說:“交個朋友而已,我也喜歡玩盲品。”

“呦呵!”黃毛這下精神了,卻不是真的有興趣喝這一杯酒,更像是alpha之間暗流湧動的較勁。

輕哼一聲,只道:“那你這酒上得也太少了,就一種,怎麽品 ?好歹給兄弟們再多來上幾樣啊!”

話音落地,卻聽到耳邊傳來的一句:“別急,還有。”

服務生托盤裏盛著幾個杯子,色澤濃郁隱隱有股嗆味,給他們所有人面前一人放了一杯。

黃毛俯身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是辣椒水。

他和身旁兄弟私下交流個眼神,暗暗覺察出不對,又回頭看了眼對面卡座的alpha,頭稍稍一擺,同伴幾人不約而同起身。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裏突然冒出來幾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人,手搭在幾人肩膀上,像捏雞一樣又把他們強行摁回到座位上。

黃毛眼中劃過一絲慌亂,驚懼又茫然地朝alpha看過去。

alpha話不多,目光淡淡盯著桌上的辣椒水,只撂下一個字。

“喝。”

黃毛舌頭頂了頂腮幫,一臉不服氣地樣子,還想站起來:“不是你誰啊你,真當兄弟幾個吃素的啊,憑什……”

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到一樣圓筒狀的硬硬的東西,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黃毛一下子楞住,餘光下意識向上瞄了眼,後背竄出刺骨的涼風:“喝、喝,我現在就喝。”

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端起杯子咕咚飲了一大口。

alpha手機震了一下,回覆信息的間隙並沒有看他,低頭交待著:“喝完。”

黃毛咬咬牙,將剩餘的辣椒水一飲而盡。

劇烈嗆咳讓他的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淚水,氣管像有一團硬物堵著,呼吸下一秒就會停止似的。

饒是如此,槍口仍是對準了他的腦袋沒有移開。

黃毛瞳孔裏寫滿了痛苦,瞧見桌上剩餘的幾杯辣椒水,似乎明白了alpha的意思,一雙手顫顫巍巍地向前伸去。

這時,身後黑衣人卻拿槍對著卡座上環掃了一圈,下達最後的指令:“你們都喝。”

在座的一個個都被嚇得屁股尿流,大氣不敢喘,接連捧起杯子強忍著把辣椒水喝了下去。

只是他們剛一喝完,服務生端著盤子又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這次放在面前的,是整整一壺冒著熱氣的辣椒水。

黃毛快要哭出來了,雙手合十,乞求的目光朝alpha看了過去。

alpha收了手機,看似善解人意地對他笑笑:“喝不動了?”

“沒關系,漱漱口。”

此番話音落地,幾名黑衣人便同時上前壓住了黃毛,抓起桌上那瓶高烈度白蘭地沖馬桶似地往他的嘴裏灌。

吞咽不及,黃毛“嘔”地一聲將酒吐了出來,再扭頭看向身旁的兄弟,一個個也都被捏著鼻子灌了酒。

心底升騰起深深的恐懼,黃毛身子一軟,當時就在alpha面前跪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哥兒幾個在道上混久了沒個深淺,實在不知道惹了不該惹的人。”

黃毛兩手撐地,狼狽得像條狗一樣:“您大人有大量,放我們一馬,我們保證,以後再也不在這條街上出現,絕對不來礙您的眼。”

他這一下跪,跟著他的那幾個小弟也接二連三跪了下來,一個個嘴裏咕噥著,都在乞求alpha的饒恕。

盡管他們並不清楚對方什麽來歷、自己究竟惹到了誰。

看著黃毛衣服上嘔出的那一灘穢物,alpha嫌棄地皺了皺眉,垂眸看過來:“就這點膽子,還有臉出來混社會?”

說著理理袖口站了起來,神情漫不經心,像是沒耐心再與他們周旋:“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跪錯人了。”

alpha視線一擡,一雙眸似笑非笑地朝吧臺後方望了過去。

黃毛此刻也跟著擡起了頭,順著alpha視線戰戰兢兢看去,這才發現那天自己兄弟幾人欺辱過的beta就目瞪口呆站在那兒。

心下一抽,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alpha邁步走過去,卻將一個黑漆漆的背影留給了自己。

黃毛心裏打鼓著,著實不知道還能怎麽辦。

此時,幽幽的聲音再次從前方傳來:“過去磕三個響頭,拿著你們的東西,滾吧。”

-

在鐘衍看來,賀泊堯今天的行為與黑社會無異。

先不管他是怎麽知道自己被人欺負的,可那兒畢竟是自己工作的地方,又是讓保鏢拿槍逼著那些人喝辣椒水、又是讓那些人對著自己磕頭下跪,賀泊堯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會在同事間給自己帶來什麽樣的影響。

說白了,出了那道門,鐘衍不願與自己私生活有關的任何事情暴露給外人。

賀泊堯今天一出現,大家嘴上不說,暗地裏肯定會對自己的身份產生各種各樣的猜測。

平常待在家裏已經夠煩的了,好不容易找到份自己喜歡的工作,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是個人只要有腦子、稍微一分析就知道他和賀泊堯究竟是怎麽回事。

然而賀泊堯的無孔不入、令他毫無隱私,幹涉到他工作和生活的方方面面——這才是他沮喪的真正原因。

自己仿佛無時無刻不被監控著,每天做了什麽賀泊堯都要知道。

幾點上班幾點下班、卡裏有多少支出見了什麽人、甚至晚上睡前有沒有喝牛奶都逃不開他的關註。

好窒息啊……

鐘衍想,自己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麽孽,才讓他這輩子遇見賀泊堯、落了這麽個家破人亡身不由己的下場。

“我是一個成年人,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解決,你以後不要再自作主張幹預我,算我求你了!”

鐘衍這句話一出口,賀泊堯像被點燃引線的炮仗筒,當時就炸了:“你解決?你能怎麽解決!”

人從床上一秒坐起來:“我跟你說過沒有?在外面受欺負了就報覆回去。你是怎麽做的?”

鐘衍懶得跟他解釋,負氣將頭扭到了一邊。

alpha捏著他的臉逼著他把頭轉回來,兩人冷漠對視間,突然質問:“鐘衍,你他媽到底有沒有心啊?”

“沒有,行了吧?”

兩人總算在一件事的認知上達成了一致,賀泊堯松開他,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特別賤、特別地可笑。

“瞧你在外面那個窩囊樣,就會在家裏跟我橫是吧?我這麽做都是為了誰?”

“為了我,為了我行嗎!”

毫無預兆,鐘衍突然對他喊了起來:“可我需要你為我出這個頭嗎?不要管我讓我安安靜靜當一個窩囊廢不可以嗎?!”

“是我犯賤行了吧!”賀泊堯聲音比他更大,半跪在床上,緊張的氣息霎時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

“不許別人欺負你、不想讓你受委屈,你不開心我心裏也會難過。可你這張嘴就是比石頭還硬,偏偏什麽也不告訴我。”

賀泊堯牙關緊咬著:“也行,這個壞人我來做,我替你教訓那幫孫子,可誰知我的好心全他媽被你當成了驢肝肺!”

“鐘衍,下次再出這種事沒人會管你了,有苦你就自己受著,是死是活全他媽你自己活該!”

知道alpha在說氣話,鐘衍卻寧願他是認真的,不假思索開口,說了聲:“謝謝。”

兩人彼此望著,氣氛突然詭異地安靜下來。

一股深深的無力與疲憊從心底漫上來,鐘衍苦笑,突然有些後悔與他爭辯這些。

明早一覺睡起來,他依舊會變成那個霸道自私的賀泊堯,而自己的處境,也不會因為今晚的爭吵而發生任何改變。

“賀泊堯,你永遠不會明白……”鐘衍的聲音變得有氣無力。

我在外面受再多的委屈,都不及你加在我身上的十分之一。

-

不出鐘衍所料,他背後有“靠山”這件事很快就在同事之間傳開了。

因為身體原因不能加班、需要大筆治病費這兩個謊言不攻自破,大家卻依舊對他客客氣氣的,沒有哪個傻子會真的跑到他面前來質問。

畢竟黃毛那夥人的下場,他們一個個都是看在眼裏的。

劉航與鐘衍相識的時間最久,也是處於朋友的角度真的關心他,心裏好一番糾結,才終於下定決心討論那天的事:“老師,那天來酒吧的那個alpha,是你的朋友嗎?”

“朋友”這兩個字的用法可以很暧昧,劉航沒有完全明說,鐘衍卻知道他想問什麽。

鐘衍不回答,只是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定義與賀泊堯的關系。

然而劉航並非真的想刨根問底,也無意窺探別人隱私,只因昨天參加了一場同行間的聚會,剛好聽說了一件事。

思來想去,鐘衍是理應有知情權的。

猶豫了下,劉航開口:“我有認識的同學在酒吧街工作,老師你曾經去那邊應聘過吧?是不是……被拒絕了很多次?”

如果劉航不提,這件事鐘衍幾乎快忘了。可看對方的神色明顯是知道些什麽,鐘衍眼皮無緣無故跳了一下,朝人看了過來。

“在你去應聘的前一天,有一個姓姜的老板掂著好幾箱子錢給整條酒吧街下了指令——凡是遇到一個叫“鐘衍”的人來應聘調酒師,不問原因,一律不予錄用。”

“我不知道這個姜老板是不是前幾天來店裏的那位alpha,但事情既然與你有關,我覺得你還是有必要知道一下的。”

怕鐘衍傷心,劉航說完還特地安慰了兩句:“老師,作為一名調酒師你已經足夠優秀,他們不聘用你也是迫不得已,真的不是你的問題。”

劉航話音落下,鐘衍站在原地足足反應了快一分鐘才終於想起來要呼吸。

至此,他現在終於知道當初為什麽自己挨家挨戶敲了一條街的門,卻沒有一家酒吧被自己的誠意打動。

鐘衍一度以為是自己資歷不夠,被現實逼到只能去餐廳刷盤子。

現在想來,姜澤這條狗著實為他的主人盡責,賀泊堯指哪他咬哪,兩人配合得真叫一個天衣無縫。

有了他們在後面威逼利誘,哪家店敢冒著風險聘用自己?即使真有人敢這麽做,那一定是賀泊堯給得錢還不夠多。

說來說去,都是對等的利益交換罷了,沒有人會真正在乎自己的感受。

自看到700萬豪車停在街角的那天起,劉航就已經對鐘衍身後的背景產生了好奇。

不是沒有想過他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出來工作只為了體驗生活,可鐘衍的閉塞又著實不像裝出來的。

他的手機裏只存了一個聯系人、沒有朋友沒有社交、晚上回家還有門禁,穿著幾萬塊的高奢成衣,信用卡套現卻只套50塊錢。

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鐘衍一定在偷偷攢錢,卻又怕動靜太大被人發現。

之前的種種怪異串聯在一起,鐘衍的處境其實一目了然。

劉航猜他現在受制於人,礙於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只能暫時忍耐,但他內心,其實是想掙脫桎梏逃出去的。

劉航自認為他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但如果對象是鐘衍,恰好人真的需要……

他想,他會樂意挺身而出,幫這個忙。

“老師,你知道身份證件可以造假嗎?”

鐘衍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意識到人在說什麽,一下靈醒了,瞳孔睜著朝人看過去。

劉航低頭,若無其實摸了摸鼻子:“沒別的意思,就是我身邊一個朋友剛好有這方面的渠道,如果……”

人說著頓了頓,打定主意後終於開口:“如果哪天你突然想出去旅游、或者是出國,我可以幫你換頭、弄到omega一等公民的身份證。”

“提前計劃好,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這個朋友做不到的。”

作者有話說:

明天可以不休息加更一章,不知道有木有人要看呢(對手指)木有的話我就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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