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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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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來越深,市區裏的風刮的更厲害,厲害到讓人覺得呼吸都是困難的。

直到過了零點,又過了不知多久,風力才漸漸變小,讓人松了口氣。

阮悠卻是沒了松口氣的勁,而且她深刻體會到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命令不能隨便下。

以前和越行昭在一起的時候,他給她下命令,是因為他有能耐,現在她給他下命令,雖然是成功了,但也把自己賠進去了。

所以她告訴自己,以後不能再隨便給越行昭下命令了,可越行昭似乎是喜歡上了這種方式,一個勁的讓她連著下命令。

阮悠被煩的不行,擡起手拍過去。可她忘了自己已經被抽幹了力氣,這一拍,別說能拍開越行昭了,連打都打不痛,還被握起來親了一口。

“寶寶……”越行昭滿足的低嘆一聲,“我聽話嗎?”

不說還好,一說,阮悠脖子都要氣紅了:“你能不能不說話。”

“不能。”越行昭摸著軟綿綿的小手,又親了一口,“你沒有命令我不能說話。”

阮悠連氣都不想生了,她艱難的翻了個身,背對著越行昭自顧自睡覺,只是身體太難受,閉上眼也睡不著。

反覆幾次試圖入睡都沒能成功,阮悠又艱難的翻了個身,面朝越行昭,啞著嗓子說:“我要喝水。”

越行昭秒速下床去倒了杯水,扶著阮悠坐起來,把水餵給她。

喝了幾口,阮悠覺得火燒般冒煙的嗓子稍微好了一點。

重新躺回被窩後,她擡著軟趴趴的手努力去夠手機,剛拿了半秒,平日裏沒什麽分量的手機,從手裏滑到了枕頭邊。

阮悠:“……”

越行昭低笑一聲,很自覺的把手機拿起來,胳膊穿過阮悠的脖子,側躺著抱住她,把手機摁亮。

“要看什麽?”

阮悠悶悶的說:“微信。”

越行昭把微信點開,看到發現鍵上冒了個小紅點,手指一按,再按進朋友圈裏。

最新的一條朋友圈是周奇發的,時間是在十幾分鐘前,內容和阮悠越行昭有關。

【激動!昭哥和嫂子終於要開花結果了!】

配圖是個我他媽真是痛哭流涕的感動表情包。

特別的誇張,特別的欠揍,底下的一溜的回覆更誇張欠揍。

舒妤:【開花結果?不應該是早生貴子嗎?】

穆可可:【你個大傻逼,用錯詞了!是鸞鳳和鳴!】

趙吳剛:【你們在說什麽?我咋聽不懂呢?草回來了?】

周奇回覆趙吳剛:【上周就回來了,已經見過家長就等結婚了!】

趙吳剛:【我靠!這什麽速度?】

史小天:【昭哥牛逼!昭哥所向披靡!】

周奇回覆史小天:【昭哥辣手摧花!】

穆可可回覆周奇:【你語文是外國老師教的?】

舒妤:【話說,我們這麽明目張膽的評論,昭哥和悠悠不會發現?】

周奇回覆舒妤:【昭哥和嫂子正幹大事呢,明天早上起來刪掉就好了。】

阮悠:【不巧,我已經看見了。】

這條評論一出來,朋友圈秒被刪,刪完,語音通話請求過來了。

越行昭滑開接聽鍵:“你知道的太多了。”

周奇說話都不利索了:“昭昭昭,昭哥?這不是嫂子的手機嗎?”

“她不方便說話,”越行昭沈聲,“有什麽問題嗎?”

周奇:“沒沒沒,啥問題都沒有!咳,那啥,你們現在不是應該在睡覺嗎?”

阮悠回頭瞪了越行昭一眼,啞聲道:“我睡不著。”

周奇:“臥槽!你聲音咋成這樣了?這是禽獸吧?!”

剛吼完,拳頭聲傳了出來,接著穆可可的聲音過來了:“手機快沒電了,得掛了哈。”

看屏幕恢覆成壁紙狀態,阮悠小聲附和:“不是人。”

越行昭摁滅屏幕,把手機擱回床頭櫃。

“啪”的一聲,很輕很輕,卻讓阮悠起了雞皮疙瘩。

她用盡全力撞開越行昭,哆嗦著脖子往床沿挪,沒挪多少,還是被一把勾住腰,牢牢的鎖在胸前。

“跑什麽?說我壞話心虛了?”

阮悠被某個戰鬥力驚人的部位嚇的快哭了:“我錯了我錯了,哥哥,行昭哥哥,老公,我們早點睡覺了好不好?”

“不好,”越行昭拿臉貼住她的,“你不是說睡不著,出出汗就好了。”

阮悠頑強抵抗:“我困了,我真的困了,我閉上眼就能睡著了。”

越行昭當沒聽見,鎖著腰的手從睡裙底下鉆進去,一點點上移。

粗糙的繭子滑過細嫩的肌膚,帶起無數陣電流,阮悠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她使勁翻身壓住移動中的手,慌亂中想到一個保命的辦法:“你要是再這樣,我明天就告訴爸爸你對我做了壞事。”

越行昭半點沒被威脅到,輕輕松松將阮悠翻了個身面朝自己,手繼續往上移動:“你是主謀,也是共犯。”

阮悠快崩潰了,眼角滲出淚花,鼻子通紅的求饒:“不要了好不好?”

越行昭看了她幾秒,另一只手往下移,覆上小屁股輕拍了一下。

時隔幾年再次被打,阮悠蒙了,只一秒,氣急敗壞的踢他:“還說會對我好,還說聽我的,還說會疼我……”

越行昭托著她掛到身上,手一摁,貼住沒了口紅的唇瓣說:“叫一聲哥哥,就聽你的。”

“哥哥。”

“乖,哥哥疼你。”

……

早上十一點,阮悠被香味勾醒。

一睜眼,看見越行昭坐在床邊,手裏捧著碗熱乎乎的瘦肉粥。

阮悠狠盯了幾秒,把臉埋進枕頭裏,閉上眼繼續睡,一點不想理他。

越行昭放下碗,拍著被子哄:“先吃點東西再睡,不吃對身體不好。”

“你也知道對身體不好,”阮悠閉著眼控訴,“我求你的時候你怎麽不知道。”

還恬不知恥的套路她!

“那是在鍛煉,”越行昭很有理的說,“多運動對身體好。”

阮悠猛的翻身,裹著被子睜眼,臉鼓成包子:“歪理!”

越行昭吃飽喝足,心情很好的捏捏軟乎乎的臉:“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真的?”

“真的。”

阮悠轉溜眼珠:“那你去發朋友圈說你不是人,然後截圖。”

越行昭眸子半瞇,抄起手機快速編輯了一條發上去,截圖後舉起手機給阮悠看。

“我老婆說我不是人。”阮悠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了出來。

底下是一眾評論。

周奇:【豈止不是人,簡直禽獸不如!】

穆可可:【這一看就知道是悠悠讓發的。】

舒妤:【昭哥妻管嚴。】

趙吳剛:【這他媽才過了一晚連老婆都叫上了?】

史小天回覆趙吳剛:【智商捉急。】

丁澍:【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億。】

周奇回覆丁澍:【是好幾個億,一個億不夠昭哥發揮的。】

阮悠:“……”

越行昭看她這副表情,把手機翻回去,瀏覽一遍,嘴角微揚:“我覺得得再加幾個億才夠發揮的。”

“你們男人都是這麽不要臉的嗎?”阮悠木著臉說道。

“這個得看對象,”越行昭關掉手機,“我只對你這樣。”

阮悠哼哼兩聲,裹著被子坐起來:“我要喝粥,你先幫我刷牙洗臉再餵我。”

越行昭放下手機,連人帶被子抱起來,走進浴室,把她放下來,擠好牙膏給她刷牙,又擰幹毛巾給她擦臉。

伺候完,越行昭抱她回床上靠好,端起瘦肉粥舀了一勺。

“咦?這是哪家店的粥,好好喝。”嚼了一口,阮悠更覺得粥好喝了。

越行昭把第二勺餵進去:“我們家的。”

阮悠睜圓了眼:“你會做飯?”

想到越行昭以前說過的打工,還有那張卡,阮悠嚼著瘦肉猜測:“難道你在飯店打過工?”

“我照著菜譜做的,”越行昭舀了第三勺,“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呢?”

“當然記得啊!你跟我說過的我都記得!”阮悠亮著眼睛看越行昭,“不是打工來的,那你卡裏的錢是哪來的?”

越行昭把第三勺餵進去:“初中的時候跟人一起炒股賺的。”

“咳咳咳,”阮悠被嗆到了,“你能告訴我,有什麽是你不會的嗎?”

想了一秒,越行昭說:“有。”

“是什麽?”她特別特別想知道。

越行昭看著她,黑色的眼眸裏全是認真:“不會放開你。”

阮悠呼吸一窒,剛想回我也是,又看到越行昭勾著意味深長的笑,慢悠悠的說:“也不會不疼你。”

阮悠:“……”

接下來的幾天,越行昭身體力行的把不會的兩件事練了一遍又一遍,還一次比一次過分。

最過分的是有一天早上,阮悠腿軟的連床都下不了,不得不請了半天的假,下午去上班,還被一眾同事用暧昧的眼神註視。

當天晚上回到家,阮悠嚴肅的指責他不是人的行徑。

哪知道越行昭說:“吃軟飯就該有吃軟飯的樣子。”

阮悠被他的厚臉皮打敗,憋著氣去側臥睡了,還把房門給上了鎖。

沒想到半夜醒來的時候,床上多了個不該出現的人。

阮悠憋著的氣爆發了,她擡腳踢向越行昭,想把他踹下去。剛碰到一點,腳踝被一股力道禁錮住,一拉一提,整個人趴到了越行昭身上。

“你沒睡!”她睜圓了雙眼瞪視他。

一雙本就大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琥珀色的光,亮的紮人又勾人。

越行昭抱住她:“寶寶……”

阮悠耳根一軟,什麽脾氣都沒了:“幹嘛呀。”

“不幹嘛,”越行昭說,“就想叫叫你。”

“喔。”阮悠擡眼望床,一副我信你才怪的模樣。

越行昭勾開她嘴邊的發絲:“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

“誰想了,”阮悠的氣又上來了,“你以為我是你啊!”

她指指自己的鎖骨下方一枚好幾天都沒消下去的印記:“你說你是不是很過分。”

“嗯,我很過分。”越行昭認錯態度良好的說。

阮悠:“你說你是不是不是人。”

越行昭:“我不是人。”

阮悠:“你說你是不是該吃素。”

越行昭:“我吃葷。”

阮悠瞪他:“你都不累嗎?”

越行昭一臉的理所當然:“伺候老婆怎麽會累。”

阮悠徹底沒話說了,咬了兩口洩憤,把越行昭當人肉墊子睡。

閉上眼之前,她聽到他說:“後天去海洋世界。”

“嗯,嗯?”阮悠張開半合的眼簾,“是以前那個嗎?”

“對。”

蘭臨市的海洋世界,阮悠從五歲那年之後,一次也沒有再去過。

印象中,海洋世界很大,大到能讓她迷路,否則也不會因為找不到爸爸媽媽哭了,也不會因此遇到越行昭。

今天,時隔十幾年再一次踏入海洋世界,以前的一些景物大都不在了,場地也修建的更大了。

阮悠四下張望了幾回,跟著越行昭去看了各種魚還有海豚表演。

幾乎所有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後,阮悠進了最長也是最漂亮的海底觀光隧道。

隧道很長,阮悠眼睛轉動的欣賞著,沒去註意那麽長的隧道除了他們沒有人走,也沒註意到越行昭轉身停住,直接撞進他懷裏。

“想撲倒我?”

帶笑的嗓音從頭頂傳下來,阮悠擡起臉,拿手戳他:“是你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越行昭低眸看阮悠,拇指撫上她的眼角,“我第一次在這裏見到你的時候,你臉上全是眼淚,鼻子紅紅的,哭得很難聽。”

阮悠輕哼:“你還覺得很煩呢。”

“是很煩,”越行昭輕輕的按壓拇指,“煩到想把你扔下不管。”

“那你最後怎麽讓我跟著你了,還是你那個時候就喜歡我了?”

越行昭幹咳一聲,正色道:“你想多了。”

“哦~我想多了啊~”阮悠拖著尾音,毫無征兆的伸出手偷襲某只泛紅的耳朵,“那這裏怎麽紅了?難道是我看錯了?”

看越行昭耳朵更紅了,阮悠眼睛一亮,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踮起腳尖湊到耳邊:“昭昭這裏真漂亮,好想咬一口。”

越行昭被定住了,一秒後,他抓住阮悠的手,耳朵恢覆常色:“昨晚休息夠了?”

阮悠脖子一縮,很沒骨氣的嘟囔:“就會欺負我。”

“不是喜歡被我欺負?”看她露出兇巴巴的表情,越昭抓著她的手放回自己耳朵上,繼續剛才的話題,“本來是想把你扔下不管的,但是想想你是和家人走散了,就讓你跟著。”

“什麽意思?”剛問完,阮悠想到了一個可能,“伯父伯母沒有陪你來,是你一個人來的?”

越行昭淡著聲音道:“他們陪我來了,又被叫了回去。”

是誰叫回去的,阮悠一想便知。

她安撫的揉揉他的耳朵,又聽到他說:“其實那一刀,我是故意被刺的,想看看他們知道了以後是不是能回來陪我,可是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曾經受過傷。”

在越行昭被送進醫院後,越桓德快速的將消息封鎖了,因為越行昭的父母接到了人販子團夥的最新消息。而且一旦越行昭的事走漏風聲,很有可能給任務增加負擔。

但越行昭不知道這點,越行昭的父母更不知道兒子受傷了,當他們在知道自己就要殉職的時候,托了戰友帶一句話給越行昭,讓他以後要自己照顧自己。

這也是那時候,越行昭為什麽會那麽恨越桓德,為什麽不想進部隊的最重要的原因。

“你以前怎麽不告訴我,那天我去見伯父伯母的時候,你就可以全都告訴我了。”阮悠很心疼的看著他說道。

“你已經為我受了很多委屈了,”越行昭捧住她巴掌大的小臉,拇指細細的描繪深邃的輪廓線,“會讓你傷心的事,我不會再做。”

阮悠眼眶泛酸:“那你現在說出來幹什麽?你看我都快哭了,你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越行昭停了半秒,從褲兜裏拿出一個盒子,輕輕打開,單膝下跪:“因為我所有的一切,都要完整的屬於你。”

阮悠破涕為笑,伸出手張開:“我也只屬於你。”

越行昭拿下水滴型的戒指幫阮悠戴上,而後站起身,將她眼角滲出來的淚花吻掉。

“左邊也有。”

“現在呢?”

“右邊還有一點。”

“還有嗎?”

“沒有了。”

越行昭牽住她的手,十指緊緊交纏:“剩下的路,陪我一起走。”

阮悠:“好。”

長長的海底觀光隧道,兩個身影緊緊的靠在一起,慢慢的變小變模糊。

只屬於兩個人的回憶裏,因為多了那一顆閃亮的鉆戒,讓黑暗變成了光明。

越行昭:

曾經我以為,我的世界是黑色的。

黑色的沒有溫度的夜晚,黑色的沒有止境的夢。

而你,帶著溫暖的白光進入我的世界。

自此,焰火盡燃。

阮悠:

曾經我以為,喜歡一個人很簡單,遇到你之後,我發現自己錯了。

喜歡一個人,是要慢慢的喜歡他,了解他的一切,再慢慢的愛上他。

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喜歡上了你,只知道,從愛上你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除了你,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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