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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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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可可和舒妤被這突來的意外嚇了一大跳,緩過神,忙反著扶梯的方向往下跑。

一步沒邁出,有個身影閃電般的從樓梯躍到扶梯上,跳兩下從身後接住了阮悠,再跳了一下穩穩的落在瓷磚地上。

“沒事吧?”越行昭後怕的問道。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在,她會傷成什麽樣子。

阮悠渙散的眼神有了焦距,她壓住劇烈跳動的心口,聲音有些虛弱:“沒事。”

穆可可和舒妤急速趕過來,確定阮悠沒受傷,都松了一口氣。

“小妤,你在這照顧悠悠,我去教育教育那個人。”穆可可摩拳擦掌,“提著大行李箱,居然坐扶梯,不知道很危險嗎?”

舒妤應聲說好,接著很擔心的詢問阮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的,就是有點嚇到了。”阮悠緩緩的喘著氣,擡起下巴看越行昭,“你有沒有事?”

剛才被抱住的時候,她聽到了一記悶哼聲,不重,卻有著隱忍的痛苦。

越行昭撐起一個笑:“我能有什麽事。”

直覺告訴阮悠,一定有事。她站直身體,脫離他的懷抱,沒發現身前有傷,繞到身後看。

只一眼,她的神情完全變了。

“你,你流血了。”阮悠哆嗦著開口,上下嘴唇不住的打著顫,眼裏寫滿了擔憂和驚駭。

越行昭盡量穩著聲音:“一點小傷而已。”

“都流血了怎麽可能是小傷!”近乎失聲的喊完,阮悠微顫著握住他的手,往出口的方向帶。

這麽一轉身,越行昭後背上一塊血跡露了出來。淺色T恤衫將並不深的血色印的格外觸目驚心。

舒妤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穆可可教育了人回來,左看右看不見阮悠,碰碰舒妤:“小妤,他們人呢?”

舒妤:“他們……”

“去哪了?”

“開房。”舒妤說道。

穆可可:“哦,去開房……哈?開房?!”

出了商場,阮悠攔了輛出租車,叫司機師傅用最快的速度駕駛。

八百裏加急般的到獨棟公寓外邊,阮悠抽了張一百塊給司機師傅,顧不得找錢,扶著越行昭進門俯臥在沙發上,去拿醫藥箱。

公寓是阮悠的爺爺奶奶去法國定居前的住處,所有的擺設維持著原狀不變,定期會有鐘點工來打掃,該有的東西一樣不缺。

阮悠按照記憶找到醫藥箱,邁著又亂又急的步子回到沙發邊,打開醫藥箱蹲下身,拽住T恤的下擺輕輕的往上掀。

後背的傷痕一點點的暴露在空氣中和阮悠的眼中。

精瘦的背脊布滿交錯縱橫的棍印,兩三道細細的血跡淩亂的糊成幾塊,不多,卻在白皙的膚色映襯下,紮眼極了。

她鼻尖一酸,濕了眼眶:“這是誰打的?”

越行昭蒼白著唇色道:“我爺爺。”

既然已經被看到了,他也瞞不了了。

阮悠的鼻子更酸了,她取出藥箱裏的棉花團和藥膏,極小心的擦去血跡,再擠出藥膏塗抹到傷痕處。

“嘶。”越行昭低吟了聲,額頭冒出細汗。

“很痛嗎?”阮悠滿臉的擔憂,手上的動作放輕,“這樣可以嗎?”

越行昭又嘶了一聲:“痛。”

阮悠把動作放輕再放輕:“這樣呢?”

“痛。”

反覆幾遍問下來,越行昭的回答一成不變的是一個痛字。

要是阮悠還看不出來他是故意的,腦袋就白長了。

她又氣又難過:“你再這樣子,我不管你了。”

“你舍得嗎?”越行昭轉頭看她,收到一記帶了水意的瞪眼,乖乖的臥好。

受傷的人安分了,阮悠繼續抹藥,完完整整的抹好,她把藥膏放回醫藥箱,去廚房洗了把手。

再回到沙發邊時,越行昭側著腦袋,定定的凝望著她。

阮悠拿過一把小矮凳坐下,兇巴巴的板起臉:“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越行昭合了合眼,緩緩的說:“打電話給你的那天晚上,我爺爺命令我轉學,他知道我喜歡你,要我在轉學和去部隊裏做選擇。”

“部隊?”阮悠想起樂娉婷說過的背景很深,試著猜道,“你爺爺,是軍官?”

“他是軍區的首長。”越行昭不含一絲感情的說。

阮悠楞住了。

高三的一年裏,她想過猜過各種的可能,唯獨沒有想到,越行昭的爺爺,會是首長。

首長,是非常高的軍銜,阮悠只在電視裏看到過,沒有在現實中見過,更不可能接觸到過。

能有這麽高的軍銜,是住在軍區大院的,一般人進不去。

阮悠垂了垂眸,此時此刻,她才明白,當初陳潤堯說的不合適,是什麽意思。但是,合不合適,不能光憑這些下定論。

她擡起眸子,直直的望著越行昭,淺色的瞳孔裏全是認真:“你選擇轉學,然後呢?”

越行昭繼續說:“高三一年,我不能去找你,也不能和你聯系,必須按照他說的做,否則我就要去部隊,再也不能和你見面。”

客廳的氣氛頓時沈重起來。

阮悠小聲問:“你不想去部隊?”

“不想,”越行昭冷淡道,“我不想按照他給的路走。”

部隊這兩個字,從那一年開始,成為了他心中的一道傷疤,想抹掉,想封起來,最好永遠忘掉。

氣氛愈發的沈重,阮悠張了張口,又閉上,開開合合幾次,終於道:“陳潤堯他……”

“別和我提他。”越行昭猛的坐起來,面色陰沈的可怕,“那些話,不是我的意思。”

阮悠扶住他:“我知道,我知道了,你還有傷,別生氣。”

越行昭臉色稍緩,看著阮悠瘦到巴掌大的小臉,心中抽痛:“抱歉,讓你生了病。”

“生病是我自己的原因。”

“不是我爺爺派人和你說了什麽?”

阮悠怪異道:“我沒有見過……”

說到一半,阮悠心裏生出一個猜想:“你背後的傷……是因為,我?”

越行昭:“是我應得的。”

“不是!”阮悠使勁的搖頭,大眼睛裏蓄滿淚水,“我不要你為了我受傷。”

失語般的喊出這句,豆大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的往下掉。

淚水的痕跡眨眼間布滿了精致的小臉,依舊很美,但卻是美的讓人心疼。

“別哭。”越行昭捧住她的臉,撫去滑落到腮邊的一滴淚珠。

然而淚水像是不要錢似的,越來越多,有無法控制的趨勢。

越行昭的心臟一抽一抽的疼,他輕嘆一聲,捧著小臉靠近自己,淡色的唇一點點的慢慢的吻去所有的淚水。

眼角,鼻尖,兩腮,再到唇角,極盡溫柔。

阮悠纏動睫毛,感受著臉上溫涼的觸感,在離開前的最後一刻,偏過頭。

極致柔軟的觸感,緊緊貼著雙唇,越行昭有一瞬間停止了呼吸。

他斂下眸,幾乎沒有距離的看著阮悠顫動不止卻沒有後退的睫毛,扣住她的後腦勺,更貼近了自己。

鼻尖相抵,呼吸間全是彼此的氣息,交纏融合,分不清誰是誰的。

就這樣貼了好一會兒,阮悠推了推越行昭的胸膛,示意他放開。

覆在後腦和臉上的手掌很配合的松開,阮悠後仰頭,唇瓣還沒抽離,被一個力道壓回去,牢牢的膠合住。

她謔的睜大眼,一個音節沒能逸出,下唇被含住了。

越行昭輕柔撫著柔順的長發,飽滿的雙唇極慢極慢一點點的吸吮,輕輕的咬,沿著櫻桃唇的輪廓細細密密的吻遍每一寸。

阮悠心跳驟停,緊接著劇烈的跳動。

兩朵紅雲悄無聲息的爬上臉頰,圓溜溜的大眼泛起薄薄的一層水霧。

最後吮了一口,越行昭意猶未盡的撤離,拇指貼住微腫的唇瓣,撫去上面的水光。

“喜歡嗎?”他啞聲道。

阮悠的臉控制不住的發燙:“嗯。”

越行昭趁熱打鐵:“再來一次?”

“嗯。”這一聲剛出口,阮悠忙捂住嘴,左右搖頭。

只露出一雙大眼睛的模樣,讓越行昭想起巷子裏的那次。

他低沈的笑開:“不想再來一次,還勾我?”

“我哪有,”阮悠松開手,濕漉漉的雙眼微瞠,“你別胡說。”

“現在就在勾我。”越行昭抱緊她,唇貼著耳珠呵了口氣,“感覺到了嗎?”

阮悠驚呆了:“你,你……”

一連好幾個你都你不出後面的話,阮悠又氣又羞的捶了他一下。

越行昭眉頭鎖緊,低嘶出聲。

“我打到你後面了?痛不痛?”阮悠擔憂的探出手察看,語氣裏滿滿的都是緊張。

“不是後面痛,”越行昭握住她的變得細長的手,聲音壓的低低的,“是下面。”

阮悠微怔了一下,領會過來,使勁捶他:“你還說!”

越行昭悶哼一笑,包住她的另一只手壓在心口。

沈穩有力的心跳,一下下的傳到掌心,阮悠停了動作,安靜的靠著。

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散落進來,映出兩個一高一低,密不可分的剪影。

沒被照到的一片陰影中,老舊的時鐘左右搖擺。

擺過不知道多少下,掌心的肌膚傳來震動感。

“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她聽到他這樣說。

越行昭的傷勢不算重,塗抹了藥膏加阮悠悉心的照顧,恢覆速度挺快。

半天過後,血沒了,傷痕消了一些,為了造成不必要的二次受傷,阮悠打算在公寓住一晚。

公寓的房間在二樓的東邊,幾間臥室緊挨著,形成一個半包圍的結構。阮悠將越行昭安置在其中一間臥室,下樓去廚房熬粥。

有傷在身的人,不能吃口味過重的食物,清粥小菜最是合適。

阮悠繼承了阮志杭廚藝上的天賦,雖然幾乎不下廚,也沒有下廚的機會,很多家常菜和一些覆雜的菜是會做的。

煮粥不需要花什麽功夫,米一淘,放入砂鍋悶煮即可。需要花功夫的是配菜,既要清淡促進傷口愈合,又要不單調。

下午的時候,阮悠上網查過資料,研究了許久,外出買了食材回來。

處理好要用的幾種食材,她簡單的做了兩個菜,一盤涼拌海帶絲,一盤涼拌蔬菜,再切一小盤水果,放一把堅果,配上熬好的瘦肉粥,一份清淡不失營養的晚餐便做好了。

把幾個小碟子和婉擺進托盤,阮悠穩穩當當的捧著上樓,推開門進臥室。

房間的擺設帶有古樸之風,阮悠放輕腳步走到床邊,看到越行昭俯臥在被子裏睡著了,露出半邊臉,漂亮的像是從古代走出來的翩翩貴公子。

前提是,他不睜眼。

睜開眼的越行昭,深黑的眼眸裏是旁人難以理解的情緒,以前的阮悠不懂,現在的她,幾乎完全明白了。

她放下托盤,不發出一點聲音的坐到床邊,凝望片刻,輕喚他一聲。

越行昭沒醒,阮悠又喚了一聲。

喚了幾聲沒有任何反應,她伸出手去拍他的肩膀。

一下沒拍到,手被握住了。

“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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