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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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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零

韋伯特嘆了聲, 松開扣住於悅的手,手裏並沒有易磊想象的利器,見易磊將人扶穩, 韋伯特起身準備離開, 離開前還狠狠踹了地上的俞疏桐, 想想不解氣, 拉起她的胳膊用力掰扯下,聽到“咯噔”一聲才解氣般甩開。

“記住你們答應的”

……

是誰在唱歌, 一遍一遍的哼唱著熟悉的歌謠。

視線裏一輛老舊的自行車正行駛在鄉間小路上, 車上除了熟悉的歌謠, 還傳來小女孩開心的嬉笑聲。

於悅追上去,看到了那輛自行車前的大杠上坐著幼時的自己,而騎車的正是曾經相依為命的公公。

就這樣追了好久好久,終於,他停下車, 回頭看向於悅, 眉眼彎彎笑著朝她喚了聲“悅悅…”

想要飛奔著撲進他懷裏,可怎麽也跑不到他面前, 明明太陽那麽暖, 路邊的花那麽美, 看著離她都好近,可是她碰不到它們。

“公公…”

公公只是笑著深深看了她一眼,又回過身, 哼著歌謠繼續帶著幼時的於悅往前騎。

“公公,我害怕”稚嫩的女聲遠遠傳來。

“怕什麽”

“有蛇”

“不怕, 公公已經把它捉了丟河裏了”

“汪汪汪”

“對,還有阿黃, 它也會保護我的”

“汪汪汪”

於悅靜靜站在原地,看著不知何時冒出來奔跑著跟在車旁的大黃狗,呢喃的喚了聲“阿黃……”

“汪汪”

大黃狗停下來,朝著她的方向又“汪汪”叫了兩聲。

“阿黃你又亂叫了,回家不給你啃玉米哦”

“嗚汪…”

聽著傳來咯咯笑的聲音,於悅也不自覺的跟著笑了,只是眼角漸漸濕潤,直到模糊了視線。

再次睜眼時,她已躺在滿是藥水味的病房裏了,床邊是於欣在守著,再遠一點的沙發上,坐著曹銘。

聽見於欣叫醫生,而後稀稀疏疏的嘈雜聲,她又疲憊的睡了。

這一覺足足睡到第二天夜裏,醒來仍是於欣守在床邊。

幾乎她一動,於欣就放下電腦朝她看來。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於悅輕微的搖了搖頭,還未張口詢問,就聽她說道“顧司修那邊沒什麽問題,已經渡過危險期了,只是暫時不能過來”

“他…”

“手術前他交代過,等你恢覆了可以去陪護他”

“我…”

“醫生說了,要完全恢覆至少需一周時間”

這理解能力也太省心了。

“孩子們在墅園很好,楊曦配合吳媽照顧他們”於欣說著擡手看了下時間,“我明天中午有個會,到時你願意讓陸寧在這…”

見她皺緊了眉頭。

於欣嘆了聲“易磊他們走不開,警方的意思是,為確保安全,你這裏最好…”

正說著,門被輕輕推開,戴駿走了進來。

“你怎麽過來了?”於欣朝他問,按照他們先前的安排,戴駿應該是守在那人身側的,“顧司修醒了?”

戴駿點頭,臉上透著些許疲憊。

“明天中午我來換你”

“好的”

本來於欣還不明白電話裏就能講的事情,為何特意跑一趟,直到看見他朝病床上的於悅打招呼詢問身體情況才明白,應該是顧司修不放心,這才讓人特意跑一趟。

在於悅的極度配合下,隔天下午於欣開完會回來,她已經生龍活虎可以下地走動了。

“你還是悠著點吧”

勸阻了欲嘗試下地走動的於悅,於欣給自己倒了杯水。

“你知道嗎,上次韋伯特送咱倆的手鏈真派上大用場了”於悅盤腿坐在床邊,自己拿了個橘子在那剝。

聽她提起那個手鏈,於欣額角直跳。

當初跟韋伯特合夥開俱樂部時,陸寧意見就很大,不願意她跟韋伯特走太近,但畢竟是共贏局面,所以他們還是合作了。

大家相處的也還行,算是比較聊得來的一類。

人家送了有他們家族標志的紀念手.鏈這也沒什麽,她跟於悅都有,關鍵就是這手鏈,於悅出事那天在家陪孩子玩時,被他們當道具套在了腳上。

俞疏桐這次帶回國的人裏,偏偏有個是韋伯特那波勢力安插在裏邊的,人家一眼認出了這條手鏈,這就將韋伯特這方給關聯上了,如果不是他橫插一下,還不知會鬧出什麽後果呢。

現在的問題是,因為她同樣擁有這條手鏈,陸寧又炸毛了……

“哎,你知道俞思卓嗎”於悅提起這個人就來了精神,“他可能是個心理扭曲的大變態”

這人於欣知道,早在中午戴駿陪於悅閑聊這些八卦前,她就已經聽說了。

說是變態吧也不至於,但心裏扭曲是肯定的。

他一面捧殺俞疏桐,拿她當槍使,一面又逼迫她成為心狠手辣的接班人。甚至在預判到自己的結局前幫她把路鋪好,不然韋伯特也不至於巴巴送上門來做這個冤大頭,用韋伯特的原話吐槽就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欠下俞思卓的人情,答應他必要時刻保俞疏桐一命。

據說那倒黴催的韋伯特還為於悅挨了一刀,這刀要是落在於悅身上,韋伯特別說保俞疏桐的命了,他自己都很懸。

所以一面捧殺一面殘忍,一面又極盡維護,這到底是為什麽呢,總不會是因為愛吧。

想到這於欣心裏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俞思卓和俞疏桐可都是俞家血脈,這種有違倫常的感情,應該不會吧,雖然有傳過他們二人之間有人血統不純,但後來有被推翻過這一說法。

事實上,確實這麽奇葩,因為知道這段感情不可以,所以俞思卓也一直有進行心理疏導。說起來,他雇傭的那名心理醫生,跟當初給於悅治療心理問題的是同一位。

這名心理醫生是俞疏桐的頭號眼中釘,她一直認為俞思卓對她的疏遠是這個女人造成的。可以說為難廖文源最初確實是因為他跟於悅關系不錯,動不了於悅還動不了他麽,後來下狠手,實際是因為知道了他跟自己眼中釘的情侶關系,哪怕他們還處在暧昧期剛捅破窗戶紙…

“生冷水果不能吃”拿走她手裏的橘子,於欣好笑道“你怎麽恢覆這麽快”

於悅皺皺眉“我配合醫生啊,當然恢覆快”

於欣笑笑沒再說什麽,其實她問的是她的情緒,怎麽恢覆的那麽快,換做自己受到這樣的驚嚇打擊,絕不會這麽快恢覆。

見於悅點開手機讓她看公公家小木屋的裝修進展,於欣突然意識到,她的公公一定是一位很有愛的老人,所以即便於悅遭受欺負被孤立,亦或是遠離親人關上心房,但因為曾經在那樣純粹美好的愛裏長大,她總能很快恢覆,然後保持愛的力量……

“要不你讓醫生來重新給我評估一下吧,我感覺今天晚上就能完全恢覆了”

“你這麽跟戴駿說的時候,他是怎麽回的”

“他讓我安心靜養,還說重新評估又要抽好幾管血”

於欣好笑的塞了瓣橘子進嘴裏,“那你就配合著安心靜養吧”

抱住抱枕仰躺在床上,於悅嘆氣“你是沒嘗過相思的苦”

聞言,於欣臉色微變了變,垂眸看向一天沒動靜的手機,轉身出去撥打電話。

電話那端隔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陸寧的語氣聽上去有些許的不耐。

“有事”

於欣默了默,正要說話,就聽那頭傳來一道女聲,而後手機被匆匆掛斷。

有些挫敗的收了手機,回病房裏將剩下的橘子吃了,嘴裏卻不似先前那般甘甜,有點酸,還有點苦澀。

“這是怎麽了”

覺出她的失落,於悅坐起來,往她方向靠了靠,“於欣啊,我覺得你應該要自信一點”

剛說完腦袋就挨了一板栗。

“沒大沒小,叫姐姐”

於悅揉揉腦袋,“我還叫舅媽呢”對上她無語的表情,於悅繼續道“你年輕漂亮,還很能幹,什麽樣的優質男士找不著,何必讓自己不開心”

“我哪裏不開心”

於悅擡手在她臉上點了一圈,“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被她逗笑,於欣沒再多想什麽,兩人嬉笑了會兒她就拿出電腦繼續辦公了。

晚上於悅跟孩子們視頻結束後,扒拉著手機又開始想她家老公了。雖然戴駿說他可以短時間通話一下,但她還是舍不得,怕他太勉強吃不消。

陸寧一直等肩上的麻痹感消失才俯身撿起掉落在地的手機,那會兒為了接電話不小心蹭掉了肩上的針頭,也不知是不是碰到什麽穴位,肩膀立馬就麻的不能動彈,好在手機穩穩抓住沒掉。結果被進來加針的護士驚呼聲打斷思緒,只不過是轉頭看了下情況,肩膀就突然抽筋般發顫,欲抓住滑落的手機卻不小心按了掛斷鍵,整個身體都動不了。心情糟到極點的陸寧直接將護士呵斥出去,而後他的肩膀就傳來深深的麻痹感。

守在門外的護士大氣都不敢出,直覺自己剛剛闖禍了,聽到呼叫鈴響起時才敢進去,甚至在聽到要求她將那些才剛起作用的針都拔了時,也沒敢說這樣對其身體很不利的話。

於欣忙完合上電腦,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起身準備下樓去拿訂好的咖啡,開門時不禁一楞。

走廊座椅上的身影聽到聲音,擡頭看向她,而後拍了拍身側的座椅示意她坐過去。

“晚飯吃了嗎”於欣問。

沒有問他為何掐斷電話,也沒問他為何這麽晚了來這裏還不說一聲。

陸寧搖頭,“於欣,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比起莫名的被分手,這樣坦誠的說開或許心裏還好受些。

收回欲給他取暖的手,於欣靜靜聽著。

半天等不到下文,扭頭看去,陸寧正繃直身體微微發顫,有汗滴順著臉頰滑落。

擡起的手頓了頓,最終只是禮貌的遞了紙巾。

“其實你不用特意跑這一趟的”於欣釋然道“雖然我憧憬過無數和你的未來,但如果我們的相處讓你不那麽好受的話,分開…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你在說什麽”握緊手裏的紙巾,陸寧吃力的側過臉看她。

身體的不適讓他漸漸失了耐心,可對上她略顯委屈的模樣,心疼感立馬驅散了其他所有情緒。

曹銘和戴駿來的時候,也意識到他們這會兒到的時機不對,可畢竟是帶著任務來的,未免耽誤先生晚上的休息時間,他們只能硬著頭皮上前打斷了門口兩人的怪異氛圍。

結果開門就瞧見了裝睡且趴在門邊偷聽墻角的於悅。

見被抓包,於悅尷尬笑了笑,而後朝戴駿解釋自己晚飯前已經被允許下地活動了,生怕他信息傳達不準確惹那人擔心。

戴駿沒說他們已經知道了,只點頭附和了下,不然先生也不會安排他們過來。

聽聞他們是來接自己去陪護的,於悅簡單收拾下自己就迫不及待要跟他們走,於欣那的後續也沒心思去八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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