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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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吃過早飯, 游樂樂回房間迅速尋搜了幾個可以租借使用的錄音棚，選定一家後打電話咨詢，敲定好時間。
錄音棚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 錄個小樣綽綽有餘。游樂樂定了套餐裏最基礎的服務，到錄音棚時, 老板問她時間要不要再加長，要是加上修音效果肯定會更好……
游樂樂禮貌笑了笑，堅持說：“一個小時就夠, 我這個也不用修音。”
老板一臉“看你就沒進過棚”的表情, 點頭說：“那好, 你先進棚錄, 你覺得需要加時間或者後期，我再按套餐價給你算也可以啦。”
“能不能麻煩你，我進去之後先把裏面的燈關掉，讓我待十分鐘, 等我準備好, 再開始錄音？”
“當然可以，不過你進去，我就要開始算進你用錄音棚的時間裏了，這個我提前跟你說清楚啊。”
“好, 我知道。”
進了錄音棚裏，燈光熄滅後她才摘掉口罩，在一片黑暗裏徹底拋棄掉上次錄demo的記憶，重新醞釀情緒。
差不多十分鐘, 她在麥克風裏告訴對方, 可以開始了。
兩分鐘的demo，她錄了三遍, 加上休息的時間，不到四十分鐘就搞定。她帶上門從裏頭出來，原本自信滿滿要推銷業務的老板嘴巴微張，被沖擊到的震驚。
“你是專業的歌手吧？”
“呃，專業談不上，就是自己喜歡，上過一些課……”
“不要當我不懂啦，你的水平去當歌手都綽綽有餘了。靚女，你這個條件怎麽不想去明星啊，我看你很適合了！”
糊逼愛豆本人清了下嗓子，心虛地轉移話題：“老板，你給我聽聽錄的這三版本，我看看選哪一段。”
“哪段都好啊！我把三段都導出來給你。靚女，你不去當歌星太可惜了……”
錄完音結賬時，游樂樂發現前臺的小姑娘不時在盯著自己看。當人面戴口罩反而惹人猜想，她只是把帽檐壓低了些。
她聽見前臺的小姑娘忍不住跟同事議論：“我覺得，她應該是個小明星吧，總有點眼熟啊？”
“不可能吧，小明星也不會跑到我們這小地方來租棚啊。”
“可是真的眼熟。”
“現在的美女，好多都是‘流水線出廠’，長得像誰很正常啊……”
游樂樂掃碼付完款，不等他們想起她到底是誰，飛快溜之大吉。
離片方規定的截止日期只有兩天，回到酒店，她立刻把挑好的demo發到程秋筠給的郵箱地址。
中午她沒什麽胃口，只吃了個便利店買的飯團打發，吃完繼續修改金主爸爸的那兩首歌。等她終於費盡腦細胞搞定，確認滿意後，上線將最終版的小樣給對方發過去。
再一看時間，才發現自己埋頭幹了六個小時。
現在她肚子是真餓了。
南方沿海城市的濕潤感，伴著高溫鉆進皮膚，令她DNA裏的家鄉情結蠢蠢欲動。酒店出來走兩過條街，就是當地一個小吃排檔聚集地。
游樂樂挑了家店鋪不大，食客卻不少的排檔。
上餐後，她慢悠悠吃著食物，偶爾看一看手機。然而一天過去，去了島上的幾個人還沒有一個在群裏冒泡。
不會還在工作吧？
那就不好意思了，嘻嘻。
她拿起手機，把桌上鮮美的蝦蟹和蛤蜊拍入鏡頭，發到群裏。
群是小峰之前拉的，裏面只有程亦行他們四個和她。游樂樂原本還奇怪，幹嗎突然拉群，小峰說：“不是要在這裏待三天嘛，有時間我們叫你一起玩兒啊！你肯定也不想跟節目組的人待一起吧？多不自在。”
沒想到，她第一個做了群裏“報社”的討厭鬼。
照片發出去半天，也沒把人勾出來，估計還在那鳥不拉屎的荒島忙碌。
游樂樂放下手機，繼續美滋滋啃蟹。
吃到一半時，她隔壁的大桌翻臺，幾個中年男女被服務員帶路進來，其中有個女人是孕婦，同行的人還叫她小心地上滑。
幾人落座後看過菜單，隨後叫來服務員，他們提出各種要求後，服務員神色為難，把老板叫來了。
游樂樂啃完最後一個蟹腳，叫來店員先買單，囑咐對方：“我去對面買杯飲料，你們千萬別把我的東西收掉了，我還沒吃完呢。”
走出排檔，她卻沒有直奔奶茶店，而是找了個人少的角落，在手機上撥了110。
十分鐘不到，幾名穿著警服的警察進到店內。
民警直奔主題，找來排檔老板問話，詢問店內是不是在非法加工野生動物售賣，另外兩個民警則直接進了後廚。
老板臉色一變，急忙否認：“我們這裏就是海鮮排檔，哪敢賣什麽野生動物啊，我們很正規的！”
“不說是吧？我們要是在後廚搜到什麽，你也跑不掉！你現在老實說，還有積極配合調查的悔改餘地，要是撒謊，情節嚴重立了案，上法庭了看你還有沒有後悔的餘地！”
“我們真的沒賣啊！”老板慌了，指著那桌男女：“就剛剛，是他們拿來的，他們非要給錢讓我加工，我們真的是正規餐飲，不會賣這些……”
那桌人很鎮定，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甚至倒打一耙，反咬老板：“是你剛才給我們推薦，說你們這裏有野味。現在賣出去不算數了是吧？還把鍋甩給我們？”
“‘清蒸金錢鰲大補真元，石蛙肉補脾虛，龍鳳湯提神益氣，都適合孕婦吃’，這些是你剛才說的吧？而且我沒聽錯的話，你們還說那條‘龍’，是托人條好不容易弄到的野生‘過山風’。”
游樂樂說著，在那桌人詫異的眼神裏解鎖手機屏，把錄音打開，將剛才錄下的音頻放給警察聽。
對方說的是粵語，但聲音清晰，民警顯然也聽懂了。
“的確就是他們，帶了來路不明的野生動物來這裏，花高價讓老板給他們加工的。”
“叼你老母咩，你食飽無屎屙啊！撲街啦你！”
那個男人暴躁拍桌而起，但警察比他反應更快，在他想沖過來前就將他按下，並迅呼叫去後廚的同事前來支援。
“剛才是你打電話報的案？”其中一位民警把游樂樂帶到旁邊，“也要麻煩你，跟我們去趟派出所，我們也要給你做個筆錄。”
*
節目組一行人從海島上坐船返航，船快靠岸時，大夥的手機終於重新有了信號。
小峰看到游樂樂發在群裏的照片，瞬間委屈上頭。
“太過分了吧，怎麽能這樣啊！我們一口熱飯還沒吃呢！”
對於這種行為，他立刻回了一串“你良心何安”的靈魂拷問，……一條都沒得到回覆後，小峰郁悶地鎖屏t，“還不理我，我要拉黑她三天！”
阿喆為游樂樂鳴不平：“那你過分了吧，多大點心胸呢峰哥。”
盧婧也正在看手機，小聲說，“上岸不就解散了嗎，要不我打個語音看看她在哪兒，我們去找她？”
小峰摸了下自己肚子，附議道：“打啊，要她請我們吃飯，彌補我的心靈創傷。”
“你瞎起什麽哄，領隊還沒說話呢。”盧婧的手指懸在語音通話選項上，問程亦行，“我打嗎？”
“想打就打，問我幹什麽？”
“哦，領隊你待會兒跟我們一起去嗎？”盧婧故意問。
“……”程亦行面露不善，“什麽意思，怕我去打擾你們氣氛？”
“誰說的，巴不得你去呢。那我打了！”
盧婧很撥通語音——
游樂樂手機響時，她抱歉地打斷民警：“不好意思，我可以接個電話再繼續嗎？”
得到允許她接起語音，盧婧問她在哪兒，游樂樂猶豫片刻，還是實話實說。
“我在派出所。”
“什麽，你在哪兒？”
“派、出、所。”為了讓對方聽清，她放慢語速。
“你……”盧婧抓到關鍵詞，但想起周圍全是節目組的人，立馬放低聲音，“你發生了什麽情況？位置在哪兒……”
問清她大致位置後，盧婧掛掉電話，把消息小聲告訴給程亦行他們：“剛才她說，她在派出所……”
“什麽？！”小峰和阿喆同時發出震驚。
“小聲點！”盧婧讓他們壓低聲音，又看向程亦行，“她說電話裏解釋不清具體情況，不過她說沒事，讓我們不要驚動節目組。領隊，你看呢，要告訴他們嗎？”
“不用。人在派出所代表安全，節目組沒接到警察聯系，證明也不是什麽大事。過去一趟就知道了。”
等船靠岸，程亦行隨便找個理由，拒絕了節目組一起吃晚飯的邀請，他們幾人打車到了游樂樂說的派出所。
程亦行正要打電話給她，遇上她跟民警一起出來，游樂樂看到他們，很快走來。
“你沒事吧？”盧婧將她上下看一圈，確認毫發無傷，松口氣，“嚇我們一跳！”
送她出來的民警在一旁解釋：“放心，我們還要感謝她熱心報案。她在餐館吃飯，遇到一行人帶著非法途徑弄來的野生動物找老板加工，第一時間給我們報案，還錄了對方的音留作證據，對我們幫忙不小。我們只是帶她回來做個筆錄。”
程亦行聽完，神情有些意外。
“對方幾個人啊，沒欺負你吧？”出了派出所，小峰好奇問她。
“當然沒有，警察在呢。你們別多想，這只是個小插曲而已。對了，我剛看到你在群裏發的消息，你們不是還沒吃飯嗎？”游樂樂看一眼時間，也不算晚，提議道，“你們都來接我了，那我請你們吃飯吧！你們想吃什麽？”
一聽她要請客，小峰開心捧場。
“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海鮮排擋在這附近，”游樂樂打開手機地圖，尋找到位置，“離這裏大概五六分鐘車程，有一家我帶你們去吃吧？”
決定好去哪兒吃飯，但因為加上游樂樂有五個人，一車塞不下，小峰他們三個上了一輛車，留下程亦行和她上了另外一輛出租車。
“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問我啊？”
游樂樂坐上車，開門見山地拋出疑問。
程亦行先示以了一段戰術性沈默。
“想問的話你就問呀，不然你老是那樣欲言又止打量我，讓人毛骨悚然的。”
“你還會怕？”
“不，我只是覺得你那種眼神很變態。”
“……”
程亦行不愛繞彎，直入主題，“之前在電玩城，讓你指認誰欺負你都不肯出聲，為什麽今天要一個人去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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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錄音棚裏，燈光熄滅後她才摘掉口罩，在一片黑暗裏徹底拋棄掉上次錄demo的記憶，重新醞釀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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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專業談不上，就是自己喜歡，上過一些課……”
“不要當我不懂啦，你的水平去當歌手都綽綽有餘了。靚女，你這個條件怎麽不想去明星啊，我看你很適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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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餐後，她慢悠悠吃著食物，偶爾看一看手機。然而一天過去，去了島上的幾個人還沒有一個在群裏冒泡。
不會還在工作吧？
那就不好意思了，嘻嘻。
她拿起手機，把桌上鮮美的蝦蟹和蛤蜊拍入鏡頭，發到群裏。
群是小峰之前拉的，裏面只有程亦行他們四個和她。游樂樂原本還奇怪，幹嗎突然拉群，小峰說：“不是要在這裏待三天嘛，有時間我們叫你一起玩兒啊！你肯定也不想跟節目組的人待一起吧？多不自在。”
沒想到，她第一個做了群裏“報社”的討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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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一半時，她隔壁的大桌翻臺，幾個中年男女被服務員帶路進來，其中有個女人是孕婦，同行的人還叫她小心地上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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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排檔，她卻沒有直奔奶茶店，而是找了個人少的角落，在手機上撥了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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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臉色一變，急忙否認：“我們這裏就是海鮮排檔，哪敢賣什麽野生動物啊，我們很正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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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真的沒賣啊！”老板慌了，指著那桌男女：“就剛剛，是他們拿來的，他們非要給錢讓我加工，我們真的是正規餐飲，不會賣這些……”
那桌人很鎮定，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甚至倒打一耙，反咬老板：“是你剛才給我們推薦，說你們這裏有野味。現在賣出去不算數了是吧？還把鍋甩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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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就是他們，帶了來路不明的野生動物來這裏，花高價讓老板給他們加工的。”
“叼你老母咩，你食飽無屎屙啊！撲街啦你！”
那個男人暴躁拍桌而起，但警察比他反應更快，在他想沖過來前就將他按下，並迅呼叫去後廚的同事前來支援。
“剛才是你打電話報的案？”其中一位民警把游樂樂帶到旁邊，“也要麻煩你，跟我們去趟派出所，我們也要給你做個筆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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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峰看到游樂樂發在群裏的照片，瞬間委屈上頭。
“太過分了吧，怎麽能這樣啊！我們一口熱飯還沒吃呢！”
對於這種行為，他立刻回了一串“你良心何安”的靈魂拷問，……一條都沒得到回覆後，小峰郁悶地鎖屏t，“還不理我，我要拉黑她三天！”
阿喆為游樂樂鳴不平：“那你過分了吧，多大點心胸呢峰哥。”
盧婧也正在看手機，小聲說，“上岸不就解散了嗎，要不我打個語音看看她在哪兒，我們去找她？”
小峰摸了下自己肚子，附議道：“打啊，要她請我們吃飯，彌補我的心靈創傷。”
“你瞎起什麽哄，領隊還沒說話呢。”盧婧的手指懸在語音通話選項上，問程亦行，“我打嗎？”
“想打就打，問我幹什麽？”
“哦，領隊你待會兒跟我們一起去嗎？”盧婧故意問。
“……”程亦行面露不善，“什麽意思，怕我去打擾你們氣氛？”
“誰說的，巴不得你去呢。那我打了！”
盧婧很撥通語音——
游樂樂手機響時，她抱歉地打斷民警：“不好意思，我可以接個電話再繼續嗎？”
得到允許她接起語音，盧婧問她在哪兒，游樂樂猶豫片刻，還是實話實說。
“我在派出所。”
“什麽，你在哪兒？”
“派、出、所。”為了讓對方聽清，她放慢語速。
“你……”盧婧抓到關鍵詞，但想起周圍全是節目組的人，立馬放低聲音，“你發生了什麽情況？位置在哪兒……”
問清她大致位置後，盧婧掛掉電話，把消息小聲告訴給程亦行他們：“剛才她說，她在派出所……”
“什麽？！”小峰和阿喆同時發出震驚。
“小聲點！”盧婧讓他們壓低聲音，又看向程亦行，“她說電話裏解釋不清具體情況，不過她說沒事，讓我們不要驚動節目組。領隊，你看呢，要告訴他們嗎？”
“不用。人在派出所代表安全，節目組沒接到警察聯系，證明也不是什麽大事。過去一趟就知道了。”
等船靠岸，程亦行隨便找個理由，拒絕了節目組一起吃晚飯的邀請，他們幾人打車到了游樂樂說的派出所。
程亦行正要打電話給她，遇上她跟民警一起出來，游樂樂看到他們，很快走來。
“你沒事吧？”盧婧將她上下看一圈，確認毫發無傷，松口氣，“嚇我們一跳！”
送她出來的民警在一旁解釋：“放心，我們還要感謝她熱心報案。她在餐館吃飯，遇到一行人帶著非法途徑弄來的野生動物找老板加工，第一時間給我們報案，還錄了對方的音留作證據，對我們幫忙不小。我們只是帶她回來做個筆錄。”
程亦行聽完，神情有些意外。
“對方幾個人啊，沒欺負你吧？”出了派出所，小峰好奇問她。
“當然沒有，警察在呢。你們別多想，這只是個小插曲而已。對了，我剛看到你在群裏發的消息，你們不是還沒吃飯嗎？”游樂樂看一眼時間，也不算晚，提議道，“你們都來接我了，那我請你們吃飯吧！你們想吃什麽？”
一聽她要請客，小峰開心捧場。
“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海鮮排擋在這附近，”游樂樂打開手機地圖，尋找到位置，“離這裏大概五六分鐘車程，有一家我帶你們去吃吧？”
決定好去哪兒吃飯，但因為加上游樂樂有五個人，一車塞不下，小峰他們三個上了一輛車，留下程亦行和她上了另外一輛出租車。
“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問我啊？”
游樂樂坐上車，開門見山地拋出疑問。
程亦行先示以了一段戰術性沈默。
“想問的話你就問呀，不然你老是那樣欲言又止打量我，讓人毛骨悚然的。”
“你還會怕？”
“不，我只是覺得你那種眼神很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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