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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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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第九十二章

不知是不是鹿笙的話起了作用, 晚餐的時候,溫知新出現在了家裏的餐桌上。

老太太很高興,又專門親自下廚給他做了兩個菜,坐在他身邊心疼的一個勁兒說著他瘦了。

房間裏被按時換了新的床單被罩, 是他喜歡的天藍色, 桌上的花瓶裏插了一朵向日葵, 看起來還很新鮮。

溫知新洗澡的時候發現,原本見底的洗發水已經被換成了新的, 是他最喜歡的牌子和味道。

洗好澡出來, 他吹著頭發, 腦海中卻反覆響起鹿笙的話。

他換了家居服下樓,樓下只有鹿笙抱了半碗葡萄在和老爺子下棋,她下得很慢, 老爺子卻也等得耐心, 見溫知新過來,他如蒙大赦, 連忙招手:“知新, 你來陪笙笙玩兒吧。”

老爺子回房間去休息,對面的人換成了溫知新,鹿笙放下棋子:“溫知新, 你白天把我老公氣成那樣, 我都被殃及池魚了, 你趕緊上樓去把他哄好,我想回房間睡覺。”

鹿笙的借口實在是有些荒謬,誰不知道溫故在她面前根本沒有一點脾氣, 根本而且他的性格使然,他並不喜歡遷怒, 可她遞了臺階過來,溫知新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順著下來。

見他提步上樓,鹿笙長舒了一口氣,歪在沙發上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柔聲教育道:“寶寶,以後要記得對哥哥好一點,爸爸把愛都給你了,那你就要替他愛哥哥,知道了嗎?”

書房裏,氣氛有些沈默。

溫知新有心和溫故聊一聊,溫故卻沈著神色處理著工作,冷然如同曾經。

“爸,我們能不能聊聊?”

聽到他這服軟的一聲,溫故敲擊鍵盤的手微頓,他向後撤了撤椅子,神色卻還有些淡漠:“你說吧。”

“鹿笙說,您心疼我。”

溫知新仿佛一個討糖吃的孩子,滿眼希冀地看向他,溫故看著他,不置可否:“所以,你想說什麽?想通了,不打算捐骨髓了?”

“我想捐。”溫知新正色道:“她生我一場,我還她一命,等她痊愈了,我會和她斷了聯系,以後我就只是溫家的孩子。”

“你原本就是。”溫故掀起眼眸看著眼前的少年:“溫知新,她沒有養過你一天,沒有餵過你一口奶,生下你也只是為了錢,所謂的生養之恩都不存在,你想要從她那裏尋找情感寄托,我確確實實拴不住你的心,但你現在動了傷害自己的心思,我不會坐視不管。”

“您打算怎麽做?”溫知新反問道。

溫故搭在扶手上的手悄然緊握成拳:“我會讓她在你面前永遠消失。”

溫知新看著他嚴肅冷厲的神情,一陣冷意從後頸升起,大概是在家裏見慣了他溫柔的模樣,他竟然忘了他是北城說一不二的溫先生。

“爸,只是一點點骨髓。”溫知新爭辯道。

溫故看著他,目光冷凝:“從明天開始,北城不會再有任何一家醫院接診她,我會把最好的醫生都請到一起免費為白血病兒童義診,溫知新,有些人應該活下去,而有些人沒有活下去的必要。”

溫知新怔住,似乎沒有想到他會生出這樣的打算,的確,他想要一個人死,手段可以幹幹凈凈,甚至人人都會反過來稱讚他的善良和慈悲。

的確,他可以帶她去其他地方醫治,可只要溫故斷了他的卡,有意阻攔,以他的財力,即使賣了自己一手成立的公司,也根本耗不過財力雄厚的父親。

就算是他可以找到醫生,可手術都有風險,面對一個並不了解的醫生,他也不敢將自己的命賭上去。

他是真的要她死,而且是捏住了人性,殘忍的要自己為她選擇死法。

溫知新從來沒有一刻這樣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壓迫感,相比之下,他從前自以為的那些抗衡都仿佛小孩子的玩笑。

他不願生母去坐牢,不願她去精神病院,希望她能安度晚年,可這一切似乎都成了她的催命符。

他顫聲道:“爸,我錯了。”

“明天開始,正式進入溫氏,至於那個女人,我會送她到精神病院,維持基本的治療,至於她能活多久,就看她自己的造化。”

面對溫故這冷血的話,溫知新生不出半點反駁的心思,他只小聲問道:“那我還能去看她嗎?”

溫故挑了挑眉,反問道:“溫氏繼承人頻繁出入精神病院,你覺得這名聲很好聽嗎?”

“我知道了。”

溫知新從書房裏出來的時候,鹿笙還坐在客廳裏,她困得直打呵欠,見他下來,連忙起身迎了過去:“怎麽樣,聊好了嗎?”

“聊好了,我不會捐骨髓了,我也不會再去見她。”

聽到這個回答,鹿笙雀躍一笑:“太好了!溫知新你終於想通了,我查了一下午骨髓捐獻的後遺癥,可擔心死我了。”

看著她那天真良善的模樣,溫知新的目光裏滿是覆雜。

她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有多可怕嗎?

“笙笙,怎麽還不回房間睡覺?”

仰頭看到現在欄桿前的溫故,小姑娘笑得眉眼彎彎,面對著他張開了手臂,撒嬌道:“腿麻了,起不來。”

溫故失笑,快步下樓,配合地彎身等她勾住脖子,方才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給了溫知新一個眼神示意他回去休息,聲音溫軟含笑:“怎麽樣,今晚和爸下棋是贏了還是輸了?”

“爸下到一半就跑了,應該是嫌棄我下得太慢了。”

“沒事,明天我幫你把場子找回來,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可我還想玩兒,太久不下棋,我感覺自己技術都退步了。”

“那就我們兩個下。”

“多讓我幾個子。”

“好,明天我們就下到你贏為止。”

“你不能故意讓棋,我要堂堂正正的贏!”

“好,讓你堂堂正正的贏。”

兩個人的交談聲消失在了樓梯拐角處,溫知新楞了半晌,方才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你能不能幫我把她藏起來?”

電話另一端聲音有些嘈雜,大概是在什麽聲色之地,男人的喑啞,帶了幾分看熱鬧的輕縱:“對上溫先生,我可沒那個膽子。”

“我可以用一個項目和你交換。”

“成交。”

臥室裏,昏黃的燈光映著男人的側顏,柔和而俊美。

鹿笙趴在他的肩膀上,擋住了他手中的書,磨人道:“溫叔叔,求求你了,告訴我吧,你到底是怎麽把溫知新說通的?”

“秘密。”溫故寵溺地低頭輕碰了一下她的鼻尖,將書放在了床頭桌的抽屜裏,準備關燈:“笙笙,睡吧。”

鹿笙不依不饒地翻身騎在了他的腰間,輕輕晃著他的肩膀,自覺換了稱呼:“老公,你就告訴我吧,不然我今晚肯定會想一整晚睡不著的。”

她撒著嬌,渾然不覺男人漸變的目光。

“笙笙,你記不記得今天醫生說了什麽?”他啞聲問道。

鹿笙以為這和他勸服溫知新有什麽關系,努力地回憶著,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那你還記不記得昨晚答應我什麽?”溫故繼續追問道。

鹿笙的大腦一千空白,全然想不起來自己昨天到底承諾了他什麽。

見她毫無印象,溫故附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那滾燙的呼吸灼得小姑娘肌膚上都泛起了一層淡淡粉紅。

“笙笙,幫我。”

看著他那熾熱的目光,鹿笙乖乖任他借著自己的小手舒解,感受著掌心的溫度,她羞澀得蜷起了腳趾,埋首在他頸窩。

男人粗重的喘息聲落在耳邊,放縱又克制,似乎是一根羽毛落在心上蕩來蕩去,撩撥得人也躁動了起來。

“老公,那你還記得今天醫生說什麽了嗎?”她親了一下他的喉結,小聲暗示道。

溫故彎了彎唇:“笙笙在提醒我要盡義務嗎?”

“你不想嗎?”鹿笙眨著水汪汪的眸子看向他。

“甘之如飴。”

顧及著孩子,在這一場纏綿裏,溫故極盡溫柔,鹿笙小臉潮紅地依偎著他,渾身都泛著動情的桃粉色,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只仿佛一只軟爛的水蜜桃,透著誘人的甜膩味道。

溫故將她抱起來,換下了床上滿是水跡的床單,托著她走進了浴室。

鹿笙難得有一天是醒著的,從剛剛的餘韻裏回過神來,她不曾忘了自己好奇的問題:“溫叔叔,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麽嘛?”

溫故無奈一笑,低頭吻上她的唇,把她抱上洗手臺,柔軟的手掌托著她纖細的彎身,拉著她沈墜入了新一輪的歡情裏。

他不想騙她,所以這個問題的答案,永遠都只能是個秘密。

而對於他的溫太太,他倒是很樂意出賣色相,讓她色令智昏。

在疲憊到昏睡的邊緣,鹿笙掙紮著睜眼:“我想起來了,溫叔叔,你今晚不許再騙我叫老公,叫得我嗓子好疼。”

“遵命,我的溫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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