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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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第三十八章
“你們聊。”
迎了蘇哲進來, 溫故如蒙大赦，趁機快步離開了病房。
看著蘇哲被包成粽子一般的手，鹿笙有些驚訝：“你手這是怎麽了，傷得厲害嗎？”
蘇哲擡手晃了晃, 不在意道：“沒事, 地震的時候鏡頭摔碎了, 劃了一下，只是皮外傷。”
鹿笙點了點頭, 有些感慨：“這醫院的包紮技術似乎不太行, 怎麽就把你手包成這樣了, 等晚點我讓溫叔叔把陳醫生請過來給你重新包一下吧。”
“不用了，過兩天就好了。”蘇哲婉拒道。
目光落在鹿笙的手背上，那白皙如凝脂一般的肌膚上, 青紫色的淤痕實在礙眼, 他眉頭皺了皺：“你怎麽樣了？”
“沒事了。”鹿笙微微一笑：“我運氣挺好的，只擦破了點皮, 說起來還要謝謝你, 要不是拿著你的手機，它又爭氣的有了信號，我可能還真的等不來救援。”
蘇哲笑笑, 沒有說話。
說到這裏, 鹿笙方才想起了自己在地震前拿到的古畫：“對了, 那幅畫怎麽樣了，沒損傷吧？”
“已經送到博物館那邊保存了，聽說殘片拼接起來只是半幅, 餘下的經歷了這一場地震和暴雨，只怕是救不回來了。”蘇哲回答道。
鹿笙清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懊惱：“怪我, 要是沒有貪睡，肯定可以找到更多殘片的。”
“不怪你，要不是你，這一半怕是也保不住。”蘇哲安慰她道：“再說，你那時候熬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再熬下去只怕也要跟淩老一樣昏過去，要是這樣，這畫的存在怕是都沒人知道。”
經歷了一番生死，再見到蘇哲，鹿笙也不自覺的少了些之前的疏離：“蘇哲，你受傷的事，和家裏說了嗎？”
“沒必要。”蘇哲不在意的開口，只是眸色卻是顯而易見的黯淡了下去。
鹿笙猶豫了一下，起身從包裏拿出了另一個手機和充電器：“至少給家裏先報個平安，蘇哲，你那手機被我摔壞了，你要是不嫌棄，這幾天先用我的備用機吧。”
“方便嗎？”蘇哲問著，身體卻尤其誠實，伸手去接過了掛著白色毛團團的手機。
看他雙手捧著手機，拿東西有些吃力，鹿笙有些擔憂道：“你那邊有人照顧你嗎？”
“周師兄會幫我送一日三餐，你不用擔心。”蘇哲笑道。
剛剛不曾在意，可如今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鹿笙方才發覺他那唇色淺得可憐，映得他整個人都有些單薄脆弱，而溫潤的眉眼間也是難掩的憔悴之色。
“蘇哲，你真的沒事嗎？”她不放心地伸手輕觸了觸蘇哲的額頭，竟是一片滾燙，鹿笙驚呼道：“你在發燒啊，你是不是傷口感染了？”
“蘇哲，你這肋骨都斷了，不好好躺著，怎麽跑這裏來了！”隨著一聲嘆息，周弘毅徑直走進了這間沒有關門地病房，看著眼前面色紅潤的鹿笙，神情有些覆雜：“鹿笙，你……你可心疼心疼他吧！”
鹿笙有些不明所以，卻也沒有忘記他剛剛說蘇哲斷了肋骨的事情，連忙道：“周師兄，能不能麻煩你先扶他回去，我去喊醫生。”
“我真沒事。”蘇哲說著，卻又忍不住咳嗽起來，大概是牽動了傷口，只見他扶著肋下，清瘦的身體因為疼痛而顫抖，臉色瞬間慘白。
鹿笙有些無措，卻也站到了另一側幫他穩住了身子，周弘毅不敢耽擱，高聲喊道：“醫生，醫生快來！”
蘇哲被送回病房，檢查過後，醫生的的臉色尤其難看：“你們是怎麽護理病人的？他肋骨骨折嚴重，差一點就紮到了肺，你們怎麽能讓他下床呢？而且這燒還沒退下來，情況很危險，知道嗎？”
“是是是，是我的疏忽，我一定看好他，再不讓他下床走動了。”周弘毅連連道歉，送了醫生出門，回頭看見一臉茫然的鹿笙，欲言又止。
“周師兄，你能不能幫我送鹿笙回病房，我想睡一會兒。”蘇哲說著，闔上了眸子，回避開了鹿笙詢問的視線。
送了鹿笙回去，周弘毅到底還是沒有忍住：“鹿笙，你對蘇哲好些吧，雖然我知道感情這種事不能勉強，但他對你是真的沒話說了，你被埋在廢墟裏，是他下山去找人救你，摔斷了兩根肋骨也一聲不吭，害怕傷著你，最後的那些土石，都是他徒手挖的，那手上沒一塊好肉。”
鹿笙咬唇，不置可否。
她確實應該感激蘇哲的，可感激和喜歡是兩回事，她不能因為感激而罔顧自己的心意，這樣對蘇哲，對她，都不公平。
可蘇哲是因為她受了這樣嚴重的傷，於情於理，她都不能不聞不問，可該如何報答，她卻一時拿不定主意。
溫故回來時，便見鹿笙抱膝縮在床上，神情有些恍惚。
“怎麽了？”
聽到他的聲音，鹿笙連忙回神，她咬了咬唇，將問題拋給了溫故：“溫叔叔，你說我要怎麽報答一個人呀？”
溫故在床邊坐下，給她拉了拉被子：“你想報答誰？你那個同學嗎？”
“嗯。”鹿笙點頭，有些迷茫地看向他：“我想報答他，可我不知道我能給他什麽，好像給他錢也不是很合適。”
溫故眉頭微緊，正色道：“笙笙，他喜歡你，如果他想要的是你的喜歡，你會給嗎？”
“不會。”鹿笙斬釘截鐵道。
說罷，她揚起小臉對上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眸，瞳孔裏閃過一抹暗光，擲地有聲道：“溫叔叔，喜歡是喜歡，感激是感激，我分得清楚的。”
溫故沈吟了一下，頷首道：“這件事你不用管了。”
“你想怎麽做？”她追問道。
溫故雲淡風輕地笑笑：“大人的事情，你們小孩子不用管。”
鹿笙牽住他的手腕，不服氣地站了起來：“溫叔叔，你能不能不要再把我當成小孩子了。”
仰頭看著小姑娘氣鼓鼓的小表情，溫故失笑道：“不把你當小孩子當什麽呀？在我這裏，你就是個孩子呀。”
“可我已經長大了。”鹿笙向前走了一步，咬了咬唇，目光灼灼地看向溫故，鼓起勇氣道：“溫叔叔，逃避是沒有用的，那天你說的話我聽到了，我說的，你一定也聽到了，如果沒聽到也沒關系，我再說一次給你聽——溫故，我喜歡你，不是依賴，是喜歡，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喜歡。”
“笙笙，你……”溫故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被柔軟的唇瓣堵在了喉嚨裏。
比起第一次，鹿笙的技術顯然進步了許多，她勾著他的脖子，閉眼加深了這個吻，輕輕含著他的唇珠撬開了他緊閉的牙關。
唇齒輾轉，溫故想要推開她，卻被她用力鎖得更緊，他咬住她的唇，想要用疼痛讓她清醒，可看著女孩恬靜的眉眼，忽而就放棄了這樣的念頭。
他沒有再動，只是僵直著身體，仿佛一個木偶一般任她擺弄，感受到他那漠然態度，鹿笙緩緩松開了他，跪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環住了他的腰身。
剛剛的沖動和勇氣仿佛破了洞的氣球，在這冷凝的安靜裏逐漸消失，她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悄聲問道：“你生氣了嗎？”
溫熱的掌心落在發頂，仍舊那樣溫柔，男人的聲音似乎飄在雲端，沒有一丁點情緒起伏，溫和到無情：“笙笙，鬧夠了嗎？”
“我沒鬧。”她眼眶微紅，晶瑩的淚珠在眼睛裏打轉，清澈明亮的瞳孔裏倒映著男人平靜的面容：“你答應我的，只要我活下來，一切都隨我，你食言過一次了，不能再食言第二次。”
溫故輕嘆一聲，悄然握拳道：“笙笙，那是錯的。”
“哪裏錯了？”鹿笙哽咽著，柔軟的聲音裏帶了哭腔：“你未娶，我未嫁，我們都是成年人了，為什麽不可以在一起？”
“因為我不喜歡你。”溫故後退了一步，擡手揩去了小姑娘的眼淚，憐惜道：“你是我養大的孩子，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愛你，可那不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聞言，鹿笙的眼淚仿佛斷了線的珍珠，劈裏啪啦地掉個不停，她搖頭，想要說話，嗓子卻又澀得厲害。
溫故耐心地給她擦著眼淚：“笙笙，你應該喜歡的是蘇哲那樣年紀的男孩子，陽光，燦爛，未來可期，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就該擁有最好的一切。”
“可我的一切是你。”鹿笙埋首在他懷裏，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喜歡從來都不是看應該喜歡誰，而是只能是誰，我所有的喜歡都在你身上用盡了，我喜歡不了別人了。”
“都會過去的。”他沈聲勸慰道。
鹿笙拼命地搖頭，難過得幾乎快要碎掉，她倔強地揚起小臉，據理力爭耍賴道：“我不管，喜歡你是我的權利，追求你也是，你如果不答應讓我繼續追求你，我下次就繼續去下墓，哪裏危險往哪裏去，反正我活著也沒人愛，那我還不如為國家犧牲呢！”
溫故被她氣笑了，拿自己生命安全威脅他，實在是幼稚得不能更幼稚了，可他偏偏還真就被威脅到了。
“不許去。”他厲聲禁止道。
鹿笙似乎找到了拿捏他的把柄，擡起袖子擦了擦眼淚：“那你就在我身邊看著我，不許躲我，不然你前腳出國，我後腳就……”
想起那天她瀕死的模樣，溫故心有餘悸，實在是半點都聽不得，連忙伸手捂住了她接下來的話，妥協道：“我不躲你，你哪兒也不許去。”
“你說話總是不算數。”她抽了抽鼻子，得寸進尺道：“我不相信你，除非你和我在一起。”
“鹿笙！”
見自己似乎觸到了他的底線，鹿笙忙乖覺地退了一步：“和我在一起，給我個機會換個身份和你相處，讓時間來證明誰對誰錯，如果到時候你還是不喜歡我，我就死心，保證再也不動這樣的心思。”
許久，空氣裏方才飄來他又輕又淡的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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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蘇哲被包成粽子一般的手，鹿笙有些驚訝：“你手這是怎麽了，傷得厲害嗎？”
蘇哲擡手晃了晃, 不在意道：“沒事, 地震的時候鏡頭摔碎了, 劃了一下，只是皮外傷。”
鹿笙點了點頭, 有些感慨：“這醫院的包紮技術似乎不太行, 怎麽就把你手包成這樣了, 等晚點我讓溫叔叔把陳醫生請過來給你重新包一下吧。”
“不用了，過兩天就好了。”蘇哲婉拒道。
目光落在鹿笙的手背上，那白皙如凝脂一般的肌膚上, 青紫色的淤痕實在礙眼, 他眉頭皺了皺：“你怎麽樣了？”
“沒事了。”鹿笙微微一笑：“我運氣挺好的，只擦破了點皮, 說起來還要謝謝你, 要不是拿著你的手機，它又爭氣的有了信號，我可能還真的等不來救援。”
蘇哲笑笑, 沒有說話。
說到這裏, 鹿笙方才想起了自己在地震前拿到的古畫：“對了, 那幅畫怎麽樣了，沒損傷吧？”
“已經送到博物館那邊保存了，聽說殘片拼接起來只是半幅, 餘下的經歷了這一場地震和暴雨，只怕是救不回來了。”蘇哲回答道。
鹿笙清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懊惱：“怪我, 要是沒有貪睡，肯定可以找到更多殘片的。”
“不怪你，要不是你，這一半怕是也保不住。”蘇哲安慰她道：“再說，你那時候熬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再熬下去只怕也要跟淩老一樣昏過去，要是這樣，這畫的存在怕是都沒人知道。”
經歷了一番生死，再見到蘇哲，鹿笙也不自覺的少了些之前的疏離：“蘇哲，你受傷的事，和家裏說了嗎？”
“沒必要。”蘇哲不在意的開口，只是眸色卻是顯而易見的黯淡了下去。
鹿笙猶豫了一下，起身從包裏拿出了另一個手機和充電器：“至少給家裏先報個平安，蘇哲，你那手機被我摔壞了，你要是不嫌棄，這幾天先用我的備用機吧。”
“方便嗎？”蘇哲問著，身體卻尤其誠實，伸手去接過了掛著白色毛團團的手機。
看他雙手捧著手機，拿東西有些吃力，鹿笙有些擔憂道：“你那邊有人照顧你嗎？”
“周師兄會幫我送一日三餐，你不用擔心。”蘇哲笑道。
剛剛不曾在意，可如今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鹿笙方才發覺他那唇色淺得可憐，映得他整個人都有些單薄脆弱，而溫潤的眉眼間也是難掩的憔悴之色。
“蘇哲，你真的沒事嗎？”她不放心地伸手輕觸了觸蘇哲的額頭，竟是一片滾燙，鹿笙驚呼道：“你在發燒啊，你是不是傷口感染了？”
“蘇哲，你這肋骨都斷了，不好好躺著，怎麽跑這裏來了！”隨著一聲嘆息，周弘毅徑直走進了這間沒有關門地病房，看著眼前面色紅潤的鹿笙，神情有些覆雜：“鹿笙，你……你可心疼心疼他吧！”
鹿笙有些不明所以，卻也沒有忘記他剛剛說蘇哲斷了肋骨的事情，連忙道：“周師兄，能不能麻煩你先扶他回去，我去喊醫生。”
“我真沒事。”蘇哲說著，卻又忍不住咳嗽起來，大概是牽動了傷口，只見他扶著肋下，清瘦的身體因為疼痛而顫抖，臉色瞬間慘白。
鹿笙有些無措，卻也站到了另一側幫他穩住了身子，周弘毅不敢耽擱，高聲喊道：“醫生，醫生快來！”
蘇哲被送回病房，檢查過後，醫生的的臉色尤其難看：“你們是怎麽護理病人的？他肋骨骨折嚴重，差一點就紮到了肺，你們怎麽能讓他下床呢？而且這燒還沒退下來，情況很危險，知道嗎？”
“是是是，是我的疏忽，我一定看好他，再不讓他下床走動了。”周弘毅連連道歉，送了醫生出門，回頭看見一臉茫然的鹿笙，欲言又止。
“周師兄，你能不能幫我送鹿笙回病房，我想睡一會兒。”蘇哲說著，闔上了眸子，回避開了鹿笙詢問的視線。
送了鹿笙回去，周弘毅到底還是沒有忍住：“鹿笙，你對蘇哲好些吧，雖然我知道感情這種事不能勉強，但他對你是真的沒話說了，你被埋在廢墟裏，是他下山去找人救你，摔斷了兩根肋骨也一聲不吭，害怕傷著你，最後的那些土石，都是他徒手挖的，那手上沒一塊好肉。”
鹿笙咬唇，不置可否。
她確實應該感激蘇哲的，可感激和喜歡是兩回事，她不能因為感激而罔顧自己的心意，這樣對蘇哲，對她，都不公平。
可蘇哲是因為她受了這樣嚴重的傷，於情於理，她都不能不聞不問，可該如何報答，她卻一時拿不定主意。
溫故回來時，便見鹿笙抱膝縮在床上，神情有些恍惚。
“怎麽了？”
聽到他的聲音，鹿笙連忙回神，她咬了咬唇，將問題拋給了溫故：“溫叔叔，你說我要怎麽報答一個人呀？”
溫故在床邊坐下，給她拉了拉被子：“你想報答誰？你那個同學嗎？”
“嗯。”鹿笙點頭，有些迷茫地看向他：“我想報答他，可我不知道我能給他什麽，好像給他錢也不是很合適。”
溫故眉頭微緊，正色道：“笙笙，他喜歡你，如果他想要的是你的喜歡，你會給嗎？”
“不會。”鹿笙斬釘截鐵道。
說罷，她揚起小臉對上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眸，瞳孔裏閃過一抹暗光，擲地有聲道：“溫叔叔，喜歡是喜歡，感激是感激，我分得清楚的。”
溫故沈吟了一下，頷首道：“這件事你不用管了。”
“你想怎麽做？”她追問道。
溫故雲淡風輕地笑笑：“大人的事情，你們小孩子不用管。”
鹿笙牽住他的手腕，不服氣地站了起來：“溫叔叔，你能不能不要再把我當成小孩子了。”
仰頭看著小姑娘氣鼓鼓的小表情，溫故失笑道：“不把你當小孩子當什麽呀？在我這裏，你就是個孩子呀。”
“可我已經長大了。”鹿笙向前走了一步，咬了咬唇，目光灼灼地看向溫故，鼓起勇氣道：“溫叔叔，逃避是沒有用的，那天你說的話我聽到了，我說的，你一定也聽到了，如果沒聽到也沒關系，我再說一次給你聽——溫故，我喜歡你，不是依賴，是喜歡，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喜歡。”
“笙笙，你……”溫故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被柔軟的唇瓣堵在了喉嚨裏。
比起第一次，鹿笙的技術顯然進步了許多，她勾著他的脖子，閉眼加深了這個吻，輕輕含著他的唇珠撬開了他緊閉的牙關。
唇齒輾轉，溫故想要推開她，卻被她用力鎖得更緊，他咬住她的唇，想要用疼痛讓她清醒，可看著女孩恬靜的眉眼，忽而就放棄了這樣的念頭。
他沒有再動，只是僵直著身體，仿佛一個木偶一般任她擺弄，感受到他那漠然態度，鹿笙緩緩松開了他，跪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環住了他的腰身。
剛剛的沖動和勇氣仿佛破了洞的氣球，在這冷凝的安靜裏逐漸消失，她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悄聲問道：“你生氣了嗎？”
溫熱的掌心落在發頂，仍舊那樣溫柔，男人的聲音似乎飄在雲端，沒有一丁點情緒起伏，溫和到無情：“笙笙，鬧夠了嗎？”
“我沒鬧。”她眼眶微紅，晶瑩的淚珠在眼睛裏打轉，清澈明亮的瞳孔裏倒映著男人平靜的面容：“你答應我的，只要我活下來，一切都隨我，你食言過一次了，不能再食言第二次。”
溫故輕嘆一聲，悄然握拳道：“笙笙，那是錯的。”
“哪裏錯了？”鹿笙哽咽著，柔軟的聲音裏帶了哭腔：“你未娶，我未嫁，我們都是成年人了，為什麽不可以在一起？”
“因為我不喜歡你。”溫故後退了一步，擡手揩去了小姑娘的眼淚，憐惜道：“你是我養大的孩子，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愛你，可那不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聞言，鹿笙的眼淚仿佛斷了線的珍珠，劈裏啪啦地掉個不停，她搖頭，想要說話，嗓子卻又澀得厲害。
溫故耐心地給她擦著眼淚：“笙笙，你應該喜歡的是蘇哲那樣年紀的男孩子，陽光，燦爛，未來可期，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就該擁有最好的一切。”
“可我的一切是你。”鹿笙埋首在他懷裏，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喜歡從來都不是看應該喜歡誰，而是只能是誰，我所有的喜歡都在你身上用盡了，我喜歡不了別人了。”
“都會過去的。”他沈聲勸慰道。
鹿笙拼命地搖頭，難過得幾乎快要碎掉，她倔強地揚起小臉，據理力爭耍賴道：“我不管，喜歡你是我的權利，追求你也是，你如果不答應讓我繼續追求你，我下次就繼續去下墓，哪裏危險往哪裏去，反正我活著也沒人愛，那我還不如為國家犧牲呢！”
溫故被她氣笑了，拿自己生命安全威脅他，實在是幼稚得不能更幼稚了，可他偏偏還真就被威脅到了。
“不許去。”他厲聲禁止道。
鹿笙似乎找到了拿捏他的把柄，擡起袖子擦了擦眼淚：“那你就在我身邊看著我，不許躲我，不然你前腳出國，我後腳就……”
想起那天她瀕死的模樣，溫故心有餘悸，實在是半點都聽不得，連忙伸手捂住了她接下來的話，妥協道：“我不躲你，你哪兒也不許去。”
“你說話總是不算數。”她抽了抽鼻子，得寸進尺道：“我不相信你，除非你和我在一起。”
“鹿笙！”
見自己似乎觸到了他的底線，鹿笙忙乖覺地退了一步：“和我在一起，給我個機會換個身份和你相處，讓時間來證明誰對誰錯，如果到時候你還是不喜歡我，我就死心，保證再也不動這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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