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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一年前, 蔣心若抱揣著壯士斷腕的決心，表白未果幹脆利落地一刀兩斷，遠走他鄉。
知道他沒訂婚後, 她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的離開對他產生了影響，沒成想在當事人眼中, 自己不過是寵物貓拿爪子撓人, 沒有那麽重要。
而從E市折騰到Y市再回來這一路, 她清楚自己需要楊程奕。
這次該怎麽辦呢？
這種迷茫態度很快體現在生活之中。
蔣心若數了半天米粒，終於受不住對面人探究的目光, 放下筷子, 說：“我吃好了。”
楊程奕長眉一挑, “就吃這麽一點？”
“實在吃不下了。”
按照慣例, 孫媽將飯後要吃的營養品擺在花瓣形狀的碟子裏, 飯前放到手邊提醒她要記得吃。
蔣心若一顆一顆往嘴裏塞, 溫水送服，咽的太急，膠囊戳到嗓子眼, 微微發疼。
她吸了下鼻子, 逼退眼角滲出的淚, 回到自己房間。
楊程奕滿腹疑惑，想來想去只能吩咐孫媽說：“你去熬點生姜紅糖水。”
生姜紅糖水出鍋, 孫媽盛到水晶碗裏, 看了眼樓上，用目光詢問他的意思。
楊程奕輕輕地擦拭唇角, 說：“還是我來吧。”
房間虛掩, 他略一思忖，徑自推開。
室內窗簾遮住半邊日光, 蔣心若蜷成一圈縮在剩下的黑暗中，外層罩著紗幔。
他在床沿就坐，輕聲問：“最近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嗎？”
“沒有。”
“熬了紅糖水，你趁熱喝。”
“不想喝。”
相隔一層紗幔，她的聲音好像從另外的房間傳來，語氣都變得模糊。
楊程奕當她如往常一般耍小脾氣，淡笑詢問：“怎麽？非要哥哥餵才肯喝？”
“不用。”
蔣心若一把拉開紗幔，接過他手裏端著的碗。
生姜紅糖水剛出鍋沒多久，還冒著熱氣。
她賭氣般仰頭，一飲而盡，呼出的氣裏都帶著火。
笑容不知所措地僵在唇角，楊程奕微微皺眉，語氣關切，“你這是怎麽了？”
蔣心若面無表情，“心情不太好。”
楊程奕輕點一下她的鼻子，“心情不好就只會折騰自己？”
戲謔的口吻讓蔣心若感到煩膩，下意識地聯想到t陸滌菲的話。
從小到大，她一直乖乖地滿足楊程奕的控制欲，吃的每頓飯，去的每個地方，見的每個人都要回來匯報，後來連男朋友都要按照他的標準來找。
他可能真的只是把她當寵物養。
“你能不能不要來煩我，我想自己呆一會兒。”
楊程奕錯愕，“你覺得我在多管閑事？”
蔣心若心煩意亂，話不經過大腦般地溜出嘴皮，“我都長大了，沒必要每件事都跟你交代清楚吧？”
楊程奕深吸幾口氣，仍壓不住從心底直往上竄的涼意。
“行，那我不留在這兒招你煩了，你自己愛呆到什麽時候就呆到什麽時候吧。”
門咣地合上。
房間內重歸寂靜。
所以微信提示音響起的剎那顯得格外刺耳。
蔣心若長舒一口氣，緩慢地爬到地毯上找自己的手機。
孟恬：【若若，薛頡公司要慶祝第一個項目圓滿完成，準備去海島上玩兩天，我正好沒事，準備跟著去拍個vlog。】
孟恬：【薛頡讓我問問你，你最近有沒有空呀？】
蔣心若忽然發現，同樣是一天沒做多少正事，在Y市的時候，她能閑到和別人組自媒體團隊，回E市以後，卻忙到連陪孟恬拍攝的時間抽不出來。
時間都去哪裏了呢？
答案顯而易見。
蔣心若：【最近有空的。】
蔣心若：【你們準備去哪裏啊？】
孟恬回覆一個時下熱門旅游景點的名字。
蔣心若：【那裏我去過，人太多了玩的不是很開心。】
蔣心若：【對了，我想到一個，肯定沒有kol去拍過。】
孟恬：【世界上還有這種地方？】
蔣心若：【晨曦島啊。】
孟恬：【！！！！！】
孟恬：【容忱當年結婚時候的那個島？我們真的可以去嗎？】
孟恬：【哦對，差點忘了容忱也是你哥哥。】
晨曦島原是熱帶地區一個不知名的私人小島，閑置多年，無人問津，兩年前因為承辦了頂流巨星容忱的婚禮而舉世聞名。
當初買島的人很有商業頭腦，特地用容忱顧兮夫妻來命名，借此打響海島旅游的招牌。
自知負荷不了太多游客，海島的主人當即宣布將要對游客實行嚴格的預約審核制度。
從此以後再無一人有幸登島。
蔣心若快速切換對話框。
蔣心若：【容忱哥，我這幾天想去你結婚時那個海島上玩，行不行啊？】
容忱：【怎麽這幾天突然想去玩？你哥閑著沒事了？】
蔣心若：【……】
蔣心若：【跟他沒關系，是其他幾個朋友。】
蔣心若：【我現在不是跟朋友做自媒體嘛，能不能順便幫我問問島上允不允許拍攝？】
容忱：【肯定允許啊。】
蔣心若：【可我看官博上寫著不允許帶電子設備。】
容忱：【別被虛假宣傳嚇著，你隨便拍，沒人管的。】
蔣心若：【真的假的？】
容忱：【當初買那個島的人本來打算養老用的，我們辦婚禮的時候又突發奇要搞旅游，後來算了算成本覺得賺得太少沒什麽意思，才故意定了那麽多規矩，其實是想吊人胃口。】
蔣心若：【？】
預約審核的流程沒有傳說中那樣繁瑣，對接的人問過人數和時間，順利敲定私人飛機接送時間。
效率快到不可思議。
一下子打亂了他們冷戰的時間線。
孫媽幫忙收拾好行李準備出發的那天，楊程奕還在氣頭上。
蔣心若例行通知般地說：“我要跟恬恬要出去玩兩天，順便拍點視頻。”
楊程奕楞了下，說：“我聽著不太像一個問句。”
蔣心若點了下頭，“我來跟你說一聲，明天就走。”
楊程奕沒說話。
蔣心若陪他一同陷入沈默。
這些年來，每次她出遠門游玩，楊程奕總是放心不下，剛成年那會兒甚至緊張到親自規劃，具體到每個小時來做安排，搞得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願意跟她出去玩。
在下定決心離開E市之前，她一直百依百順，乖乖地做他心目中最合格的妹妹。
所以他當初不習慣她的離開，現在更不習慣她的任性。
楊程奕開口，吹散了蒙在回憶上的塵埃。
“隨便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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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從E市折騰到Y市再回來這一路, 她清楚自己需要楊程奕。
這次該怎麽辦呢？
這種迷茫態度很快體現在生活之中。
蔣心若數了半天米粒，終於受不住對面人探究的目光, 放下筷子, 說：“我吃好了。”
楊程奕長眉一挑, “就吃這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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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慣例, 孫媽將飯後要吃的營養品擺在花瓣形狀的碟子裏, 飯前放到手邊提醒她要記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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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吸了下鼻子, 逼退眼角滲出的淚, 回到自己房間。
楊程奕滿腹疑惑，想來想去只能吩咐孫媽說：“你去熬點生姜紅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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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熬了紅糖水，你趁熱喝。”
“不想喝。”
相隔一層紗幔，她的聲音好像從另外的房間傳來，語氣都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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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蔣心若一把拉開紗幔，接過他手裏端著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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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賭氣般仰頭，一飲而盡，呼出的氣裏都帶著火。
笑容不知所措地僵在唇角，楊程奕微微皺眉，語氣關切，“你這是怎麽了？”
蔣心若面無表情，“心情不太好。”
楊程奕輕點一下她的鼻子，“心情不好就只會折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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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程奕深吸幾口氣，仍壓不住從心底直往上竄的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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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心若：【最近有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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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心若：【對了，我想到一個，肯定沒有kol去拍過。】
孟恬：【世界上還有這種地方？】
蔣心若：【晨曦島啊。】
孟恬：【！！！！！】
孟恬：【容忱當年結婚時候的那個島？我們真的可以去嗎？】
孟恬：【哦對，差點忘了容忱也是你哥哥。】
晨曦島原是熱帶地區一個不知名的私人小島，閑置多年，無人問津，兩年前因為承辦了頂流巨星容忱的婚禮而舉世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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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忱：【怎麽這幾天突然想去玩？你哥閑著沒事了？】
蔣心若：【……】
蔣心若：【跟他沒關系，是其他幾個朋友。】
蔣心若：【我現在不是跟朋友做自媒體嘛，能不能順便幫我問問島上允不允許拍攝？】
容忱：【肯定允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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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心若：【真的假的？】
容忱：【當初買那個島的人本來打算養老用的，我們辦婚禮的時候又突發奇要搞旅游，後來算了算成本覺得賺得太少沒什麽意思，才故意定了那麽多規矩，其實是想吊人胃口。】
蔣心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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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心若例行通知般地說：“我要跟恬恬要出去玩兩天，順便拍點視頻。”
楊程奕楞了下，說：“我聽著不太像一個問句。”
蔣心若點了下頭，“我來跟你說一聲，明天就走。”
楊程奕沒說話。
蔣心若陪他一同陷入沈默。
這些年來，每次她出遠門游玩，楊程奕總是放心不下，剛成年那會兒甚至緊張到親自規劃，具體到每個小時來做安排，搞得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願意跟她出去玩。
在下定決心離開E市之前，她一直百依百順，乖乖地做他心目中最合格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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