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實在話，可總感覺是在套話。約翰想了想：“知道了，我是不會殺你的。除非何死了！你也是這樣想的吧？”

這到底是他這樣想的、還是別人這樣想的？語言的運用，還真是奇妙。

查爾斯笑了：“我喜歡你這個妹夫！雖然目前你還不完全，但我還是喜歡。”只是說喜歡，沒有說啥其他的。

兩個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地聊著天，打發著剩下的時間。

何凝煙慢慢地醒了，查爾斯還陪在旁邊。對於查爾斯來說，如果累的話，只需要用點“餐”就行了。

“我睡了多久了？”她感覺到睡得很熟、很舒服，可能是事情解決了，感到安心了。

查爾斯回答：“又是睡了二小時，現在剛下午三點，要不要吃點東西，或者再睡一覺？”

何凝煙左右看了看：“約翰去哪裏了？”房間裏沒有他的影子。

查爾斯手擡了擡，女仆立即在桌上打開一個盒子，裏面端出來一碗東西來。

查爾斯接過：“皮蛋瘦肉粥，來嘗嘗是不是對胃口。”

約翰一直就被關在這裏，哪怕上廁所，也是在鐵籠裏的。那裏有個簡易廁所，為了能讓他住得舒服點，牢籠裏就連浴室都有。

何凝煙搖了搖頭，拒絕了：“約翰呢？”

“是不是還不想吃粥？”查爾斯擡起手，女仆又放了回去，蓋上盒子蓋子。

“想吃什麽？”查爾斯含笑問：“我叫人立即去做。”

何凝煙隱隱感覺到不妙：“我問約翰去哪裏了？”

查爾斯有點緊張起來，拉著她的手：“何，有些事情，雖然情不得已，但不得不去做，希望你能明白……”

何凝煙狐疑地看著查爾斯：“你把他殺了？”

查爾斯表情有點不自然了：“這也是為了你好，約翰知道這裏的事情太多了，難免金會吃醋。”

所以就將他殺了？其實她早就想這樣做了，一開始就是，只要約翰死了，金就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查爾斯有什麽弱點。而且金也不會知道她的位置，也就找不到她了。最重要是，金就無法得到她芯片上所定位的位置，需要再花時間去找她，查爾斯就爭取到了時間。

她淡淡地說：“噢～”

查爾斯看到她態度很冷淡，趕緊地討好：“想不想吃點東西，他們又燒了一點新的菜。”

何凝煙不知道為什麽，食欲全無：“不用了，我現在吃不下。”

“那麽看點片子吧，最新的片子，很好笑的。”查爾斯擡起手來示意，伯納德立即叫幾個人將3D投影架上，立即片子活靈活現地出現在半空中。

可任憑裏面的人如何插科打諢，四周一起看的人克制不住的哈哈大笑，何凝煙卻沒笑，好似在想心事。

放到一半，查爾斯就將片子關掉了，拉著她的手，柔聲地問：“你好象沒看，在想什麽？”

何凝煙回答：“在想那時見到奧茲……”

為了說服奧茲放人類一條生路，她和奧茲坐下來平心靜氣地交談。最後奧茲表明說服了它，可它做不了主。

為了知道奧茲的秉性，和奧茲玩牌……何凝煙好似淡淡地訴說著：“它喜歡紅桃，它喜歡看我的手，它知道我不是單純的人類，告訴我後發現我還不知道，事後安慰我。知道我冷了，就會拉我回到房間，會給我一杯熱牛奶。”

奧茲表達了愛意：“我可以看著你吃飯喝水，你的手可以放在我手裏，我可以擁抱你！如果可以的話，晚上你休息的時候，我可以站在你床邊充電。”

雖然它還不知道什麽是愛，但它知道了喜歡不喜歡，它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這個人並不是單純的人類。

當它警告大兵要將餐廳裏的鳥屎弄幹凈，卻轉身就去在玫瑰園裏做了一間庇護所。

……在玫瑰園裏，奧茲轉過了身，肩膀上還蹲著一只松鼠，松鼠正在雙手捧著什麽在啃，樣子憨態可掬。

看著博士充滿敵意和酸意的眼神，而奧茲卻渾然不知地送完博士後，又送她玫瑰花，弄得她很是尷尬。

奧茲正在覺醒，可博士卻將它的記憶格式化，為了消除掉對她所有的記憶。因為全身心的愛著，所以將對方融入到所有記憶中……

“當我知道奧茲留下最後一段記憶，我感到心有點痛。”何凝煙微微嘆氣後，看著查爾斯：“約翰再無情，他為了我給了你所有的，你不該殺了他，不該！”

“我知道，可這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查爾斯反問。

是最好的選擇，原本她的打算也是如此。可查爾斯真的做出來後，感覺就不對味。

查爾斯目前的實力是勝過約翰的。約翰身體設定，只是普通人的。可查爾斯從剛才的速度來看，快得驚人。可查爾斯一直隱藏著自己的實力，應該也知道約翰過來的原因。

所以就等著約翰說出來，約翰終於全部說出來後，一個用完的人，就可以消滅了。

查爾斯滴水不漏地得到了所有的技術，而他所做的就是表現出深情來，騙得她跟約翰鬧，約翰實在不想失去她，只有妥協！於是查爾斯得到最為關鍵的核心技術。

其實他早就洞察一切，掌握住所有人的心態和動機，這次最大的贏家應該就是他……細思極恐。

看著查爾斯那張白凈毫無血色的臉，何凝煙突然打了個寒顫，如果她想的是真的，那麽她做了什麽……

“要不再睡一會兒？你臉色很差。”查爾斯伸出手，想摸她的額頭。

何凝煙頭一撇，擺脫了查爾斯的手。想想後，用沈重的語氣說：“查爾斯，你別來找我了。”

“什麽？”查爾斯好似聽不懂，隨即笑了起來：“不要擔心，我現在已經有能力來找你了。會在金之前的！”

果然……

天啊，何凝煙頓時倒吸涼氣，她到底做了什麽？不，不要這樣殘忍，不要這樣殘忍對待她。

她猛地坐了起來，盯著查爾斯。想從他依舊笑得燦爛又帥氣的臉上，找到問題的答案。希望一切不是這樣的，只是她的胡思亂想。

“你到底怎麽了？”查爾斯慢慢地收起笑容，感覺到不對勁了：“你是不是愛上約翰了，還是金？哦，是不是對奧茲有愧疚？奧茲已經消失了，它只是留下一段記憶而已。”

何凝煙很緩慢地說，象是在提醒著查爾斯：“金已經解決了芯片融合問題，也是約翰最後告訴你的技術……”如果她都想得到、能考慮到這一層，查爾斯不可能想不到。

奧茲雖然留下的東西，只有一段記憶，可已經和它原來的芯片融合。也就是金正在用的，而約翰就是金，他們三者是可以三體合一。

查爾斯轉而又笑了：“約翰只是金十五天的記憶，這是你說的，不是嗎？”

“對！”她也笑了，笑得如此的苦澀：“你做得對，很對。”

殺了約翰是最合理，最具理性的方法，任何一個政客都會這樣做。利益第一位！

可除了利益，查爾斯忘了發過誓。和其他政客一樣，為了利用別人時百般遷就、利用完一殺結束……只不過查爾斯做得實在太高明了，她都沒看出來。還以為查爾斯一直在等她，一直愛著她。就算三百年一直在等她，但發現她能帶來更大的利益，就無恥地利用了她。

利用了她的信任，利用了她好不容易出現的感情……

“查爾斯！”她嘴角含著笑，卻說出了絕情的話。她不喜歡拖拖拉拉，喜歡快刀斬亂麻：“你知道，我沒有愛，我不會愛你的。你不要來找我了，找到我也沒用，我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查爾斯好似很吃驚的樣子。

“是的，不想！”她毅然決然。

“你就算不愛我，難道不喜歡我嗎？”查爾斯好似一時無法接受，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查爾斯所作所為應該已經完全符合了她的猜想，不能讓這種可怕的家夥，靠近金。她微笑著：“不，不喜歡，我恨你！”

她還是象以前那樣，哪怕現在知道查爾斯如此的不堪，也不會殺了他。畢竟他是政客，也等了她三百年，她做不到！就跟要去殺奧茲一樣，她同樣的做不到。

查爾斯可能做得到，就跟以前一樣，為了留下她，讓人在她背後捅了一刀。歷史是如此的酷似，三百年前如此，現在也如此。她又一次的被出賣！

正等著查爾斯翻臉，快點翻臉吧……哪怕將她殺了，也是正中她下懷。她早就想死了，只不過查爾斯給了她希望。現在這種希望都破滅的話，她還有什麽理由活著？

輸了就要服輸，她應該死！

查爾斯看著她，深深地看著，隨即笑了，笑得還是那麽燦爛，如同三百年前。那時無論碰到再大的困難，再多的打擊，查爾斯都是如此的堅強。

而現在得知了真想，這種笑容，只會讓她感覺到可怕……笑容中還帶著幾分得意……猜對了，果然是這樣！

查爾斯笑著喊：“哎，看夠了沒有？快點過來，再下去，何要恨死我了。”

何凝煙一楞，什麽意思？

查爾斯笑得還是那麽得意，笑得合不攏嘴，手都捂不住嘴上的笑。

伯納德在旁邊解釋：“將軍和約翰打賭，看何小姐你，對約翰的死是否介意。”

約翰沒死，都是在騙她的？

“啪啪啪～”約翰一邊鼓掌，一邊走了進來。由衷的佩服：“你贏了，剛才我恨不得死了算了，這樣的話，何就一定會恨你。”

“你我都活著，對她來說不是更好？”查爾斯笑著拉著何凝煙的手：“這下可以讓我去看你，不恨我了吧？”

約翰還活著……那麽剛才所有的猜想都只是猜想而已……

何凝煙楞在那裏，過了許久，氣得渾身顫抖起來。

“別生氣，沒想到你當真的。”查爾斯感覺不妙了，這是夜雨來襲的前奏。

竟然聯合起來玩弄她的感情……何凝煙惱怒地抓起枕頭，對著查爾斯就一下一下的砸過去：“你這混蛋，大混蛋。一大把年紀了，還只知道玩！”

“別，別打，小心身體！”查爾斯有點狼狽地躲避著。

約翰卻在旁邊哈哈大笑，何凝煙越發羞惱，也對著約翰打過去：“你也不是個東西，男人都不是個東西！”

“哎呀，不管我什麽事！是你大哥提出來的。”

“你不是要證明嘛，不要賴賬！”

“你們全去死，全死去吧！”

“哎呀，別生氣了。我們錯了，原諒我們，對不起。”

“滾你們的蛋，要我原諒就別躲著！”

伯納德和其他在場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何凝煙光著腳，從病床上跳下來，滿世界地拿著枕頭追打著，一邊逃一邊笑著道歉的查爾斯和約翰。

從查爾斯一個人餵吃的，變成了何凝煙坐靠在病床上，左右兩個人一起端著碗勸吃東西。

“何，我真錯了。以後再也不會犯了！”

“都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才上了他的當。你就原諒我吧。”

“哈，你把所有錯都推到我身上？”

“當然，你不是大哥嗎？當妹子的怎麽會嫉恨大哥。”

對於如此厚顏無恥的話，查爾斯一時無語後，帶著悔恨：“我終於明白你是什麽樣的人了，是我上了你的當。”

約翰卻不以為然：“現在也不管是誰的錯了，只要何消消氣就行。晚飯都沒吃，現在都該吃夜宵了。”

勸何凝煙吃飯才是目前最重要的，查爾斯也只有鼓了鼓眼，這賬以後再算！

約翰微帶得意，還想著以後吶？嘿嘿，等到以後，還不知道有這個膽子和金算賬否。

“行了！”何凝煙餘氣未消，居然敢這樣玩她，真的以為她沒戲沒肺，不知道難過嗎？可在這樣下去，這兩個家夥精力旺盛的很，纏上一晚都行。

她深吸了口氣：“都涼了，給我弄點熱菜來，我要吃肉！”

“行，行！”兩個家夥居然比自己吃還開心，趕緊地忙活起來，恨不得把何凝煙一口氣吃撐一個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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