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給看，那就算了。”何凝煙不動聲色地將手抽出來：“我還是好奇，你是怎麽進來的。”

金反問：“你難道忘了，沒有設定我？”

何凝煙想了想，覺得是應該是設定掉的。她只允許幾個住在一起的隊友，還有艾倫大師隨便出入宮殿，畢竟她不想在休息時，出現金閑雜人等，可事情還是發生而來。

金也好似知道她所想：“或許你不想讓我進來，但其他人願意呢？”

隊友應該是可以再設置，隊友中是不是有人給金開了權限。特別是阿曼達，就算和查理冰釋前嫌，但依舊還是想看到心目中的男神。

“你對於傀儡太好了點。”金一直深深地看著她：“所以他們都愛你。”

“愛嗎？”她故意一個嗤笑：“他們更愛他們的命罷了。”

金伸出了手，慢慢地將她一縷散落的頭發，攏到耳鬢後，手背輕輕略過她的臉旁，並且扶著她的臉：“如果男人對你做這樣的動作，你認為他不愛你嗎？”

何凝煙楞住了，呆呆地看著那雙深色絢爛的眼眸。比爾果然用了速度的技能，讓她楞住的是金，金如此的溫和，沒必要做演示時全套做到位，就連比爾這份情都淋漓盡致的演出來吧？

“不光如此。”金將頭慢慢靠近……這樣子很熟悉，很多片子裏都有，那是吻戲的前一步……

此時何凝煙真的是徹徹底底楞住了，根本動都不能動，就跟施了定身術一樣，看著金靠近。但腦子還能運轉，慶幸金沒有摘下面具，面具除了眼睛其他都遮住的，最多隔著面具貼著罷了。

金微微側頭好似要吻的時候，就差一點時轉到了耳邊，在耳邊輕語：“這個家夥不但愛你，而且非常尊重你……你的味道很好聞。”

當金離開耳邊，又坐直看著她時，何凝煙已經是渾身大汗淋漓，心跳加速。這樣的感覺很少有，長期生死線上掙紮，她和很多人一樣，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哪怕走過滿是屍體的街道。舉起槍時，無論男女老少的頭都能爆。除了隊友之外，有二個男人，是她的死穴。

而金又一次的給她這種感覺，而這種感覺之外，她想起了一個“人”。

半晌才咬牙切齒：“等回去，罰他掃廁所。”

金應該笑了，雖然面具下沒有笑聲傳來，但從他微微聳動的肩膀看得出。過了好一會兒才聲音依舊地問：“舍不得殺？”

在神域，速度技能並不只是比爾有，這技能也不算是絕殺神技，有其他的技能與之相克。比如金木水火土五大技能中的二項金和水，到了大師級別，就能絕對克制住。象比爾這種傀儡，除了命是主人之外，其他的和常人一樣，體內會存在水和金屬元素。

“當然。”何凝煙毫不避諱：“殺了他，誰願意替代他當傀儡？”

碰到比爾是機緣，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當傀儡？

金戲謔著：“如果給他聽到了，他要傷心了。”

她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不用說，他都知道。”

金搖頭：“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她微微嘆氣：“我第一個領航員是安德烈，他教了我很多活下去的規矩，一、不能犯傻；二、不能送死；三、不能動情。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有可能人都是假的。”

“所以不能對可能是假的假人動情……”金略有所思著。

“情是什麽？友情還是愛情？”她反問，笑著仰望明月：“愛情是殺傷力最大的，但我也不想變成無情無義的人，退而求其次，就友情吧。做人如果連底線都沒有，那麽和行屍走肉有什麽區別？安德烈一直教導新人不能動情，可他一直在愛人死亡中難以自拔。人就是這樣矛盾，可就是這樣有了人情味。”

“如果‘人’不是人呢？”金突然問。

何凝煙一楞，“人”不是人，什麽意思？

金平靜地淡淡說著：“這裏的人，只要不是自殺，都能覆活。每一次去闖關，完成任務，只要留下一口氣，就能覆活，身體覆原。大家都習以為常，幾次下來，就不去考慮，這些事情不是很奇怪？到了後來，有時會象你一樣考慮的是去的世界是真是假。如果反過來，這裏的人不是人，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又應該怎麽辦？”

這裏的一切是假的，這個空間是假的，是她做出來的；低級別區的教官是假的，他是程序……可隊友是假的，什麽都是假的，有可能她都是假的，這個腦洞太大了點，何凝煙一時回答不了，張口結舌坐在那裏……

“赫赫，隨便說說而已。”金伸出手，扶著她的臉：“有時想太多也累，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金放下手，纖長的身體往前飛去，幾秒種後，衣袂飄飄的身影消失在皓月星空之中。

何凝煙坐在那裏想了一會兒，腦子還是亂紛紛的，苦笑起來：“這下睡不著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剛才的一切一遍遍在腦子裏重放。一直到隊友們狂歡完，盡興回來。

就聽到隊友們嘻嘻哈哈的進了樓，大約誰提醒後，放輕了聲音，各自找地方睡去了。

不一會兒萊爾和比爾過來了，兩人站在床外，隔著床簾。

萊爾輕聲問：“睡了嗎？”

“沒睡。”她有點慵懶地回答，慢慢起身。

床簾被比爾挑起一邊，用玉勾掛好。萊爾幫她在身後塞了個枕頭。

燈亮起來了，比爾還是站在床前，但這裏的燈全被點上。

“外面還沒結束？”她問。

看著她一身紅衣，靠在枕頭上，萊爾和比爾好似有點發楞。

“嗯嗯。”萊爾回應：“可能要搞通宵。剛才接待來問，你什麽時候退房，如果退房的話，是不是願意將這裏保留幾天，到休假期結束。”

看來很受歡迎，她掀開輕軟的繡花薄被，下了床，慢慢走到圍廊，欄桿前眺望街面，那裏依舊燈火通明，很是熱鬧：“既然那麽喜歡，就留著吧。”

但沒有回聲，她回身而視。萊爾和比爾站在原地楞楞看著她。

“何，你還沒睡？”幾個住在樓下的隊友上來了：“這次太好玩了……”

他們一上來都一個個站在前面，動都不動了。

“怎麽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今天隊友都一個個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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