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送入洞房

關燈
送入洞房

或許是為了穆雙衣的十裏紅妝,又或許是為了看看越玄風發現新娘換人了時究竟有何反應,穆南荊就這麽稀裏糊塗上了花轎。

屋外鞭炮聲不絕於耳,屋內穆南荊蓋著紅蓋頭坐在喜床上。

雖說他原本想的那些接親時使的絆子用不上了,不過一想到等越玄風招呼完前頭的賓客,進洞房來掀蓋頭時才發現,自己本來要娶的人變成了穆南荊,這沖擊指定小不了。

不過之前怎麽沒人告訴過他,新娘子要在新房裏幹坐這麽久啊。

他本就起了個大早,還沒吃幾口東西,現在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尤其想起越玄風現在正在前廳跟人推杯換盞吃香喝辣,他就更氣憤了。

穆南荊小心翼翼地掀開紅蓋頭的一個角,四下張望沒瞧見有人,這才放心把蓋頭扔到床上。

床上大紅的喜被上鋪滿紅棗花生,桌上還擺著一盤山楂糕。

人餓了自然是不能吃山楂的,穆南荊只好吃起床上的紅棗花生來。

花生殼和紅棗核他都藏在床腳,以免有人進來發現端倪。

吃完又把桌上的酒喝了個精光。

吃飽喝足,穆南荊又覺得桌上的山楂糕實在誘人,隨手拿起一塊來就吃。

這剛咬一口就發覺味道不對。

難不成是這山楂糕放壞了?

應該不是,這是越玄風的新房,放盤子壞了的山楂糕算怎麽回事?

那就只能說明這不是山楂糕了。

長得像山楂糕卻不是山楂糕,肯定是他平時吃不著的新鮮玩意。想到這裏,穆南荊又連吃三塊才蓋好蓋頭坐回床上。

漸漸的,穆南荊覺察出不對勁來。

他怎麽有些呼吸急促還有些熱呢?

難不成剛才吃的東西裏被人下毒了?

他穆南荊跟越玄風作對這麽久,沒想到最後成了越玄風的替死鬼。

可嘆,可嘆啊。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打開。

穆南荊也顧不得別的了,一把拽下蓋頭,跌跌撞撞朝那人走去。

“救我,我被人下毒了,快幫我找大夫。”

剛進來的越玄風扶住穆南荊,蹙眉問:“你吃什麽了?”

果然這越玄風是個沒良心的,他都要死了,居然還在問他剛吃了什麽?

合著他一個大活人比不上那點吃食唄。

“床上的紅棗花生和桌上的山楂糕。”

得告訴越玄風他用過什麽東西,等大夫來了也好知道毒被下到哪裏,以此對癥下藥。

“桌上那不是山楂糕,那是鹿血糕。”

越玄風將人扶到床上躺下,又到桌上檢查被穆南荊吃過的東西。

“桌上的酒你也喝了?”

“你這房裏的肯定是好酒,咱倆都認識這麽久了,讓我喝口怎麽了?”

越玄風打開酒壺蓋子,裏面一滴酒也沒有了。

“這酒是行房事前助興用的。”

“啊?”穆南荊現在腦子遲鈍,一時也反應不過來越玄風說的是什麽意思,只問“我是不是要死了?”

“死不了。”越玄風沈著臉解開穆南荊的衣服,想讓他涼快涼快。

穆南荊卻只覺得越玄風的手涼,連帶著越玄風身上都有股好聞的味道,忍不住往越玄風身上蹭了蹭。

越玄風身體僵了一瞬,隨即道:“別急。”

穆南荊“嗯”了一聲,卻並不收斂,依然往越玄風身上蹭。

另一邊的越玄風解完穆南荊的衣服,又開始解他自己的衣服。

“你想做什麽?”穆南荊迷迷糊糊睜眼。

“幫你。”

說完這兩個字,越玄風的唇就印在穆南荊的唇上。

起初穆南荊有些抗拒,可因為他吃了鹿血糕,又喝了助興的酒,慢慢就開始回應了起來。

紅紗帳暖,龍鳳燭明,穆南荊就這麽稀裏糊塗地度過了自己的洞房花燭夜。

第二天一大早,穆南荊醒來就覺得腰酸背痛,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昨夜經歷了什麽。

好你個越玄風,為了報覆他替嫁的事,就直接把他日了是吧。

不對啊,越玄風不是個病秧子嗎?怎麽體力這麽好?

“你醒了。”越玄風推門進來,“昨夜的是我已稟明父親母親,他們叫你先休息一日,明日再去敬茶。”

“越玄風!”穆南荊把人叫住,“嫁過來的是我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嗎?”

震驚呢?氣憤呢?羞恥呢?

越玄風思索片刻,叮囑道:“好好休息,莫要亂吃東西了。”

“沒了?”穆南荊反問。

越玄風又道:“明日記得給父親母親敬茶。”

穆南荊急得也顧不上疼,直接跳起來,站在越玄風面前指著他自己:“嫁過來的人是我,是我,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越玄風還是一臉淡然:“我去國子監了,你休息一日明日記得去。”

“你不是說我不用去了嗎?”穆南荊沒想到,自己都成親了,還得去國子監上學,“不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嫁過來的人是我?”

“我只跟陛下請旨,要娶穆家人,又沒說究竟娶誰。難不成本來要嫁過來的不是你,你們穆家想要抗旨?”

“沒有沒有,怎麽可能?”抗旨可是要掉腦袋的,他可沒這個膽子。

聽越玄風這麽說,穆南荊也明白了。

越玄風要娶的不是穆雙衣,而是隨便一個穆家人。

本朝雖說有娶男妻的先例,不過也就只有那些不被家裏重視,沒有前途的才會娶男妻或是做別人的男妻,就比如像穆南荊這樣的。

可越玄風怎麽看怎麽不像是離經叛道的人,長公主怎麽就這麽叫他任性妄為了呢?

不對,為什麽他明天還要去上課?

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穆南荊倒是沒聽越玄風的明日再去請安敬茶,雖說越玄風已經出府,可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

越玄風的母親平昌長公主是當今陛下一母同胞的姐姐,先帝在世時就深受先帝喜愛,甚至用當時的年號“平昌”來做公主的封號。

現在長公主雖是上了年紀,卻也依舊端莊,氣度不減當年。

“好孩子,來,到母親這兒來叫母親看看。”平昌長公主慈愛地拉過穆南荊的手,叫穆南荊心裏直發毛。

長公主也不像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怎麽會沒聽說過穆南荊平日裏的“事跡”,還叫他“好孩子”?

不應該是叫他跪下,然後為難一通,再放下狠話,扔下休書嗎?

難不成越玄風跟長公主串通一氣,要好好報覆他?

想到這裏,穆南荊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果然是個懂事的孩子。”平昌長公主對身旁的駙馬道。

平昌長公主的駙馬是本朝唯一一個尚公主後還有實權的駙馬,現在是三品兵部尚書。

駙馬點頭:“確實,怪不得風兒想娶他。”

你確定你們家風兒想娶的人是我?

寒暄幾句後,長公主招招手,丫鬟隨即捧了個盒子上來。

長公主起身,親自把盒子放到穆南荊手裏:“這是我為你準備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單單這盒子就值千金,穆南荊怎麽會不喜歡?

“多謝母親,多謝父親。”

“好了,快些起來吧。我都聽風兒說了,你昨夜辛苦,今日還不忘來請安,現下還是快回去歇息吧。”

嗯?這越玄風怎麽什麽都往外說?

“多謝母親,那我就先告辭了。”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這會兒想來朱於墨等他都等著急了。

那就叫他等著去吧,他要清點自己的小金庫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穆南荊在一堆財寶中間睡著了,迷迷糊糊覺得自己被人抱了起來放到床上。

他一睜眼就見面前之人是越玄風,隨即脫口而出:“你怎麽陰魂不散的?”

“這是我家。”

穆南荊被說的心虛,清了清嗓子道:“這現在也是我家。”

“嗯。”

穆南荊總覺得越玄風看他的眼神不單純,用手攏了攏衣服道:“你別亂來啊。”

“你昨夜要的太多,今夜不能再要了,我怕你吃不消。”

穆南荊:……

這人是怎麽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種話的?

什麽叫他昨夜要的太多?分明是因為鹿血糕吃多了。

還有啊,誰家好好的做鹿血糕啊?

“公子,該喝藥了。”

越玄風聽了這個,終於從穆南荊身上起來,拿過丫鬟托盤上的藥碗一飲而盡。

“越玄風。”穆南荊叫了一聲。

“什麽事?”

“你就沒個通房侍妾什麽的?”

“沒有。”

“那你怎麽開枝散葉?”穆南荊不明白,男人一般不都在乎這些嗎?

“越家無需我來開枝散葉。”

確實不一定要越玄風,畢竟越玄風還有一個兄長,早些年娶妻,現在孩子都會走了。

“難不成你想開枝散葉了?”越玄風眼神危險地看著穆南荊。

“沒有沒有。”穆南荊連連擺手,“我一直都喜歡男人,這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啊。”

“換身衣服,去前廳用飯。”

被越玄風這麽一提醒,穆南荊終於想起自己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想來是餓的時間太長,都餓過勁了。

飯桌上,平昌長公主跟駙馬也在。越玄風的兄長外放,得再等一年才會回來,所以穆南荊一時半會見不著他。

穆南荊平時都是跟自己姨娘吃,或者在外頭隨便吃一口。第一次吃飯吃得如此隆重,叫他連筷子怎麽拿都忘了。

“你瞧這孩子,都是自己人,拘謹什麽呀?”長公主笑道。

穆南荊內心:您這麽說我可不敢真這麽做啊。

“風兒,這就是你不懂事了,怎麽不給荊兒夾菜呀?”

荊兒……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麽叫他。

越玄風沒說話,一個勁兒往穆南荊盤子裏夾菜,夾的穆南荊盤子裏都堆起一座小山來。

穆南荊:你要是被威脅了就眨眨眼。

“看我做什麽?吃菜。”越玄風擡眼就與穆南荊的視線對上。

“太多了,我吃不完。”穆南荊無奈實話實說。

“多吃點,你看你,這麽瘦。”平昌長公主心疼道,“我聽說你當初餓得都去吃鹿血糕了。”

穆南荊:……

穆南荊這頓飯吃得實在別扭,匆匆填飽肚子趕緊鉆回房裏去。

越玄風也隨即跟過來,道:“明日記得去國子監。”

“我不去。”穆南荊想都沒想就拒絕。“我又考不上,學什麽學?”

“你不學,又如何知道自己考不上?”越玄風道。

“我去考了這麽多回都沒考上,當然就知道我考不上了。”

“我教你。”越玄風道。

“用不著你。”穆南荊就想不明白,這越玄風怎麽這麽喜歡管他的閑事?

他明白了,夫為妻綱,他這是在蓄意報覆。

想報覆他穆小爺,沒那麽容易!

“好,我明日就去。”

他倒要看看,明日越玄風會耍什麽花招。

“嗯,那你好好休息。”目的達成,越玄風準備離開。

“哎,你去哪裏?”穆南荊把人叫住,這越玄風除了讓他好好休息就不會說別的話了?

“去書房。”越玄風冷聲道。

“大婚第二日你去書房?你是想讓別人看我笑話嗎?”

他們家那位宋夫人,就是在大婚第二日叫丈夫跑別處睡,才叫丫鬟爬了床,還險些弄出個庶長子來被整個京城的世家取笑。

“怎麽?你今日還想要?”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