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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誰是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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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誰是狀元?

“哎呀,沒中!我怎麽又沒中!我都考三次了,唉!”

“哎!我是第十四名,第十四名,哈哈!仁兄,你下次再來吧。”

“唉!每年都有個狀元,為什麽這狀元就不能是我啊?”

“白日夢做做就行了。”

“話說今年這位新科狀元是何人呀?”

“這你都不知道,這位可是兵部尚書與平昌長公主次子,越玄風。”

“越玄風?就是傳說中連中三元的那個才子?”

“沒錯,就是他。”

……

穆南荊黑著臉從看榜的人群中擠出來,迎面撞見自己的好友朱於墨。

“怎麽樣?穆小公子是不是中狀元了?”朱於墨調笑道。

“中個屁的狀元,你閉嘴吧。”穆南荊不耐煩道。

“哎哎哎,你這沒中榜也不能拿我來撒氣呀。”

穆南荊對自己幾斤幾兩又不是沒點數,他這整日招貓逗狗的,要是真考上那才奇了。

“不是,你知道今年狀元是誰嗎?”

朱於墨也是個不學無術的主,適才也沒去看榜,自然不可能知道是誰,甚至猜都不知道該猜誰。

“我猜是秋湖。”

秋湖是京中最大的青樓賞蘭閣的頭牌,前幾日朱於墨豪擲千金才見到這位秋湖姑娘一面。

據說無論是樣貌才情還是氣度,全都是賞蘭閣拔尖的。

穆南荊沒心思跟朱於墨開這種玩笑,他煩躁道:“是越玄風。”

“嗐,不就是……”朱於墨終於反應了過來,“你說考中狀元的是誰?越玄風?”

“就是他。”

“不是,他一個病秧子,他怎麽就考上狀元了?”朱於墨滿是不可置信。

朱於墨的姐姐朱玉瑤嫁給了越玄風的兄長越合止以後,朱家父母整日拿著越玄風跟朱於墨比較。

朱於墨本來就看不上那病秧子,再加上父母一嘮叨,就更煩他了,想方設法地讓他不好過。

不僅是朱於墨自己厭惡越玄風,他還拉著他那群狐朋狗友一起整越玄風。

而穆南荊就是朱於墨這狐朋狗友其中之一。

“早知道這樣,我就該在他進考場前下巴豆,叫他考不了試。”朱於墨懊悔道。

就在此時,看榜的人群中出現騷亂。

穆南荊本就是個愛湊熱鬧的,這一亂起來連朱於墨都顧不上了,直接跑過去湊熱鬧。

朱於墨被這麽“冷落”多了,也就習慣了,跟著穆南荊湊到人群裏。

“呵,一個商戶的兒子考中進士,也配考上進士,都不知道什麽手段得來的。”

說話這人穆南荊雖然不知道叫什麽,但這人每回放榜都來看榜,次次不中,次次逮著人奚落。

要麽說人家長相差,要麽說人家出身一般,總而言之,就是“我不痛快你們都別想痛快了。”

這次這個商戶出身的考生,就成了被他逮著的倒黴蛋。

那考生也不是個能說會道的,那人指著他鼻子罵,他也只會紅著臉瞪著那人。

不是,你就這麽瞪著他,他能被你瞪殘還是瞪死?

穆南荊看了這麽多回,哪回的考生不都是不留情面地把人懟回去,哪有像這人一樣幹瞪眼的?

“他不配難不成你配?商戶出身怎麽了?商戶出身也比你考得好長得比你順眼嘴比你幹凈!”

落榜的那個考生罵得越來越難聽,穆南荊實在聽不下去,站出來替那個被罵的考生解圍。

來來來,就讓小爺我教你遇到這種事該怎麽做。

“你又是什麽人?”罵人的那個差點兒把手戳到穆南荊臉上。

穆南荊嫌棄地拍開那人的手:“你連我穆小爺都不認識,你家世也不怎麽樣嘛,居然還好意思嘲笑別人。”

家世一般,長得也是一言難盡,也不知道怎麽好意思次次逮著別人出氣的。那些考中的當了官以後居然也不回來報覆,這心胸也真是寬廣。

“我管你什麽木頭還是石頭,在你爺爺面前全都是孫子!”

這人話音剛落,臉上就被穆南荊招呼了一拳。

幾個認識穆南荊的都自覺往後退,不認識的在其他人的提醒下也躲得遠遠的。

幾乎是一瞬間,來看榜的考生自覺圍成一個圈,圈裏的就是穆南荊和“一言難盡”兄弟。

“你敢打我?”被打的那人擡手一摸就摸到自己鼻子上的血。

“怎麽?被打了要回去找你娘哄你嗎?”穆南荊囂張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還打人!”

穆南荊也是無語至極,怎麽就許他光天化日罵人,就不準自己光天化日打人了?

“我就是打了,你能怎麽樣?”

“我……我打死你!”那人說著就要撲上來跟穆南荊動手,卻被穆南荊一下子掀翻在地。

“南荊打他打他!”朱於墨剛剛被人群擠到外面,現在好不容易擠回來,就見自己好兄弟要跟人打架。

好兄弟跟別人打架你自己要註意什麽?

當然是在一邊吶喊助威並註意不要誤傷到自己啦。

很快,穆南荊單方面毆打結束,甩了甩手跟著朱於墨離開。

他穆小爺的名聲太大,這麽久沒打架,偶爾動一次手是真累啊。

“我要報官,我要報官……”那位“一言難盡”的兄弟現在鼻青臉腫地癱在地上,嚷嚷著要報官。

“報官?”朱於墨在京都混了這麽些年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你看他在榜下打你這麽久有人來管嗎?要報官也是先治你辱罵當朝進士的罪。”

“恩公,恩公,您叫什麽呀恩公!”

穆南荊掏了掏耳朵,那個一直叫他“恩公”想追出來的早就被人群擠到不知道何處去了。

他穆小爺做事一向隨心,拖泥帶水再得個“恩人”的名頭他實在煩得很。

“你行啊穆南荊,我看剛才那個小進士長得也不錯,你這是英雄救美啊。”朱於墨攬住穆南荊的肩膀。

“起開,別動手動腳的。”

穆南荊喜歡男人京城人盡皆知,好些人家怕兒子被穆南荊看上,管兒子都比管女兒嚴。

雖說本朝也有過娶男妻的先例,但終究不是正統。除了穆南荊,也沒人敢把“我喜歡男人”直接說出來。

“你還嫌棄上我了?我還沒擔心你對我圖謀不軌呢。”

朱於墨父母也勸過朱於墨別跟穆南荊走太近,免得被惦記上。

不過他自己的兄弟自己清楚,穆南荊喜歡的是那種小白臉,他這種五大三粗的漢子穆南荊可看不上。

“下個月秋湖姑娘就要掛牌了,你借我點兒銀錢唄。”朱於墨沖著穆南荊使眼色。

穆南荊白了他一眼,道:“你覺得我有錢能包下你那位秋湖姑娘的初夜?”

穆南荊一個員外郎家的庶子,親娘是別人送給他爹的舞姬,連爭家產的資格都沒有,整日靠著那幾兩月奉活著,養活自己都費勁,哪裏還有閑錢去包下一個青樓頭牌?

“與其找我你倒不如去找謝永州,他一個皇子,總該比咱倆有錢吧。”

謝永州就是朱於墨另一個好友,母妃是皇帝微服私訪時在永州遇到的一個孤女。

這位孤女一被接進皇宮就深受皇帝喜愛,很快就生下皇子被封為了貴妃。

雖說她的兒子謝永州整日鬼混,可現在有皇帝喜愛,將來隨便哪個皇子登基,他都能當個閑散王爺。

朱於墨搖著頭道:“你別提他了,他被貴妃拘在宮裏,沒個十天半月出不來了。”

“怎麽,他又犯什麽事了?”

謝永州也是個蠢的,這回想來又被別人當刀使了。

“還能怎麽了?二皇子跟大皇子鬥,他又被傻乎乎拉去當墊背的了。最後陛下沒罰大皇子跟二皇子,反倒是罰他去抄書。貴妃這次是真生氣了,還動手打他了。”

朱於墨真是想不通,自己聰明一世,怎麽會認識這麽笨的朋友。

“他要是聰明點兒,你能次次從他手裏要到錢?”

被穆南荊這麽一問,朱於墨耷拉下了腦袋:“我又不是不還了。”

“等你還錢,不得等到下輩子?”說話間,就見兩人走到了城西是包子鋪,“老規矩,倆包子。”

“好嘞。”

這賣包子的從穆南荊小時候就在城西街上賣,賣到現在還在這兒賣,偏偏穆南荊就喜歡吃這家的包子,每隔一段時間就來買。

“那你說怎麽辦?我的秋湖姑娘啊!”

“你別嚎了。”穆南荊咬了一口包子,“要不我替你打進賞蘭閣把你的秋湖姑娘劫出來?”

“真的嗎?”

“假的。”

他穆南荊雖說惡名在外,那也頂多是跟地痞流氓街頭惡霸打打架,這去青樓搶人的事怎麽也不該是他穆小爺來做。

“那怎麽辦啊?”

朱於墨只長塊頭不長腦子,遇到事也只會找其他人商量,沒比謝永州強到哪兒去,有時候穆南荊見他這慫樣都想揍他。

“謝永州出不來你就不能進去找他了?”

貴妃不放人但還得叫謝永州去弘文館讀書,朱於墨本就是皇子陪讀,又不是進不了弘文館。

“可我進不了貴妃宮裏啊。”

“叫你去弘文館找他!誰讓你去貴妃宮裏找他了?”

朱於墨這才恍然大悟:“妙啊,不過我的課業好久沒做了,先生讓背的書我也沒背……”

“你真怕先生?”

穆南荊還不知道他?要是真擔心課業,他會不做嗎?

“還是你了解我。”朱於墨訕訕一笑,“其實我是怕見著那個病秧子……”

“他不都考上狀元了嗎?你還能在弘文館見著他?”

越玄風雖然身體不好,可當初選皇子伴讀的時候還是看在長公主的面子上把他選上了。不過現在人家科舉中第,哪裏還需要來讀書?

“你說的也是,瞧我都忘了。”

“陛下封我為國子助教,去國子監任職,確實在弘文館見不著我了。”說話的不是他們口中的病秧子還能是誰?

“兩個包子,一個梅菜一個茶樹菇,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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