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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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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垂

溫年醒來時, 眼前還蒙在淡淡的模糊中,昨晚腦海裏那種暈沈感,已經完全消散。

有力手臂箍在後腰, 兩副身軀相貼,觸及滾燙胸膛, 傳來令人心安的木質氣息,將她團團包圍住。

整個人像是陷入一團棉雲,渾身被溫暖包裹, 醞釀著舒適困意。

她往男人懷裏靠了靠。

只是很細微的動作, 橫在後腰處的手臂卻擡起t,手背準確落在額頭。

溫年下意識閉眼, 任由那片溫熱落在側臉, 修長指骨落下,傳來輕捏的觸感。

低沈嗓音近在咫尺,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沙啞:“醒了?”

溫年有些貪戀這股溫暖, 白皙側臉貼在男人肩膀,不自覺蹭了下,鼻腔輕溢一聲:“嗯。”

“剛醒就撒嬌。”

耳畔傳來低促輕笑, 似是悶進喉嚨裏, 卻難掩愉悅,顆粒感般的氣流直往耳廓裏鉆。

溫年感覺被鼻息撲過的皮膚, 都在微微發癢, 稍稍偏頭, 幾縷淺色發絲刮過勁瘦小臂, 蹭過幾抹酥麻癢意。

她嘟囔了句:“沒撒嬌。”

也正是偏頭的動作, 導致右邊耳垂暴露在眼前,白皙瑩潤。

略微粗糙的指腹刮過, 肉眼可見浮起一層很淡的薄紅。

蜷在懷裏的姑娘,大半張臉頰蹭在他的肩膀上,淺色發絲蓬松柔順,輕碰過冷白皮膚,很癢。

柔軟身軀卻愈加貼近,像只忍不住撒嬌依賴的小動物。

淡淡馨香直往鼻腔裏鉆,周齊斯喉結上下微滾。

落在側腰的寬大手掌,手背薄薄一層冷白皮膚,有些緊繃,青筋脈絡明顯。

溫年腰窩被有些沈地揉了下,貼著一層綿柔布料,都能感受到掌心滾燙。

很反常的燙。

“溫老師,昨晚給你墊了一晚上的手臂,是不是要給點獎勵?”

低沈喑啞嗓音落在耳畔,灼熱鼻息落在剛剛被揉搓過的耳垂,剛剛好不容易消退了點的薄紅,變得愈深,像是覆上一層漂亮的晚霞紅暈色。

溫年聽他這架勢,不像是求獎勵,倒像是討要獎勵。

她稍稍退開些距離,微仰著頭,睜著弧度漂亮的眼眸:“要什麽獎勵啊?”

語調溫柔,像是在認真問他的想法。

可也就是在對視瞬間,溫年瞥到漆黑眼膜裏醞著的昏沈,像是蓄著無邊漩渦,看著讓人心驚。

她本能感知到危險,可對方沒給她改口的猶豫間隙。

大片陰影罩了過來,裹著侵襲意味的松木氣息,朝她沈沈覆來。

溫年下意識閉上雙眸。

可意想觸感卻沒有落下,呼吸將觸未觸間,糾.纏在一處。

只落下低促輕笑,明晃晃的。

溫年甚至能想象到男人此刻的神情,那雙過於深沈的漆黑眼眸,多半晃過幾分促狹笑意。

動不動就壞心眼作祟。

“溫老師,幫我揉揉。”

托著後腰的手臂,稍稍用力,身軀便更緊地貼近。

溫年本就微仰著頭,一時不備,嘴唇蹭過下頜,留下一抹柔.軟觸感。

纖細手指默默探向男人手臂,想著她確實是枕了對方一晚上,

卻在半空被修長指骨捉住。

鼻腔輕溢一聲含著疑問的語氣詞。

“怎麽……”

溫年嘴唇微張,意識到發生的事後,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她以為是揉手臂來著……

清晨房間還陷入昏暗裏,也很安靜,所以再細微的聲響,都在此刻顯得很清晰可聞。

溫年闔著眼眸,修長指骨覆在她的手指,將手掌都包裹住,像是不容許她退開般,落下近乎是強迫的力度。

視覺感官的喪失,也就導致聽覺嗅覺和觸覺,變得更敏.感。

落下的喘.息,滾.燙的溫度,強勢的力度……極具成年男性侵襲的氣息,將她密不透風地包圍。

呼吸漸漸染上高燒般的灼,又變得呼吸不暢。

淺色眼睫微顫,像是淋雨的脆弱蝶翼輕抖雨水。

“你什麽時候好啊?”

她試圖討價還價。

“溫老師很急?”

他的語調不急不緩,仿佛強勢捉著她的手的不是他。

思緒一片迷蒙混亂間,溫年脫口謅了個理由:“我還有課……”

“不是三四節?”

“是……”溫年微張嘴唇,卻感覺呼吸像是堵住了,有些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你不要去公司嗎……”

“請了半天假,要在家照顧老婆。”

“你哪裏是照顧我啊……”

尾音含了幾分埋怨,可配上這副溫溫柔柔的嗓音,聽起來反倒更是撒嬌。

討來更惡劣的行徑。

明明是男人……可卻是自己渾身散了層薄汗,溫年怎麽都覺得很吃虧,有些較勁地微抿嘴唇。

加重幾分力度。

面對她的倔強行為,噴薄側頸的滾燙鼻息,含混著幾分笑,甚至還引導她怎麽更加貼近。

溫年感覺被撲過的半邊臉頰和側頸,都有些燙到發麻,眼前一片發白,感官被一瞬模糊著,又一瞬清晰著。

手掌真的很酸了,溫年感覺再這樣下去,自己真的要溺水窒息,心跳聲也越來越瘋狂,狂躁的鼓點就要把她淹沒。

“齊斯。”

她的嗓音輕柔含混,念這兩個字,格外好聽,尾音裹著幾分顫音,卻像是再為無辜不過的誘.引。

她卻仿若不覺地微張嘴唇,又一聲含糊撒嬌的嗓音落下。

“老公。”

纖細後頸被大掌驟然扣緊,修長指骨落下近乎是掌箍的清晰輪廓,仿佛要烙下刻痕。

“別……”

溫年微咬下唇,眸光有些晃散。

耳垂被銜咬住,在齒間碾磨著,像是蟄伏著野獸,隨時都有被重咬的危險。

……

溫年半睜開眼眸,有些怔神地瞥著天花板。

劇烈呼吸漸漸平度,胸膛還在下意識上下起伏,還殘留著剛剛那會心跳的瘋狂感。

房間光線昏暗下,男人坐在床側,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拭起手指。

他的骨節粗大,指骨過於修長,膚色冷白,卻不顯孱弱,青筋脈絡很明顯,是很具有男性特征的一雙手。

明明男人半垂眼睫,卻像是多長了一只眼睛似的,口吻意有所指的。

“老婆,下次別亂叫了。”

溫年頓時想起剛剛她在男人耳畔輕喚的兩句,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這種行為,完全就是羊入虎口。

那股擾她心神的氣息,還在近在咫尺地縈繞,身上仿佛都沾染上那股清冽的木質氣息。

溫年知道,在口舌之爭上,她向來是在對方身上,討不到辦法便宜的。

於是很有自知之明地閉上嘴唇。

過了一小會:“餓了沒?”

溫年側臉往薄毯裏微蜷,乖乖地應了聲。

於是周齊斯起身,腳步聲很快消失在門外。

溫年在床上繼續躺了會,困意是完全消散了,腦海裏回蕩過剛剛的火熱畫面,感覺臉頰都在發燙。

這可是在大清晨……簡直就是世風日下,白日宣.淫。

又忍不住覆盤了一下剛剛的行為,有些沮喪她的反撩大計,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有成功的機會了。

溫年洗漱完,來到客廳,遠遠就聞到粥的香氣,混著瘦肉和青菜味,對於高燒剛退的病人,不算寡淡,也不會過膩,頓時勾起胃裏的饞蟲。

她在男人對面坐下。

落地窗透亮,大片陽光傾灑而下,是個十足的艷陽晴天。

而他們卻在窗簾緊遮的房間裏……

溫年心不在焉地喝粥,也就錯過落在自己臉上的那道意味深長的目光。

等到晚些時候,溫年看了眼時間,到了要出發的點,她上午有三四節課,現在出發去學校剛好合適。

臨走前,周齊斯叫住她:“下課我去接你。”

下午他們有試調婚紗的約。

溫年微彎眼眸:“這話說的好像一個家長。”

周齊斯不容置否:“家裏確實有個不聽話的小朋友。”

又問:“會不會太勉強?”

溫年微怔了下,很快就反應過來男人話裏的意思:“其實我已經好了。”

瞥見男人拿起領帶,走近,自然接到了自己手裏。

系了個紳士漂亮的溫莎結。

她系領結時,男人就任由她系,手臂隨意垂在一旁。

溫年擡眼時,眼裏看到的就是,男人半垂眼睫,浮到半空的光霧淺淺映下,他比自己要高不少,過於深沈的漆黑眼眸,被松松點亮,他這樣專註地看來,難得的深情模樣。

於是鬼使神差間,踮腳,在男人側臉落下溫柔唇印。

周齊斯伸手,扶住她的側腰:“吃了糖麽?”

“我抹了唇膏,柑橘味的。”溫年微彎眼眸,“是不是還挺甜的?”

“我嘗嘗。”

溫年眼眸還沒緩緩輕眨,就被覆來的氣息,再度攫取了呼吸。

淡淡的柑橘甜香,在唇舌間交繞。

這次這個吻,不是小心翼翼、淺嘗輒止,也不覆又急又兇,侵襲意味過於濃重的狠勁。

而是綿長繾綣,像是貓咪打了個悠閑愜意的長長哈欠。

眼前模糊間,溫年就被抱坐到餐桌邊緣。

卻在唇角再度加重間,傳來瓷瓶輕倒的聲音。

潤著盈潤光澤的嘴唇,微微脫離。

兩人循聲望去。

是餐桌那頭的瓷瓶倒了,裏頭的絢爛向日葵花束,往外跌出了一點。

又偏頭對視。

突然雙雙很輕地笑了聲。

眼眸溢出淺淺笑意。

大早上就被撩了兩回,溫年去學校t路上,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大早上就發呆?”

肩膀又被撞了撞,阮韞眼露揶揄地盯著她。

“溫老師,你最近發呆的次數,是不是有些太多了?上課可怎麽辦啊?”

溫年說:“當然是好好上課了。”

阮韞當然知道她對待工作一向認真,說這話只是存著幾分揶揄心思,沒想到這個傻姑娘,根本沒聽出來她的言下之意。

只能湊近,壓低嗓音,明說:“上次我給你的秘密武器怎麽樣,反撩大計是不是得到了巨大成功?”

溫年頓時想起那天的記憶,反撩大計非凡沒有一點成功,反倒點起一把火,被領帶綁住雙腕,還被審問。

當然這些她都不可能說出來,更不想說被她害慘了這些話,不然肯定會被阮韞各種打趣追問。

還有阮韞上次送來的睡裙,她穿過,被周齊斯洗幹凈後,就被她悄悄壓到衣櫥最深處了。

就算是掩耳盜鈴,她也這樣做了。

之後阮韞沒提過,她也就以為對方自動放棄了這個話題。

結果確實是她想多了,憑著好友的性子,怎麽可能會放過八卦的機會。

只是取決於她何時出擊而已。

面對阮韞期待的目光,溫年只得含糊回答:“還行吧。”

“我就知道有用。”阮韞說,“等我給你物色其他的好東西,放心,你的反撩大計通通包在姐姐身上。”

溫年微微睜大了眼眸,正在想著用什麽理由拒絕時,就被阮韞輕推著肩膀,一步步走進辦公室。

“快去收拾東西吧,就要上課了。”

拒絕還沒開始,就被迫終止了。

下午上完三四節課,溫年一直沒找到機會跟阮韞講這個事情。

她的心態,也漸漸從說服阮韞,到跟阮韞商量好送上門的事情,一定要是周齊斯不在家的時候。

被親眼撞到的社死場面,她可不想再經歷一次。

但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她那個反撩的念頭,還有那麽點賊心不死。

校門外周齊斯按點來接她,他們去了婚紗店,被帶到頂樓,是貴賓區。

負責跟溫年對接婚紗的,是個年輕姑娘,淡妝盤發,杏色套裝簡單幹練,笑起來是禮貌溫和的八齒笑。

年輕姑娘把她領到試衣區,是單獨的一間房間,婚紗就陳列在其中,天鵝絨一字肩,繁花般的拖尾,點綴著碎鉆璀璨,聖潔高雅,粼粼閃著星河波漾。

溫年先習慣自己來,簡單換好後,才朝著門外輕喚:“您好,能不能進來一下?”

門外傳來腳步聲。

溫年正在偏頭,輕理著手裏的垂式潔白頭紗,也就沒能註意到身後腳步聲,並不是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響。

是門開的聲音,她開口道:“我的後背有緞帶,能不能幫我系下?”

來人沒吭聲。

後背若隱若現著蝴蝶骨,像是兩片細薄蝶翼,微現漂亮輕盈弧度,松松垂下的緞帶被握住。

對方動作輕柔,很緩,指腹似有意無意地輕刮過,落下略微粗糙的觸感。

引起一陣輕微的瑟縮,她一直是有些怕癢的。

清冽木質氣息掠過鼻腔,溫年這才反應過來,微微偏頭,發現進來的竟然是周齊斯。

她有些楞楞地看著,男人為她系好背後綁帶。

修長指骨擡起。

“讓我看看。”

略帶粗糙的指腹,落在耳垂那刻,竄起一陣細小電流般的酥麻。

溫年臉頰發燙,清晨那股被銜咬的觸感,仿佛還殘留在耳垂上,只是被微風輕撫過,都會喚醒那種難耐的刺.激感。

酥麻、滾燙。

周齊斯口吻幾分懶怠:“看著還有些紅。”

溫年定定看他:“還不是你咬的。”

“嗯。”始作俑者懶聲應了她句。

甚至又輕捏了下。

垂眼,瞥見耳垂漸漸暈開的漂亮晚霞色,絲毫沒有悔過的意思,唇角輕勾起幾分愉悅弧度。

“溫老師,我對你,可不止想留下這麽點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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