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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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白天在鑒定所上班，主管基本沒給他安排工作，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於賀錦黎的原因，反正他看大家都挺忙，除他以外。一整天下來他都無所事事的到處閑逛，偶爾會有一兩個人和他說兩句話，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極容易對另一個比較親近的人產生依賴，他有點兒想賀錦黎了。
晚上下班，員工陸陸續續的出去，路知行笑著和幾人打了招呼，看著他們都目標明確的朝著一個方向走，他心裏莫名有點落寞難受，只有他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顯得那麽格格不入，是啊，他現在要怎麽走，雖說住幾天，但這裏的路道覆雜，路知行還真一時摸不清。
正愁著，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路知行的心一震，不知道是那個暴躁女人還是賀錦黎。
路知行接通電話：“餵？”
“下班了嗎？我在鑒定機構旁邊的停車場等你。”
路知行笑了，“哦好，馬上來。”
上了車，賀錦黎給他遞過去一塊玉。路知行接過來用指腹摩挲了兩下，這玉只表面有明顯的切割痕跡，還沒進行雕刻的，通體晶瑩剔透，似水晶，質地細膩。路知行瞧著不錯，給他遞了回去，說：“料子不錯，做個吊墜戴挺漂亮的。”
賀錦黎失笑一聲，似乎對路知行這個反應有點意外，他又將石頭重新塞了回去，說：“這是你上次在古玩城那邊看上的，我替你買了，本來也不想白跑一趟，就想著買回來玩玩看，結果開出來是個玻璃種，我也不能獨占，你拿著玩兒吧，賣了換錢也好，或者戴著玩也好，隨你。”
“哪來的歪理。”路知行皺了皺眉，忍不住說了一句，又將東西給他塞了回去。東西誰買了便是誰的，而且那東西本來就是他想用來還人情的，開出好料子他一點兒也不意外，怎麽這人掏錢買了還要把東西給他？他總感覺哪裏怪怪的，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他補充道：“我不要，你買了就是你的。”
賀錦黎思索片刻，說：“那這樣，東西我就拿走了，價值多少我會打一部分到你工資卡上。”
路知行越聽越覺得不對，他現在在賀錦黎哪兒白吃白喝白住，現在賀錦黎還要給他錢花？怎麽想想都是不對的吧……這不就是……不就是兒子和爹？
這樣想著，路知行算是知道哪裏奇怪了，賀錦黎無形之中占他便宜呢。這次，他態度有些強硬的給賀錦黎塞了回去：“我不要。”
賀錦黎不禁輕笑出了聲：“你這人真奇怪。”
路知行多少有點心虛，遲疑了片刻問：“哪裏奇怪？”
賀錦黎搖搖頭，只溫和的笑著，並沒有回答路知行的問題，路知行也沒再多問。
之後的一連幾天裏路知行都在鑒定所上班，挺閑，偶爾看看有人送來的東西真偽，可能真的因為他是賀錦黎親自帶來的人吧，這裏主管和他說話都比對別人說話態度好不少。
幾天下來，路知行感覺在這裏也挺不錯，跟大家混的也挺熟。由於他在賀錦黎第一次帶他來這裏時大出了一次風頭，有幾個小姑娘似乎對他特別崇拜，常在午休食堂就餐時間找他問東問西，這一來二去的，路知行從他們嘴裏也知道了不少關於這個世界的事。
這天下午，主管把他喊到了辦公室，路知行說：“主管，找我什麽事嗎？”
主管對他說話笑瞇瞇的：“哦，剛才小賀總通知讓你準備一下，等下司機來接你去x市跟他一起參加一個拍賣會。”
路知行有些納悶賀錦黎怎麽不直接給他打電話，說：“嗯，知道了。”
半小時後，路知行上了車，和賀錦黎坐在車後排。賀錦黎從容的筆記本電腦上處理一些公司的事物，中途接了個電話：“……問題不大，先跟他們耗著，以他們現在的資金，最多撐一個月……嗯，你去做吧。”
關於賀錦黎裏工作上的事路知行不大懂，但看賀錦黎出門的排面和那股從容鎮定的氣場，仿佛對所有事都游刃有餘，對比於他所認識的其他人，賀錦黎這人應該挺厲害的。
“電話怎麽打不通。”賀錦黎合上電腦，忽然側頭對路知行說。
這路知行哪知道，他現在連手機都沒玩兒溜，猶豫了一下他隨便扯了個理由，說：“可能沒看到。”
賀錦黎：“作為一個員工，上班時間你的手機要保持通訊，下次註意。”
路知行察覺到了賀錦黎的態度有些疏離，不失禮貌，卻少了往日的溫和，他一時差點楞住，遲疑一瞬乖巧點頭：“好，我下次註意。”
司機送他們去了機場，兩人前往x市，剛下飛機，來接他們的人已經在外等著了，司機接過賀錦黎手裏的行李箱。
賀錦黎說：“送我們去拍賣場。”
上了車，路知行知道賀錦黎這次帶他來肯定是要發揮一點作用的，但他卻不知道具體做什麽，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這就是他目前最大的麻煩，為了避免到時候出現什麽問題，路知行便問了賀錦黎此行的目的。
賀錦黎回答：“你還記得你在輝澤離職前的最後一次拍賣會嗎？”
路知行想起他剛穿過來的那天也是在拍賣會上，賀錦黎說的應該就是那次，他點點頭。
賀錦黎繼續說：“這次的拍賣會也是輝澤主辦的，他們此次的拍賣品裏有一個玲瓏轉心瓶，劇說是乾隆時期的物件，很有收藏價值，我看了他們放出來的照片，精妙絕倫，但主辦方是輝擇，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輝擇，在路知行第一次見到賀錦黎時賀錦黎就提到過，他當然記得，而且還是路冉的前上司，那賀錦黎帶他來的唯一目的就是讓他鑒真偽，因為不放心輝擇，但東西又實在喜歡，路知行明白了，他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半個小時後，兩人就到了拍賣會，賀錦黎向工作人員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並告訴工作人員自己想看的東西。一般拍賣會的東西是不能提前展示的，VIP客戶除外。
“請。”工作人員對賀錦黎做了個請的手勢，路知行也跟著進去。
兩人被領入暗室，收藏櫃中擺放著賀錦黎此行看中的玲瓏轉心瓶，瓶身的細節在燈光下一覽無餘，路知行只一眼便呆住了，他自小在奇珍異寶中長大，見過的寶貝數不勝數，而著玲瓏轉心瓶的制作工藝，精美絕倫，就算在他從前的收藏品中也算是上乘。
路知行給了賀錦黎一個眼神，並沒有說話，雖說東西沒問題，但賀錦黎對輝擇有一定的防備，他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賀錦黎沖他點了一下頭，而後對工作人員說：“帶我們出去吧。”
工作人員帶著他們原路返回，將人送走時彎腰鞠躬，對賀錦黎說：“我們很期待賀先生的出價。”
賀錦黎沖她禮貌笑了一下，而後便和路知行上了司機的車，賀錦黎說：“你覺得東西怎麽樣。”
東西的真假很重要，但價格也重要，對於一個商人來說，一樣東西如果出價超過了他的價值本身，那就是一筆賠本的買賣，但也有些人是不會在乎價格問題的，這些人往往是藝術愛好者，或者擁有充實優渥的家境。路知行不知道賀錦黎是哪一種，只好實話實說：“東西是真的，但在價格方面我沒辦法給出一個合適且合理的範圍。”
他對這個世界的錢幣和貨物之間的桿秤沒有任何了解，不能亂給價。
賀錦黎微微一笑，心情看上去似乎還不錯：“沒關系，東西是真的就好。”
路冉的回答很不專業，甚至不符合他學院的出身，一個專業的鑒定師除了辨別真偽以外還應該對東西的價值有一定的衡量，但路冉明顯不具備這個條件，可矛盾的是路冉太準了，從第一次在鑒定所路冉看那些石頭時，他就對路冉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路冉看東西的路子太野，就仿佛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訓練，但鑒定方面又沒有任何差錯。
“你回去之後不用再去鑒定所上班了，直接給我當助理吧，還是按照一級鑒定師給你開工資。”賀錦黎繼續說道。
路知行楞了一下，又要換工作，他好不容易和鑒定所裏的人熟了一點，也不知道賀錦黎給他安排的新工作他能不能適應，萬一要是露餡就完了。他說：“那我具體要做些什麽呢？”
“不用做什麽太覆雜的工作，只要上班沒有出現斷聯狀況，另外要陪我去古玩城，能陪我來這種拍賣會就行，其餘的工作不需要你來做。”
路知行還沒來得及說話，賀錦黎好似又想起了什麽，說道：“周五李紫欣過生日，她上次邀請你了，你到時候是跟我一起去還是怎麽走，裏面珠寶行業有頭有臉的人物挺多的，你可以去交交朋友，對事業有幫助。”
路知行思索了片刻，笑笑說：“換工作我接受，但是生日會我就不去了可以嗎？當時李小姐只是客氣一下，我與她也並不熟識，去了可能有些冒昧。”
路知行說的半真半假，換工作只跟在賀錦黎身邊是好的，但生日會他就去不得了，一來結交對於他來說確實沒用，二來他什麽都不知道，賀錦黎這一類人定是經過某種培訓的，人多了話多了，他就容易露餡，到時一問三不知多丟人，賀錦黎也要跟著他一起丟人。
賀錦黎說：“這個機會對你來說還是挺難得的，我希望你考慮清楚，在周五之前隨時可以反悔。”
“好的。”路知行幹笑兩聲，他現在連今天周幾都不知道，還周五？還生日會？還是先搞清楚路冉的信息吧。
司機把他們送到了提前預訂好的酒店，路知行的房間在賀錦黎隔壁，晚上酒店裏的人把晚餐送到了房間，路知行有點吃不慣，沒動兩口就趴在床上倒騰手機了，這玩意不亮了，他弄了半天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他想，賀錦黎白天的時候沒聯系上他應該就是這個東西壞了。
半小時後，路知行已經開始煩躁了，這破玩意怎麽那麽難，他仰躺在床上頗有撒手人寰的架勢，內心猛烈掙紮之後他決定求助賀錦黎。
門打開後一股濕氣撲面而來，賀錦黎剛洗完澡，頭發濕漉漉的，他說：“什麽事？”
路知行沖彎眼笑笑，把手機舉起來，說：“它不亮了，好像壞了。”
賀錦黎拿著看了一下，“沒電了，你沒帶充電器嗎？”
路知行：“沒。”
賀錦黎轉身進屋，很快又出來，講一根白色的線連同手機一起遞給路知行：“你拿去用吧。”
“好，”路知行看了看手裏的東西，不明所以，在賀錦黎打算轉身回房間時，他又問，“這怎麽用？”
賀錦黎眼神不明的看了他片刻，最後還是給他示範了一下，路知行看明白之後說了謝謝就想回自己房間了，可又被賀錦黎叫住。
他說：“路冉，你讓人感覺有點……奇怪。”
“啊？”路知行心頭一緊，但臉上卻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賀錦黎看了他片刻，眼神依舊透露著古怪，後又說沒事，路知行只沖他笑笑，不敢再多說什麽，賀錦黎轉身回房間後他也回了自己房間，可剛才那一下，他確實有點怕了，是不是賀錦黎看出來了什麽，他想。
第二天拍賣會兩人卻又一切如常，賀錦黎順利拿下了哪天他們提前看過的珍寶，拍賣過程中賀錦黎游刃有餘，冷靜從容。未等結束他們就提前離場了，回去後路知行沒再去過鑒定所，而是跟賀錦黎去了集團。
到了集團他才發現賀錦黎加他一共有兩個助理，一個是小張，還有一個就是他了，但小張每天好像有忙不完的活，就連走路都是急匆匆的，他就不一樣了，天天閑的跟沒事人一樣，上下班還蹭賀錦黎的車，他感覺自己像個陪讀，但也落得個清閑自在。
這天賀錦黎在開會，路知行就先自己下去了，他站在公司留下，忽然有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朝他撲了過來，他側身閃開，那女人卻不依不饒的往他身上撲，一邊撲一邊嘴裏還叫罵著。
“路冉！你特麽沒良心的！你想跑是不是！找到靠山了是吧！不給老子錢了是吧！哎呦！我命苦啊！生了個兒子不是東西啊！都想讓我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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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員工陸陸續續的出去，路知行笑著和幾人打了招呼，看著他們都目標明確的朝著一個方向走，他心裏莫名有點落寞難受，只有他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顯得那麽格格不入，是啊，他現在要怎麽走，雖說住幾天，但這裏的路道覆雜，路知行還真一時摸不清。
正愁著，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路知行的心一震，不知道是那個暴躁女人還是賀錦黎。
路知行接通電話：“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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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行笑了，“哦好，馬上來。”
上了車，賀錦黎給他遞過去一塊玉。路知行接過來用指腹摩挲了兩下，這玉只表面有明顯的切割痕跡，還沒進行雕刻的，通體晶瑩剔透，似水晶，質地細膩。路知行瞧著不錯，給他遞了回去，說：“料子不錯，做個吊墜戴挺漂亮的。”
賀錦黎失笑一聲，似乎對路知行這個反應有點意外，他又將石頭重新塞了回去，說：“這是你上次在古玩城那邊看上的，我替你買了，本來也不想白跑一趟，就想著買回來玩玩看，結果開出來是個玻璃種，我也不能獨占，你拿著玩兒吧，賣了換錢也好，或者戴著玩也好，隨你。”
“哪來的歪理。”路知行皺了皺眉，忍不住說了一句，又將東西給他塞了回去。東西誰買了便是誰的，而且那東西本來就是他想用來還人情的，開出好料子他一點兒也不意外，怎麽這人掏錢買了還要把東西給他？他總感覺哪裏怪怪的，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他補充道：“我不要，你買了就是你的。”
賀錦黎思索片刻，說：“那這樣，東西我就拿走了，價值多少我會打一部分到你工資卡上。”
路知行越聽越覺得不對，他現在在賀錦黎哪兒白吃白喝白住，現在賀錦黎還要給他錢花？怎麽想想都是不對的吧……這不就是……不就是兒子和爹？
這樣想著，路知行算是知道哪裏奇怪了，賀錦黎無形之中占他便宜呢。這次，他態度有些強硬的給賀錦黎塞了回去：“我不要。”
賀錦黎不禁輕笑出了聲：“你這人真奇怪。”
路知行多少有點心虛，遲疑了片刻問：“哪裏奇怪？”
賀錦黎搖搖頭，只溫和的笑著，並沒有回答路知行的問題，路知行也沒再多問。
之後的一連幾天裏路知行都在鑒定所上班，挺閑，偶爾看看有人送來的東西真偽，可能真的因為他是賀錦黎親自帶來的人吧，這裏主管和他說話都比對別人說話態度好不少。
幾天下來，路知行感覺在這裏也挺不錯，跟大家混的也挺熟。由於他在賀錦黎第一次帶他來這裏時大出了一次風頭，有幾個小姑娘似乎對他特別崇拜，常在午休食堂就餐時間找他問東問西，這一來二去的，路知行從他們嘴裏也知道了不少關於這個世界的事。
這天下午，主管把他喊到了辦公室，路知行說：“主管，找我什麽事嗎？”
主管對他說話笑瞇瞇的：“哦，剛才小賀總通知讓你準備一下，等下司機來接你去x市跟他一起參加一個拍賣會。”
路知行有些納悶賀錦黎怎麽不直接給他打電話，說：“嗯，知道了。”
半小時後，路知行上了車，和賀錦黎坐在車後排。賀錦黎從容的筆記本電腦上處理一些公司的事物，中途接了個電話：“……問題不大，先跟他們耗著，以他們現在的資金，最多撐一個月……嗯，你去做吧。”
關於賀錦黎裏工作上的事路知行不大懂，但看賀錦黎出門的排面和那股從容鎮定的氣場，仿佛對所有事都游刃有餘，對比於他所認識的其他人，賀錦黎這人應該挺厲害的。
“電話怎麽打不通。”賀錦黎合上電腦，忽然側頭對路知行說。
這路知行哪知道，他現在連手機都沒玩兒溜，猶豫了一下他隨便扯了個理由，說：“可能沒看到。”
賀錦黎：“作為一個員工，上班時間你的手機要保持通訊，下次註意。”
路知行察覺到了賀錦黎的態度有些疏離，不失禮貌，卻少了往日的溫和，他一時差點楞住，遲疑一瞬乖巧點頭：“好，我下次註意。”
司機送他們去了機場，兩人前往x市，剛下飛機，來接他們的人已經在外等著了，司機接過賀錦黎手裏的行李箱。
賀錦黎說：“送我們去拍賣場。”
上了車，路知行知道賀錦黎這次帶他來肯定是要發揮一點作用的，但他卻不知道具體做什麽，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這就是他目前最大的麻煩，為了避免到時候出現什麽問題，路知行便問了賀錦黎此行的目的。
賀錦黎回答：“你還記得你在輝澤離職前的最後一次拍賣會嗎？”
路知行想起他剛穿過來的那天也是在拍賣會上，賀錦黎說的應該就是那次，他點點頭。
賀錦黎繼續說：“這次的拍賣會也是輝澤主辦的，他們此次的拍賣品裏有一個玲瓏轉心瓶，劇說是乾隆時期的物件，很有收藏價值，我看了他們放出來的照片，精妙絕倫，但主辦方是輝擇，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輝擇，在路知行第一次見到賀錦黎時賀錦黎就提到過，他當然記得，而且還是路冉的前上司，那賀錦黎帶他來的唯一目的就是讓他鑒真偽，因為不放心輝擇，但東西又實在喜歡，路知行明白了，他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半個小時後，兩人就到了拍賣會，賀錦黎向工作人員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並告訴工作人員自己想看的東西。一般拍賣會的東西是不能提前展示的，VIP客戶除外。
“請。”工作人員對賀錦黎做了個請的手勢，路知行也跟著進去。
兩人被領入暗室，收藏櫃中擺放著賀錦黎此行看中的玲瓏轉心瓶，瓶身的細節在燈光下一覽無餘，路知行只一眼便呆住了，他自小在奇珍異寶中長大，見過的寶貝數不勝數，而著玲瓏轉心瓶的制作工藝，精美絕倫，就算在他從前的收藏品中也算是上乘。
路知行給了賀錦黎一個眼神，並沒有說話，雖說東西沒問題，但賀錦黎對輝擇有一定的防備，他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賀錦黎沖他點了一下頭，而後對工作人員說：“帶我們出去吧。”
工作人員帶著他們原路返回，將人送走時彎腰鞠躬，對賀錦黎說：“我們很期待賀先生的出價。”
賀錦黎沖她禮貌笑了一下，而後便和路知行上了司機的車，賀錦黎說：“你覺得東西怎麽樣。”
東西的真假很重要，但價格也重要，對於一個商人來說，一樣東西如果出價超過了他的價值本身，那就是一筆賠本的買賣，但也有些人是不會在乎價格問題的，這些人往往是藝術愛好者，或者擁有充實優渥的家境。路知行不知道賀錦黎是哪一種，只好實話實說：“東西是真的，但在價格方面我沒辦法給出一個合適且合理的範圍。”
他對這個世界的錢幣和貨物之間的桿秤沒有任何了解，不能亂給價。
賀錦黎微微一笑，心情看上去似乎還不錯：“沒關系，東西是真的就好。”
路冉的回答很不專業，甚至不符合他學院的出身，一個專業的鑒定師除了辨別真偽以外還應該對東西的價值有一定的衡量，但路冉明顯不具備這個條件，可矛盾的是路冉太準了，從第一次在鑒定所路冉看那些石頭時，他就對路冉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路冉看東西的路子太野，就仿佛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訓練，但鑒定方面又沒有任何差錯。
“你回去之後不用再去鑒定所上班了，直接給我當助理吧，還是按照一級鑒定師給你開工資。”賀錦黎繼續說道。
路知行楞了一下，又要換工作，他好不容易和鑒定所裏的人熟了一點，也不知道賀錦黎給他安排的新工作他能不能適應，萬一要是露餡就完了。他說：“那我具體要做些什麽呢？”
“不用做什麽太覆雜的工作，只要上班沒有出現斷聯狀況，另外要陪我去古玩城，能陪我來這種拍賣會就行，其餘的工作不需要你來做。”
路知行還沒來得及說話，賀錦黎好似又想起了什麽，說道：“周五李紫欣過生日，她上次邀請你了，你到時候是跟我一起去還是怎麽走，裏面珠寶行業有頭有臉的人物挺多的，你可以去交交朋友，對事業有幫助。”
路知行思索了片刻，笑笑說：“換工作我接受，但是生日會我就不去了可以嗎？當時李小姐只是客氣一下，我與她也並不熟識，去了可能有些冒昧。”
路知行說的半真半假，換工作只跟在賀錦黎身邊是好的，但生日會他就去不得了，一來結交對於他來說確實沒用，二來他什麽都不知道，賀錦黎這一類人定是經過某種培訓的，人多了話多了，他就容易露餡，到時一問三不知多丟人，賀錦黎也要跟著他一起丟人。
賀錦黎說：“這個機會對你來說還是挺難得的，我希望你考慮清楚，在周五之前隨時可以反悔。”
“好的。”路知行幹笑兩聲，他現在連今天周幾都不知道，還周五？還生日會？還是先搞清楚路冉的信息吧。
司機把他們送到了提前預訂好的酒店，路知行的房間在賀錦黎隔壁，晚上酒店裏的人把晚餐送到了房間，路知行有點吃不慣，沒動兩口就趴在床上倒騰手機了，這玩意不亮了，他弄了半天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他想，賀錦黎白天的時候沒聯系上他應該就是這個東西壞了。
半小時後，路知行已經開始煩躁了，這破玩意怎麽那麽難，他仰躺在床上頗有撒手人寰的架勢，內心猛烈掙紮之後他決定求助賀錦黎。
門打開後一股濕氣撲面而來，賀錦黎剛洗完澡，頭發濕漉漉的，他說：“什麽事？”
路知行沖彎眼笑笑，把手機舉起來，說：“它不亮了，好像壞了。”
賀錦黎拿著看了一下，“沒電了，你沒帶充電器嗎？”
路知行：“沒。”
賀錦黎轉身進屋，很快又出來，講一根白色的線連同手機一起遞給路知行：“你拿去用吧。”
“好，”路知行看了看手裏的東西，不明所以，在賀錦黎打算轉身回房間時，他又問，“這怎麽用？”
賀錦黎眼神不明的看了他片刻，最後還是給他示範了一下，路知行看明白之後說了謝謝就想回自己房間了，可又被賀錦黎叫住。
他說：“路冉，你讓人感覺有點……奇怪。”
“啊？”路知行心頭一緊，但臉上卻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賀錦黎看了他片刻，眼神依舊透露著古怪，後又說沒事，路知行只沖他笑笑，不敢再多說什麽，賀錦黎轉身回房間後他也回了自己房間，可剛才那一下，他確實有點怕了，是不是賀錦黎看出來了什麽，他想。
第二天拍賣會兩人卻又一切如常，賀錦黎順利拿下了哪天他們提前看過的珍寶，拍賣過程中賀錦黎游刃有餘，冷靜從容。未等結束他們就提前離場了，回去後路知行沒再去過鑒定所，而是跟賀錦黎去了集團。
到了集團他才發現賀錦黎加他一共有兩個助理，一個是小張，還有一個就是他了，但小張每天好像有忙不完的活，就連走路都是急匆匆的，他就不一樣了，天天閑的跟沒事人一樣，上下班還蹭賀錦黎的車，他感覺自己像個陪讀，但也落得個清閑自在。
這天賀錦黎在開會，路知行就先自己下去了，他站在公司留下，忽然有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朝他撲了過來，他側身閃開，那女人卻不依不饒的往他身上撲，一邊撲一邊嘴裏還叫罵著。
“路冉！你特麽沒良心的！你想跑是不是！找到靠山了是吧！不給老子錢了是吧！哎呦！我命苦啊！生了個兒子不是東西啊！都想讓我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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