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你就是我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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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你就是我的美夢
【今晨有雨，窗外香樟樹下還掛著雨珠。遠山如黛，重慶的深秋，沒有北方的金黃和蕭條。《望川家族》過了二十萬字，感謝大家的一路支持。今天加更一章，謝謝大家昨天的熱評。另外，這本小說還沒有評分，請大家動動小手給我評分，不然二十萬字還沒有評分太過尷尬了。謝謝！】
明伊睡著了，在她許諾給他的美夢裏。
窗外，雨聲不斷。在那雨聲裏，霍琰一直狂跳的心也漸漸趨於平緩，然後抱著他懷中的人靜靜地睡去了。
三四個小時後，電話鈴聲吵醒夢中人，明伊連眼都沒有睜，下意識地摸著手機。不知為何，這一覺睡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沈，而且到現在都不想醒來。她有些煩這惱人的電話，為什麽還一直在響。
“餵，奶奶……接到了，我們在會晚一點回來……別等我們吃飯了……知道了，放心吧！”
掛了電話，霍琰看了一眼懷中的顧明伊，溫柔地說了一句：“奶奶來了電話，怕我沒有接到你。”
“老太太這電話來得真不是時候……”明伊嘟囔了一句。
“打擾你做美夢啦？”霍琰笑問。
“你就是我的美夢！”
顧明伊這措不及防的表白，讓霍琰腦子短路那麽一下下。待他回過神來，有些無奈地笑道：“嗯，回去之後得把那些書給收起來。”
“為什麽？”明伊擡起頭來不解地問。
“你自己想。”
霍琰坐起身，並且迅速下了床。如今兩個人都醒了，這樣躺在床上，他一個男人還真的很難克制自己沒什麽想法。可是，他們倆現在還沒到那一步，至少得讓她知道自己是出自真心，而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這些年欠她的，他都要給她補上。
兩個人搭了晚上的高鐵回去。
從前，出差、回來都是明伊自己。從十幾歲走到快三十，她的身邊終於有了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是她一直喜歡的。這種感覺很好，比賺更多的錢，做成更多的生意都要美好。她側著頭看霍琰，目光久久不能離開。
“我臉上有東西嗎？”霍琰也沒回頭，劃拉著手機問道。
“沒有。”明伊一邊說，還一邊搖搖頭。
“那你看那麽久？”霍琰再問。
“因為好看啊！”明伊回答得理所當然。
霍琰突然舉起手機，兩個人都出現在手機屏幕裏。輕輕按下按鈕，他們的樣子便留在了照片裏。
“你看，這照片裏兩個人。你說男人好看，虧不虧心？黑得跟非洲難民似的，哪像這位小姐姐，她才是真好看。”
明伊看著那照片笑了起來。他們人生裏的第一張合影是訂婚時拍的，第二張合影是現在。兩張合影，前後卻經過九年。九年的時光，人生的三分之一，這段時光真的很長。走了那麽久，他們終於還是同了框。明伊明明笑著，可是笑容卻突然消失了。
“怎麽啦？”霍琰的心跳像是慢了半拍，忙問道。
“我怎麽覺得一點不真實，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霍琰心裏一酸，到底他從前是給了她多少失望，多少傷心，她才會這樣不確定。
“明伊，你想要我怎樣？”
明伊把頭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搭在翹起的腿上，道：“我也不知道。這很矛盾。我偶爾會想，我其實是不是沒有那麽喜歡你。只是因為一直不曾得到，所以才一直那麽執著。這些年來，我想得到的東西，還真沒有得不到的。你，確實是個例外。這算愛情嗎？”
“你這是什麽意思？撩完了我，現在自己想跑了？”霍琰側頭看她，表面上很平靜，內心卻波濤翻滾。
“我有撩到你嗎？”明伊笑問。
“撩沒撩到，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這種事，自己哪裏有數啊。不都是對方才有數的嗎？”
“那你下回試試看……”
“下回？下回我可能沒那個時間了。”明伊伸了個懶腰，拉伸了一下這久坐的身子。“這趟回去之後，我會很忙。可能也不會天天住在家裏，所以，奶奶這邊還得你多照顧。”明伊有點遺憾，因為現在她跟霍琰正往好的方向發展，可是偏偏她就有那麽多事，能怎麽辦。
“那你住哪裏？”霍琰心中有些失落，但他沒有表現出來。
“住哪裏……上回你去找我的酒店。大伯很快就是那家酒店最大的股東，而且立馬會進行整改。而整改的苦差事，就落在了我的頭上。這一趟忙下來，可能就得到過年了……雖說市裏回來也不算遠，可是每天這樣來回跑，確實吃不消，也沒那麽多精力……”明伊拉了拉霍琰的手，一臉的歉意。
“這些年，你都是這樣忙忙碌碌過來的嗎？”霍琰把她的手放在掌心，雙手緊握。
“差不多吧！本來還說，等你來了，帶你到處轉轉。你都來了一個月，我連望川都沒有陪你轉過。這樣吧，明天……明天上午我去客棧和茶樓那邊看看，若是沒有什麽事，我聯系一下游船，帶你到務川江上看看。這下雨天游務川江，那是另一種……”
顧明伊正說著，霍琰突然襲擊了她的嘴唇。雖然只是輕輕地碰觸，而且他也很快的離開，但那一瞬間的震憾還是讓明伊有點懵。她有點楞楞地坐在那裏，整個背都繃得直直的，連呼吸都有些小心。片刻之後，她又低頭笑了起來。
“笑什麽？”霍琰被她笑得有點無措。
“就是想笑啊！”明伊歪著頭看他，一張燦爛的臉，比任何時候都要開心，比任何時候都笑得更發自內心。
霍琰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在公眾場合親吻別人，他也是頭一回。不，準確地來講，他也是第一回親一個女孩。此刻，他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耳朵也紅得跟喝多了酒一般，整個臉都火辣辣的。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藏不住，是這麽控制不住。那些年，她是如何藏住的？
回到望川，時間已經晚。
顧七娘還沒睡，等著他倆回來。
還是那張搖椅上，只不過這搖椅上多了張軟和的墊子。這是明伊走後，霍琰給老太太添上的。天涼了，老太太坐在上面也更暖和些。
“這次是有什麽事嗎？待了十幾天。”顧七娘坐在被窩裏，夜裏涼，她還在肩上披了條羊毛的披肩。
“馬來的兩位伯伯也過來了，所以就多待了幾天。另外，大伯要再註資市裏的酒店，我也要開始忙碌了。”
顧七娘點點頭。她這幾位侄子，也是多年沒有回來過，他們也都老了。
“還有就是，我今天一早去跟大伯道別的時候，大伯問了我，以後這公司的經營權到底交給誰來比較合適。”
“你怎麽說的？”顧七娘忙問。
“我說，如果是我選繼承人的話，會選顧明箏。”
“那丫頭倒是個厲害角色。不過，你還有幾個堂兄，你大伯不可能把那麽大一家公司交到女兒手裏。中國人的傳統思想，女兒始終是外人。不過，你說這話，該不會是那丫頭許了你什麽好處吧？我可跟你說，這趟渾水可不能淌。家裏錢多了，人多了，事也就多了。咱們管不了國外的事，你也別瞎參和。”
顧明伊點了點頭。
事實上，泰國那位大伯還問了明伊一句話。他說，明箏對你不好，你為何還要選明箏。顧明伊答了一句，因為她比其他人更優秀。就是這一句‘更優秀’讓那位老狐貍大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明伊走了之後，這位老人一個人看著庭院裏的花草樹木，回想著當年侄女第一回來時的情景。那時候，他對她太狠了些。他又很欣慰，在‘明’字一輩裏，再沒有比他這侄女更出色、更冷靜的經營者。她，是天生的生意人。
“奶奶，那個，天宇的大爺爺……”
“你最近是怎麽啦？總是提起這個人，是想再揭開老太婆的傷疤嗎？”顧七娘敏感地意識到，這已經不是明伊第一次提及顧炎良了。無緣無故地提起這個人，不會沒有理由的。
“奶奶，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呀，前些天跟跟天宇爺爺聊天的時候，偶然間說起。他......他其實有回來過。”
顧七娘沒作聲。這倒是讓明伊有點意外。她以為，在她說出這話的時候，老太太會大罵一場，然後連她也一並趕出屋去。可是，沈默代表什麽呢？
“就在你跟爺爺結婚之前。祖爺爺當時在氣頭上，也就把他趕走了，叫他再也不要回來。”明伊試著把話說完。
“那又如何？”顧七娘反問了一句。
“那時候，他也是盲目信了別人的話……過去了幾十年，奶奶還那麽恨他嗎？”明伊試探著問。
顧七娘沈默了，這種沈默讓明伊覺得有點壓抑，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像是暴雨之前的烏雲密布一般。
“奶奶，我是覺得......”明伊見老太太不說話，想再說點什麽，卻突然被打斷了。
“明伊啊，你是找著顧炎良了吧？”老太太這一問，一針見血，連個拐彎都不帶的。明伊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的表現有那麽明顯嗎？
明伊不答，只是低著頭。
“看來，李二嫂雖是老了，還真沒認錯人。幾十年啦，你問我恨不恨他？我要說恨，那是對不起你死去的爺爺。我要說不恨，當年心中的那口惡氣至今也沒法咽下。明伊，你來告訴我，我應該恨還是應該不恨呢？”
明伊被問住了。她一早就知道這是個死無葬生之地的坑，她要跳下去，都沒人敢拉她。
“當年，大嫂臨終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說，七娘啊，你別恨他啦，如果他什麽時候回來了，好歹讓他來我們墳前燒柱香，我和你大哥也就算知道了。”顧七娘說完這話長長地嘆了口氣，她的心情別人是很難想象的。
“奶奶，如果他現在想回來看看……”
顧七娘有點走神，像是想到了很多年之前的事。最後，她朝明伊擺了擺手，示意明伊出去，她要一個人待著。顧明伊也不敢再多說，只得靜靜地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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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伊睡著了，在她許諾給他的美夢裏。
窗外，雨聲不斷。在那雨聲裏，霍琰一直狂跳的心也漸漸趨於平緩，然後抱著他懷中的人靜靜地睡去了。
三四個小時後，電話鈴聲吵醒夢中人，明伊連眼都沒有睜，下意識地摸著手機。不知為何，這一覺睡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沈，而且到現在都不想醒來。她有些煩這惱人的電話，為什麽還一直在響。
“餵，奶奶……接到了，我們在會晚一點回來……別等我們吃飯了……知道了，放心吧！”
掛了電話，霍琰看了一眼懷中的顧明伊，溫柔地說了一句：“奶奶來了電話，怕我沒有接到你。”
“老太太這電話來得真不是時候……”明伊嘟囔了一句。
“打擾你做美夢啦？”霍琰笑問。
“你就是我的美夢！”
顧明伊這措不及防的表白，讓霍琰腦子短路那麽一下下。待他回過神來，有些無奈地笑道：“嗯，回去之後得把那些書給收起來。”
“為什麽？”明伊擡起頭來不解地問。
“你自己想。”
霍琰坐起身，並且迅速下了床。如今兩個人都醒了，這樣躺在床上，他一個男人還真的很難克制自己沒什麽想法。可是，他們倆現在還沒到那一步，至少得讓她知道自己是出自真心，而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這些年欠她的，他都要給她補上。
兩個人搭了晚上的高鐵回去。
從前，出差、回來都是明伊自己。從十幾歲走到快三十，她的身邊終於有了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是她一直喜歡的。這種感覺很好，比賺更多的錢，做成更多的生意都要美好。她側著頭看霍琰，目光久久不能離開。
“我臉上有東西嗎？”霍琰也沒回頭，劃拉著手機問道。
“沒有。”明伊一邊說，還一邊搖搖頭。
“那你看那麽久？”霍琰再問。
“因為好看啊！”明伊回答得理所當然。
霍琰突然舉起手機，兩個人都出現在手機屏幕裏。輕輕按下按鈕，他們的樣子便留在了照片裏。
“你看，這照片裏兩個人。你說男人好看，虧不虧心？黑得跟非洲難民似的，哪像這位小姐姐，她才是真好看。”
明伊看著那照片笑了起來。他們人生裏的第一張合影是訂婚時拍的，第二張合影是現在。兩張合影，前後卻經過九年。九年的時光，人生的三分之一，這段時光真的很長。走了那麽久，他們終於還是同了框。明伊明明笑著，可是笑容卻突然消失了。
“怎麽啦？”霍琰的心跳像是慢了半拍，忙問道。
“我怎麽覺得一點不真實，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霍琰心裏一酸，到底他從前是給了她多少失望，多少傷心，她才會這樣不確定。
“明伊，你想要我怎樣？”
明伊把頭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搭在翹起的腿上，道：“我也不知道。這很矛盾。我偶爾會想，我其實是不是沒有那麽喜歡你。只是因為一直不曾得到，所以才一直那麽執著。這些年來，我想得到的東西，還真沒有得不到的。你，確實是個例外。這算愛情嗎？”
“你這是什麽意思？撩完了我，現在自己想跑了？”霍琰側頭看她，表面上很平靜，內心卻波濤翻滾。
“我有撩到你嗎？”明伊笑問。
“撩沒撩到，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這種事，自己哪裏有數啊。不都是對方才有數的嗎？”
“那你下回試試看……”
“下回？下回我可能沒那個時間了。”明伊伸了個懶腰，拉伸了一下這久坐的身子。“這趟回去之後，我會很忙。可能也不會天天住在家裏，所以，奶奶這邊還得你多照顧。”明伊有點遺憾，因為現在她跟霍琰正往好的方向發展，可是偏偏她就有那麽多事，能怎麽辦。
“那你住哪裏？”霍琰心中有些失落，但他沒有表現出來。
“住哪裏……上回你去找我的酒店。大伯很快就是那家酒店最大的股東，而且立馬會進行整改。而整改的苦差事，就落在了我的頭上。這一趟忙下來，可能就得到過年了……雖說市裏回來也不算遠，可是每天這樣來回跑，確實吃不消，也沒那麽多精力……”明伊拉了拉霍琰的手，一臉的歉意。
“這些年，你都是這樣忙忙碌碌過來的嗎？”霍琰把她的手放在掌心，雙手緊握。
“差不多吧！本來還說，等你來了，帶你到處轉轉。你都來了一個月，我連望川都沒有陪你轉過。這樣吧，明天……明天上午我去客棧和茶樓那邊看看，若是沒有什麽事，我聯系一下游船，帶你到務川江上看看。這下雨天游務川江，那是另一種……”
顧明伊正說著，霍琰突然襲擊了她的嘴唇。雖然只是輕輕地碰觸，而且他也很快的離開，但那一瞬間的震憾還是讓明伊有點懵。她有點楞楞地坐在那裏，整個背都繃得直直的，連呼吸都有些小心。片刻之後，她又低頭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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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琰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在公眾場合親吻別人，他也是頭一回。不，準確地來講，他也是第一回親一個女孩。此刻，他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耳朵也紅得跟喝多了酒一般，整個臉都火辣辣的。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藏不住，是這麽控制不住。那些年，她是如何藏住的？
回到望川，時間已經晚。
顧七娘還沒睡，等著他倆回來。
還是那張搖椅上，只不過這搖椅上多了張軟和的墊子。這是明伊走後，霍琰給老太太添上的。天涼了，老太太坐在上面也更暖和些。
“這次是有什麽事嗎？待了十幾天。”顧七娘坐在被窩裏，夜裏涼，她還在肩上披了條羊毛的披肩。
“馬來的兩位伯伯也過來了，所以就多待了幾天。另外，大伯要再註資市裏的酒店，我也要開始忙碌了。”
顧七娘點點頭。她這幾位侄子，也是多年沒有回來過，他們也都老了。
“還有就是，我今天一早去跟大伯道別的時候，大伯問了我，以後這公司的經營權到底交給誰來比較合適。”
“你怎麽說的？”顧七娘忙問。
“我說，如果是我選繼承人的話，會選顧明箏。”
“那丫頭倒是個厲害角色。不過，你還有幾個堂兄，你大伯不可能把那麽大一家公司交到女兒手裏。中國人的傳統思想，女兒始終是外人。不過，你說這話，該不會是那丫頭許了你什麽好處吧？我可跟你說，這趟渾水可不能淌。家裏錢多了，人多了，事也就多了。咱們管不了國外的事，你也別瞎參和。”
顧明伊點了點頭。
事實上，泰國那位大伯還問了明伊一句話。他說，明箏對你不好，你為何還要選明箏。顧明伊答了一句，因為她比其他人更優秀。就是這一句‘更優秀’讓那位老狐貍大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明伊走了之後，這位老人一個人看著庭院裏的花草樹木，回想著當年侄女第一回來時的情景。那時候，他對她太狠了些。他又很欣慰，在‘明’字一輩裏，再沒有比他這侄女更出色、更冷靜的經營者。她，是天生的生意人。
“奶奶，那個，天宇的大爺爺……”
“你最近是怎麽啦？總是提起這個人，是想再揭開老太婆的傷疤嗎？”顧七娘敏感地意識到，這已經不是明伊第一次提及顧炎良了。無緣無故地提起這個人，不會沒有理由的。
“奶奶，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呀，前些天跟跟天宇爺爺聊天的時候，偶然間說起。他......他其實有回來過。”
顧七娘沒作聲。這倒是讓明伊有點意外。她以為，在她說出這話的時候，老太太會大罵一場，然後連她也一並趕出屋去。可是，沈默代表什麽呢？
“就在你跟爺爺結婚之前。祖爺爺當時在氣頭上，也就把他趕走了，叫他再也不要回來。”明伊試著把話說完。
“那又如何？”顧七娘反問了一句。
“那時候，他也是盲目信了別人的話……過去了幾十年，奶奶還那麽恨他嗎？”明伊試探著問。
顧七娘沈默了，這種沈默讓明伊覺得有點壓抑，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像是暴雨之前的烏雲密布一般。
“奶奶，我是覺得......”明伊見老太太不說話，想再說點什麽，卻突然被打斷了。
“明伊啊，你是找著顧炎良了吧？”老太太這一問，一針見血，連個拐彎都不帶的。明伊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的表現有那麽明顯嗎？
明伊不答，只是低著頭。
“看來，李二嫂雖是老了，還真沒認錯人。幾十年啦，你問我恨不恨他？我要說恨，那是對不起你死去的爺爺。我要說不恨，當年心中的那口惡氣至今也沒法咽下。明伊，你來告訴我，我應該恨還是應該不恨呢？”
明伊被問住了。她一早就知道這是個死無葬生之地的坑，她要跳下去，都沒人敢拉她。
“當年，大嫂臨終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說，七娘啊，你別恨他啦，如果他什麽時候回來了，好歹讓他來我們墳前燒柱香，我和你大哥也就算知道了。”顧七娘說完這話長長地嘆了口氣，她的心情別人是很難想象的。
“奶奶，如果他現在想回來看看……”
顧七娘有點走神，像是想到了很多年之前的事。最後，她朝明伊擺了擺手，示意明伊出去，她要一個人待著。顧明伊也不敢再多說，只得靜靜地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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