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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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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晚餐結束過後,何唱晚和何潤成一塊兒去了樓上書房,父女倆交流公司近期的狀況。

快要談結束的時候,何潤成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看一眼來電,濃眉一陣收緊,何唱晚見他擺了擺手,便點了個頭離開,隱約聽他接通電話,溫柔地喚對方“歡歡”。

“你爸和你說什麽了?”吳慧嫻等她下樓問道。

何唱晚:“公司的事兒。”

吳慧嫻好似松了口氣,暗暗觀察何唱晚的神情,何唱晚有所察覺,表情懵懵地問怎麽了。

“你不會讓我和你爸失望,不過也要註意身體。”吳慧嫻拿鼓勵的話搪塞過去,“好好幹。”

“嗯。”何唱晚笑笑,“早點休息,我回去了。”

自從她上車,開車的丁意就發現她心事重重,從後視鏡觀察了她好幾次。

她找了文件袋,把幾團紙分別塞進了袋子裏,還拿筆在袋子外做記號,最後拔下自己的頭發,裝進第四個袋子。

“驗DNA。”何唱晚的嗓音裏有疲憊感,“保密。”

這對雙胞胎兄弟是她自己找的保鏢,絕對忠誠她,所以她沒有刻意進行遮掩。

-

橘黃色的落地燈亮了四盞,分別在包間裏的四個角落。

氣氛給足了,讓這一場狼人殺游戲進入了緊張時刻。

何唱晚盤腿坐在椅子裏,拇指指腹抵著牌面摩挲,心不在焉地說自己是平民的身份。

和她形成對角而坐的儲韻吸了一口夾在指間的女士香煙,掀眸朝她望過來一眼。

幾輪發言後,何唱晚被拆穿了狼人身份。

過程中連狡辯都沒興趣。

“你們先走吧,不玩了。”儲韻對著一屋子的帥高個說。

“抱歉。”人後走,何唱晚疲乏地按了按眉心,為自己的心不在焉道歉。

臨時被剛回國的閨蜜儲韻叫來這處會所陪玩狼人殺,順便為儲韻接風洗塵,然而何唱晚心裏想的全是這些年父母對她的點點滴滴,以及沒結果的血緣驗證。

儲韻自然是看出她整個晚上都在神游,端了兩杯紅酒過來,給了何唱晚一杯。

“以往狼人殺你總是活到最後,今晚一爆一個準,怎麽回事兒?”儲韻語氣調侃,“我們何大小姐該不會被情事困擾著了?”

何唱晚喝了口紅酒,答非所問道:“離幹凈了?”

轉移話題,明顯不想回答,儲韻隨了她的意。

“和他婚前做過財產公證,現在處理起來倒輕松。”她表情無奈,“不過他故意拖著,我沒閑工夫奉陪,就先回來了,後面的讓律師處理。”

儲韻32歲了,和何唱晚相識於一場商宴。

兩人一見如故成為好友。

儲韻的男人是國外某州鎮音樂教師,認識的時候男人拾金不昧,氣質清雅。儲韻看上了他,沒費什麽盡力就把人搞到手。

時間一長,男人花錢開始理直氣壯大手大腳,氣質也漸漸變了。

儲韻非常喜歡新鮮感,像剛剛的狼人殺都喊的是年輕小夥子,還必須要有自身氣質。

這會兒晚上將近九點,儲韻習慣了豐富的夜生活,叫來兩個年輕男技師做養生按摩,何唱晚不吃這口,讓換了位女技師來。

儲韻笑話她:“你都快二十七了,為誰守身如玉呢?”

“沒有的事兒。”何唱晚把紮起的頭發散下來,“前陣子結婚了。”

“你破瓜了?”儲韻震驚得舌橋不下。

“破什麽玩意兒,我說你用詞能不能正常點?”何唱晚吐槽。

“假正經。”儲韻白她一眼,披著浴袍進了屏風的另一邊。

年輕男技師溫柔地和儲韻問好。

“做個開背就好了。”何唱晚對女技師說完趴上了床,逐漸產生困意的時候,又對女技師說,“別亂走,等我醒了你再走。”

何唱晚還真的睡了一覺。

迷糊醒來時,只聽見儲韻和男技師聊得話題很暧昧。她轉頭看這邊的女技師,盡管隔壁兩人沒有做什麽,但女技師還是面紅耳赤。

也是,一般人哪能受得了儲韻的撩撥。

何唱晚穿好了衣裳,走去臨江落地窗的桌子邊,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一整天了,程遠洲都沒有發一條消息給她。

仿佛她這麽晚回不回家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

縱然在情事上合拍,顯得他愛極了她,可一旦回歸現實,他總是抽身最快清醒最快。

不是何唱晚不清醒沈淪了。

一段關系中,過早付出情感的那一方總會讓人覺得有些戀愛腦。

戀愛腦可拿不下程遠洲。

何唱晚給他發消息。

她問:【在做什麽?】

老套平淡又無聊透頂開場白,且程遠洲一定會老實回答。

程遠洲:【畫畫。】

他的確沒有放棄畫畫這行。

閑來無事的時候畫。

靈感爆發的時候畫。

不想和她說話的時候也會找畫畫的借口避開她。

“電話聯系。”儲韻系著浴袍腰帶走了過來,也不管身後的年輕男技師臉紅成什麽樣,在何唱晚對面坐下,“衣服都穿好了,不準備陪我通宵玩?”

“我還是不打擾你的好事了。”何唱晚朝著收拾東西的男技師努了努嘴,“磨蹭成那樣,是不是在等你,還電話聯系什麽呀。”

儲韻也不回頭看,她向來釣系女人,拿捏男人制造情感拉扯是她慣用的伎倆。

“叫人來接你了?”儲韻問。

“我有車,也不是沒司機,叫他來做什麽。”何唱晚興致蔫蔫。

儲韻過來人口吻:“我看你就是獨立慣了,太要強,不知道男人喜歡的是比較柔弱的女人,偶爾讓他覺得自己被需要,你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獲。”

“我聽你的。”何唱晚笑著往程遠洲的微信裏再發消息,“如果效果不好,以後再也不見你。”

“誰稀罕。”儲韻和她碰杯,隨口問,“要不等會兒讓我來試試你家的?”

何唱晚抗拒搖頭:“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樣,不用試。”

儲韻的表情意味深長。

午夜十二點沒過,程遠洲珊珊來遲,進門時蓬松的頭發上覆著一層白白的雨霧,在燈光下一閃一閃,何唱晚之前多喝了兩杯,以為他的頭上在冒星星。

儲韻問:“下雨了?”

程遠洲不知道她是誰,不過看她和何唱晚的關系似乎不錯,便敷衍地嗯了一聲。

“清醒著嗎?”他握住何唱晚的兩邊肩頭,她身子坐正,靠進了他臂彎裏。

何唱晚往落地窗外看,瞧不出來外面在下雨。

“剛下。”程遠洲註意到她的視線,“毛毛細雨。”

“我回去了。”何唱晚有些醉地被程遠洲扶了起來,和儲韻告辭,“下次見。”

瞧著醉,但相視的兩個女人心知肚明,何唱晚沒醉。儲韻舉了舉杯送他們,讓他們路上小心。

保鏢在之前就已經被何唱晚故意打發走了。

程遠洲本也不願來,聽了這個原因才趕過來。

來時包間外僅有這裏的侍者。

她一個女人家喝成這樣,程遠洲扶著她,心裏難免對她生出了一種無力感。

何唱晚走不太穩,整個人幾乎快掛在他身上,程遠洲沒辦法,出了電梯,他打橫把何唱晚抱了起來,何唱晚臉埋他胸口,他看不見她臉上浮現的笑容。

細雨打在臉上,何唱晚又往他胸口蹭了蹭。

他力氣倒大,抱著她氣兒不喘,比做時都猛,想來畫室裏幾個健身器材不是做做樣子。

車邊,程遠洲把她放下來,有力的臂膀環住何唱晚的腰,打開副駕車門,他小心將她抱進去,椅子往後放倒,幫她系安全帶。

何唱晚有些繃不住,怕自己笑被他發現,偏過臉朝著窗子。

等車子開出去了,她緩和情緒轉回臉。

程遠洲餘光察覺,抽空看了她一眼。

女人臉頰熏紅,應該是做了養生服務,所以臉上連早上出門時的妝容都不見了。

不過依舊明艷動人。

路邊光影打在她臉上,她此刻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起來比平常多幾分神秘。

前方紅燈,程遠洲把車子停下,何唱晚偷偷舔唇被他發現。

程遠洲問:“口渴?”

“有一點。”何唱晚想繼續裝下去的,可或許是之前被他抱的時候展現出的男友力迷住,想回去後和他做點什麽成年人的事情,太晚清醒的話就會有穿幫的嫌疑,所以還是回答了,“有沒有水?”

他的車裏沒有放水。

不過保溫杯裏還有他白天喝過的半杯茶。

“介不介意?”他問。

何唱晚把半杯水喝了幹凈:“我更介意被渴死。”

程遠洲:“……”

“天天下雨。”她咕噥著擰上杯蓋。

程遠洲猜:“你不喜歡下雨。”

何唱晚:“不是不喜歡下雨,是不喜歡打雷閃電。”

程遠洲想起了最早和她在畫室前談判的雨夜,神色了然。

“晚上畫什麽了?”何唱晚按太陽穴打起精神。

“之前沒完成的作品。”程遠洲向來不屑於撒謊。

“我?”何唱晚激動之下手放到他大腿上,“在我為你準備的畫室裏畫的?”

因為她這個突然的舉動,程遠洲大腿條件反射地進行緊繃,隔著薄薄的西褲布料,何唱晚都感受到了肌肉的張力。

他臉色近乎黑了一個度,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又緊,接著鎮定自若地抓住何唱晚的手,做了一個深呼吸,才把她的手輕輕拿開了。

“我在開車,”程遠洲每個字都透著克制,“你老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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