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龔光傑已經徹底呆滯當場，看向語嫣的神色之中充滿了恐懼：“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左子穆望著地上已經碎成千百塊的長劍，看向語嫣的眼神也是一變再變。

不過，左子穆到底是一派掌門，心性比起其他人明顯勝過一籌，他從椅子裏站起身來，讓人把龔光傑帶回去，走到語嫣面前。

“姑娘年紀輕輕，卻身懷蓋世武功，放眼天下，怕也沒有幾人是姑娘對手，為何要來無量山故意為難我等？”左子穆向語嫣拱手，聲音極沈極悶。

語嫣想了想，抿嘴一笑：“當然是因為這裏好玩啊！”

“你！”左子穆緊握拳頭，手指關節捏的哢吧響，滿嘴鋼牙幾乎咬碎。

若非考慮到此人武功實在太過駭人，他早就忍不住要出手了。

左子穆將手中長劍橫於胸前，冷聲道：“姑娘不妨有話直說，你們三人應該是為了我無量劍的無量玉璧來的吧？！”

“無量玉璧？那是什麽東西？”語嫣一臉驚訝地問道。

左子穆沈著臉，憤怒地道：“姑娘，在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是不要裝腔作勢了罷！我無量劍雖然技不如人，卻也並非任爾宰割之輩！如果姑娘執意要與我等為難，我無量劍東西兩宗數百弟子，也不是吃幹飯的！”

“我是真不知道無量玉璧是什麽！”語嫣滿臉無辜地道，她還是生平第一次被人這般誤會，心中不由得惱怒起來。

“姑娘，你武功如此之高，為何敢做不敢當，事已至此，仍然矢口否認，執意狡辯？！”左子穆悲憤無比地道。

語嫣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只好求助地看向楊振，可憐兮兮地道：“師兄～”

楊振笑呵呵地站了起來。

在眾人充滿驚訝的目光之中，楊振開口道：“左掌門誤會了，我們此次前來，並無與貴宗為難的意思，說句不好聽的，以我師妹的武功，如果真的要為難你們，左掌門覺得你們闔派上下，可有人能活著走出這劍湖宮？！”

“你！”這番話直說的所有無量劍東宗弟子憤怒不已，紛紛怒視楊振、語嫣二人。

左子穆也很憤怒，但他知道楊振此言非虛。

做了幾個深呼吸，平覆一下心緒之後，左子穆看向楊振和語嫣兩人，“既然兩位無意與我等為難，為何會出現在劍湖宮？”

楊振嗤笑一聲道：“左子穆啊左子穆，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們是來圖謀你們無量劍派的無量玉璧的吧？楊某不妨說句豪言，你們無量玉璧上的那點東西，我和我師妹還看不上眼！”

“而且，即便你們真的摸透了無量玉璧，就憑你們，也絕對不可能是我和我師妹的對手！”

“這無量玉璧與其說是玉璧，倒不如說是玉鏡，玉璧上的人影，也並非是玉璧本身就有的，而是有人在旁邊練劍，玉璧才能照出人影來，練劍的人走了，人影就沒了，玉璧就只是一塊光禿禿的玉璧。”

左子穆瞪大眼睛，雙目中的火焰幾乎要蓬勃而出，憤怒地吼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在說謊！你這是在說謊！！！”

“說謊？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我和我師兄有必要騙你們麽？”語嫣不高興了，嬌哼一聲道：“這無量玉璧姑奶奶又不是沒見過，如果本姑娘所料不錯的話，大約在十年之前，你們上一次東西兩宗鬥劍的時候，無量玉璧上又出現了仙人舞劍，對麽？”

此言一出，所有無量劍弟子都是大吃一驚，左子穆的面色更是在瞬息之間變了又變，駭然道：“你怎麽知道？！”

“哼！”語嫣哼了一聲，背過手去，歪著腦袋道：“姑奶奶再問你，十年之前的那兩道人影，是不是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矮個的是個女童？”

“姑娘既然早就知道，又何必多問？！”左子穆沈著臉道。

十年之前無量玉璧再次出現仙人顯化，而且相比之前的仙人舞劍，這次的劍法簡單了不少，兩個仙人也變成了一大一小，明顯是大的在向小的授劍。

“是就好！”語嫣清亮的眸子四下掃了一周，而後扭過頭來看向左子穆，“姑奶奶我不妨告訴你，當時你們在無量玉璧上看到的，就是我和我師兄！”

“什麽？！”

“什麽？！”

這下子，不光無量劍派的人炸了，連在場所有賓客也都炸了鍋，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無量玉璧的秘密啊……”

“不可能！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們是當年練劍的那兩個？要是拿不出證據，你們就是在覬覦我們無量劍派的無量玉璧！”左子穆兀自不肯相信。

語嫣輕笑一聲，說道：“好！既然如此，本姑奶奶就讓你心服口服！”

言罷，語嫣忽然伸手虛虛一爪，錚地一聲清嘯，無量劍派其中一位弟子手中長劍脫鞘而出，瞬間飛到語嫣手裏。

眾人大驚：“擒龍控鶴？！”

這手擒龍控鶴的功夫可不一般，雖然以在場眾人的見識，也認不出來這到底是擒龍功還是控鶴功，但無論是其中哪一種，亦或兩種都不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這位小姑娘的武功修為絕對比眾人想象中更高！

語嫣輕輕挽了幾個劍花，蹙了蹙眉，有些不太滿意地道：“這柄劍質量太差，真不趁手……算了算了，反正只是給你們演示一下，將就著用吧。”

語嫣擺出仙人指路的一個起勢，開口道：“當時你們看到的幾招劍法是這樣的。”

而後，語嫣如行雲流水一般耍了一套劍法。

雖然眾人中多數都看出來她使的這套劍法無頭無尾，卻極其精妙，絕非凡品。

這樣一套劍法，卻被這位小姑娘當眾使出，還使得這麽慢，一點避諱的意思也沒有，其出身之不凡，可見一斑！

左子穆心中已經信了七分，無量玉璧上的影子並非仙人舞劍，差不多可以確定了。

但他仍然有些接受不了，正要狡辯說語嫣是偷偷從他們手上學走的時候，語嫣已經將這套劍法從頭到尾整個耍了一遍。

在場眾人之中，即便是段譽這個不通武學的都能看出語嫣這套劍法的前後一致，更何況其他人？

左子穆看完之後，整個人呆若木雞，撲通一聲坐倒在地上。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左子穆失魂落魄地喃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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