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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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桃木光華散去，重新回到小橘貓身上，金鈴子也鉆進了柔軟的貓毛裏，躺著晃晃它的觸角。陸艾的心跳急促緊迫，呼吸不暢，好像靈魂都出走，軟綿綿癱坐著，半天不動。李霽見狀，怕他出意外，又悄悄調動元靈珠。陸艾再次感受到剛剛那股清涼，耳語般的微風徐徐拂過他的鬢發，仔細聆聽，他仿佛聽見了小狐貍在叫他。
“陸艾。”
小橘貓扭頭看向他: “你在叫我嗎，李霽”
小狐貍眨了下眼睛，神色疲憊，似乎下一秒就會徹底昏睡過去。陸艾著急走近，被金鈴子提點了兩句: “別去，有危險。”
小靈蟲可以感知到李霽為他們撐開的那層薄弱結界，哪怕它並不能看清。
陸艾依言停下，緊張地看著小狐貍: “李霽，我現在去找鑰匙救你，你撐住。”
對方闔眼，很快又睜開，動作已經開始變得緩慢遲鈍。陸艾不放心，與小靈蟲說道: “你幫我在這兒看著他，好嗎，金鈴子”
“那你怎麽辦大魔頭很危險的。”
金鈴子表示不讚成，陸艾寬慰道: “放心，你家掌門都說了這桃木有靈，應該能保護我，我會小心的。”
小靈蟲猶豫不決，陸艾又溫聲勸了一會兒，它才勉強同意: “那你註意安全啊，被發現了就趕緊跑。”
“嗯。”小橘貓點點頭，金鈴子便從他身上飛下來，落在了離黑繭不遠的地上。
“李霽，你等等我。”陸艾不等對方回應，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小狐貍眼前一片模糊，只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離他遠去，漸漸融進那片黑暗裏。他喃喃低語，金鈴子卻沒有來得及聽清，就看見他緩緩倒在了地上。
陸艾原路返回。
好在密道口沒有被關上，不知是陰差陽錯，還是有意為之。但小橘貓此刻也來不及多想，他心急如焚地從衣櫃裏爬了出來，落到了地上。他伸著脖子，探了探腦袋，確定那床上沒人，才敢顛著小碎步從床下溜走。沒成想，剛要出房門，卻聽見頭頂上傳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誰呀”
陸艾渾身一抖，貓毛都炸開了，他條件反射似的往旁邊縮了縮手腳，一條黑蛇就從房梁上盤旋而下，蛇尾貼地，直直豎著身軀，向他游來。
“我當時是誰，原來是你。”柳驚霜吐著猩紅蛇信，調笑著向陸艾靠近，小橘貓被逼到了墻角，踮起腳尖，後背緊貼著冰冷墻壁，兩只貓爪牢牢摳著墻縫。
“呵，現在知道怕了我看你之前很能耐嘛。”柳驚霜不屑一顧，陸艾聽他語氣，不像之前恨不得一口吞了自己的樣子，心裏便有了計較。這個戀愛腦，想必是跟林止淵睡了一覺，覺得自己已經對他構不成危險了，所以才打算細嚼慢咽。
小橘貓額頭直冒汗，現在就看自己能不能在他張嘴之前，忽悠住這人了……
思量間，黑蛇又靠近幾分，貼著墻根，吐了下信子，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你身上怎麽會有狐貍的味道”
臥槽，這都能聞得出來陸艾一驚，反問道: “你身上也有別人的味道，我怎麽不能有”
“呵。”柳驚霜不知道對方瞧見了自己跟林止淵的那檔子事兒，覺得他這般狡辯，實在好笑， “魔都什麽樣的魔都有，就是沒有狐貍。”
陸艾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腦袋空空: “怎麽會沒有狐貍你自己見不到，不代表沒有。”
柳驚霜的蛇尾猛地擊碎了他身旁一塊墻磚，嚇得小橘貓縮了縮脖子。
“我說沒有，那就是沒有，懂嗎”
黑蛇眼神狠戾，但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陸艾看出來他極為憤怒，但與此同時，像是也有些許顧慮。
“狐貍，會對你有威脅嗎”
小橘貓睜著雙無辜的眼睛問道，他想柳驚霜大抵是知道林止淵過往，知道李霽的存在，所以才有這麽大反應。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先問問，指不定能抓住點有用的信息。
柳驚霜狹長的眼睛瞇了瞇: “不好說。”
陸艾有點接不住他的話，對方又道: “我就說，先前我昏迷的時候明明聞到了另一個人的氣息。現在想想，傷我救我的人應該是他吧你若是有點能力，也不至於這般怕我。”
完了，這戀愛腦還挺聰明……陸艾忍不住腹誹，這腦子用半點在林止淵身上，你也不至於被耍得團團轉啊大哥……
“我要糾正一點，傷你的人是大魔頭，跟我們可沒有關系。”眼看瞞不住，陸艾索性不裝了，和人攤牌， “你明明也知道林止淵要殺你，你怎麽還能原諒他你就不怕哪天死在他身側嗎”
“我不怕。”柳驚霜不以為意，甚至比之前更平靜更冷淡些， “我倆的事，你最好別摻和。”
陸艾無話可說。
黑蛇相較於小橘貓，體型高大瘦長，碗粗的蛇身在墻角投下一片陰影，不大不小，剛好將陸艾整個罩住。屋內燈火通明，寂靜無聲，更給現在雙方僵持的畫面添了幾分詭異。柳驚霜低著頭，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只貓，半晌，他忽然說道: “你走吧。”
“嗯”陸艾一驚，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怎麽還覺得柳驚霜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溫和
是我腦子壞了，還是我眼睛瞎了小橘貓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柳驚霜不耐煩: “還不快滾”
一語驚醒夢中人，陸艾詫異，偏又好奇心占了上風，問道: “你為什麽放我走”
“你現在這樣，看得我一點胃口都沒有，吃貓容易沾一嘴毛。”柳驚霜翻了個白眼，搖晃著尾巴，慢慢退了幾步， “滾吧，別讓我再看見你。”
陸艾不解，前段時間還一副要跟自己爭個你死我活的人，現在怎麽就轉了性他沈思片刻，心想，難道是柳驚霜認為他沒有威脅，所以態度變了要真是這樣，那這條黑蛇本性也不是特別壞……只是被愛情蒙蔽了雙眼的可憐蟲而已……
小橘貓問道: “我現在要去找大魔頭，你什麽想法”
柳驚霜登時張大了嘴，陸艾又繃緊了後背: “我開玩笑呢，你別當真。”
果然，一提起林止淵，他就犯病……小橘貓在心底長嘆一聲。
“我沒生氣。”黑蛇又閉上了嘴，陸艾瞪大了眼睛，柳驚霜才慢悠悠地說道， “打個呵欠而已。”
小橘貓: “……”
“你是要去救那個人吧”黑蛇淡淡問道，陸艾緊盯著他，觀察著他的神色變化: “你不是都猜到了嗎”
“嗯。”柳驚霜沒什麽表情， “挺好的，我沒意見。”
也輪不到你有意見。小橘貓感覺他和魔都的每個人都格格不入，跟陳雙談事情談不出個名堂，跟柳驚霜談事情談出一肚子悶氣……
“這次放你走，只是要答謝你的救命之恩。”黑蛇又往後退了幾步， “出了這個門，一直朝東走，就是正殿。不出意外，他應該就會在那兒。”
陸艾被他這番話弄得一楞一楞的，半晌才回過神: “你，你還是柳驚霜吧居然這麽輕易就告訴我林止淵的下落”
“告訴你又怎麽樣你這種毛絨團子要是能翻天，我給你當馬騎。”黑蛇吐了吐蛇信， “滾不滾不滾我咬死你。”
陸艾不明白，又極端好奇，甚至揣了點基本的同理心，道: “你何必為虎作倀林止淵究竟哪裏好你若是離了他，潛心修行，說不定能得道飛升，何必在這裏飽受嫉妒折磨，忍受那些不安的情緒”
柳驚霜不為所動，只是冷冷地看著他。陸艾無奈，只能悄然離去。屋內依舊安靜，如同一潭死水，毫無波瀾。黑蛇緩緩游到了床邊，順著掉落的被角，無聲地爬上了床。
那裏還有些發黑的血跡，是林止淵留下的。這麽多年了，他的血依舊是冷的，心也是，整個身軀都是。
柳驚霜知道，自己捂不熱他。黑蛇只是沈默地游到那被子上，盤起身子，沈默地註視著那斑駁的血跡。
林止淵並不是單純地和他睡覺，更多的，還是要行采補之法，從他身上吸取些力量，好讓自身恢覆。
柳驚霜什麽都清楚，但是他願意，他對一切甘之如飴。
從林止淵救他的那天開始，他就下定決心，這輩子都會追隨那人。
黑蛇有些出神，漸漸地，一陣疲憊湧上心頭。這次采補之法，確實力不從心了，他的傷也完沒有還全好。
“你若是死了，也要一並帶我走。”柳驚霜呢喃著，閉眼的片刻又想起林止淵睡時緊緊握住他的手的樣子，莫名心痛起來。
有吧你應該也有喜歡我吧一天兩天，一個時辰，一盞茶的工夫，甚至須臾一瞬，是有的吧
柳驚霜懷著這樣的疑問，沈沈睡去。
夢裏邊，他回到了那座荒島，遇見了那個時候的林止淵。大雨傾盆，狂風呼嘯，對方調笑著問: “救命之恩，你如何報我”
“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
這是柳驚霜唯一一個能記住的人類法則，在遇到林止淵後，甚至一度成為他信奉的準繩。他為此努力修行，為這個人拼過命，如今，偏到了夢醒時分。曇花一現，雲煙過眼，終是要如霧般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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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光華散去，重新回到小橘貓身上，金鈴子也鉆進了柔軟的貓毛裏，躺著晃晃它的觸角。陸艾的心跳急促緊迫，呼吸不暢，好像靈魂都出走，軟綿綿癱坐著，半天不動。李霽見狀，怕他出意外，又悄悄調動元靈珠。陸艾再次感受到剛剛那股清涼，耳語般的微風徐徐拂過他的鬢發，仔細聆聽，他仿佛聽見了小狐貍在叫他。
“陸艾。”
小橘貓扭頭看向他: “你在叫我嗎，李霽”
小狐貍眨了下眼睛，神色疲憊，似乎下一秒就會徹底昏睡過去。陸艾著急走近，被金鈴子提點了兩句: “別去，有危險。”
小靈蟲可以感知到李霽為他們撐開的那層薄弱結界，哪怕它並不能看清。
陸艾依言停下，緊張地看著小狐貍: “李霽，我現在去找鑰匙救你，你撐住。”
對方闔眼，很快又睜開，動作已經開始變得緩慢遲鈍。陸艾不放心，與小靈蟲說道: “你幫我在這兒看著他，好嗎，金鈴子”
“那你怎麽辦大魔頭很危險的。”
金鈴子表示不讚成，陸艾寬慰道: “放心，你家掌門都說了這桃木有靈，應該能保護我，我會小心的。”
小靈蟲猶豫不決，陸艾又溫聲勸了一會兒，它才勉強同意: “那你註意安全啊，被發現了就趕緊跑。”
“嗯。”小橘貓點點頭，金鈴子便從他身上飛下來，落在了離黑繭不遠的地上。
“李霽，你等等我。”陸艾不等對方回應，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小狐貍眼前一片模糊，只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離他遠去，漸漸融進那片黑暗裏。他喃喃低語，金鈴子卻沒有來得及聽清，就看見他緩緩倒在了地上。
陸艾原路返回。
好在密道口沒有被關上，不知是陰差陽錯，還是有意為之。但小橘貓此刻也來不及多想，他心急如焚地從衣櫃裏爬了出來，落到了地上。他伸著脖子，探了探腦袋，確定那床上沒人，才敢顛著小碎步從床下溜走。沒成想，剛要出房門，卻聽見頭頂上傳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誰呀”
陸艾渾身一抖，貓毛都炸開了，他條件反射似的往旁邊縮了縮手腳，一條黑蛇就從房梁上盤旋而下，蛇尾貼地，直直豎著身軀，向他游來。
“我當時是誰，原來是你。”柳驚霜吐著猩紅蛇信，調笑著向陸艾靠近，小橘貓被逼到了墻角，踮起腳尖，後背緊貼著冰冷墻壁，兩只貓爪牢牢摳著墻縫。
“呵，現在知道怕了我看你之前很能耐嘛。”柳驚霜不屑一顧，陸艾聽他語氣，不像之前恨不得一口吞了自己的樣子，心裏便有了計較。這個戀愛腦，想必是跟林止淵睡了一覺，覺得自己已經對他構不成危險了，所以才打算細嚼慢咽。
小橘貓額頭直冒汗，現在就看自己能不能在他張嘴之前，忽悠住這人了……
思量間，黑蛇又靠近幾分，貼著墻根，吐了下信子，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你身上怎麽會有狐貍的味道”
臥槽，這都能聞得出來陸艾一驚，反問道: “你身上也有別人的味道，我怎麽不能有”
“呵。”柳驚霜不知道對方瞧見了自己跟林止淵的那檔子事兒，覺得他這般狡辯，實在好笑， “魔都什麽樣的魔都有，就是沒有狐貍。”
陸艾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腦袋空空: “怎麽會沒有狐貍你自己見不到，不代表沒有。”
柳驚霜的蛇尾猛地擊碎了他身旁一塊墻磚，嚇得小橘貓縮了縮脖子。
“我說沒有，那就是沒有，懂嗎”
黑蛇眼神狠戾，但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陸艾看出來他極為憤怒，但與此同時，像是也有些許顧慮。
“狐貍，會對你有威脅嗎”
小橘貓睜著雙無辜的眼睛問道，他想柳驚霜大抵是知道林止淵過往，知道李霽的存在，所以才有這麽大反應。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先問問，指不定能抓住點有用的信息。
柳驚霜狹長的眼睛瞇了瞇: “不好說。”
陸艾有點接不住他的話，對方又道: “我就說，先前我昏迷的時候明明聞到了另一個人的氣息。現在想想，傷我救我的人應該是他吧你若是有點能力，也不至於這般怕我。”
完了，這戀愛腦還挺聰明……陸艾忍不住腹誹，這腦子用半點在林止淵身上，你也不至於被耍得團團轉啊大哥……
“我要糾正一點，傷你的人是大魔頭，跟我們可沒有關系。”眼看瞞不住，陸艾索性不裝了，和人攤牌， “你明明也知道林止淵要殺你，你怎麽還能原諒他你就不怕哪天死在他身側嗎”
“我不怕。”柳驚霜不以為意，甚至比之前更平靜更冷淡些， “我倆的事，你最好別摻和。”
陸艾無話可說。
黑蛇相較於小橘貓，體型高大瘦長，碗粗的蛇身在墻角投下一片陰影，不大不小，剛好將陸艾整個罩住。屋內燈火通明，寂靜無聲，更給現在雙方僵持的畫面添了幾分詭異。柳驚霜低著頭，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只貓，半晌，他忽然說道: “你走吧。”
“嗯”陸艾一驚，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怎麽還覺得柳驚霜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溫和
是我腦子壞了，還是我眼睛瞎了小橘貓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柳驚霜不耐煩: “還不快滾”
一語驚醒夢中人，陸艾詫異，偏又好奇心占了上風，問道: “你為什麽放我走”
“你現在這樣，看得我一點胃口都沒有，吃貓容易沾一嘴毛。”柳驚霜翻了個白眼，搖晃著尾巴，慢慢退了幾步， “滾吧，別讓我再看見你。”
陸艾不解，前段時間還一副要跟自己爭個你死我活的人，現在怎麽就轉了性他沈思片刻，心想，難道是柳驚霜認為他沒有威脅，所以態度變了要真是這樣，那這條黑蛇本性也不是特別壞……只是被愛情蒙蔽了雙眼的可憐蟲而已……
小橘貓問道: “我現在要去找大魔頭，你什麽想法”
柳驚霜登時張大了嘴，陸艾又繃緊了後背: “我開玩笑呢，你別當真。”
果然，一提起林止淵，他就犯病……小橘貓在心底長嘆一聲。
“我沒生氣。”黑蛇又閉上了嘴，陸艾瞪大了眼睛，柳驚霜才慢悠悠地說道， “打個呵欠而已。”
小橘貓: “……”
“你是要去救那個人吧”黑蛇淡淡問道，陸艾緊盯著他，觀察著他的神色變化: “你不是都猜到了嗎”
“嗯。”柳驚霜沒什麽表情， “挺好的，我沒意見。”
也輪不到你有意見。小橘貓感覺他和魔都的每個人都格格不入，跟陳雙談事情談不出個名堂，跟柳驚霜談事情談出一肚子悶氣……
“這次放你走，只是要答謝你的救命之恩。”黑蛇又往後退了幾步， “出了這個門，一直朝東走，就是正殿。不出意外，他應該就會在那兒。”
陸艾被他這番話弄得一楞一楞的，半晌才回過神: “你，你還是柳驚霜吧居然這麽輕易就告訴我林止淵的下落”
“告訴你又怎麽樣你這種毛絨團子要是能翻天，我給你當馬騎。”黑蛇吐了吐蛇信， “滾不滾不滾我咬死你。”
陸艾不明白，又極端好奇，甚至揣了點基本的同理心，道: “你何必為虎作倀林止淵究竟哪裏好你若是離了他，潛心修行，說不定能得道飛升，何必在這裏飽受嫉妒折磨，忍受那些不安的情緒”
柳驚霜不為所動，只是冷冷地看著他。陸艾無奈，只能悄然離去。屋內依舊安靜，如同一潭死水，毫無波瀾。黑蛇緩緩游到了床邊，順著掉落的被角，無聲地爬上了床。
那裏還有些發黑的血跡，是林止淵留下的。這麽多年了，他的血依舊是冷的，心也是，整個身軀都是。
柳驚霜知道，自己捂不熱他。黑蛇只是沈默地游到那被子上，盤起身子，沈默地註視著那斑駁的血跡。
林止淵並不是單純地和他睡覺，更多的，還是要行采補之法，從他身上吸取些力量，好讓自身恢覆。
柳驚霜什麽都清楚，但是他願意，他對一切甘之如飴。
從林止淵救他的那天開始，他就下定決心，這輩子都會追隨那人。
黑蛇有些出神，漸漸地，一陣疲憊湧上心頭。這次采補之法，確實力不從心了，他的傷也完沒有還全好。
“你若是死了，也要一並帶我走。”柳驚霜呢喃著，閉眼的片刻又想起林止淵睡時緊緊握住他的手的樣子，莫名心痛起來。
有吧你應該也有喜歡我吧一天兩天，一個時辰，一盞茶的工夫，甚至須臾一瞬，是有的吧
柳驚霜懷著這樣的疑問，沈沈睡去。
夢裏邊，他回到了那座荒島，遇見了那個時候的林止淵。大雨傾盆，狂風呼嘯，對方調笑著問: “救命之恩，你如何報我”
“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
這是柳驚霜唯一一個能記住的人類法則，在遇到林止淵後，甚至一度成為他信奉的準繩。他為此努力修行，為這個人拼過命，如今，偏到了夢醒時分。曇花一現，雲煙過眼，終是要如霧般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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