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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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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

醫院走廊上,易遷拿著許野的手機在玩游戲。

許野和許幸川從醫生辦公室出來,許野看了眼易遷,問他: “好玩嗎”

易遷沒看他,點了下頭, “嗯。”

許野撇了撇嘴,問許幸川: “他怎麽這麽內向”

許幸川看了他一眼, “哥。”

“怎麽了”許野問。

許幸川奇怪的看著他, “小遷不是內向,他有自閉癥你忘了嗎他從小就只跟你說話,現在也是。”

許野: “……”

我的媽呀,這一幫小孩裏頭還有正常的嗎

許野扶著墻,先穩住自己,然後問許幸川, “你跟洛香有什麽毛病就一道說了吧,別隔一段時間嚇唬我一次,一口氣說完,我承受得住。”

許幸川笑了, “哥你怎麽了,我跟洛香沒問題,要說有那就是我太聰明了,洛香愛哭,煩人。”

洛香趴在玻璃上看著無菌室裏的白秀,她回頭瞪許幸川, “你才煩人。”

洛香看著他的臉問: “你又跟人打架了”

許幸川不想提這事,在她腦袋上扒拉一下了, “別多管閑事。”

洛香齜牙,跟許野告狀: “哥,他老打架,你管管他。”

管不了,管不了,許野誰都管不了。

許野不管他倆了,坐在易遷身邊看他玩游戲。

越塔殺人,雙殺,牛啊!

許野看了易遷一眼。

易遷眼睛盯著手機屏幕,表情十分認真,黑發下垂,樣子特別乖。

許野說: “挺厲害啊。”

聽到誇獎,易遷嘴角彎了一下。

洛香嘖一聲, “哥你看他,他就跟你有交流,平常我們跟他說什麽他都沒反應。”

許野翹起腳看洛香, “怎麽會呢北北不是說她的面包是小遷給買的嗎”

易遷擡起頭看了許野一眼, “嗯”一聲,然後接著玩游戲去了。

易遷一連玩了好幾把,不僅贏了,還把把都是MVP,許野覺得他挺厲害的。

許野問他, “你平時經常玩游戲”

易遷: “沒。”

許幸川說: “他沒有手機,我也不讓他玩游戲。”

許野驚訝道: “多大了還沒有手機,平時怎麽聯系他這性格也不會去網吧玩吧”

許幸川沒說話。

他們吃的穿的都是許野給的,許幸川的手機也是許野之前買的,因為他年紀是他們裏面最大的,所以只給了他,方便他們之間聯系,幾個小的是沒有的。

洛香的手機是許幸川打工攢的錢,也是這兩天才買給她的,許野還不知道。

許野猜到了什麽,沒繼續往下問。

畢竟孤兒院的孩子,應該不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的。

洛香想起來, “對了哥,白秀的住院費和急救費只花了一萬二,你給我太多了,我轉給你。”

易遷突然把手機遞了過來。

剛開始的一局游戲還在繼續,許野看他, “怎麽了”

易遷看著他說: “有人。”

許野拿過手機看了一眼。

是孟豈——

小花: 【寶貝兒,一天都沒消息,出什麽事了嗎】

一路著急過來,許野都忘了跟孟豈聯系了。

他連忙回覆: 【沒事,晚點給你打電話。】

許野發完把手機遞給易遷, “拿去玩吧。”

易遷看他。

許野笑了笑, “沒事,不是什麽著急的事。”

易遷還是沒接手機,還在看他。

許野疑惑的挑了下眉, “怎麽了”

易遷張了張嘴, “寶貝兒。”

許野: “……”

正在看無菌室的許幸川和正在轉錢的洛香: “……”

許野一楞,然後忍著笑,嘴角一抖一抖的,最後還是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

許野一邊笑一邊說: “看見就看見了,別重覆啊,還有啊,你以後處朋友了可不能這麽板著臉一本正經的喊人寶貝兒,會把人嚇到的。”

易遷沒什麽表情,看了一眼許野的手機。

許野切換到游戲,把手機塞他手裏, “快玩,掛機太久會被舉報的,你別坑我號啊。”

易遷點了下頭,拿過手機繼續玩了。

許野一擡頭,就見許幸川皺著眉頭看他。

許野: “”

許幸川抿著嘴,表情比坐在派出所的凳子上的時候還嚴肅。

許野嘖一聲, “你那什麽表情”

許幸川扭頭, “我去看小秀。”

看個屁,人還在無菌室呢又沒推出來。

許野沒管這個別扭的小子,他坐在易遷身邊看他打游戲,看著看著人就睡著了。

醒過來的時候是沈闕帶著北北回來了,沈闕這家夥大嗓門,再加上北北比較活潑,兩個人一吵一鬧的就把他吵醒了。

易遷捧著飯盒剛要吃,看見他醒了,連忙把飯盒遞到他面前, “吃。”

許野沒客氣,接過盒飯吃了一口。

易遷看見他吃飯,若有似無的彎了下眼睛,然後起身又拿了一盒過來。

一幫人在醫院待到晚上八點,八點的時候醫生給白秀做了個檢查,人從無菌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

九點的時候護士來攆人,說不能這麽多人留在這。

許野讓許幸川帶小的先回去,他們不肯,誰都不走,最後還是沈闕說醫院附近有賓館,開了兩間讓他們過去睡了。

夜裏,許野和許幸川留在這,許野昨天晚上就沒怎麽睡,忙活了一天,這會兒困的有點睜不開眼,他站在走廊窗邊點了根煙,剛好被出來的許幸川看見。

“哥”

許野叼著煙回頭,許幸川才發現他在打電話。

這會兒都十二點多了。

許野跟他擺了擺手,許幸川大概猜到他在跟誰打電話了。

他抿了抿唇,轉身回了病房。

不過許幸川猜錯了,打電話來的人不是孟豈,而是沈恪。

晚上沈家人回家聽保姆說了許野回來過的事,還說他跟沈闕一塊走了,沈家人挺意外的。

上次見面許野和沈闕幾乎可以用不歡而散來形容,這倆人一塊走了,應該不會幹什麽和平的事。

許野的電話被易遷玩沒電了,之前一直放在護士站充電。

沈恪打不通許野的電話就打給了沈闕,沈闕把來龍去脈一說,沈恪這才知道他們去了岷縣。

好幾天都聯系不上許野的沈恪語氣帶著些抱怨, “你出去玩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你知道家裏找你急成什麽樣了嗎”

許野不吱聲,抽著煙,聽著他的教訓。

沈恪說: “你不是小孩了,以後不能這樣,去哪好歹跟我說一聲,不然我們都找不到你。”

許野吐了口煙,心情不是很好, “習慣了,誰讓我二十來年沒人管呢。”

“……”沈恪一下被噎的說不出話。

許野說: “找不著我就別找,這麽多年我都活的好好的,不至於回了你們沈家兩天就丟了,我又不是金蛋,還能有人偷”

許野句句紮心,沈恪接都接不上。

沈恪心說:你可不就是怕人偷嗎,你現在比金蛋值錢多了。

掛了沈恪的電話,許野本來想打給孟豈,說好了要打給他的,可是……

糟心事太多了,他以後可是要追小花的,不能讓他什麽事都跟著操心,把人嚇跑了怎麽辦

許野放棄打電話,給孟豈發了條微信——

【許野】:小花

【小花】:我還以為你又把我給忘了。

【許野】:怎麽會呢,我就是有點忙,哎,沒辦法,誰讓沈家家大業大呢。

他要是抱怨幾句孟豈還願意相信他沒事,他越是吹牛,孟豈越覺得不對勁。

沈家家大業大跟你有關系

孟豈用眼鏡腿想都知道他在扯淡。

孟豈一個視頻彈過來。

許野嚇了一跳,連忙掛了。

【許野】:幹嘛呢,我在洗澡呢,你想偷看啊。

【小花】:你哪我沒看過

【許野】:……

【許野】:你註意點啊小花同學,別撩閑。我抗戰一天有點累了,想睡覺了,今天就不跟你視頻了,你也早點睡,晚安。

-

濱海公寓。

孟豈坐在沙發上,看著許野發來的最後一條微信,鏡片下的那雙眼輕輕瞇了瞇。

他退出跟許野聊天的微信頁面,找到沈恪。

【孟豈】:你那個新表弟現在住進你家了嗎

沈恪回覆的很快,發來的是一段語音, “快別提了,我快被他給氣死了,失蹤好幾天今天可算是回來了,結果我家保姆說他中午剛回來不到十分鐘就又走了,剛剛才接了我的電話,說是去了岷縣,他有個弟弟心臟病發……”

沈恪嘮嘮叨叨的把許野的事禿嚕了個幹凈。

孟豈聽完,只回了一個: 【哦。】

孟豈回到許野的聊天頁面,看了半天,最後把手機鎖屏扔到了一邊。

小朋友會騙人了。

發生這麽大的事都不告訴他。

孟豈嘆了口氣。

看來是睡少了,還沒睡熟!

-

後半夜白秀醒過來一次,許幸川靠在旁邊的凳子上睡著了,許野正好要去尿尿發現小家夥睜開了眼睛。

許野小聲問: “醒了”

白秀看到許野,驚喜的笑了一下,很快又褪去笑容垂下了眼睛, “對不起,我沒乖。”

許野還記得上次見這個孩子的時候他開心的跟自己說他很乖的樣子。

許野摸了摸他的頭, “你很乖,喜歡玩球不是你的錯,等你好了哥陪你玩,我打籃球特別厲害。”

白秀眼睛亮了一下, “哥哥會打籃球”

許野食指放在嘴邊“噓”一聲,小聲說: “會,等你好了我帶你玩,現在你得閉上眼睛睡覺,別吵醒川哥。”

白秀笑起來,點了點頭,立馬乖乖的閉上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洛香他們幾個就來了,沈闕打著哈欠留著眼淚,手裏還拎著一杯豆漿。

沈闕哈欠連天的說: “我上學的時候都沒起這麽早過。”

許野也困的要死, “哦,那便宜你了,讓你有幸可以感受一下正常人上學時候的狀態。”

沈闕: “……”

說不過,說不過,沈闕一點都不想跟這家夥說話了。

早餐是沈闕買的,他不可能讓幾個小孩掏錢,但他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就只要了一杯豆漿。

易遷放下手裏的袋子,拿了一杯豆漿兩個包子給許野。

沈闕嘿了一聲, “我發現這小子就跟你好,每次有吃的都先想著你,昨天晚上我倆睡一屋,他連看都沒看我一眼,也不跟我說話。”

許野一宿幾乎沒睡,都有黑眼圈了,他笑了一下,臉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 “我弟當然是跟我好了。”

易遷“嗯”一聲。

沈闕不服氣,把北北撈過來, “誰說的小崽兒就跟我好。”

北北笑呵呵的吃著大肉包,點了點頭, “嗯,我喜歡闕哥。”

洛香戳了戳她的腦門, “誰給你吃的你就跟誰好,早晚被人拐走。”

北北也不怕說,反正給她吃東西的人都好。

白秀在他們進來之後沒一會就醒了,挨個給他們道歉,說自己錯了。

許幸川擺出一臉嚴肅的教訓了他幾句,被許野給攔了, “你說他幹什麽,小男孩有幾個不愛玩的,愛玩又不是他的錯,別教訓他,川哥!”

許幸川聽他叫川哥莫名的有種羞恥感,他難為情的說: “哥,你別這麽叫我。”

大男孩害起臊特別有意思,許野笑著逗他, “哎喲,川哥不讓叫,川哥好大牌。”

白秀躺在病床上咯咯咯的笑。

兩個小姑娘也被逗的笑的很大聲。

易遷站在旁邊,嘴角微微泛著一點笑意。

吃完早餐,許野攆他們去上學,最後只攆走了倆,洛香帶著北北走了。

易遷不肯走,許幸川也要留下,許野沒強求。

對他這個學渣來說,男生嘛,逃個課沒什麽大不了的。

做完上午的檢查,醫生說白秀可以回家休息,但是暫時不能去上學。

不上就不上吧,許野心想,就白秀這身體,也不適合上學。

許野跟易遷帶著白秀打車回家,許幸川陪沈闕去取昨天停在派出所門口的車。

易遷只是不愛說話,做事還挺麻利的,從醫院到家的一路許野只管抱著白秀,其他的易遷都處理好了。

攔車,開車門,下車拿東西,到家的時候開門,鋪床,什麽都不用許野開口。

安頓好白秀,許野終於能在這個對於他來說完全陌生的地方四處看看。

一棟兩層小樓,有些年頭了。

上次來他只在樓下坐了坐,這次有機會觀察一下其他地方。

因為以前是孤兒院的關系,房間特別多,有兩間已經做了倉庫,剩下的房間幾個小的每個人一間,還剩下幾間空的。

房間裏都是上下鋪,床架已經很舊了,就連房間裏的書桌都是那種看起來用了至少十年以上的木頭桌子,許幸川屋裏的桌子腿下面還墊了個折了好幾折的紙殼,應該是桌子不穩當他才墊的。

沒過多久,許幸川他們回來了,離老遠許野就聽見了沈闕那輛車的轟轟聲。

沈闕走進來,跟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似的“謔謔謔”個不停, “你以前就住在這啊,這也太破了點吧。”

許野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水,他擡頭看了看, “還好吧,好歹也算二層小洋樓呢。”

沈闕噗呲一聲笑了, “確實是二層樓,洋就算了吧。”

許野不跟他爭,他是真的覺得挺好,他說: “跟一些所謂的‘家’比,我覺得這裏很好。”

沈闕也是個沒心沒肺的,他坐下問, “你說的是沈家”

許野看了他一眼。

他說的不是沈家,但沈家跟他說的也差不哪去。

沈闕以為自己猜對了, “說就說了唄,我又不會回去告狀,還藏著掖著的。”

許野端了端肩,倒也沒否認,他回頭喊易遷, “小遷,拿上你的書包,讓闕哥開他那個只有倆座的大跑車送你上學去,別賴在家躲懶。”

沈闕差點沒被一口水嗆死。

沈闕急頭白臉的說: “我跑車得罪你了是吧完沒還了呢,倆座怎麽了倆座高級!”

許野點頭, “嗯嗯,跑80邁也挺高級。”

沈闕: “……”

好想打他!

可又他媽的打不過!

易遷很聽話,讓他下來就下來,讓他拿書包就拿書包。

只是那書包扁的讓許野有種這個書包是他錯覺。

易遷經過許野身邊時,許野伸手在書包上捏了一把, “哎呦我的天,這書包裏面有東西嗎……”

還真有。

許野一下就捏到東西了。

只是這東西……

許野皺眉,隔著書包布料抓了抓裏面的東西,擡起頭看了易遷一眼。

易遷也不躲,低頭看著他的手。

許野問: “刀”

易遷看他,點了下頭。

沈闕瞪大了眼睛, “啥玩意兒”

易遷拉開書包拉鏈,從裏面拿出一把折疊刀遞到許野面前。

許野接過來,打開……

一把軍刀,開過刃的,不似水果刀那麽小,對折起來有巴掌那麽長。

許野刀尖往木桌上一插,鏘的一聲立在了桌面上。

沈闕: “……”

這裏到底養了一窩什麽人

他一直覺得易遷應該是他們幾個當中最老實的,誰知道……他居然上學帶刀!

相比打架進派出所的許幸川和一腳踹三個的許野,原來他才是最狠的!

許野看著易遷, “你每天都帶刀上學”

易遷點頭。

許野心說:老子他媽上學那會都不敢幹這事,你這個小屁崽子膽子還挺大。

許野揚頭就喊, “川哥,下來一下。”

許幸川聽見許野叫他,從屋裏出來, “怎麽了哥”

許野彈了一下桌面上立著的刀, “你知不知道易遷書包裏裝著這玩意兒”

許幸川看了一眼,再次覺得莫名其妙, “哥,這不是你給他買的嗎”

許野: “……”

沈闕: “”

沈闕驚呆了,他活著麽多年都沒這麽受驚過!

他看著許野,咽了咽口水,突然好想現在馬上回去問問他外公,他們家找回來的到底是個啥

沈闕不知道的是,許野此時此刻的震驚一點都不比他少。

天才學神

可去他媽的吧!天才學神的腦子都這麽猛嗎

給一個十五歲的小孩書包裏塞一把軍刀

易遷一瞬不瞬的看著許野,說了句, “防身。”

許野抽了抽嘴角。

行,真行,現在上學都需要軍刀防身的。

是我見識太少,恕在下告辭!

易遷拔了桌上的折疊刀,折好放回書包裏。

許野看著他把書包拉鏈拉好,連忙說: “這刀你帶著行,千萬不許往外拿知道嗎就算在學校跟人起沖突也不行,你要是受委屈了就跟川哥說,川哥解決不了就打電話給我我幫你出頭,不許把刀拿出來!”

易遷眨巴著眼睛看著他,過了一會,不是很情願的點了點頭。

許野松了口氣,朝著沈闕擺了擺手, “去去去,去送他上學。”

沈闕: “……”

這態度,沈闕真的想拒絕,但是看看這屋裏一個賽一個虎的小子,沈闕慫了。

送吧,不然能咋辦

他一個都打不過,還有一個揣著刀呢!

沈闕面上穩如老狗,內心嚶嚶嚶。

媽媽,這裏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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