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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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姜與朔坐在休息區看周潯拍戲，真是尬出天際。
第一次，他看見‘自己’在鏡頭前表情管理失控，還一直在極力擠表情，但每個神情都像在說：我便秘，請勿擾。
熟悉‘姜與朔’的人，現在看他的戲都在面面相覷，集體懷疑姜大影帝是被什麽附體了。
以前很多戲份都是一遍過，直接收工或轉場，今天這怎麽回事。
姜與朔狠掐眉心，咬牙切齒，渾身滾戾，隨時要暴走。
開機十分鐘，導演已經卡了三次，每次卡後調整，周潯都看他，連同他身邊的鹿月也頻頻看向這邊。
看我有什麽用，我能替你上鏡嗎。
‘姜與朔’狀態不對，李唯一邊著急，一邊狠盯‘始作俑者’。
在導演卡第四次，李唯推了把姜與朔肩膀：“姜哥拍吻戲你跟過來，還在化妝間那樣宣示主權，故意的？你是吃醋還是作？”就沒見過這麽心機的人，好不要臉。
姜與朔懵了，我宣示什麽主權？我吃哪門子醋？我又作了什麽？
他喉嚨滾了下，氣笑了：“我故意什麽？”他周潯演不好，我坐十萬八千米遠，跟我有什麽關系，這也能賴我？
李唯略帶鄙夷，蹙眉，心裏狠狠罵：你個詭計多端的小妖精！早晚滅了你。
挑眼姜與朔，腳尖踢踢他椅子腿：“你今天是故意來影響姜哥，順便看你在他心裏位置的吧？”頗有兩分趾高氣揚，看不慣‘周潯’。
姜與朔‘艹’了句，心裏梗得要炸。
周潯用他的臉當眾演成那德行，還被‘自己’助理說成這樣子，他胸口起伏急促，‘蹭’地起身。
李唯看‘周潯’眼眶發紅，渾身戾氣的模樣，身體本能讓他往後退，腳下顛簸撞在椅子上，人差點翻出去。
姜與朔眉目壓霜，正要發火，周潯走過來，按住姜與朔肩膀：“跟我來下。”音調還懸在口裏，姜與朔用肩聳開那只手，斜目瞪了眼。
周潯看那眼神，整個人有些木。
姜與朔看眼周潯，熟悉的臉印上瞳孔，要發飆的話反塞回嗓子，姜與朔低了低眉，往人少的地方走。
腦子燥得溢出煩悶，血液都像在加沸，慣性伸手想拿煙，口袋一摸，空的，想起‘周潯’嗓子金貴不能抽煙，胳膊顫了下收手，又罵了幾句。
他現在不敢跟周潯講話，怕繃不住情緒罵人。
幾句臺詞一念，借位一吻，直接收工回家，怎麽就這麽難？怎麽能這麽難？
“有速成點的演戲方式麽。”周潯問得誠懇，他不會演戲，真沒轍。
姜與朔腳下碾碾地，壓了半天氣。
扭身看周潯，他臉色很差，眉宇間盡是愁緒，還嵌了少許愧意，姜與朔心一下子松了半截。
回想幾小時前，他去錄音室那一路的忐忑，他突然能身感同受，緩緩長籲一口氣，胸口的於堵散得一幹二凈。
這不怪周潯，想當初他從第一場跑龍套被導演罵的時候，不也是一路磕磕碰碰成長起來的麽。
影帝這一路付出的艱辛只有他知道，演戲，沒普通人認為得那麽簡單。
姜與朔軟下調，認真問：“你喜歡過人麽，把鹿月當成喜歡的人，臺詞不要背出來，由心地說出來，再借位親下去。真情實感的話，你大概能兩遍過。”
姜與朔指腹蹭蹭眉角，還好只補一場吻戲，今天但凡補得是場打戲，周潯一上威亞，更完蛋。
想到這裏，心一下子被寬慰了，慶幸起來。
瞧著姜與朔語氣回溫，周潯鏡頭下的慌措不安斂了斂，清清嗓子：“沒喜歡過，當不成，還有其它辦法嗎？”終於知道昨晚姜與朔卡他的23條，原來鏡頭前真敷衍不了，周潯眉心擰得更厲害。
姜與朔快速對上周潯眼睛，有點不信，詫異說：“你長這樣，沒人追你？”這絕對不可能。
洗手間鏡中那張臉，他可是記憶猶新，此時腦子裏又浮現出來，心口再次被撞了下，呼吸急急一促。
周潯吊眉：“邏輯不對，被追和沒喜歡過不沖突。”談起這個，周潯冒出種冷靜，人顯得過於疏離。
姜與朔上下掃掃，‘嘖’了聲，還是不信。
導演從背後走來，沖姜與朔和藹地笑笑，姜與朔讓開位置，拽下周潯衣角，讓他給導演打招呼。
周潯掃眼，還沒說話，導演笑著伸出手：“這位是周先生是吧，我剛才問姜老師助理了。你好，幸會。”要跟他握手。
跟周潯對視一眼，姜與朔伸出手：“許導好。”
兩人淺淺一握就松開。
導演繼續溫笑：“你們感情真好，姜老師在鏡頭中還頻頻看你，怪讓人羨慕。”
姜與朔看眼周潯，拍戲不看鏡頭看什麽我，眼下登時青一片。
周潯抿著嘴，沒說話。
導演：“你完全可以走近看，我們拍得是借位，姜老師還是你的。我們保證，拍完立刻就把姜老師還給你。”
姜與朔臉上青白交錯，你們要能拿走，周潯也不用留給我。
導演這態度，果然誤會大了。
他眉間跳了下，導演以退為進讓他做選擇，要麽人走別打擾‘姜與朔’拍戲，要麽跟‘姜與朔’說好好演，早點結束，皆大歡喜。
軟刀子最戳人，體面又疼。
導演沖向周潯：“姜老師，幸苦了，休息好了嗎？我們再來一條？早早拍完你們繼續約會，我也不想打擾。”
他看看兩人的氣氛，又說：“我想周先生今天能跟過來，您肯定也說過拍攝相關內容，既然是這樣，我們何不速戰速決？一遍遍讓周先生看得多難受。”
拐著彎說‘周潯’不在意吻戲，幾句話點明了‘姜與朔’之所以演不好，是因為在乎他，輕言細語一說，就給他們了臺階和解決辦法。
周潯神色詭暗，喉結湧動，有些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
姜與朔盯緊周潯，就周潯這性子，軟語溫調的告白，加親密戲，算了吧。
他對周潯雖知之不多，但也了解點，周潯今天想拍成，最少還要卡個十來次。
這現場萬一有人洩露，他影帝的含金量一下子就掉光了，接下來的大制作可能會搖擺選人。
權衡了下利弊，姜與朔站出來，直面導演：“你們20萬補一場戲，我兩倍賠，加上今天所有布景、人工都由我出，今天這戲我們不拍了，您算下費用。”
導演跟周潯一楞。
走近的李唯停下腳步，人傻了，反應過來立馬掏出手機，給經紀人宋唯笙打電話。
導演澀笑下：“這是制片人... ...”人家砸錢壓勢力強行補的，他說了不算。
話沒說完，姜與朔點頭，沈聲：“制片人想捧鹿月，沒必要非得補這一場，做做樣子配合發通稿行嗎？”
導演想打斷，姜與朔擡眼，眸子愈發深：“我知道這種通稿要公司批準，姜... ...”他看眼周潯，繼續道：“姜哥可以去協商。”
他撞周潯胳膊，周潯連忙配合：“我去說。”話說得不通暢，還露出許多意外。
許導看看周‘周潯’，又看看‘姜與朔’，臉色泛白，怎麽還越弄越棘手。
趕在導演說話前，姜與朔不緊不慢分析：“制片人有錢強壓，姜哥不願意，你們能捆著人強拍嗎？我們今兒違約，雙倍賠償，如果不願意，就跟公司談吧。可那個時候，就沒有配合通稿了，鹿月想跟姜哥比影響力，還是想跟嘉世娛樂比公關？”
最後一句話說得奇慢，一個字一個字敲在許導心口上。
導演眉心壓皺，鬢角生出冷汗，他在中間周旋了那麽久，也沒想到今天會有這麽一出，看‘周潯’態度強硬，是個不商量的意思。
再想想多出來的補拍內容，加在劇裏的不協調，許導順著臺階直接往下，一口應了：“行，知道了，我現在去聯系制片方。”導演轉身就走，眉宇裏還有些高興。
周潯身體僵了一會兒，看眼姜與朔，磨磨唧唧輕聲說了句：“謝了。”
姜與朔正看手機銀行卡裏的存款，算等會要賠多少錢，擡頭：“你說什麽？”沒聽清，他不甘心地收了手機。
“沒。”周潯繃著肩，“我們能走嗎？”
“等我經紀人來解決就能回去了。”宋哥出馬，不會有問題。
姜與朔拍拍他肩頭，示意沒事，周潯心口漏了一拍，深深地看了眼姜與朔，又別開視線，看向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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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與朔坐在休息區看周潯拍戲，真是尬出天際。
第一次，他看見‘自己’在鏡頭前表情管理失控，還一直在極力擠表情，但每個神情都像在說：我便秘，請勿擾。
熟悉‘姜與朔’的人，現在看他的戲都在面面相覷，集體懷疑姜大影帝是被什麽附體了。
以前很多戲份都是一遍過，直接收工或轉場，今天這怎麽回事。
姜與朔狠掐眉心，咬牙切齒，渾身滾戾，隨時要暴走。
開機十分鐘，導演已經卡了三次，每次卡後調整，周潯都看他，連同他身邊的鹿月也頻頻看向這邊。
看我有什麽用，我能替你上鏡嗎。
‘姜與朔’狀態不對，李唯一邊著急，一邊狠盯‘始作俑者’。
在導演卡第四次，李唯推了把姜與朔肩膀：“姜哥拍吻戲你跟過來，還在化妝間那樣宣示主權，故意的？你是吃醋還是作？”就沒見過這麽心機的人，好不要臉。
姜與朔懵了，我宣示什麽主權？我吃哪門子醋？我又作了什麽？
他喉嚨滾了下，氣笑了：“我故意什麽？”他周潯演不好，我坐十萬八千米遠，跟我有什麽關系，這也能賴我？
李唯略帶鄙夷，蹙眉，心裏狠狠罵：你個詭計多端的小妖精！早晚滅了你。
挑眼姜與朔，腳尖踢踢他椅子腿：“你今天是故意來影響姜哥，順便看你在他心裏位置的吧？”頗有兩分趾高氣揚，看不慣‘周潯’。
姜與朔‘艹’了句，心裏梗得要炸。
周潯用他的臉當眾演成那德行，還被‘自己’助理說成這樣子，他胸口起伏急促，‘蹭’地起身。
李唯看‘周潯’眼眶發紅，渾身戾氣的模樣，身體本能讓他往後退，腳下顛簸撞在椅子上，人差點翻出去。
姜與朔眉目壓霜，正要發火，周潯走過來，按住姜與朔肩膀：“跟我來下。”音調還懸在口裏，姜與朔用肩聳開那只手，斜目瞪了眼。
周潯看那眼神，整個人有些木。
姜與朔看眼周潯，熟悉的臉印上瞳孔，要發飆的話反塞回嗓子，姜與朔低了低眉，往人少的地方走。
腦子燥得溢出煩悶，血液都像在加沸，慣性伸手想拿煙，口袋一摸，空的，想起‘周潯’嗓子金貴不能抽煙，胳膊顫了下收手，又罵了幾句。
他現在不敢跟周潯講話，怕繃不住情緒罵人。
幾句臺詞一念，借位一吻，直接收工回家，怎麽就這麽難？怎麽能這麽難？
“有速成點的演戲方式麽。”周潯問得誠懇，他不會演戲，真沒轍。
姜與朔腳下碾碾地，壓了半天氣。
扭身看周潯，他臉色很差，眉宇間盡是愁緒，還嵌了少許愧意，姜與朔心一下子松了半截。
回想幾小時前，他去錄音室那一路的忐忑，他突然能身感同受，緩緩長籲一口氣，胸口的於堵散得一幹二凈。
這不怪周潯，想當初他從第一場跑龍套被導演罵的時候，不也是一路磕磕碰碰成長起來的麽。
影帝這一路付出的艱辛只有他知道，演戲，沒普通人認為得那麽簡單。
姜與朔軟下調，認真問：“你喜歡過人麽，把鹿月當成喜歡的人，臺詞不要背出來，由心地說出來，再借位親下去。真情實感的話，你大概能兩遍過。”
姜與朔指腹蹭蹭眉角，還好只補一場吻戲，今天但凡補得是場打戲，周潯一上威亞，更完蛋。
想到這裏，心一下子被寬慰了，慶幸起來。
瞧著姜與朔語氣回溫，周潯鏡頭下的慌措不安斂了斂，清清嗓子：“沒喜歡過，當不成，還有其它辦法嗎？”終於知道昨晚姜與朔卡他的23條，原來鏡頭前真敷衍不了，周潯眉心擰得更厲害。
姜與朔快速對上周潯眼睛，有點不信，詫異說：“你長這樣，沒人追你？”這絕對不可能。
洗手間鏡中那張臉，他可是記憶猶新，此時腦子裏又浮現出來，心口再次被撞了下，呼吸急急一促。
周潯吊眉：“邏輯不對，被追和沒喜歡過不沖突。”談起這個，周潯冒出種冷靜，人顯得過於疏離。
姜與朔上下掃掃，‘嘖’了聲，還是不信。
導演從背後走來，沖姜與朔和藹地笑笑，姜與朔讓開位置，拽下周潯衣角，讓他給導演打招呼。
周潯掃眼，還沒說話，導演笑著伸出手：“這位是周先生是吧，我剛才問姜老師助理了。你好，幸會。”要跟他握手。
跟周潯對視一眼，姜與朔伸出手：“許導好。”
兩人淺淺一握就松開。
導演繼續溫笑：“你們感情真好，姜老師在鏡頭中還頻頻看你，怪讓人羨慕。”
姜與朔看眼周潯，拍戲不看鏡頭看什麽我，眼下登時青一片。
周潯抿著嘴，沒說話。
導演：“你完全可以走近看，我們拍得是借位，姜老師還是你的。我們保證，拍完立刻就把姜老師還給你。”
姜與朔臉上青白交錯，你們要能拿走，周潯也不用留給我。
導演這態度，果然誤會大了。
他眉間跳了下，導演以退為進讓他做選擇，要麽人走別打擾‘姜與朔’拍戲，要麽跟‘姜與朔’說好好演，早點結束，皆大歡喜。
軟刀子最戳人，體面又疼。
導演沖向周潯：“姜老師，幸苦了，休息好了嗎？我們再來一條？早早拍完你們繼續約會，我也不想打擾。”
他看看兩人的氣氛，又說：“我想周先生今天能跟過來，您肯定也說過拍攝相關內容，既然是這樣，我們何不速戰速決？一遍遍讓周先生看得多難受。”
拐著彎說‘周潯’不在意吻戲，幾句話點明了‘姜與朔’之所以演不好，是因為在乎他，輕言細語一說，就給他們了臺階和解決辦法。
周潯神色詭暗，喉結湧動，有些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
姜與朔盯緊周潯，就周潯這性子，軟語溫調的告白，加親密戲，算了吧。
他對周潯雖知之不多，但也了解點，周潯今天想拍成，最少還要卡個十來次。
這現場萬一有人洩露，他影帝的含金量一下子就掉光了，接下來的大制作可能會搖擺選人。
權衡了下利弊，姜與朔站出來，直面導演：“你們20萬補一場戲，我兩倍賠，加上今天所有布景、人工都由我出，今天這戲我們不拍了，您算下費用。”
導演跟周潯一楞。
走近的李唯停下腳步，人傻了，反應過來立馬掏出手機，給經紀人宋唯笙打電話。
導演澀笑下：“這是制片人... ...”人家砸錢壓勢力強行補的，他說了不算。
話沒說完，姜與朔點頭，沈聲：“制片人想捧鹿月，沒必要非得補這一場，做做樣子配合發通稿行嗎？”
導演想打斷，姜與朔擡眼，眸子愈發深：“我知道這種通稿要公司批準，姜... ...”他看眼周潯，繼續道：“姜哥可以去協商。”
他撞周潯胳膊，周潯連忙配合：“我去說。”話說得不通暢，還露出許多意外。
許導看看周‘周潯’，又看看‘姜與朔’，臉色泛白，怎麽還越弄越棘手。
趕在導演說話前，姜與朔不緊不慢分析：“制片人有錢強壓，姜哥不願意，你們能捆著人強拍嗎？我們今兒違約，雙倍賠償，如果不願意，就跟公司談吧。可那個時候，就沒有配合通稿了，鹿月想跟姜哥比影響力，還是想跟嘉世娛樂比公關？”
最後一句話說得奇慢，一個字一個字敲在許導心口上。
導演眉心壓皺，鬢角生出冷汗，他在中間周旋了那麽久，也沒想到今天會有這麽一出，看‘周潯’態度強硬，是個不商量的意思。
再想想多出來的補拍內容，加在劇裏的不協調，許導順著臺階直接往下，一口應了：“行，知道了，我現在去聯系制片方。”導演轉身就走，眉宇裏還有些高興。
周潯身體僵了一會兒，看眼姜與朔，磨磨唧唧輕聲說了句：“謝了。”
姜與朔正看手機銀行卡裏的存款，算等會要賠多少錢，擡頭：“你說什麽？”沒聽清，他不甘心地收了手機。
“沒。”周潯繃著肩，“我們能走嗎？”
“等我經紀人來解決就能回去了。”宋哥出馬，不會有問題。
姜與朔拍拍他肩頭，示意沒事，周潯心口漏了一拍，深深地看了眼姜與朔，又別開視線，看向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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