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目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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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周目32
現在是交流工作進度的環節。
“……至於何栩學姐的插畫, ”郁嘉木擡起眼，看向李乾嬋，“雖然和這些學姐達成合作的過程有些曲折麻煩, 不過結果是值得的, 她的畫很高質，而且出圖也很快，目前已經完成了百分之六十。”
下一個，是由江慕星來匯報游戲後臺代碼的現狀。
但江慕星卻皺巴著臉，哀嚎起來。
其他三人t不動如山, 就像是沒有聽見。
江慕星撅嘴，擠到李乾嬋身邊騷擾道：“你覺得我真會以為你們都聽不見啊！”
李乾嬋停住筆, “好吧, 就算不是為了你讓多寫點代碼, 而是單純回報你那天在卡布特包廂照顧我，我都洗耳恭聽：你想說什麽？”
聽到李乾嬋說起卡布特那晚, 江慕星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就強硬地恢覆正常：“是這樣，我們家快要舉辦舞會了。我覺得好煩。”
李乾嬋：“嗯嗯。”
江慕星：“你這是在認真聽嗎！”
李乾嬋：“有, 我只是在示意你接下去說，具體是在為什麽心煩呢？”
“你明明就沒有放在心上, 是在耍我！”
看著江慕星狗裏狗氣地居然還委屈上了，李乾嬋從善如流：“那好, 我先繼續寫文本了。”
“！”江慕星氣得鼓嘴, “你給我轉過來！”
說著，江慕星直接抱起李乾嬋身下的椅子, 將對方連人帶椅都朝向自己這邊。
“哼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江慕星得意地湊近, 卻在對上李乾嬋的眼睛時，後知後覺地，感覺到羞澀如絲線，絲絲縷縷地刺入心臟。
“咳，我——”
下一秒，江慕星就被人往後帶了一大步。
擡頭一看，正是他的好友郁嘉木，笑得特別假。
坐在原位子上的艾蘭：“分享故事時請冷靜，不要突然恐嚇聆聽者。”
“誰恐嚇他了！”江慕星掙脫開郁嘉木的懷抱，“反正就是要舉辦舞會啊，來來回回就是做那種事情，一直在重覆，超級無聊的啊。你們應該都能理解我的吧。”
“對了，你們不如也一起來參加吧。”
江慕星先是看向郁嘉木、艾蘭，最後再看著李乾嬋——他自認為這一串動作完成得十分不經意，卻不想落在旁人眼裏，真是刻意得要命。
“你不如也來吧。我可不是特意邀請你啊，也不是極力想要你來的意思，就是我想著你初來宸京，沒見識過這種大場面，好心帶你玩而已。”
李乾嬋：“嗯，謝謝你的好意。那我就不去了。”
江慕星：“——？！”
“你再說一遍？”
頂著江慕星滿目的怒火，李乾嬋很是淡定地再次回覆：“我說，謝謝你，我不去。”
“好。”江慕星冷嗤一聲，回到位子上，將鍵盤敲得啪啪作響。
李乾嬋不甚在意，全程沒有再看他一眼。
等回到宿舍後，李乾嬋收到艾蘭在SP給她發的消息：【哇哦，原來姐姐對其他男人的心這麽狠呀。我好開心。（小熊開心地跳舞轉圈.jpg）】
李乾嬋：【多謝你提醒我。】
艾蘭：【小熊疑惑.jpg】
那邊的艾蘭接著想再發一句“什麽意思”，聊天界面出現刺眼的提示：您已被對方拉黑。
“嘖，”艾蘭笑著將手機丟開，“姐姐真是小氣哦。”
李乾嬋不答應江慕星，最主要的原因當然不是嫌這只小狗太傲嬌，連邀請人去舞會都惡聲惡氣，像是不會好好說話一般。
——江慕星的性格一向如此，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因為這點和他生悶氣，都顯得她和對方一樣幼稚。
主要原因是，她有種預感，這個舞會是江鶴松的主意，而對方很可能會來邀請她。
果不其然，第二天對方就給她撥了電話過來，讓她來參加舞會。
江鶴松的話一向是爽朗有趣，但細細一品，就能發現對方其實並沒有給你任何商量的空間，完全是在通知而已。
李乾嬋：“江爺爺，謝謝您的好意。但是，有一點很難辦啊，我現在還是男生李潛的身份，大概不方便以真容去參加舞會吧。”
江鶴松：“確實是我思慮不周。不過，小丫頭，你難道就沒想過和阿星說實話嗎？你們畢竟是未來要做夫妻的人，總不能讓他一直只覺得你是他的好同學吧。不如，就借著這個舞會和他表明你的真實身份。”
不可以。
李乾嬋腦內警鈴大作。
“江爺爺，我和慕星之間，我自己有把握的，請您相信我。根據我預設的節奏，舞會袒露身份還是太早了。”
江鶴松笑呵呵：“原來是這樣，倒是我這個老頭子不懂你們這些小年輕的情趣了。這樣吧，我也時髦一把，這次的舞會就改成面具舞會的形式，這樣就皆大歡喜了。到時候，你舞會的一切裝備都由我來提供，你有什麽要求都和管家說就好。”
又是如此，純粹通知的語氣。
江鶴松隱隱表明態度，這就是他的底線，不可能再退。
李乾嬋除了應下，也別無他法。
不過，怎麽又是面具？
她的二周目，簡直就像是和面具杠上了。
-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江慕星下意識想轉身，又生生忍住，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優雅地打起領帶。
他特意放慢動作，還拗出一個漂亮的角度，“就知道你還是想來。之前的事情，我也就不和你計較了。”
“哦，你不和誰計較啊。”
江慕星皺眉，轉過頭來，穿著白襯衫的郁嘉木，漫不經心地扣上袖箍，同時開口：“別看了，只有我。你是在找什麽人？”
江慕星恨恨地轉回身：“什麽人都沒有！”
等穿好外套，江慕星還有些不死心：“就你一個人？”
郁嘉木：“當然，你還指望我和誰一起來嗎？比如——紀慈？”
江慕星罵罵咧咧：“神經病，走了走了，別在這裏礙眼。”
江慕星和郁嘉木走出房間，二人並不知道，在他們走過走廊邊的某間房裏，李乾嬋就在其中。
江慕星：【那天是我說的話不好聽。想來就來。】
江慕星：【餵，你可別偷偷躲起來哭鼻子什麽的。】
江慕星：【對不起。】
江慕星：【我那天也不全是那個意思。反正，你想來就快點來，別遲到。】
看著SP界面上的消息，李乾嬋只是輕嘆一口氣，便關上手機。
“李小姐，”女仆鞠躬，“化妝師到了。”
李乾嬋：“麻煩了。”
化妝師：“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請問您喜歡哪種舞會禮服的風格？”
李乾嬋：“麻煩你自由發揮就好。我只有一個要求，為我戴一頂顏色不同的假發。”
化妝師為李乾嬋化了一個清新靈動的妝容，並選擇鳶尾紫的假發為她戴上，而禮服也是與之相呼應的粉紫色系。
最後，女仆為李乾嬋戴上面具。
看向鏡子裏的自己，李乾嬋眨動眼睛，心想應該不會被認出來了。
-
“你說什麽？”
江慕星的失聲，將周遭人的註意力都吸引過來。
見狀，江慕星皺眉，帶著為自己通風報信的仆人，退到一處小角落，“你剛剛說的事情，確定嗎？”
仆人：“確定。還有，那人是老爺朋友團隊裏的化妝師，擅長給年輕女人做妝造。我親眼見到他走進那間房間。”
江慕星煩心地皺起眉毛，原以為這些日子爺爺再也沒提過那個鄉下野丫頭，是他對這件事也不算多上心，或許自己還有轉圜的餘地。
沒想到，今天爺爺卻直接不聲不響地把那土包子給帶到了莊園裏來。
該不會等下舞會上還要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要求他和她開舞吧！
想到這裏，江慕星一陣惡寒。
如果換作是以前，他也許還會顧念著爺爺的面子，勉強地聽話跳舞。
但是現在，絕對不可以。
——如果那家夥來了，看到了，怎麽辦？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一瞬間，江慕星甩甩頭，告訴自己，這可不是代表著自己太在意對方。也就是因為李潛那家夥又笨又軸，身體也不好，萬一在舞會上鬧出個什麽意外來，他們江家臉上也不好看啊。
對，沒錯，就是這樣。
他最多也就對那個小病貓有幾分的喜歡而已，一點都不多，絕對不多。
江慕星擡手揮送仆人下去，他只覺得一股郁氣憋在心口，揮散不去。
這個婚約只要有一日不解除，終究對於他來說是個禍端。
他不能和那個素未謀面的野丫頭結婚，絕對不要。
就算要結婚，也應該——
“怎麽了，小星星，”郁嘉木在他身後出現，挑眉，“你看上去很不開心啊。”
江慕星一驚，色厲內荏：“少來煩我。”
“關心你還要被說。哎，也不知道你這一生氣，又有誰要倒黴了。”
江慕星蹭地一聲站起來，“郁嘉木，我發現你很聰明！”
郁嘉木難得地臉上展現出清晰可見的疑惑，“哈？”
-
李乾嬋被女仆領到邊上休息的小房間裏，過了一會兒，江爺爺親自過來找她。
他笑呵呵地說：“小丫頭，這麽一穿多好看啊。來吧，和我走，我要讓他們都知道，我多了一個多麽可愛t的小孫媳。”
李乾嬋完全沒想到江鶴松居然要求自己和他走在一起，今天來參加江氏晚宴舞會的人都是宸京豪門圈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在他們面前這樣走上一圈，這都已經有些過明路的意味了。
今天過後，大概該知道的人都會知道江慕星有個未婚妻。
李乾嬋咽下一口口水：“江爺爺，我……”
“小丫頭，”江鶴松依然保持著慈祥的笑容，“你是我為慕星選擇的未婚妻，這一點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這種被權力壓制，仿佛緊緊地束縛在命運之網中的感覺，太糟糕了。
李乾嬋捏著手指：“江爺爺，我一直都記得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忘記。我只是擔心，您這樣一做，會給慕星帶來很多壓力，他是個什麽性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越要讓他做什麽事情，他反而會產生逆反心理，越不去做什麽。”
江鶴松笑道：“小丫頭，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如果阿星今天不樂意，那就是你這些日子還沒做到位啊。”
“江爺爺，這個道理我就不認同了。您和江慕星認識了十幾年，可他也依舊沒有按照您設想的方式生活，我能說，是您這十幾年做爺爺有所缺位嗎？”
江鶴松眨一下眼，眼神裏多了許多淩厲之色。
這還是對方第一次在李乾嬋面前卸下一點慈愛老人的面具。
李乾嬋：“您看，所以這個邏輯根本就有很大的缺陷嘛。兒孫自有兒孫福，兒孫也自有兒孫的命運，因為他們是獨立存在的人，所以會有自己的思想，不可能完全按照別人的想法來生活。尤其江慕星又是一個極度強調自我的人，他不喜歡被操控。”
“當然，您對他不是操控，是長輩對晚輩的愛，他原因接受也不是被迫，而是真心地愛重您。只是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操之過急。我有什麽事情無關緊要，傷了您和慕星之間的情分就不好了。”
李乾嬋將輕松的語氣收起，神色也變得鄭重：“請您相信我，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未來，我有自信讓江慕星心甘情願地主動提出，要向所有人介紹我是他的未婚妻。”
沈默許久後，江鶴松忽而爽朗地笑起來。
李乾嬋背在身後的手，方才因為緊張，指甲在掌心之中嵌出幾道痕跡，如今終於可以放松地展開手掌。
“伶牙俐齒啊，”江鶴松笑言，“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麽對我說過話了。好，就憑你這份自信，我就答應了。”
李乾嬋呼出一口氣。
“不過這開場舞，你必須要和慕星跳。”
李乾嬋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幸好江鶴松沒有將兩人安排在舞臺中心，大張旗鼓地出聲示意眾人投來關註，只是安排李乾嬋站在一個稍稍偏僻的角落。
第一支舞曲的音樂悠悠響起。
踩著前奏，戴著面具的江慕星被仆人牽引到李乾嬋的面前。
她看不清他的面龐，唯能看見微抿的嘴唇，以及面具之下的一雙眼睛。
似幽深的寒潭。
這絕對不會是江慕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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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何栩學姐的插畫, ”郁嘉木擡起眼，看向李乾嬋，“雖然和這些學姐達成合作的過程有些曲折麻煩, 不過結果是值得的, 她的畫很高質，而且出圖也很快，目前已經完成了百分之六十。”
下一個，是由江慕星來匯報游戲後臺代碼的現狀。
但江慕星卻皺巴著臉，哀嚎起來。
其他三人t不動如山, 就像是沒有聽見。
江慕星撅嘴，擠到李乾嬋身邊騷擾道：“你覺得我真會以為你們都聽不見啊！”
李乾嬋停住筆, “好吧, 就算不是為了你讓多寫點代碼, 而是單純回報你那天在卡布特包廂照顧我，我都洗耳恭聽：你想說什麽？”
聽到李乾嬋說起卡布特那晚, 江慕星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就強硬地恢覆正常：“是這樣，我們家快要舉辦舞會了。我覺得好煩。”
李乾嬋：“嗯嗯。”
江慕星：“你這是在認真聽嗎！”
李乾嬋：“有, 我只是在示意你接下去說，具體是在為什麽心煩呢？”
“你明明就沒有放在心上, 是在耍我！”
看著江慕星狗裏狗氣地居然還委屈上了，李乾嬋從善如流：“那好, 我先繼續寫文本了。”
“！”江慕星氣得鼓嘴, “你給我轉過來！”
說著，江慕星直接抱起李乾嬋身下的椅子, 將對方連人帶椅都朝向自己這邊。
“哼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江慕星得意地湊近, 卻在對上李乾嬋的眼睛時，後知後覺地，感覺到羞澀如絲線，絲絲縷縷地刺入心臟。
“咳，我——”
下一秒，江慕星就被人往後帶了一大步。
擡頭一看，正是他的好友郁嘉木，笑得特別假。
坐在原位子上的艾蘭：“分享故事時請冷靜，不要突然恐嚇聆聽者。”
“誰恐嚇他了！”江慕星掙脫開郁嘉木的懷抱，“反正就是要舉辦舞會啊，來來回回就是做那種事情，一直在重覆，超級無聊的啊。你們應該都能理解我的吧。”
“對了，你們不如也一起來參加吧。”
江慕星先是看向郁嘉木、艾蘭，最後再看著李乾嬋——他自認為這一串動作完成得十分不經意，卻不想落在旁人眼裏，真是刻意得要命。
“你不如也來吧。我可不是特意邀請你啊，也不是極力想要你來的意思，就是我想著你初來宸京，沒見識過這種大場面，好心帶你玩而已。”
李乾嬋：“嗯，謝謝你的好意。那我就不去了。”
江慕星：“——？！”
“你再說一遍？”
頂著江慕星滿目的怒火，李乾嬋很是淡定地再次回覆：“我說，謝謝你，我不去。”
“好。”江慕星冷嗤一聲，回到位子上，將鍵盤敲得啪啪作響。
李乾嬋不甚在意，全程沒有再看他一眼。
等回到宿舍後，李乾嬋收到艾蘭在SP給她發的消息：【哇哦，原來姐姐對其他男人的心這麽狠呀。我好開心。（小熊開心地跳舞轉圈.jpg）】
李乾嬋：【多謝你提醒我。】
艾蘭：【小熊疑惑.jpg】
那邊的艾蘭接著想再發一句“什麽意思”，聊天界面出現刺眼的提示：您已被對方拉黑。
“嘖，”艾蘭笑著將手機丟開，“姐姐真是小氣哦。”
李乾嬋不答應江慕星，最主要的原因當然不是嫌這只小狗太傲嬌，連邀請人去舞會都惡聲惡氣，像是不會好好說話一般。
——江慕星的性格一向如此，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因為這點和他生悶氣，都顯得她和對方一樣幼稚。
主要原因是，她有種預感，這個舞會是江鶴松的主意，而對方很可能會來邀請她。
果不其然，第二天對方就給她撥了電話過來，讓她來參加舞會。
江鶴松的話一向是爽朗有趣，但細細一品，就能發現對方其實並沒有給你任何商量的空間，完全是在通知而已。
李乾嬋：“江爺爺，謝謝您的好意。但是，有一點很難辦啊，我現在還是男生李潛的身份，大概不方便以真容去參加舞會吧。”
江鶴松：“確實是我思慮不周。不過，小丫頭，你難道就沒想過和阿星說實話嗎？你們畢竟是未來要做夫妻的人，總不能讓他一直只覺得你是他的好同學吧。不如，就借著這個舞會和他表明你的真實身份。”
不可以。
李乾嬋腦內警鈴大作。
“江爺爺，我和慕星之間，我自己有把握的，請您相信我。根據我預設的節奏，舞會袒露身份還是太早了。”
江鶴松笑呵呵：“原來是這樣，倒是我這個老頭子不懂你們這些小年輕的情趣了。這樣吧，我也時髦一把，這次的舞會就改成面具舞會的形式，這樣就皆大歡喜了。到時候，你舞會的一切裝備都由我來提供，你有什麽要求都和管家說就好。”
又是如此，純粹通知的語氣。
江鶴松隱隱表明態度，這就是他的底線，不可能再退。
李乾嬋除了應下，也別無他法。
不過，怎麽又是面具？
她的二周目，簡直就像是和面具杠上了。
-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江慕星下意識想轉身，又生生忍住，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優雅地打起領帶。
他特意放慢動作，還拗出一個漂亮的角度，“就知道你還是想來。之前的事情，我也就不和你計較了。”
“哦，你不和誰計較啊。”
江慕星皺眉，轉過頭來，穿著白襯衫的郁嘉木，漫不經心地扣上袖箍，同時開口：“別看了，只有我。你是在找什麽人？”
江慕星恨恨地轉回身：“什麽人都沒有！”
等穿好外套，江慕星還有些不死心：“就你一個人？”
郁嘉木：“當然，你還指望我和誰一起來嗎？比如——紀慈？”
江慕星罵罵咧咧：“神經病，走了走了，別在這裏礙眼。”
江慕星和郁嘉木走出房間，二人並不知道，在他們走過走廊邊的某間房裏，李乾嬋就在其中。
江慕星：【那天是我說的話不好聽。想來就來。】
江慕星：【餵，你可別偷偷躲起來哭鼻子什麽的。】
江慕星：【對不起。】
江慕星：【我那天也不全是那個意思。反正，你想來就快點來，別遲到。】
看著SP界面上的消息，李乾嬋只是輕嘆一口氣，便關上手機。
“李小姐，”女仆鞠躬，“化妝師到了。”
李乾嬋：“麻煩了。”
化妝師：“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請問您喜歡哪種舞會禮服的風格？”
李乾嬋：“麻煩你自由發揮就好。我只有一個要求，為我戴一頂顏色不同的假發。”
化妝師為李乾嬋化了一個清新靈動的妝容，並選擇鳶尾紫的假發為她戴上，而禮服也是與之相呼應的粉紫色系。
最後，女仆為李乾嬋戴上面具。
看向鏡子裏的自己，李乾嬋眨動眼睛，心想應該不會被認出來了。
-
“你說什麽？”
江慕星的失聲，將周遭人的註意力都吸引過來。
見狀，江慕星皺眉，帶著為自己通風報信的仆人，退到一處小角落，“你剛剛說的事情，確定嗎？”
仆人：“確定。還有，那人是老爺朋友團隊裏的化妝師，擅長給年輕女人做妝造。我親眼見到他走進那間房間。”
江慕星煩心地皺起眉毛，原以為這些日子爺爺再也沒提過那個鄉下野丫頭，是他對這件事也不算多上心，或許自己還有轉圜的餘地。
沒想到，今天爺爺卻直接不聲不響地把那土包子給帶到了莊園裏來。
該不會等下舞會上還要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要求他和她開舞吧！
想到這裏，江慕星一陣惡寒。
如果換作是以前，他也許還會顧念著爺爺的面子，勉強地聽話跳舞。
但是現在，絕對不可以。
——如果那家夥來了，看到了，怎麽辦？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一瞬間，江慕星甩甩頭，告訴自己，這可不是代表著自己太在意對方。也就是因為李潛那家夥又笨又軸，身體也不好，萬一在舞會上鬧出個什麽意外來，他們江家臉上也不好看啊。
對，沒錯，就是這樣。
他最多也就對那個小病貓有幾分的喜歡而已，一點都不多，絕對不多。
江慕星擡手揮送仆人下去，他只覺得一股郁氣憋在心口，揮散不去。
這個婚約只要有一日不解除，終究對於他來說是個禍端。
他不能和那個素未謀面的野丫頭結婚，絕對不要。
就算要結婚，也應該——
“怎麽了，小星星，”郁嘉木在他身後出現，挑眉，“你看上去很不開心啊。”
江慕星一驚，色厲內荏：“少來煩我。”
“關心你還要被說。哎，也不知道你這一生氣，又有誰要倒黴了。”
江慕星蹭地一聲站起來，“郁嘉木，我發現你很聰明！”
郁嘉木難得地臉上展現出清晰可見的疑惑，“哈？”
-
李乾嬋被女仆領到邊上休息的小房間裏，過了一會兒，江爺爺親自過來找她。
他笑呵呵地說：“小丫頭，這麽一穿多好看啊。來吧，和我走，我要讓他們都知道，我多了一個多麽可愛t的小孫媳。”
李乾嬋完全沒想到江鶴松居然要求自己和他走在一起，今天來參加江氏晚宴舞會的人都是宸京豪門圈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在他們面前這樣走上一圈，這都已經有些過明路的意味了。
今天過後，大概該知道的人都會知道江慕星有個未婚妻。
李乾嬋咽下一口口水：“江爺爺，我……”
“小丫頭，”江鶴松依然保持著慈祥的笑容，“你是我為慕星選擇的未婚妻，這一點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這種被權力壓制，仿佛緊緊地束縛在命運之網中的感覺，太糟糕了。
李乾嬋捏著手指：“江爺爺，我一直都記得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忘記。我只是擔心，您這樣一做，會給慕星帶來很多壓力，他是個什麽性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越要讓他做什麽事情，他反而會產生逆反心理，越不去做什麽。”
江鶴松笑道：“小丫頭，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如果阿星今天不樂意，那就是你這些日子還沒做到位啊。”
“江爺爺，這個道理我就不認同了。您和江慕星認識了十幾年，可他也依舊沒有按照您設想的方式生活，我能說，是您這十幾年做爺爺有所缺位嗎？”
江鶴松眨一下眼，眼神裏多了許多淩厲之色。
這還是對方第一次在李乾嬋面前卸下一點慈愛老人的面具。
李乾嬋：“您看，所以這個邏輯根本就有很大的缺陷嘛。兒孫自有兒孫福，兒孫也自有兒孫的命運，因為他們是獨立存在的人，所以會有自己的思想，不可能完全按照別人的想法來生活。尤其江慕星又是一個極度強調自我的人，他不喜歡被操控。”
“當然，您對他不是操控，是長輩對晚輩的愛，他原因接受也不是被迫，而是真心地愛重您。只是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操之過急。我有什麽事情無關緊要，傷了您和慕星之間的情分就不好了。”
李乾嬋將輕松的語氣收起，神色也變得鄭重：“請您相信我，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未來，我有自信讓江慕星心甘情願地主動提出，要向所有人介紹我是他的未婚妻。”
沈默許久後，江鶴松忽而爽朗地笑起來。
李乾嬋背在身後的手，方才因為緊張，指甲在掌心之中嵌出幾道痕跡，如今終於可以放松地展開手掌。
“伶牙俐齒啊，”江鶴松笑言，“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麽對我說過話了。好，就憑你這份自信，我就答應了。”
李乾嬋呼出一口氣。
“不過這開場舞，你必須要和慕星跳。”
李乾嬋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幸好江鶴松沒有將兩人安排在舞臺中心，大張旗鼓地出聲示意眾人投來關註，只是安排李乾嬋站在一個稍稍偏僻的角落。
第一支舞曲的音樂悠悠響起。
踩著前奏，戴著面具的江慕星被仆人牽引到李乾嬋的面前。
她看不清他的面龐，唯能看見微抿的嘴唇，以及面具之下的一雙眼睛。
似幽深的寒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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