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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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這一天上午, 鷺安堂的工作人員都察覺出路宇不對勁。
當然了，並不是說他在工作中犯錯什麽的。路宇對待工作的態度一向都認真嚴謹，鮮少犯錯。
這種不對勁主要體現在幾個方面。
一、這幾年來, 上班破天荒遲到。
二、沒病人的時候頻繁看時間, 很明顯在焦慮什麽。
第三點, 也是最讓人詫異的一點。他竟然跟其他人說，中午要休息兩個小時，病人安排給其他兩位醫生。
白薇聽到他這麽說的時候, 第一反應是，他們醫館是有午休時間的嗎？
太不可思議了，等到能停下來歇會時，她迫不及待將這件事和王思思分享。
微微一笑：今天陸醫生很反常哦，他中午竟然要休息。你說他是不是有心事？
白薇的心思很簡單, 在她看來, 王思思既和他們認識, 但又交際不深, 更重要的是她自覺定義兩人是‘同齡人’，自然要更親密些, 所以她願意分享很多鷺安堂的秘密。
她不知道, 另一頭的王思思這一上午同樣也很反常。好在還有個腿傷可以當借口, 所以即便神色一直不是很好，同事們也沒覺得異樣。
收到白薇的消息，王思思不知道該怎麽回。
再這樣下去，已經有欺騙她的愧疚感了。
有那麽一瞬, 王思思都想坦白了。
但這條信息還是得回的, 王思思深吸了口氣，打下一串字。
王思思：陸醫生可能是有事吧。
她這話也不算撒謊, 只是隱瞞了自己是事件中心人。
微微一笑：我怎麽覺得，你這話說得好像知道什麽事一樣。
王思思：……
這麽明顯嗎？隔著文字都能看出來。
微微一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王思思先是發了個嘆氣的表情包，才隱晦說：可能我真的知道哦。
微微一笑：撒謊咱們可以選擇另外一件。
王思思：……
微微一笑：你們公司中午休息多長時間？
王思思：兩個小時。
微微一笑：真好，打算幹什麽？
王思思先是打了‘沒什麽’幾個字，但沒發出去又刪了，改而打了：以前那個男朋友約我中午見面。
王思思還在想，這樣算不算坦誠呢？日後要是她和路宇的事瞞不住，希望白薇能原諒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這話發過去後，引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白薇看到王思思說前男友約見面，震驚到從椅子跳起，腦海裏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渣男絕對沒安好心。
她連忙勸王思思，甚至急到直接發語音。
微微一笑：渣男怎麽那麽厚臉皮約你？思思，你別理他，他肯定想圖謀不軌。
王思思聽到‘渣男’二字，心情微妙極了。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會不會後悔曾經這麽說？
但這還是其次，王思思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白薇對著自己說‘渣男’還沒什麽，可千萬別對著鷺安堂的人說，不然這事就不好收場了。
想到這裏，她趕忙提醒白薇。
王思思：微微，他不是渣男。
微微一笑：思思，你就是太善良了，怎麽能這麽維護前度！
王思思：他真不是渣男啦，你跟我這麽說沒關系，可千萬千萬不要跟別人說，萬一……
微微一笑：[微笑]還能傳到渣男那裏不成？
王思思：總之你千萬別和鷺安堂的醫生們說這事。
情急之下，王思思有些語無倫次，差點自爆。不過好在白薇也並沒那個聰明才智，品出她這句話的不妥，而且聊到一半還被叫去忙了。
王思思等不到白薇的回覆，好慌。
她安慰自己，應該是來病人了，在忙吧。
好在幾分鐘後，白薇終於回信息了。
微微一笑：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也不怎麽喜歡和幾位醫生聊這些。
看到這話，王思思放心了。
但放到一半，又再次懸起。
這評價多少有點偏駁，此時此刻她們之所以會聊天不就是證明？
果然，看到白薇接下來發的消息，王思思直接心死了。
微微一笑：我只和李醫生說，她人聰明閱歷也比我們豐富，聽聽她什麽意見。
王思思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發了個捂臉哭泣的表情後，擱下手機也雙手捂臉。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可以躲起來，短時間都不要見鷺安堂的人。
不過，有的事註定計劃趕不上變化。
臨近中午，她接到路宇電話。
本以為是他提前到了，誰知道卻很抱歉的語氣告訴她，家裏那邊有事，中午的見面要改期。
“哦，好。”家裏有事也是沒辦法，不過這句話王思思沒說出口。
她說不清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有些失望。
路宇一頓，在電話裏告訴她：“今天晚上不用送伯父去鷺安堂，我忙完了直接過去。”
“不用這麽麻煩，說好的，我今天陪父親過去。”王思思連忙拒絕，有些吞吐往下道：“而且，你家裏有事……”
“我從第一人民醫院過去，順路的。”
第一人民醫院，王思思知道在哪，確實離她現在住的地方不遠。
路宇那邊有些急，又道：“就這麽說定了，我先掛電話了。”
“好……”王思思不敢耽擱他。
掛了電話後，她琢磨著路宇的話，心道，難道是他家人住院了？
這猜測並不是沒辦法求證，她想到了白薇。
只是，又該怎麽跟白薇解釋，自己知道路宇家裏有事呢？
糾結之間，她等來了白薇主動找自己。就在她點的外賣送到時，也收到了白薇的微信。
微微一笑：吃飯沒？
王思思：點的外賣剛送到。
微微一笑：我們才剛點，還得等半個小時才有得吃。
微微一笑：本以為今天可以不那麽忙，誰知道臨近中午來了好幾個病人，而路醫生和李醫生又有事。
王思思：路醫生和李醫生都離開了？
微微一笑：你怎麽猜到他們離開的？
王思思被問沈默了，心道她和白薇兩人還真是半斤八兩，腦子都不怎麽聰明。
好在白薇並不是真想知道，自顧又往下說了起來。
微微一笑：是醫院打電話過來，應該是路夫人有事。
路夫人……王思思心忽然重重一跳。
她生病了？
王思思想問，卻最終沒問。
雖然對方是路宇母親，但王思思心裏對她還是有怨氣的。
她想病得應該也不嚴重，不然路宇不會說晚上直接過來針灸這樣的話。
這麽想，便徹底打消了過問的念頭。
而很湊巧的，白薇也不是很想說。
微微一笑：唉，不想提她，沒勁t。
從文字可以看出，她似乎也不怎麽喜歡陸夫人。
王思思不解，她和路夫人不是親戚關系嗎？不過也有的親戚之間感情不好。
微微一笑：趁著外賣沒來，我先去上個廁所，騰點位置裝米飯。
王思思：……
大可不必事無巨細匯報。
再說另一頭，路宇和李子芩從鷺安堂出來，直奔第一人民醫院。
第一人民醫院是C市老百姓心中最好的三甲醫院，裏面的醫生醫術高超，經驗豐富，下面醫院搞不定的病人最後都往第一人民醫院送。
不過很少人知道，第一人民醫院是鮮有的精神科同樣也很優秀的綜合醫院。
在去往第一人民醫院的路上，路宇和李子芩面色都很沈重，兩人甚至沒有過多交流。
一個默默開車，一個坐在副駕駛座上默不作聲。
半個小時後，兩人到達第一人民醫院停車場。
停好車，下車前，李子芩看著路宇問：“如果情況很糟糕，你打算怎麽辦？”
路宇沈默了好一會，說：“先看看什麽情況吧。”
說完，兩人於兩側推門而下。
兩人不用作任何詢問，如識途老馬般，輕車熟路來到並不是那麽好找的神經科住院部。
護士站值班的護士見到他們微笑點頭，“你們來啦，病人情緒已經穩定很多了。”
兩人也回以微笑，說了聲謝謝，顯然也認識。
兩人來到走廊盡頭左側的病房，還沒進去，就聽到裏面有個聲音在自言自語。
不過這在精神科並不罕見，住在這裏的人，都是精神出了問題，需要治療的。
路宇敲了敲門，裏面的自言自語立刻停了。
姐弟兩人對視了眼，推門進去。
病房內，一看上去年約四十歲左右的女子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到他們，臉上先是閃過一怔，隨後露出欣喜的笑容。
“你們來啦！”
說完這話，想到了什麽，笑容瞬間又消失了，剛才的欣喜仿佛是錯覺，取而代之的是整個人蔫蔫的。
路宇先開口，喊了聲媽。
女子臉上這才又有了笑容，怯怯站起身，讓他們兩人過來坐下。
李子芩卻朝她走去，伸手摸了摸她額頭，眉頭不自覺擰起，“怎麽又……”
聽到這話，路宇連喊她，阻止她往下說。
“姐，媽是病人。”
這話讓李子芩硬生生將想說的話吞下，悶悶轉過身，走到窗戶邊的椅子坐下。
女子則是下意識扒拉了一些劉海下來，想遮住額頭淤腫的地方。
她怯怯看向繃著臉的李子芩，目光一對上又連忙扭頭，沖脾氣溫和的路宇笑笑，“阿宇，你們怎麽過來了？我不是跟你們說我沒事嗎？是醫生一定要我住院。”
路宇也並不隱瞞，告訴她：“醫生給我打電話，說你……”
女子頓時心虛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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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上午, 鷺安堂的工作人員都察覺出路宇不對勁。
當然了，並不是說他在工作中犯錯什麽的。路宇對待工作的態度一向都認真嚴謹，鮮少犯錯。
這種不對勁主要體現在幾個方面。
一、這幾年來, 上班破天荒遲到。
二、沒病人的時候頻繁看時間, 很明顯在焦慮什麽。
第三點, 也是最讓人詫異的一點。他竟然跟其他人說，中午要休息兩個小時，病人安排給其他兩位醫生。
白薇聽到他這麽說的時候, 第一反應是，他們醫館是有午休時間的嗎？
太不可思議了，等到能停下來歇會時，她迫不及待將這件事和王思思分享。
微微一笑：今天陸醫生很反常哦，他中午竟然要休息。你說他是不是有心事？
白薇的心思很簡單, 在她看來, 王思思既和他們認識, 但又交際不深, 更重要的是她自覺定義兩人是‘同齡人’，自然要更親密些, 所以她願意分享很多鷺安堂的秘密。
她不知道, 另一頭的王思思這一上午同樣也很反常。好在還有個腿傷可以當借口, 所以即便神色一直不是很好，同事們也沒覺得異樣。
收到白薇的消息，王思思不知道該怎麽回。
再這樣下去，已經有欺騙她的愧疚感了。
有那麽一瞬, 王思思都想坦白了。
但這條信息還是得回的, 王思思深吸了口氣，打下一串字。
王思思：陸醫生可能是有事吧。
她這話也不算撒謊, 只是隱瞞了自己是事件中心人。
微微一笑：我怎麽覺得，你這話說得好像知道什麽事一樣。
王思思：……
這麽明顯嗎？隔著文字都能看出來。
微微一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王思思先是發了個嘆氣的表情包，才隱晦說：可能我真的知道哦。
微微一笑：撒謊咱們可以選擇另外一件。
王思思：……
微微一笑：你們公司中午休息多長時間？
王思思：兩個小時。
微微一笑：真好，打算幹什麽？
王思思先是打了‘沒什麽’幾個字，但沒發出去又刪了，改而打了：以前那個男朋友約我中午見面。
王思思還在想，這樣算不算坦誠呢？日後要是她和路宇的事瞞不住，希望白薇能原諒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這話發過去後，引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白薇看到王思思說前男友約見面，震驚到從椅子跳起，腦海裏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渣男絕對沒安好心。
她連忙勸王思思，甚至急到直接發語音。
微微一笑：渣男怎麽那麽厚臉皮約你？思思，你別理他，他肯定想圖謀不軌。
王思思聽到‘渣男’二字，心情微妙極了。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會不會後悔曾經這麽說？
但這還是其次，王思思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白薇對著自己說‘渣男’還沒什麽，可千萬別對著鷺安堂的人說，不然這事就不好收場了。
想到這裏，她趕忙提醒白薇。
王思思：微微，他不是渣男。
微微一笑：思思，你就是太善良了，怎麽能這麽維護前度！
王思思：他真不是渣男啦，你跟我這麽說沒關系，可千萬千萬不要跟別人說，萬一……
微微一笑：[微笑]還能傳到渣男那裏不成？
王思思：總之你千萬別和鷺安堂的醫生們說這事。
情急之下，王思思有些語無倫次，差點自爆。不過好在白薇也並沒那個聰明才智，品出她這句話的不妥，而且聊到一半還被叫去忙了。
王思思等不到白薇的回覆，好慌。
她安慰自己，應該是來病人了，在忙吧。
好在幾分鐘後，白薇終於回信息了。
微微一笑：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也不怎麽喜歡和幾位醫生聊這些。
看到這話，王思思放心了。
但放到一半，又再次懸起。
這評價多少有點偏駁，此時此刻她們之所以會聊天不就是證明？
果然，看到白薇接下來發的消息，王思思直接心死了。
微微一笑：我只和李醫生說，她人聰明閱歷也比我們豐富，聽聽她什麽意見。
王思思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發了個捂臉哭泣的表情後，擱下手機也雙手捂臉。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可以躲起來，短時間都不要見鷺安堂的人。
不過，有的事註定計劃趕不上變化。
臨近中午，她接到路宇電話。
本以為是他提前到了，誰知道卻很抱歉的語氣告訴她，家裏那邊有事，中午的見面要改期。
“哦，好。”家裏有事也是沒辦法，不過這句話王思思沒說出口。
她說不清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有些失望。
路宇一頓，在電話裏告訴她：“今天晚上不用送伯父去鷺安堂，我忙完了直接過去。”
“不用這麽麻煩，說好的，我今天陪父親過去。”王思思連忙拒絕，有些吞吐往下道：“而且，你家裏有事……”
“我從第一人民醫院過去，順路的。”
第一人民醫院，王思思知道在哪，確實離她現在住的地方不遠。
路宇那邊有些急，又道：“就這麽說定了，我先掛電話了。”
“好……”王思思不敢耽擱他。
掛了電話後，她琢磨著路宇的話，心道，難道是他家人住院了？
這猜測並不是沒辦法求證，她想到了白薇。
只是，又該怎麽跟白薇解釋，自己知道路宇家裏有事呢？
糾結之間，她等來了白薇主動找自己。就在她點的外賣送到時，也收到了白薇的微信。
微微一笑：吃飯沒？
王思思：點的外賣剛送到。
微微一笑：我們才剛點，還得等半個小時才有得吃。
微微一笑：本以為今天可以不那麽忙，誰知道臨近中午來了好幾個病人，而路醫生和李醫生又有事。
王思思：路醫生和李醫生都離開了？
微微一笑：你怎麽猜到他們離開的？
王思思被問沈默了，心道她和白薇兩人還真是半斤八兩，腦子都不怎麽聰明。
好在白薇並不是真想知道，自顧又往下說了起來。
微微一笑：是醫院打電話過來，應該是路夫人有事。
路夫人……王思思心忽然重重一跳。
她生病了？
王思思想問，卻最終沒問。
雖然對方是路宇母親，但王思思心裏對她還是有怨氣的。
她想病得應該也不嚴重，不然路宇不會說晚上直接過來針灸這樣的話。
這麽想，便徹底打消了過問的念頭。
而很湊巧的，白薇也不是很想說。
微微一笑：唉，不想提她，沒勁t。
從文字可以看出，她似乎也不怎麽喜歡陸夫人。
王思思不解，她和路夫人不是親戚關系嗎？不過也有的親戚之間感情不好。
微微一笑：趁著外賣沒來，我先去上個廁所，騰點位置裝米飯。
王思思：……
大可不必事無巨細匯報。
再說另一頭，路宇和李子芩從鷺安堂出來，直奔第一人民醫院。
第一人民醫院是C市老百姓心中最好的三甲醫院，裏面的醫生醫術高超，經驗豐富，下面醫院搞不定的病人最後都往第一人民醫院送。
不過很少人知道，第一人民醫院是鮮有的精神科同樣也很優秀的綜合醫院。
在去往第一人民醫院的路上，路宇和李子芩面色都很沈重，兩人甚至沒有過多交流。
一個默默開車，一個坐在副駕駛座上默不作聲。
半個小時後，兩人到達第一人民醫院停車場。
停好車，下車前，李子芩看著路宇問：“如果情況很糟糕，你打算怎麽辦？”
路宇沈默了好一會，說：“先看看什麽情況吧。”
說完，兩人於兩側推門而下。
兩人不用作任何詢問，如識途老馬般，輕車熟路來到並不是那麽好找的神經科住院部。
護士站值班的護士見到他們微笑點頭，“你們來啦，病人情緒已經穩定很多了。”
兩人也回以微笑，說了聲謝謝，顯然也認識。
兩人來到走廊盡頭左側的病房，還沒進去，就聽到裏面有個聲音在自言自語。
不過這在精神科並不罕見，住在這裏的人，都是精神出了問題，需要治療的。
路宇敲了敲門，裏面的自言自語立刻停了。
姐弟兩人對視了眼，推門進去。
病房內，一看上去年約四十歲左右的女子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到他們，臉上先是閃過一怔，隨後露出欣喜的笑容。
“你們來啦！”
說完這話，想到了什麽，笑容瞬間又消失了，剛才的欣喜仿佛是錯覺，取而代之的是整個人蔫蔫的。
路宇先開口，喊了聲媽。
女子臉上這才又有了笑容，怯怯站起身，讓他們兩人過來坐下。
李子芩卻朝她走去，伸手摸了摸她額頭，眉頭不自覺擰起，“怎麽又……”
聽到這話，路宇連喊她，阻止她往下說。
“姐，媽是病人。”
這話讓李子芩硬生生將想說的話吞下，悶悶轉過身，走到窗戶邊的椅子坐下。
女子則是下意識扒拉了一些劉海下來，想遮住額頭淤腫的地方。
她怯怯看向繃著臉的李子芩，目光一對上又連忙扭頭，沖脾氣溫和的路宇笑笑，“阿宇，你們怎麽過來了？我不是跟你們說我沒事嗎？是醫生一定要我住院。”
路宇也並不隱瞞，告訴她：“醫生給我打電話，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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