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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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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嘗

謝姌這一覺睡得很沈, 睡醒過來,一副睡眼惺忪,還有幾分怔楞迷糊的樣子。

見著坐在床榻前的蕭衍, 謝姌不知怎地雙手就軟軟的搭在了他的胳膊上,問道:“殿下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也不叫醒妾身?”

許是睡的有些久, 她的聲音還帶著幾分沙啞。

不等蕭衍開口,她又小聲嘟囔道:“陶嬤嬤和如意她們呢?”

蕭衍突然靠近了她,伸手在她頭發上揉了揉:“孤在這裏呢, 找陶嬤嬤她們做什麽?”

謝姌才剛睡醒, 許是身上有些熱,臉頰有些泛紅,嘴唇瞧著有些幹。

不必謝姌開口,蕭衍便起身從一旁的小方桌上倒了一盞溫水遞到了她面前。

這並非是蕭衍第一次這樣做,謝姌從最先的赧然局促到如今已很能適應他這般照顧她了。

就著他的手喝了半盞溫水, 謝姌整個人瞧著有精神了些,眼神也沒有方才那般惺忪,看了看窗外,發覺外頭天色已深,便對著蕭衍道:“時候不早了,該叫人傳膳了,殿下該早些叫醒妾身才是。”

謝姌正說著, 聽到裏頭動靜的陶嬤嬤便從外頭進來, 服侍著謝姌穿好了鞋,扶著她下了床榻。

見著一旁放著的喝了半盞的溫水,陶嬤嬤看了蕭衍一眼, 眉眼間愈發多出幾分笑意來。

“殿下,該用膳了。”

蕭衍點了點頭, 徑直出了內室。

陶嬤嬤跟在他身後,扶著謝姌小聲問了幾句,謝姌臉一紅,沒有說話,陶嬤嬤卻是了然於心,沒再多問,扶著謝姌往餐桌前走去。

二人落座,沒過一會兒功夫膳房就送來了晚膳。

一起用過晚膳後,蕭衍開口對著謝姌道:“魯太醫說了,平日裏也要走動走動,孤陪你去園子裏走走吧。”

謝姌聽著他這話,臉微微一紅,覺著他是在說自己下午睡得太久了。

她點了點頭,看著蕭衍遞出來的手,伸手就拉住了他。

雖是晚上,園子裏掛著燈籠,花草眾多,走在小徑上有種靜謐安寧之感。

不知走了多久,蕭衍突然開口:“陶嬤嬤說你這兩日心情有些不好,可是因著謝氏被發落去掖庭的緣故?”

謝姌聽蕭衍這般問,心底有些詫異,沒想到她和陶嬤嬤解釋過了,陶嬤嬤還是不放心背地裏告訴了蕭衍。

她搖了搖頭:“怎麽會?她使出那樣的手段想要壞妾身的名聲,若不是殿下信任妾身,妾身如今不知是何等處境呢,豈會對她生出半分同情來?”

她說著,猶豫一下,又帶著幾分遲疑和不解問道:“雖說妾身和殿下在福安寺相識,可殿下怎就這般相信妾身?”

聽著她這話,蕭衍瞥了她一眼,這一眼無來由叫謝姌有些心虛。

“梁恒那等蠢貨你豈會瞧上?”

在謝姌看過來的時候,他又加了一句:“再說,你當孤身邊的人都是死的,你當日不小心沖撞了孤,崔公公自然要細查的。”

“那時候,孤便知道你大抵為何生了一場病。那些汙蔑之言落到孤耳中,自然是不可取信的。”

“再說,孤與你相識雖才半年,卻也了解你的為人,孤難道信那些流言蜚語而不信你嗎?”

蕭衍說著,上前一步,距離謝姌進了幾分。

他比謝姌長得高,這般看著她,給人一種壓迫之感。

謝姌咬了咬嘴唇,心裏頭卻是有些酸澀,有些甜,她打破了沈默,伸手就抱住了他,將頭埋在他的胸膛。

“殿下為何待妾身這般好?”

蕭衍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魯太醫說有孕之人會問些傻話,果然如此。”

謝姌:“......”

謝姌覺著他這話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聽的,沒好氣掐了下他的胳膊。

蕭衍吃痛,卻是忍不住一笑,抓住了她放肆的手,帶著幾分笑意道:“恃寵而驕,孤真是將你給寵壞了。”

若是放在以前謝姌聽了他這些話肯定會覺著不安,猜測蕭衍這話裏有幾分是在敲打她,可行宮兩個月她和蕭衍同住,兩人愈發親近了幾分,所以此時聽著他這話,謝姌只莞爾一笑,點了點頭:“所以,要怪就怪殿下自己吧。”

她笑意盈盈的,因著實在太好,在燈光下愈發顯得格外動人。

蕭衍沒忍住,將她拉到自己懷中,好生放肆了一翻,直到謝姌有些喘不過氣來,眼巴巴望著他,雙手也在捶他的胸膛,蕭衍才停了下來。

她這個模樣,實在是動人心緒。

蕭衍看著她,眸子裏又深沈了幾分。

謝姌卻是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緊張道:“殿下,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不然陶嬤嬤要念叨了。”

蕭衍也不是那等沒有分寸之人,淺嘗輒止之後也沒想做什麽。見著她這般緊張,倒是又逗趣了她幾句,兩人這才回了濯纓殿。

陶嬤嬤見著二人回來,謝姌的臉頰還紅通通的,稍微想想多少是猜出了什麽。

她將謝姌拉到了自己身邊,像是不經意間道:“娘娘如今可更要顧忌著自己的身子,不可胡來。”

聽著陶嬤嬤的話,謝姌的臉頰愈發紅了起來,連脖頸都紅透了。

蕭衍見著她害羞的樣子,一點兒都沒有不自在,對著陶嬤嬤道:“嬤嬤不必擔心,孤有分寸。”

聽蕭衍將話題挑明,謝姌沒顧得上害羞,回頭瞪了他一眼。

蕭衍上前一步,湊到她耳邊,壓低了聲音含笑道:“待會兒叫陶嬤嬤拿盒唇脂來,孤瞧著你嘴唇有些腫了。”

謝姌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就往自己嘴唇上摸去,然後一張臉愈發紅了起來,又覺著蕭衍如今怎這般會欺負人,她掐了掐蕭衍的胳膊,壓低了聲音道:“都怪殿下,殿下去找崔公公弄盒唇脂來,妾身才不好意思和陶嬤嬤要。”

陶嬤嬤雖不會笑話她,卻會憂心她和蕭衍私下裏相處,尤其是晚上睡在一起會沒有分寸。

聽著她這幾乎有些驕縱和命令的語氣,蕭衍無奈笑了笑:“崔公公雖是閹人,卻也不隨身帶著唇脂。”

謝姌聽出蕭衍是在打趣她,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想了想道:“反正,反正殿下自己去弄,妾身不要和陶嬤嬤她們說。”

蕭衍聽得一笑,壓低了聲音道:“行,都聽你的。”

陶嬤嬤方才去了倒了兩盞茶,進來時就見著蕭衍和謝姌膩膩歪歪的,心裏頭也是覺著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

自家殿下那般清冷的性子,如今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說出去誰敢信呢?

她端著托盤上前,開口道:“殿下和娘娘喝上幾口茶潤潤嗓子,沐浴之後就早些安置吧。”

“娘娘如今更需要好好休息,要不然,身子受不住,白日裏也沒精神。”

她這話便是對著蕭衍說的,雖知道蕭衍有分寸,可她也要再提一句。

謝姌低下了頭,沒有吱聲,只拿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掩蓋了自己的羞赧。

蕭衍對著陶嬤嬤點了點頭,也拿過了茶盞,陶嬤嬤看了看他的神色,這才放心下來退了出去。

翌日一早,謝姌醒過來的時候蕭衍已經上朝去了,她坐起身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已是消腫了,只是昨天被蕭衍咬破的那處,依舊微微有些刺痛。

她總覺著,蕭衍這人其實一點兒都不清冷,壞起來其實和尋常的男子也沒什麽區別。

聽到動靜,陶嬤嬤和如意從外頭進來。

陶嬤嬤瞥了一眼謝姌的嘴唇,又很快收回了視線當作什麽都沒看到。

今早起來的時候,殿下吩咐了要給娘娘拿盒口脂,她只當娘娘懷著身孕精力不濟,氣色會有些不好。

今個兒天亮了,再看自家娘娘的嘴唇,想到昨晚娘娘和殿下散步回來時臉紅的樣子,她哪裏還有什麽想不明白的。

只是,她也不好說明白了,娘娘面皮薄,沒得羞赧不自在了。

所以,等到沐浴更衣坐在梳妝臺前,謝姌拿起口脂時,才後知後覺明白了什麽。

瞧著陶嬤嬤她們神色如常,她也只當什麽都沒發生,只是心中到底是下了決定往後定不能叫蕭衍這般了,要是被外人瞧見,不知會怎麽笑話她。

慈寧宮

平王妃裴驪珠進宮給太後請安。

太後看了她一眼,問道:“平王怎麽沒和你一塊兒進宮?可是你們夫妻又鬧別扭了?”

裴驪珠搖了搖頭:“怎麽會?王爺事情多,哪裏能日日陪著我?”

裴驪珠說著,將話題轉移開來,不欲再提蕭安這個夫君。

她和蕭安哪怕圓房了,也不過是貌合神離,甚至,她能感覺到,蕭安如今待她,是愈發怠慢了,甚至,還在她面前擺起了王爺的架子。

之前,蕭安聽了太後派人傳話,想要進宮規勸皇上,哪知被蕭衍這個太子搶了先,他回了府後,見著她就無來由發了好一通火,甚至說太後叫他進宮,才害得他丟了臉面。

這話裴驪珠不敢和太後說,心裏頭卻也著實有幾分不舒坦的。

不過短短數月,母親被廢黜了長公主的尊位,在行宮時她和母親幾乎是被趕出西山行宮的,京城裏不是沒人傳閑話,所以這些日子她和母親的日子都有些不好過。

那些閑言碎語和帶著輕視和同情的目光,她和母親誰都沒有領教過,驟然被旁人這般對待,只覺著無異於被人當面羞辱。

如今,她對蕭衍這個她曾經喜歡過愛慕過的人,不免生出幾分怨恨來。

而對於謝姌這個太子嬪,更多了幾分嫉妒和不喜。

她憑什麽能得了蕭衍的喜歡,能叫蕭衍這般護著她?這般信任她呢?

這般想著,裴驪珠開口道:“外祖母,驪珠聽說那謝家夫人傅氏因著謝大姑娘被發落掖庭傷心之下暈了過去呢,謝氏和謝大姑娘到底是親姐妹,她如今又沒什麽損傷,任由傅氏這個當母親的這般傷心豈不是不孝順?要不然,外祖母還是開恩,恩準傅氏進宮一趟吧。一則是見見謝姌這個女兒,二則她既那般惦記長女,不如叫她往掖庭一趟,親眼看看自己的女兒?”

“聽說傅氏最是偏心長女,她若折騰起來,沒個輕重,會不會叫謝姌動了胎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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