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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姌紅著臉, 帶著幾分嗔怪叫了聲：“殿下。”
蕭衍知道崔公公他們跟在後頭，再加上謝姌面皮薄也不好將人欺負太過了，退後一步放開了她：“陪孤再走會兒吧, 這濯纓院孤也未曾好好看過。”
謝姌點了點頭，跟在了他的身後小半步遠的地方, 手腕卻是被他抓住，謝姌眼底露出幾分詫異來，卻聽蕭衍道：“你跟在孤後頭一會兒又撞到了孤。”
謝姌心中暗暗腹誹, 若不是他方才突然停住, 她哪裏會不小心撞在他的身上？心中雖這般想，謝姌卻是聽話的和蕭衍走在了一起。
她看了眼被他抓住的手腕，想說什麽到底是沒有說，她是他的側妃，雖然這是在外頭, 應該也沒什麽的吧。
謝姌只是對於蕭衍這樣的親近有些不大習慣，可她知道今日蕭衍因著承恩公府的事情心裏頭不快，便不想說出什麽他不想聽的話來了，所以任由他抓著她的手腕往前走。
濯纓院很大，院子裏小橋流水亭臺樓閣，種著各色的花朵，正值盛開, 連空氣中都有股花香, 走在鵝卵石小道上看著這些景致，謝姌心中格外的愜意。
兩人走了小半個時辰，蕭衍才停了下來對著謝姌道：“孤去忙公務了, 你也叫陶嬤嬤陪你回去吧，若是累了便歇個午覺。”
蕭衍想了想, 又道：“孤晚上再來看你。”
謝姌聽他這樣說就知道他今晚要宿在濯纓院了，她點了點頭，福了福身子道：“妾身知道了，恭送殿下。”
蕭衍看了她一眼，轉身徑直離開。
崔公公連忙跟在了他的身後。
他今個兒算是知道了，側妃娘娘可真是個妙人，明明殿下心裏頭都有幾分不快了，可她偏偏短短幾句話就將殿下哄得高興了，且殿下聽了她那些話，心裏頭肯定不覺著側妃說的有哪裏不對，反倒會覺著側妃格外貼心。
側妃雖是領會錯了殿下為何不高興，可偏偏說出來的話殿下是愛聽的，這便是本事了。
只憑著這個，他覺著側妃娘娘只要不犯了大錯，不觸及了殿下的底限，肯定是不會失寵的。
不然，殿下臨走前怎麽還說了晚上要宿在濯纓院。殿下是怕不說這麽一句，側妃娘娘就當他不會過來，早早歇下了吧。
唉，連他這個伺候的人都不道該怎麽說了。殿下和側妃娘娘這樣的相處方式，其實真是有些奇怪呢。
反正他在宮中這麽些年，是沒見過的。
興許因著殿下這些年身邊都沒個侍妾，側妃娘娘在謝家那樣的環境下整日裏都想著如何在內宅討生活，所以兩人都沒有過什麽少年慕艾之事，這一成婚，又是這樣的性子，相處起來就和旁人有些不一樣。
崔公公壓下了這些心思，連忙跟了上去。
陶嬤嬤目送蕭衍離開，才走到了謝姌面前，臉上滿是笑意：“殿下待娘娘可真是上心，若是今晚宿在濯纓院，這一日裏就來了三回呢，別說是宮裏了，就是在外頭尋常夫妻間也不常有的。更何況，殿下是這樣的身份。”
“奴婢實在是替娘娘高興，娘娘若是能早些有孕，替殿下生個孩子就更好了，這樣一來娘娘地位就穩固了，東宮裏也能熱鬧些。不然東宮只殿下和娘娘兩個主子，實在是有些冷清呢。”
謝姌含笑看了她一眼，道：“走得有些累了，咱們回去吧。”
陶嬤嬤點了點頭，扶著她的胳膊一路往正殿去了。
......
承恩公府
程老夫人聽了兒媳岑氏和孫女兒褚棠的話後，當下就氣得臉色鐵青：“她不過一個側妃，怎就這般不給咱們承恩公府臉面？你是承恩公夫人，是殿下的親舅母，上門求她幫著緩和咱們府裏和殿下的關系是給她機會，她算是個什麽東西，竟敢一口回絕了。還說什麽交淺言深，待日後太子妃進宮再叫你求到太子妃面前？她莫不是個傻的，怎麽一點子人情世故都不懂，這等性子的人怎麽配當了殿下的側妃？”
岑氏心裏頭也不痛快，聽婆母這般說，她又想起了上午在濯纓院和謝姌說話時的那份兒憋屈難受，偏偏謝姌自己還不覺著如何，當時她臉色明顯不好，帶著棠兒離開，謝姌也沒覺著是她說錯了話得罪了人，竟眼睜睜看著她帶著棠兒離開了。
她可是殿下的親舅母，哪怕如今太子殿下和他們承恩公府不親近，可這份兒親戚關系是變不了的。
謝氏怎就敢這般得罪了她，她難道不怕太子殿下怪罪嗎？
還是說，這些都是太子殿下吩咐她的，她才敢這般說話。
岑氏想著，便將自己心底的懷疑說了出來：“母親，謝氏小門小戶出身，即便入宮便是太子嬪，可也不該有這般大的膽子得罪了咱們承恩公府。莫不是是殿下示意她這樣說的？”
岑氏覺著不是沒這麽可能，蕭衍那樣的性子，是絲毫不給人臉面的，要不然這些年蕭衍也不會這般疏遠承恩公府，叫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和承恩公府這個外家不親近。
程老夫人聽著岑氏這話，卻是搖了搖頭：“不像是，交淺言深還能說得過去，殿下興許是借著謝氏的口來諷刺咱們承恩公府呢。可說日後太子妃進宮，再叫你求到東宮去，就不像是殿下說出來的話了。我尋思著，這都是謝氏自己的心思，你忘了當日她去坤寧宮外頭磕了頭，將蓁兒給氣得吐血暈厥的事情了嗎？那樣得罪人的事情她都做了，還差這麽一件嗎？謝氏要不就是真蠢，要不就是想要借此來邀寵，叫殿下更寵著她些。”
“她若是真蠢，咱們也無需將她放在心上，這般蠢笨之人憑著美/色又能在宮中得寵多久？等過了新鮮勁兒往後殿下總會覺著她太過膚淺蠢笨。若是借此邀寵，她得罪了這麽多的人，往後也沒什麽好下場的。再說，你當殿下不清楚她想要邀寵的心思嗎？殿下那樣的性子，一回兩回覺著這謝氏不錯，可次數多了，心裏頭肯定會覺著謝氏邀寵之心太重了。”
程老夫人重重嘆了口氣道：“說來說去都是太子和咱們承恩公府不親近，謝氏才敢如此羞辱於你！咱們和太子這關系，當真是緩和不了嗎？當年即便蓁兒不進宮，鳶兒也活不了幾日，蓁兒進宮當了這個繼後，我也是想著叫她這個當姨母的好好照顧衍兒這個太子的。畢竟鳶兒病逝後皇上總要再冊封皇後，與其叫旁人得了這個後位，不如這後位還是出自咱們承恩公府。當年他還小，不清楚這其中的輕重，可如今他都這般大了，怎就想不通，還因此記恨疏遠咱們承恩公府這個外家呢？”
程老夫人越說越氣，忍不住道：“他這性子也跟了鳶兒，半點兒都不知道顧全大局體諒人，這些年他對我這個外祖母何曾敬重過？便是我的壽辰也從不親至，只派人送些壽禮過來，想也知道不是他親自挑選的。這樣涼薄不孝的人，如今咱們想著和他緩和關系，他背地裏不知怎麽笑話我這個當外祖母的呢。”
岑氏聽著老夫人這話，心裏頭咯噔一下，帶著幾分擔憂道：“可是繼後至今都住在景陽宮，皇上待三皇子殿下也是平平，不比對平王好多少，更別提和太子殿下相比了？母親，咱們若是支持三皇子，日後若是三皇子成不了事，可就被動了。”
岑氏猶豫一下，又道：“而且今個兒娘娘開口便要棠兒當三皇子的側妃，是半點兒都沒考慮過叫棠兒當三皇子妃，哪怕是嘴上解釋幾句呢？兒媳不是覺著娘娘看低了棠兒，可兒媳聽娘娘說的那般理所當然，心裏頭實在也有幾分難受。棠兒好歹也是她的親侄女，雖說是庶出，可也是自小便記在我的名下，不比嫡出的差。娘娘那話的意思，倒像是將棠兒當作一個物件兒，咱們承恩公府隨意可以給出去。”
程老夫人聽著岑氏這話，臉色也有些不好，褚蓁是自小養在她身邊的，若沒有她這個嫡母，哪裏有她今日的體面。
如今她當了繼後，卻是看輕了他們承恩公府出來的姑娘。
哪怕棠兒身份實際上是庶出，她也不該這般輕賤了棠兒，在她看來，這也是打他們承恩公府和她這個嫡母的臉面呢。
見著老夫人不開口，岑氏帶著幾分小心試探道：“老夫人，娘娘說叫棠兒當三皇子的側妃，我當時借口說是老夫人想多留棠兒兩年，娘娘聽了這話後臉色就不大好看了，您看這事兒.....”
程老夫人撚動了幾下手中的佛珠，思忖了片刻，才開口道：“先不急，眼前宮裏頭不是正要操辦平王和永安縣主的婚事嗎？遲哥兒便是要納側妃，也要等平王成婚之後。”
“你說的對，娘娘和三皇子如今不得寵，前路實在是不好。咱們不好冒然將棠兒給了三皇子當了那側妃，要不然，太子那裏可就更說不清了。”
“等平王婚事後，大不了我這當外祖母的拉下面子親自去東宮一趟，我就不信，太子真就不認我這個外祖母了？”
岑氏聽了，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她應了聲是，道：“媳婦知道了，若能緩和咱們承恩公府和太子殿下的關系，自然是最好的。”
程老夫人嗯了一聲，帶著幾分疲憊道：“行了，我也有些乏了，你帶著棠兒下去吧。”
岑氏應了聲是，福了福身子便帶著褚棠退下。
走到門口，程老夫人卻又開口道：“棠丫頭，你的婚事自有祖母做主，娘娘說什麽你無需在意，明白嗎？”
褚棠楞了一下，點了點頭：“是，棠兒知道了。”
說完這話，褚棠才跟著母親岑氏退了出去。
待出去後，岑氏才開口道：“娘娘想叫你當三皇子的側妃，實際上是想叫咱們府裏站隊三皇子，徹底和太子撇清了關系。可此事事關重大，如今娘娘和三皇子其實也不比平王體面多少，可太子殿下卻是深得皇上看重，地位穩固，你祖母心裏頭還是想緩和和太子的關系的。若是可以，甚至是站隊太子殿下，只盼著日後咱們府裏能沾了太子殿下的光。”
褚棠也不是蠢笨之人，聽岑氏這般說，心裏頭如何還能不明白。
只是她也聽說過當年先皇後和繼後的事情，覺著太子殿下這些年疏遠承恩公府這個外家都是因著先皇後，這份兒嫌隙可是不好彌補的。
許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岑氏道：“你祖母到底是殿下的外祖母，是先皇後的生母，若你祖母親自去東宮求見殿下，和殿下好好說說，興許也沒那麽難呢。”
“到時候，你未必要給蕭遲為側妃，進了東宮不是更好？”
褚棠聽出了岑氏話中的意思，又是緊張又是不安，可她想到今日進了濯纓院時見著的院子裏的景致，心中更多的是生出幾分期待來。
謝氏小門小戶出身都能當了太子嬪，若是承恩公府和殿下緩和了關系，她就是殿下的表妹，進了東宮自然比謝氏要更體面些。
到時候，謝氏會後悔今日對她和母親的怠慢和羞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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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姌紅著臉, 帶著幾分嗔怪叫了聲：“殿下。”
蕭衍知道崔公公他們跟在後頭，再加上謝姌面皮薄也不好將人欺負太過了，退後一步放開了她：“陪孤再走會兒吧, 這濯纓院孤也未曾好好看過。”
謝姌點了點頭，跟在了他的身後小半步遠的地方, 手腕卻是被他抓住，謝姌眼底露出幾分詫異來，卻聽蕭衍道：“你跟在孤後頭一會兒又撞到了孤。”
謝姌心中暗暗腹誹, 若不是他方才突然停住, 她哪裏會不小心撞在他的身上？心中雖這般想，謝姌卻是聽話的和蕭衍走在了一起。
她看了眼被他抓住的手腕，想說什麽到底是沒有說，她是他的側妃，雖然這是在外頭, 應該也沒什麽的吧。
謝姌只是對於蕭衍這樣的親近有些不大習慣，可她知道今日蕭衍因著承恩公府的事情心裏頭不快，便不想說出什麽他不想聽的話來了，所以任由他抓著她的手腕往前走。
濯纓院很大，院子裏小橋流水亭臺樓閣，種著各色的花朵，正值盛開, 連空氣中都有股花香, 走在鵝卵石小道上看著這些景致，謝姌心中格外的愜意。
兩人走了小半個時辰，蕭衍才停了下來對著謝姌道：“孤去忙公務了, 你也叫陶嬤嬤陪你回去吧，若是累了便歇個午覺。”
蕭衍想了想, 又道：“孤晚上再來看你。”
謝姌聽他這樣說就知道他今晚要宿在濯纓院了，她點了點頭，福了福身子道：“妾身知道了，恭送殿下。”
蕭衍看了她一眼，轉身徑直離開。
崔公公連忙跟在了他的身後。
他今個兒算是知道了，側妃娘娘可真是個妙人，明明殿下心裏頭都有幾分不快了，可她偏偏短短幾句話就將殿下哄得高興了，且殿下聽了她那些話，心裏頭肯定不覺著側妃說的有哪裏不對，反倒會覺著側妃格外貼心。
側妃雖是領會錯了殿下為何不高興，可偏偏說出來的話殿下是愛聽的，這便是本事了。
只憑著這個，他覺著側妃娘娘只要不犯了大錯，不觸及了殿下的底限，肯定是不會失寵的。
不然，殿下臨走前怎麽還說了晚上要宿在濯纓院。殿下是怕不說這麽一句，側妃娘娘就當他不會過來，早早歇下了吧。
唉，連他這個伺候的人都不道該怎麽說了。殿下和側妃娘娘這樣的相處方式，其實真是有些奇怪呢。
反正他在宮中這麽些年，是沒見過的。
興許因著殿下這些年身邊都沒個侍妾，側妃娘娘在謝家那樣的環境下整日裏都想著如何在內宅討生活，所以兩人都沒有過什麽少年慕艾之事，這一成婚，又是這樣的性子，相處起來就和旁人有些不一樣。
崔公公壓下了這些心思，連忙跟了上去。
陶嬤嬤目送蕭衍離開，才走到了謝姌面前，臉上滿是笑意：“殿下待娘娘可真是上心，若是今晚宿在濯纓院，這一日裏就來了三回呢，別說是宮裏了，就是在外頭尋常夫妻間也不常有的。更何況，殿下是這樣的身份。”
“奴婢實在是替娘娘高興，娘娘若是能早些有孕，替殿下生個孩子就更好了，這樣一來娘娘地位就穩固了，東宮裏也能熱鬧些。不然東宮只殿下和娘娘兩個主子，實在是有些冷清呢。”
謝姌含笑看了她一眼，道：“走得有些累了，咱們回去吧。”
陶嬤嬤點了點頭，扶著她的胳膊一路往正殿去了。
......
承恩公府
程老夫人聽了兒媳岑氏和孫女兒褚棠的話後，當下就氣得臉色鐵青：“她不過一個側妃，怎就這般不給咱們承恩公府臉面？你是承恩公夫人，是殿下的親舅母，上門求她幫著緩和咱們府裏和殿下的關系是給她機會，她算是個什麽東西，竟敢一口回絕了。還說什麽交淺言深，待日後太子妃進宮再叫你求到太子妃面前？她莫不是個傻的，怎麽一點子人情世故都不懂，這等性子的人怎麽配當了殿下的側妃？”
岑氏心裏頭也不痛快，聽婆母這般說，她又想起了上午在濯纓院和謝姌說話時的那份兒憋屈難受，偏偏謝姌自己還不覺著如何，當時她臉色明顯不好，帶著棠兒離開，謝姌也沒覺著是她說錯了話得罪了人，竟眼睜睜看著她帶著棠兒離開了。
她可是殿下的親舅母，哪怕如今太子殿下和他們承恩公府不親近，可這份兒親戚關系是變不了的。
謝氏怎就敢這般得罪了她，她難道不怕太子殿下怪罪嗎？
還是說，這些都是太子殿下吩咐她的，她才敢這般說話。
岑氏想著，便將自己心底的懷疑說了出來：“母親，謝氏小門小戶出身，即便入宮便是太子嬪，可也不該有這般大的膽子得罪了咱們承恩公府。莫不是是殿下示意她這樣說的？”
岑氏覺著不是沒這麽可能，蕭衍那樣的性子，是絲毫不給人臉面的，要不然這些年蕭衍也不會這般疏遠承恩公府，叫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和承恩公府這個外家不親近。
程老夫人聽著岑氏這話，卻是搖了搖頭：“不像是，交淺言深還能說得過去，殿下興許是借著謝氏的口來諷刺咱們承恩公府呢。可說日後太子妃進宮，再叫你求到東宮去，就不像是殿下說出來的話了。我尋思著，這都是謝氏自己的心思，你忘了當日她去坤寧宮外頭磕了頭，將蓁兒給氣得吐血暈厥的事情了嗎？那樣得罪人的事情她都做了，還差這麽一件嗎？謝氏要不就是真蠢，要不就是想要借此來邀寵，叫殿下更寵著她些。”
“她若是真蠢，咱們也無需將她放在心上，這般蠢笨之人憑著美/色又能在宮中得寵多久？等過了新鮮勁兒往後殿下總會覺著她太過膚淺蠢笨。若是借此邀寵，她得罪了這麽多的人，往後也沒什麽好下場的。再說，你當殿下不清楚她想要邀寵的心思嗎？殿下那樣的性子，一回兩回覺著這謝氏不錯，可次數多了，心裏頭肯定會覺著謝氏邀寵之心太重了。”
程老夫人重重嘆了口氣道：“說來說去都是太子和咱們承恩公府不親近，謝氏才敢如此羞辱於你！咱們和太子這關系，當真是緩和不了嗎？當年即便蓁兒不進宮，鳶兒也活不了幾日，蓁兒進宮當了這個繼後，我也是想著叫她這個當姨母的好好照顧衍兒這個太子的。畢竟鳶兒病逝後皇上總要再冊封皇後，與其叫旁人得了這個後位，不如這後位還是出自咱們承恩公府。當年他還小，不清楚這其中的輕重，可如今他都這般大了，怎就想不通，還因此記恨疏遠咱們承恩公府這個外家呢？”
程老夫人越說越氣，忍不住道：“他這性子也跟了鳶兒，半點兒都不知道顧全大局體諒人，這些年他對我這個外祖母何曾敬重過？便是我的壽辰也從不親至，只派人送些壽禮過來，想也知道不是他親自挑選的。這樣涼薄不孝的人，如今咱們想著和他緩和關系，他背地裏不知怎麽笑話我這個當外祖母的呢。”
岑氏聽著老夫人這話，心裏頭咯噔一下，帶著幾分擔憂道：“可是繼後至今都住在景陽宮，皇上待三皇子殿下也是平平，不比對平王好多少，更別提和太子殿下相比了？母親，咱們若是支持三皇子，日後若是三皇子成不了事，可就被動了。”
岑氏猶豫一下，又道：“而且今個兒娘娘開口便要棠兒當三皇子的側妃，是半點兒都沒考慮過叫棠兒當三皇子妃，哪怕是嘴上解釋幾句呢？兒媳不是覺著娘娘看低了棠兒，可兒媳聽娘娘說的那般理所當然，心裏頭實在也有幾分難受。棠兒好歹也是她的親侄女，雖說是庶出，可也是自小便記在我的名下，不比嫡出的差。娘娘那話的意思，倒像是將棠兒當作一個物件兒，咱們承恩公府隨意可以給出去。”
程老夫人聽著岑氏這話，臉色也有些不好，褚蓁是自小養在她身邊的，若沒有她這個嫡母，哪裏有她今日的體面。
如今她當了繼後，卻是看輕了他們承恩公府出來的姑娘。
哪怕棠兒身份實際上是庶出，她也不該這般輕賤了棠兒，在她看來，這也是打他們承恩公府和她這個嫡母的臉面呢。
見著老夫人不開口，岑氏帶著幾分小心試探道：“老夫人，娘娘說叫棠兒當三皇子的側妃，我當時借口說是老夫人想多留棠兒兩年，娘娘聽了這話後臉色就不大好看了，您看這事兒.....”
程老夫人撚動了幾下手中的佛珠，思忖了片刻，才開口道：“先不急，眼前宮裏頭不是正要操辦平王和永安縣主的婚事嗎？遲哥兒便是要納側妃，也要等平王成婚之後。”
“你說的對，娘娘和三皇子如今不得寵，前路實在是不好。咱們不好冒然將棠兒給了三皇子當了那側妃，要不然，太子那裏可就更說不清了。”
“等平王婚事後，大不了我這當外祖母的拉下面子親自去東宮一趟，我就不信，太子真就不認我這個外祖母了？”
岑氏聽了，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她應了聲是，道：“媳婦知道了，若能緩和咱們承恩公府和太子殿下的關系，自然是最好的。”
程老夫人嗯了一聲，帶著幾分疲憊道：“行了，我也有些乏了，你帶著棠兒下去吧。”
岑氏應了聲是，福了福身子便帶著褚棠退下。
走到門口，程老夫人卻又開口道：“棠丫頭，你的婚事自有祖母做主，娘娘說什麽你無需在意，明白嗎？”
褚棠楞了一下，點了點頭：“是，棠兒知道了。”
說完這話，褚棠才跟著母親岑氏退了出去。
待出去後，岑氏才開口道：“娘娘想叫你當三皇子的側妃，實際上是想叫咱們府裏站隊三皇子，徹底和太子撇清了關系。可此事事關重大，如今娘娘和三皇子其實也不比平王體面多少，可太子殿下卻是深得皇上看重，地位穩固，你祖母心裏頭還是想緩和和太子的關系的。若是可以，甚至是站隊太子殿下，只盼著日後咱們府裏能沾了太子殿下的光。”
褚棠也不是蠢笨之人，聽岑氏這般說，心裏頭如何還能不明白。
只是她也聽說過當年先皇後和繼後的事情，覺著太子殿下這些年疏遠承恩公府這個外家都是因著先皇後，這份兒嫌隙可是不好彌補的。
許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岑氏道：“你祖母到底是殿下的外祖母，是先皇後的生母，若你祖母親自去東宮求見殿下，和殿下好好說說，興許也沒那麽難呢。”
“到時候，你未必要給蕭遲為側妃，進了東宮不是更好？”
褚棠聽出了岑氏話中的意思，又是緊張又是不安，可她想到今日進了濯纓院時見著的院子裏的景致，心中更多的是生出幾分期待來。
謝氏小門小戶出身都能當了太子嬪，若是承恩公府和殿下緩和了關系，她就是殿下的表妹，進了東宮自然比謝氏要更體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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