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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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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瓊華的話自然也落到了魏老夫人耳中,老夫人忍不住笑出聲來,見著進來的女兒笑罵道:“你還好意思將這事兒告訴嬿丫頭,也不知羞。”

傅瓊華直接便走到魏老夫人跟前兒坐了下來,笑道:“母親您疼女兒,女兒高興還來不及怎會怕人知道。”

說完這話,她看了眼自她進來後便站起來立在一旁的謝姌,帶著幾分責怪問道:“怎麽這般早便過來了,也不怕擾了你外祖母休息?”

跟在她身邊的謝嬿也跟著道:“就是,妹妹便是想表孝心也該和母親還有我一同過來才是,沒得你一個人過來反倒叫人覺著是母親和我疏遠了你,鬧出一些個閑話來叫母親被人誤解。”

謝嬿因著昨日魏老夫人拿了那羊脂玉鐲子給謝姌作見面禮的事情心裏頭很是嫉妒,晚上回去後又被母親傅瓊華耳提面命訓了一番,心裏頭更是嫉恨起謝姌這個妹妹來,所以聽母親這般說,念頭一轉就將罪名安在了謝姌的身上。

她和傅瓊華這麽一說,就連魏老夫人臉色都有些微微變了,看著謝姌這個外孫女兒的目光都多了幾分審視。

謝姌卻是帶了幾分猶豫,遲疑一下才出聲道:“可是,在家裏時母親不是不喜我太早過去打擾嗎?說是我若是有孝心去祖母跟前兒替您盡孝便好,用不著和姐姐一樣陪著母親用膳。”

謝姌說著,便帶了幾分不解和小心看向了傅瓊華:“如今到了京城離了祖母,母親可是想叫女兒日日早起去您跟前兒請安,陪著您和姐姐一塊兒用膳?”

她話音才落,屋子裏頓時就安靜下來,莫說是屋子裏伺候的丫鬟婆子了,便是魏老夫人和二姑娘傅瑩都藏不住臉上的震驚和詫異了。

傅瓊華臉上露出幾分難堪來,謝嬿更是氣得臉都紅了起來,只是一時間竟不知找什麽話來訓斥謝姌這個妹妹。

她心裏頭著實奇怪,往日裏謝姌根本就是任她欺負的,更別提在母親跟前兒的孝順小心了,怎麽自打在福安寺病了一場,醒過來後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她下意識就朝母親傅瓊華看去,傅瓊華沈下了臉,剛想開口,就被魏老夫人打斷了。

“你呀,想叫姌丫頭在她祖母跟前兒盡孝博個好名聲有你自己的思量,可那時是那時,如今進了京城住進了咱們安國公府,合該多和姌丫頭親近親近,免得叫姌丫頭誤會了。”

“姌丫頭今個兒這般早過來也是想在我這個外祖母跟前兒盡盡孝心,你這當娘的可不許怪她。”

魏老夫人說著,帶了幾分警告看了傅瓊華一眼,才對著身邊站著的二姑娘傅瑩道:“你帶你姌表妹去趟你大伯母和你母親那裏,嬿丫頭五年前正經去拜見過,這回就不必跟著過去了。”

她說著,又滿是慈愛看了眼站在那裏的謝姌,溫聲道:“好孩子,去正經拜見一下你兩位舅母,你舅舅們忙,便不必特意去了。”

魏老夫人這般說了,謝姌自是應了下來,對著魏老夫人福了福身子,又對著傅瓊華和謝嬿道:“母親,姐姐,那我便先去了。”

傅瓊華淡淡道:“去吧,你大舅母執掌中饋有好些事情要忙,你莫要多待耽擱了你大舅母忙正事。”

說這話時,傅瓊華眼底露出幾分不自在來,謝姌到底是大嫂周氏的女兒,她私心裏是不願意叫謝姌和周氏有過多相處的,只是如今住在同一個府裏,避是避不過的,她只能這般提點謝姌,免得謝姌真和周氏走動太多,叫人瞧出什麽端倪來。

謝姌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一點兒也不意外傅瓊華會這般囑咐她,只眼底深處露出幾分嘲諷來。

她微微垂下了眉眼,甚是乖巧道:“是,女兒省得了。”

說完這話,才又福了福身子,轉身跟著二姑娘傅瑩出了屋子。

魏老夫人帶著幾分埋怨看了女兒傅瓊華一眼,又看了眼站在身邊的謝嬿,笑著道:“小廚房裏煮著杏仁茶,你隨朝雲過去看看好了沒有,想要往裏頭加什麽佐料便自己加些,年前有人給你大舅舅送了節禮,是正經西域那邊曬的葡萄幹,你若喜歡便多加些,小姑娘家不就愛吃甜的。”

謝嬿雖然任性,卻也不是個傻的,知道自己外祖母是想和母親私下裏說話,當下便應了一聲,隨著大丫鬟朝雲去了小廚房。

魏老夫人將身邊伺候的人遣了下去,屋子裏只留了她和傅瓊華二人。

她臉色有些不好,出聲訓斥道:“姌丫頭難道不是你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女兒,你何必這般苛待她?連我這個老婆子都看不下去了,可見這些年她在謝家受了多少委屈?”

“不說別的,昨日當著你大嫂、二嫂還有幾個姑娘、少爺的面說我這個當祖母給姌丫頭見面禮那是糟蹋了,你叫姌丫頭心裏怎麽想?還有方才,姌丫頭早起到我這兒來請安,想盡一盡孝道有什麽錯?你為何偏生要雞蛋裏頭挑骨頭,非要給姌丫頭安個罪名。你這當母親的這樣行事,才叫嬿姐兒受了影響,這般對待自己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妹!”

“我這當母親的是怎麽疼你這個女兒的?你呢,怎就能這般偏心?不知道的還以為姌兒不是從你肚子裏出來的,是你的仇人!”

魏老夫人素來疼愛這個女兒,可這會兒也著實給氣著了,便沒忍住說了幾句重話。

傅瓊華本就有鬼,聽著這話心裏猛地打了個激靈,對於偏心這件事她辯解不得,只哽咽著道:“若不是因著生她叫女兒壞了身子,這些年女兒怎麽會再無身孕,沒能給謝家生個兒子?”

傅瓊華滿是委屈,垂淚不已:“母親可知道,因著這事女兒這些年在謝家受了多少委屈?”

她這麽一說,魏老夫人心裏頭再大的氣也沒了,只留下心疼了。

“怎麽,謝家因著這個苛待你,給你冷臉看了?這些年我叫人往謝家送過多少東西,謝紹傳竟還敢叫你受了委屈?”

傅瓊華哭著道:“他還好,是我那個婆母,自打我傷了身子就一直對女兒陰陽怪氣的,還往夫君那裏送些標致水嫩的丫鬟。說是我這當正妻的既生不出來,就叫旁人給夫君生,還說等生了孩子便將這孩子記在我名下叫我養著,當作謝家的嫡子來養,惡心死我了!”

魏老夫人聽著,心裏頭大痛,連忙出聲安撫女兒:“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當年我就該狠心攔著你嫁去謝家。謝家那等門第,如今竟也敢欺負你了,還有那謝紹傳......”

魏老夫人剛想開口罵,傅瓊華便抽噎一下,擡起頭來道:“他還好,老太太雖往他屋裏送了人,他也一直都沒收用。這些年待女兒也好,虧的他在老太太那裏周旋,女兒才沒受更大的委屈。”

魏老夫人心裏頭的火氣這才稍微少了一些,再看女兒這樣,心裏頭分明是不後悔嫁給謝紹傳的,也不知這謝紹傳給女兒下了什麽迷/魂藥,竟將女兒迷成這個樣子,都十幾年了還巴巴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

“那梁恒是怎麽一回事兒?是你婆母逼你帶他到京城來的?”魏老夫人提起了梁恒。

傅瓊華聽著,臉色微微一變,別過臉去又哭了起來。

“怎麽了?”魏老夫人連忙關切道。

傅瓊華哭了一陣,這才擡起頭來,對著魏老夫人道:“她,她是想叫女兒替梁恒選們婚事。”

她沒有明說,可瞧著她這般支支吾吾的樣子,魏老夫人很快就明白過來,當下就沈下了臉:“她還敢肖想咱們安國公府的姑娘不成?”

“當年你低嫁到了謝家,難道那梁氏便以為我們滿府的姑娘都要低嫁不成?”

傅瓊華垂著眼淚,好半天才低聲道:“母親,您看這瑩丫頭......”

她話還未說完,魏老夫人便臉色鐵青:“不成!你大哥膝下沒有女兒,所以咱們安國公府這一輩只有兩位姑娘,一個是嫡長女怡丫頭,一個是庶出的瑩丫頭。正因為這樣,瑩丫頭雖是庶出,自小也是當作嫡出的來養著的,這事斷不可能!”

魏老夫人這一拒絕,傅瓊華便撲到她懷中哭個不停:“可是,女兒若是辦不成這事兒,梁氏還不知要怎麽難為女兒,女兒被她逼的都想將自己吊死省心算了!這樣就不用為著沒能給謝家生個兒子而受人指指點點,被人欺負了。”

“夫君雖待我好,不曾怪過我,可夫君也最重孝道,這些年為著女兒和梁氏吵過幾回,女兒不為別的,只想辦成這事兒叫梁氏高興,也叫夫君心裏頭莫要對梁氏心存愧疚,覺著是自己不孝。”

“母親,瑩丫頭是庶出,哪怕生在咱們安國公府在京城裏也挑不到什麽好親事的。不過是為人繼室或是低嫁。倒不如將瑩丫頭嫁到梁家,一則解了女兒的難處,叫梁氏欠下女兒一個大人情,二則女兒也挺喜歡瑩丫頭的。”

魏老夫人聽著這些話,臉色變了又變,良久道:“你叫我再想想。”

......

這邊,謝姌從樨瀾院出來,回了自己的住處拿了兩個盒子,這才跟著二姑娘傅瑩往周氏所住的靜安院去了,快到靜安院時,卻是好巧不巧遇到了過來給周氏請安的傅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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