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第225章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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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透氣
“你——”盛通皇帝僵住。
他的心底，其實並未懷疑過顧瀟然的身份，太師有一份忠君體國之心，不可能在皇嗣這種事情上玩弄權術，欺騙與他，而且皇室認歸宗廟茲事體大，牽涉細節眾多，太師也瞞不過去。
但……利用，卻是他作為皇帝不能忍受的，尤其是此時，顧瀟然口中一聲聲的稱呼“草民”，讓他的心情越發煩躁。
可是就在剛才，顧瀟然說出對元錦瑟情根深種，非她不娶，絕不後悔時候的樣子，又和當初的顧蝶那麽像，竟讓盛通皇帝心底無端端浮起幾許恍惚來，繼而慢慢的衍生出幾許愧疚。
當年，他對顧蝶情深義重，但顧蝶卻心有所屬，那一次……顧蝶醉酒，將他錯認心儀之人，當時自己也鬼迷心竅，只想著她若成了自己的人，便沒有回頭之路，何嘗又不是自己的機會？
然而誰知，一夜露水姻緣之後，換來的卻是顧蝶頻繁尋死，甚至在看到他的時候精神失常。
他也曾不死心的讓太醫暗中醫治，甚至尋找天下名醫，想將她治好，然後禁錮在自己的身邊一輩子，可他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所有的醫者都告訴他一句話：心病難醫，他若不放顧蝶自由，這個女子便要枯萎而死。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明白，顧蝶把愛情當做自己全部的生命，他羨慕甚至是嫉妒那個他沒有見過的江湖神醫，恨不得派出血滴子殺之後後快，但他更不想讓顧蝶就這麽香消玉殞，所以他放她離開。
如果那一夜，他君子一些，便應該將她推開，保她清白，也不會發生後面的那些事情，如果他多關註一些顧蝶的事情，關註顧家的事情，便應該早日查到顧瀟然的身世，不至於讓他以養子的身份在顧家受盡冷眼長大，如今顧瀟然跪在這裏，卻毫無感情的冷言請求處置，何嘗不是對他的質問和譴責？
盛通皇帝長長的吸了口氣，一手揉著發疼的額角，一手輕輕擺動兩下。
李平趕緊上前，低聲說：“然公子，您先回去吧。”
顧瀟然看了盛通皇帝一眼，最終什麽都沒說，起身離開了。回去的馬車上，他盤膝而坐，衣袖下的手扶著膝蓋，其實當時在養心殿的內殿中，他也看到了皇帝頻繁變化的表情，他之所以敢把話說的那麽冰冷，絕對，是在賭，他想看看，這個皇帝對他的情分，到底有幾分。
而直接承認，不過也是他能選擇的唯一的辦法而已。
如今，他賭對了。
盛通皇帝當場沒有處置，這件事情基本就可以偃旗息鼓。顧瀟然深深的吸了口氣，說實話，這種事情的主動權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感覺真的很不好，但他沒有辦法。
看來，為了以後的路好走，他得學會，在朝廷和各種局勢之間掌握主動權和話語權。
馬車一路到了逸仙居門口，顧瀟然剛下車就看到吳小梅站在門邊上等著，微微怔了一怔：“怎麽了？是你家小姐有什麽嗎？”
“沒，不是……”吳小梅說，“小姐惦記著公子答應了要帶她出去的事情，讓奴婢來這邊等著，看到公子回來就趕緊回去通知她。”
顧瀟然莞爾，輕輕一笑，往裏走去：“你守了多久了？”
“剛來……”吳小梅小跑幾步跟上顧瀟然的步子：“卻沒想到公子今日這麽快就回來了。”要知道，顧瀟然平日基本都是太陽落山才回來，這會兒日頭還這麽高，魚薇薇讓她過來等著的時候，她還大著膽子笑話了魚薇薇一通呢。
顧瀟然“嗯”了一聲，大步往裏走，到了魚薇薇住的那個園子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魚薇薇趴在窗口支著下頜發呆，禁不住輕笑了一下。
魚薇薇眼眸一轉，恰好看到，激動的低呼：“這麽早你就回來了？”
“嗯。”顧瀟然走進去，瞧了一眼她的模樣，“看來你都裝扮好了，只等出門？”
魚薇薇笑著說：“當然了，你早上一走我就沐浴更衣了，就等著你回來帶我出去，你可不要說話不算數，現在趕緊帶我出去透透氣。”
“好。”顧瀟然揉了揉她的頭。
魚薇薇躲開了，把發髻上的簪子對著鏡子扶好，皺著鼻子沖著顧瀟然說：“我又不是小孩，老揉什麽揉，這個髻小梅綰了好一陣子，可別給你揉亂了。”
顧瀟然笑了，手卻沒放過，惡意的又揉了兩把，“太端莊了，不適合你。”
“哎哎別——”魚薇薇擋不住，又躲不開。
顧瀟然撥弄了好幾下，才站在她身後，捧著她的臉照鏡子：“現在看看，是不是活潑了一些？”
“……”魚薇薇瞧著，眨了眨眼睛，鏡子裏的人明眸皓齒，精致而美麗，尤其是一雙眼睛，活靈活現很是俏皮，配上零落的碎發，的確比剛才好看了一點，她撇撇嘴，“別說，還真是俏皮了好些。”
她左照右照。
顧瀟然出其不意，把她抱起來往外走。
魚薇薇連忙扶住他的手臂：“幹嘛呀。”
“去透氣。”
“啊！”魚薇薇眼角掃過自動低頭退後的路上的下人，低聲說：“可不是說好給我帶拐杖讓我自己走的嗎？”
顧瀟然面不改色：“忘了。”
魚薇薇翻了個白眼，捏著手底下的肌肉說：“什麽忘記了，我看你壓根就沒想給我帶吧？”
“聰明。”
“……”魚薇薇徹底無語，不過這種一路被他抱著來去的甜蜜蜜的感覺，魚薇薇當然高興歡喜。
一路到了馬車上，顧瀟然將她送進去，自己也彎身坐了進去。
魚薇薇興沖沖的問：“咱們去哪兒？”
“事情還沒徹底解決，不得不防，所以外面咱們是肯定不能去了，我帶你去宋旭家轉一圈。”
“哦……”魚薇薇有些失望，但薛芙之死事關重大，她心中也一直後怕，自然是能防備就要做好防備，免得再出點什麽事情。
她看著顧瀟然：“宋旭是個侯爺啊，我都沒見過他，他歲數大嗎？”
“比我大兩歲。”
“哦，你今年二十三歲，我記得，那他二十五歲了。”
“我二十四了。”
“什麽時候二十四歲的？我怎麽不知道？”魚薇薇楞了楞，“不是，你生辰是幾月呀？”
“元月，元月二十六。”
“……”魚薇薇默了默，元月裏，正是她眼瞎的時候，她歪著頭跟顧瀟然說：“那明年我幫你過。”
顧瀟然嗯了一聲，不再多說。
魚薇薇則順著馬車車簾的縫隙朝外看，如今正值初夏，街道上的人比較多，也熱鬧，魚薇薇看的高興，偶爾與顧瀟然說一些看到的好玩的，很快就到了武安侯府門前。
顧瀟然先跳下馬車，後將魚薇薇抱了下來。
侯府的守門人一看是他們，將角門打開，把二人迎了進去，龐伯收到消息趕來的時候，顧瀟然已經抱著魚薇薇過了中庭，正往後面的摘星樓走。
“哎呦，顧公子，這都好久沒見您了，今兒刮得什麽風——這位姑娘是？”
顧瀟然說：“元小姐。”頓了頓，又補充：“她腿受傷了，不方便走路。”
“哦……”龐伯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了魚薇薇一眼，老人家的目光很和藹，卻看得魚薇薇有些不好意思，縮了縮腦袋。
顧瀟然笑了一下，低聲問：“你還懂得害羞。”
魚薇薇氣憤的想反駁，但這麽多雙眼睛看著，而且還是別人家裏，反駁的話終究沒說出來，狠狠的捏了顧瀟然手臂一下。顧瀟然不痛不癢，沒什麽反應。
一進到摘星樓的院子裏，魚薇薇哇的驚呼了一聲：“怪不得你和宋侯爺能做朋友啊……”這院子裏好多的綠植，羅漢松大的離譜，還有活泉活水，裏面養了蓮花，是一種魚薇薇沒見過的蓮花，顏色是淡淡的紫，十分漂亮，靠院墻的位置是一整排巨大的花架，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盆栽，最多的是一種水綠色枝葉細長的蘭草。
“那是……”魚薇薇問。
顧瀟然說：“那就是水青藍。”
他一路把魚薇薇送到了摘星樓裏，龐伯趕緊吩咐下人送了墊著軟墊的圈椅過來。
顧瀟然一邊放下魚薇薇，一邊問：“你家侯爺呢，又喝醉了？”
“沒有，今日侯爺一早就出門了，不過算著時辰，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哦？”顧瀟然挑眉，“他出門有事？”
“是……”龐伯訕笑著，“是上次郡主毀了侯爺的水青藍的事情……郡主找了一些珍稀的蘭草，想賠給侯爺，還花了好大一筆錢，但實則那些蘭草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所以——”
“你家侯爺去追那些花販了？”魚薇薇忍不住問。
龐伯的表情有些尷尬，“不是。”
“那是去做什麽？”魚薇薇皺了皺眉，說去華雲，自己已經有大半個月沒見過她了，其實華雲本性很好，她也一直想跟華雲做朋友，只可惜，情敵之間是無法做朋友的。
龐伯輕咳一聲，“這個，老奴也不確定，老奴去幫顧公子和元小姐準備一些糕點和茶水，先告退了。”
“……”魚薇薇看向顧瀟然，“什麽意思？宋旭去做什麽了？”
顧瀟然說：“不清楚，但宋旭這個人，一向睚眥必報，我猜測，多半是去看華雲的笑話吧。”
“……”魚薇薇無語，“別人好心好意想要賠他東西導致受騙了，他不體諒別人的心情，還笑話人家？什麽人啊——”
“呦，這誰呀，在背後說我壞話！”魚薇薇話音剛落，只聽一道慵懶的男音響起，她回過頭去，就看到一個二十多歲身穿紫袍的年輕人搖著扇子緩步走進來，一瞧周圍下人和顧瀟然的表情，魚薇薇很快對號入座，知道這位就是武安侯宋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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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盛通皇帝僵住。
他的心底，其實並未懷疑過顧瀟然的身份，太師有一份忠君體國之心，不可能在皇嗣這種事情上玩弄權術，欺騙與他，而且皇室認歸宗廟茲事體大，牽涉細節眾多，太師也瞞不過去。
但……利用，卻是他作為皇帝不能忍受的，尤其是此時，顧瀟然口中一聲聲的稱呼“草民”，讓他的心情越發煩躁。
可是就在剛才，顧瀟然說出對元錦瑟情根深種，非她不娶，絕不後悔時候的樣子，又和當初的顧蝶那麽像，竟讓盛通皇帝心底無端端浮起幾許恍惚來，繼而慢慢的衍生出幾許愧疚。
當年，他對顧蝶情深義重，但顧蝶卻心有所屬，那一次……顧蝶醉酒，將他錯認心儀之人，當時自己也鬼迷心竅，只想著她若成了自己的人，便沒有回頭之路，何嘗又不是自己的機會？
然而誰知，一夜露水姻緣之後，換來的卻是顧蝶頻繁尋死，甚至在看到他的時候精神失常。
他也曾不死心的讓太醫暗中醫治，甚至尋找天下名醫，想將她治好，然後禁錮在自己的身邊一輩子，可他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所有的醫者都告訴他一句話：心病難醫，他若不放顧蝶自由，這個女子便要枯萎而死。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明白，顧蝶把愛情當做自己全部的生命，他羨慕甚至是嫉妒那個他沒有見過的江湖神醫，恨不得派出血滴子殺之後後快，但他更不想讓顧蝶就這麽香消玉殞，所以他放她離開。
如果那一夜，他君子一些，便應該將她推開，保她清白，也不會發生後面的那些事情，如果他多關註一些顧蝶的事情，關註顧家的事情，便應該早日查到顧瀟然的身世，不至於讓他以養子的身份在顧家受盡冷眼長大，如今顧瀟然跪在這裏，卻毫無感情的冷言請求處置，何嘗不是對他的質問和譴責？
盛通皇帝長長的吸了口氣，一手揉著發疼的額角，一手輕輕擺動兩下。
李平趕緊上前，低聲說：“然公子，您先回去吧。”
顧瀟然看了盛通皇帝一眼，最終什麽都沒說，起身離開了。回去的馬車上，他盤膝而坐，衣袖下的手扶著膝蓋，其實當時在養心殿的內殿中，他也看到了皇帝頻繁變化的表情，他之所以敢把話說的那麽冰冷，絕對，是在賭，他想看看，這個皇帝對他的情分，到底有幾分。
而直接承認，不過也是他能選擇的唯一的辦法而已。
如今，他賭對了。
盛通皇帝當場沒有處置，這件事情基本就可以偃旗息鼓。顧瀟然深深的吸了口氣，說實話，這種事情的主動權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感覺真的很不好，但他沒有辦法。
看來，為了以後的路好走，他得學會，在朝廷和各種局勢之間掌握主動權和話語權。
馬車一路到了逸仙居門口，顧瀟然剛下車就看到吳小梅站在門邊上等著，微微怔了一怔：“怎麽了？是你家小姐有什麽嗎？”
“沒，不是……”吳小梅說，“小姐惦記著公子答應了要帶她出去的事情，讓奴婢來這邊等著，看到公子回來就趕緊回去通知她。”
顧瀟然莞爾，輕輕一笑，往裏走去：“你守了多久了？”
“剛來……”吳小梅小跑幾步跟上顧瀟然的步子：“卻沒想到公子今日這麽快就回來了。”要知道，顧瀟然平日基本都是太陽落山才回來，這會兒日頭還這麽高，魚薇薇讓她過來等著的時候，她還大著膽子笑話了魚薇薇一通呢。
顧瀟然“嗯”了一聲，大步往裏走，到了魚薇薇住的那個園子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魚薇薇趴在窗口支著下頜發呆，禁不住輕笑了一下。
魚薇薇眼眸一轉，恰好看到，激動的低呼：“這麽早你就回來了？”
“嗯。”顧瀟然走進去，瞧了一眼她的模樣，“看來你都裝扮好了，只等出門？”
魚薇薇笑著說：“當然了，你早上一走我就沐浴更衣了，就等著你回來帶我出去，你可不要說話不算數，現在趕緊帶我出去透透氣。”
“好。”顧瀟然揉了揉她的頭。
魚薇薇躲開了，把發髻上的簪子對著鏡子扶好，皺著鼻子沖著顧瀟然說：“我又不是小孩，老揉什麽揉，這個髻小梅綰了好一陣子，可別給你揉亂了。”
顧瀟然笑了，手卻沒放過，惡意的又揉了兩把，“太端莊了，不適合你。”
“哎哎別——”魚薇薇擋不住，又躲不開。
顧瀟然撥弄了好幾下，才站在她身後，捧著她的臉照鏡子：“現在看看，是不是活潑了一些？”
“……”魚薇薇瞧著，眨了眨眼睛，鏡子裏的人明眸皓齒，精致而美麗，尤其是一雙眼睛，活靈活現很是俏皮，配上零落的碎發，的確比剛才好看了一點，她撇撇嘴，“別說，還真是俏皮了好些。”
她左照右照。
顧瀟然出其不意，把她抱起來往外走。
魚薇薇連忙扶住他的手臂：“幹嘛呀。”
“去透氣。”
“啊！”魚薇薇眼角掃過自動低頭退後的路上的下人，低聲說：“可不是說好給我帶拐杖讓我自己走的嗎？”
顧瀟然面不改色：“忘了。”
魚薇薇翻了個白眼，捏著手底下的肌肉說：“什麽忘記了，我看你壓根就沒想給我帶吧？”
“聰明。”
“……”魚薇薇徹底無語，不過這種一路被他抱著來去的甜蜜蜜的感覺，魚薇薇當然高興歡喜。
一路到了馬車上，顧瀟然將她送進去，自己也彎身坐了進去。
魚薇薇興沖沖的問：“咱們去哪兒？”
“事情還沒徹底解決，不得不防，所以外面咱們是肯定不能去了，我帶你去宋旭家轉一圈。”
“哦……”魚薇薇有些失望，但薛芙之死事關重大，她心中也一直後怕，自然是能防備就要做好防備，免得再出點什麽事情。
她看著顧瀟然：“宋旭是個侯爺啊，我都沒見過他，他歲數大嗎？”
“比我大兩歲。”
“哦，你今年二十三歲，我記得，那他二十五歲了。”
“我二十四了。”
“什麽時候二十四歲的？我怎麽不知道？”魚薇薇楞了楞，“不是，你生辰是幾月呀？”
“元月，元月二十六。”
“……”魚薇薇默了默，元月裏，正是她眼瞎的時候，她歪著頭跟顧瀟然說：“那明年我幫你過。”
顧瀟然嗯了一聲，不再多說。
魚薇薇則順著馬車車簾的縫隙朝外看，如今正值初夏，街道上的人比較多，也熱鬧，魚薇薇看的高興，偶爾與顧瀟然說一些看到的好玩的，很快就到了武安侯府門前。
顧瀟然先跳下馬車，後將魚薇薇抱了下來。
侯府的守門人一看是他們，將角門打開，把二人迎了進去，龐伯收到消息趕來的時候，顧瀟然已經抱著魚薇薇過了中庭，正往後面的摘星樓走。
“哎呦，顧公子，這都好久沒見您了，今兒刮得什麽風——這位姑娘是？”
顧瀟然說：“元小姐。”頓了頓，又補充：“她腿受傷了，不方便走路。”
“哦……”龐伯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了魚薇薇一眼，老人家的目光很和藹，卻看得魚薇薇有些不好意思，縮了縮腦袋。
顧瀟然笑了一下，低聲問：“你還懂得害羞。”
魚薇薇氣憤的想反駁，但這麽多雙眼睛看著，而且還是別人家裏，反駁的話終究沒說出來，狠狠的捏了顧瀟然手臂一下。顧瀟然不痛不癢，沒什麽反應。
一進到摘星樓的院子裏，魚薇薇哇的驚呼了一聲：“怪不得你和宋侯爺能做朋友啊……”這院子裏好多的綠植，羅漢松大的離譜，還有活泉活水，裏面養了蓮花，是一種魚薇薇沒見過的蓮花，顏色是淡淡的紫，十分漂亮，靠院墻的位置是一整排巨大的花架，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盆栽，最多的是一種水綠色枝葉細長的蘭草。
“那是……”魚薇薇問。
顧瀟然說：“那就是水青藍。”
他一路把魚薇薇送到了摘星樓裏，龐伯趕緊吩咐下人送了墊著軟墊的圈椅過來。
顧瀟然一邊放下魚薇薇，一邊問：“你家侯爺呢，又喝醉了？”
“沒有，今日侯爺一早就出門了，不過算著時辰，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哦？”顧瀟然挑眉，“他出門有事？”
“是……”龐伯訕笑著，“是上次郡主毀了侯爺的水青藍的事情……郡主找了一些珍稀的蘭草，想賠給侯爺，還花了好大一筆錢，但實則那些蘭草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所以——”
“你家侯爺去追那些花販了？”魚薇薇忍不住問。
龐伯的表情有些尷尬，“不是。”
“那是去做什麽？”魚薇薇皺了皺眉，說去華雲，自己已經有大半個月沒見過她了，其實華雲本性很好，她也一直想跟華雲做朋友，只可惜，情敵之間是無法做朋友的。
龐伯輕咳一聲，“這個，老奴也不確定，老奴去幫顧公子和元小姐準備一些糕點和茶水，先告退了。”
“……”魚薇薇看向顧瀟然，“什麽意思？宋旭去做什麽了？”
顧瀟然說：“不清楚，但宋旭這個人，一向睚眥必報，我猜測，多半是去看華雲的笑話吧。”
“……”魚薇薇無語，“別人好心好意想要賠他東西導致受騙了，他不體諒別人的心情，還笑話人家？什麽人啊——”
“呦，這誰呀，在背後說我壞話！”魚薇薇話音剛落，只聽一道慵懶的男音響起，她回過頭去，就看到一個二十多歲身穿紫袍的年輕人搖著扇子緩步走進來，一瞧周圍下人和顧瀟然的表情，魚薇薇很快對號入座，知道這位就是武安侯宋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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