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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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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宋靜姝沒有問謝雲崢是怎麽辦到的, 對於他們這種天才,要想讓香自然熄滅,多的是辦法, 她對於蒙泰一行人給謝父上香也很不滿。

要不是顧全大局,她都想利索地給這幾人下點藥讓他們拉肚子。

謝雲崢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饅頭,非常想念宋靜姝的廚藝。

雖然他能吃苦,也不介意跟大家一起吃苦, 但不妨礙他思念妻子的廚藝。

宋靜姝看著謝雲崢低頭手裏的饅頭, 頓時笑了出來, 小聲說了一句, “大伯娘還怪可愛的。”每天大家能吃到什麽, 全看大伯娘的心情。

更重要一點,還沒人敢有異議。

就連蒙泰元帥一行都沒法有異議,誰讓他一來就自己下套子把自己套死。

“朵朵吃的什麽?”謝雲崢對於自己吃這樣的食物沒什麽想法,就是有點擔心小孩。

小孩小,沒來謝家村前可沒吃過這樣的東西。

“你放心, 孩子們吃的是加了雞蛋的,雖然也粗糙, 但口感上好很多。”宋靜姝一直跟大伯娘在廚房裏幫忙,當然知道孩子們吃的是什麽。

而這也是謝家村的傳統。

大人可以吃苦,可以餓,但卻一定要保障孩子們的吃食, 孩子還小, 要是吃不好,會影響發育, 是一輩子的大事。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傳統,謝家村的成年人個個都身材高大。

體型與身高在全國都算佼佼者。

謝雲崢聽到宋靜姝的話, 眼裏閃過深思,說道:“會不會讓羅蘭他們有想法。”

“大伯娘讓村長跟康時同志匯報過,蒙泰元帥他們也知道,不會拿這事說事,畢竟孩子們那麽小,誰跟小孩爭食就是不識大體。”

宋靜姝偷笑,所以她覺得大伯娘特別可愛。

“嗯。”謝雲崢聽明白,也就放心了。

“一會去墳山上,朵朵你多照看著點。”謝雲崢作為謝父唯一在世的兒子,一會上山會陪同在葉康時與蒙泰元帥的身邊,照顧不到家人。

“你放心,我省的。”

宋靜姝點頭,她知道謝雲崢今天會很忙,還要應付蒙泰元帥一行。

一頓飯大家並沒有吃太久,半個小時後結束。

九點半,此時上山正好。

太陽早就高高升在半空,早晨的露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時上山不會被打濕鞋襪與褲腿,而提前幾個小時上山的村民也把墳上清理幹凈。

這次上山,村裏的老人都不會去。

一是年齡大了,老人腿腳不便,上山會很辛苦;二是這麽大年紀的老人不上墳,是傳統。

這次上山就由謝雲崢領隊。

大家主要去祭拜的是謝景同的墳,由謝景同的兒子帶隊正合適。

祭品在大家吃飯的時候就再次準備好裝進竹籃裏,出發時,謝家村人提著籃子就非常方便出行。

謝雲崢領著葉康時等人走在隊伍的前面,宋靜姝則帶著朵朵與沈氏走在隊伍後面,她們不僅要照顧朵朵,還要照顧村裏跟隨上山的其他的小孩。

走不了遠路的小孩被留在了村裏,五六歲左右的孩子是跟隨著的。

再大些的孩子都在學校上學,不參加今天的活動。

“大嫂,你們這次回來會待多久?”謝二嬸這幾天一直待在村裏,還沒來得及跟沈氏好好說話,她跟沈氏是親妯娌。

“淑珍,我們也不知道待幾天。”

沈氏看著二弟媳沒法回答準確的時間。

“雲肅這幾天忙,沒法請假,他是打算周末回來的,你們要是能待到周末,一家人正好見見面。”趙淑珍是真心挽留沈氏。

也真心想謝雲崢幾兄弟見面聯系聯系感情。

謝三嬸在一旁聽到兩個嫂子對話,耳朵早就豎了起來,她既希望沈氏一家在謝家村多待幾天,也期盼他們一家早點走。

沈氏沒留意到謝三嬸的神色,對謝二嬸滿臉感嘆,“淑珍,一別三年多,我也挺想見雲肅那孩子,這次回來的時間不由我跟雲崢做主,不然無論如何都要跟家裏人好好聚聚,我們坐下來說他個三天三夜。”

謝父不在了,沈氏對於謝父的親人還是很在意的。

就算在察覺到謝三叔一家可能偷偷用了約定留給自家的正房,她也沒有發作。

想一想,這年代誰都不容易。

住房都是有定數的,謝三叔家裏人多,想住得寬松一點也能理解,畢竟不可能人人都能像謝雲崢那麽有本事,能有國家分配的獨棟房子可以住。

“大嫂,雲崢在京城是不是特別出息?”謝二嬸還沒有回答沈氏的話,聽了半天的謝三嬸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她早就好奇了。

雖然她不知道葉康時的級別有多高,但看軍隊在謝家村的警戒就能看出謝雲崢這次回來不簡單。

隨行人員中居然還有外國人。

自從解放後,老百姓要想看到外國人特別難,結果謝雲崢這次一回來身邊就跟了好幾個,這些人到了他們這居然還非常客氣。

最起碼在謝雲崢的面前非常客氣。

沈氏與宋靜姝一聽到謝三嬸的問話立刻警惕起來,沈氏看著一臉好奇的謝三嬸,不知道對方是真好奇,還是別有用心的試探,用早就商量好的話回答。

“蒙泰先生是景同在國外的朋友,他這次來華是有要事,辦完了要事,念及與景同在國外的情誼,特意申請來給景同上柱香。”

“這樣啊。”謝三嬸的眼珠子亂轉。

“三嬸,當然是這樣,你看蒙泰先生的年紀,再看看雲崢,要不是父輩的交情,我們哪裏有時間回謝家村,這都是國家看在蒙泰先生的面子上體恤雲崢,我們還是沾了蒙泰先生的光。”

宋靜姝直接把鍋甩給蒙泰元帥。

“靜姝,那個康時同志的官是不是很大?”謝三嬸視線掃向葉康時的背影。

這次葉康時來得低調,並沒有佩戴肩章,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軍中的級別,只能根據他衣服上的四個大口袋猜到是軍中的幹部。

但具體是多大的幹部就不得而知。

宋靜姝萬萬沒想到謝三嬸會打聽葉康時的身份,停頓了好幾秒才嚴肅地看著謝三嬸,說道:“三嬸,你是親人我才跟你說體己話,我們是普通人,沒有必要去知道我們不該知道的東西,不然那將是禍根。”

她是真的真心警告謝三嬸。

不管葉康時是什麽人,職位有多高,跟謝三嬸又有什麽關系,註定這次接觸後就不會再有接觸的人,真的沒有必要去打聽。

謝三嬸原本還滿心等待宋靜姝的回答,結果卻收到晚輩的警告,臉頓時紅了。

“婉雲,靜姝說得對,你可別犯糊塗。”謝二嬸也被謝三嬸的問話驚得頭皮發麻,趕緊叮囑了一句。

謝家這輩就她們三個妯娌。

大嫂溫婉好相處,唯有這個三弟媳吳婉雲心氣高,有點好強,平時在家好強沒什麽,可不要鬧到外面去,天大地大的,外面多的是她們謝家惹不起的人。

“二嫂,看你說的,我犯什麽糊塗,我不就是好奇多問了一句嗎,你們放心,我真沒其他的意思,要是覺得不妥,你們當我沒問。”謝三嬸尷尬又有點生氣。

她不就是好奇問一句嗎,怎麽小輩教訓完,二嫂也要教訓自己。

要不是顧念二嫂家平時對自家多有接濟,她差點就翻臉了。

“婉雲,我們也是為你好,不管任何世道,我們都要本本分分做人,免得惹禍上身。”謝二嬸在省城跟在兒子身邊見過不少人情世故,知道的也多。

她真的是一片好心,就是不知道弟媳領不領情。

“二嫂,我知道了。”謝三嬸勉強擠出一抹微笑,然後小聲說道:“我這不是看跟在康時同志身邊的兩個小夥子一表人才,見康時同志對這兩個小夥子又親近,才多嘴問了一句嗎,真沒多餘的意思。”

“娟兒?”

謝二嬸突然就懂了。

“對,娟兒今年二十,早就到了結婚的年齡,孩子長得好看,當媽的可不就得操心,我以為那兩個小夥子是康時同志的晚輩,才多問了一嘴,都怪我。”謝三嬸小聲解釋原因。

謝二嬸看向沈氏與宋靜姝。

葉康時同志自帶威嚴,身份肯定不一般,跟在他身邊的張正軍與薛衛冬除了一表人才,氣勢與氣度也不凡,這樣的孩子出身一定很好。

謝二嬸不得不說謝三嬸的眼睛毒辣,但這也肖想得太過了一點。

她倒不是覺得自家侄女配不上張正軍與薛衛冬,她是覺得謝三嬸首先看中的是兩個小夥子的身世。

從古至今婚嫁是要看彼此的家世,但也得量力而行。

謝家不比解放前,給孩子找對象不能太好高騖遠。

聽了謝三嬸的解釋,又見謝二嬸把目光投過來,沈氏為難了,她知道張正軍與薛衛冬的身世,也知道兩家不是勢利眼,但別人家的孩子,她怎麽可能做主。

在自家都不當家的情況下,沈氏把目光對準了宋靜姝。

宋靜姝覺得頭疼,她沒想到回趟老家還能招惹出這樣的麻煩事,她雖然不知道張正軍與薛衛冬為什麽還沒結婚,但知道兩人的眼光肯定高。

不然在家世不錯,自身又優秀的前提下,怎麽這年紀還沒結婚。

軍區大院可不小,喜歡張正軍兩人的女孩多得數都數不過來,這還是薛蘭芝知道的,在薛蘭芝不知情的地方可能還有更多的女孩喜歡著這兩人。

“靜姝,你能幫忙嗎?”謝三嬸得確很有眼力勁,見沈氏的目光都看向宋靜姝,就知道宋靜姝才是能決定的人。

“三嬸,不是我不幫忙,是我幫不上忙,人家男同志是來出任務的,我們給人家添亂,部隊那邊是要處分他們的,這不是好心辦壞事嗎。”宋靜姝實在不想牽這個線。

她不認識二嬸口中的娟兒,也不可能當媒人。

任何年代,只要不是吃媒人這口飯的人都不會輕易給人做媒。

婚姻可不是兒戲。

媒做得好,會被人感激,要是兩人婚姻不幸福,能恨死媒人,她才不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被拒絕的謝三嬸臉色難看起來。

非常難看那種。

臉也耷拉了下來,看向宋靜姝的目光帶上了審視與不滿,“靜姝,娟兒可是雲崢的親堂妹,你不為娟兒的幸福著想,怎麽還故意阻攔,要不是你是雲崢的媳婦,我還以為你安的什麽心。”

這話宋靜姝就不愛聽了,她脾氣原本就火爆,暗示的話也都說明白,結果謝三嬸把自己當軟柿子捏,她能讓對方捏才怪。

臉一冷,宋靜姝看向謝三嬸也沒了好臉色,“三嬸,別陰陽怪氣,不管是我還是雲崢,當然希望娟兒妹妹好,但也希望娟兒妹妹有個靠譜的娘,你這算盤子都打得震天響了,你問問誰聽不出來。”

宋靜姝這一冷臉,同時驚住了謝二嬸與謝三嬸。

從回到謝家村,宋靜姝就一副溫婉好脾氣的樣子,(她們沒有見到宋靜姝懟羅蘭與莉娜的場面),做事也主動,她們還以為宋靜姝是個好相處的。

要不如此,謝三嬸也不敢明著擠兌宋靜姝。

“三嬸,我不管你是怎麽知道兩個男同志還沒有結婚的事,但你也不想想,你能看得出他們的優秀,難道別人會眼瞎?”宋靜姝開了口就不打算給謝三嬸留什麽面子。

接著說道:“氣度不凡的人,家世肯定不錯,至今沒結婚,必定是眼光高,一般的女孩子看不上,不然哪裏輪得到你做夢。”

“你……”

謝三嬸被宋靜姝氣到了,比莉娜狗眼看人低還要讓她受氣。

“三嬸,你也別在我面前擺長輩的譜,首先是你不把我當晚輩看,你不愛惜晚輩,我也就沒必要尊重你,我把話撂這,這事我不管,你愛怎麽怎麽的,但我警告你,別給雲崢添麻煩,你要跟給雲崢添麻煩,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宋靜姝說我完這話,抱起朵朵就跟沈氏快走幾步,遠離了謝三嬸。

謝三嬸:……她才說一句話,就被教訓得狗血淋頭,到底誰才是長輩!

更讓她生氣的是,大嫂居然沒有管管她家兒媳,眼睜睜看著自己受辱,最後還跑了!

謝二嬸目睹事件整個過程,對宋靜姝另眼相看的同時,也覺得宋靜姝說得非常對,看了一眼弟媳的神情,小聲說了一句,“婉雲,我們謝家今時不同往日,給孩子們相看也得現實一些。”

“二嫂,你也覺得我不對?”

謝三嬸難以接受了,努力控制音量說道:“二嫂,做父母的,誰不願孩子好,宋靜姝她憑什麽這麽說我,我看上那兩個小夥子也是想讓娟兒擺脫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日子,我有什麽錯?”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流了下來。

娟兒長得好,她想給孩子找個好人家,這樣孩子幸福,她也放心,從母親的角度出發,她覺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有。

“婉雲,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們也得考慮現實問題,靜姝說得也沒錯,人家小夥子不是來游玩的,人家是出任務,這種情況下我們讓人跟娟兒相看,不是影響對方的工作嗎?軍人工作受影響,是要被處分的。”

謝二嬸是做母親的人,能理解謝三嬸的想法,但再好的想法也得全面考慮,而不是只考慮自家。

“我……我又沒讓他們在工作期間相看,再說了,我家娟兒還在上高中,就算是想相看暫時也相看不上。”謝三嬸接著抹眼淚。

委屈得不行。

“那這事你就更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提,但凡換個時間,靜姝也不會這麽說你。”謝二嬸無語地看著弟媳,這不是太心急讓人看出了功利心。

“我真是希望孩子好。”謝三嬸接著辯解。

“嗯,我知道,快到墳上了,你擦擦臉,別讓人看出痕跡。”謝二嬸不想再勸,看了一眼眼前的位置,提醒了一句。

“哦,知道了。”謝三嬸掏出手絹抹臉。

氣歸氣,她也知道得罪不起謝雲崢一家,他們家現在還住著對方的房子,真要惹了大嫂一家,她家今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謝三嬸忍下了氣。

前方的沈氏也小聲跟宋靜姝說話,“靜姝,你別氣,你三嬸那人功利性是強了點,但也沒什麽壞心,娟兒這年紀,她確實會著急,給孩子找個好人家也是人之常情,就是眼光太高了一點。”

“媽,三嬸這哪裏是眼光高,她這是想當‘外戚’”。宋靜姝都不知道該怎麽吐槽了。

沈氏笑了起來,“你這形容詞可真貼切。”

“三嬸分明是看出康時同志身份不簡單,才起意給娟兒妹妹選對象,咱們先不說張家、薛家願不願意,三哥跟薛同志肯定不願意。”宋靜姝給沈氏解釋。

“為什麽?”

沈氏記得張家大兒媳林玉婷就是普通人家出身。

“張、薛兩家可以不在乎家世,但他們一定在乎人品,哪怕娟兒妹妹千好萬好,有三嬸這麽個功利心的母親,這事就成不了。”

宋靜姝非常清醒,正是因為看出謝三嬸的人品,她才堅決不摻和。

沈氏聽宋靜姝這麽一說,也轉過彎來。

“張、薛兩家這樣的家庭最怕招惹麻煩,他們身居高位,挑選兒媳除了兒媳人品好,還得兒媳家人的人品也好,不然確實容易出事。”

“對,就是這麽個理。”

宋靜姝可知道從古至今好‘外戚’與壞‘外戚’帶來的後果。

“靜姝,你是對了,媽支持你。”沈氏回想起謝三嬸的為人處世,覺得對方確實配不上張、薛兩家。

前面,陪同在葉康時身邊的張正軍與薛衛冬突然同時回頭往後看了一眼。

他們的目光銳利地掃過人群。

今天謝家村上山的人不算多,但幾方人員匯合在一起,人數還是挺壯觀的。

一眼掃過,張正軍與薛衛冬並沒有看到什麽異常,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底看到了謹慎,他們剛剛那一秒鐘感覺到了危險。

作為軍人,他們從來不迷信,但會相信第六感。

“通知周邊同志,註意警戒。”張正軍低聲跟薛衛冬說。

雖然他沒看出哪有問題,也不覺得此時我國的領土上有危險,但還是提前做了準備,寧可多警戒,也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康時同志,蒙泰先生,快到了,那就是。”

謝景同的墳埋在謝家墳山,謝家村存在了幾千年,長久的時間下來,墳山擴大了無數倍,眾人還沒走近,就能感受到震撼。

隨著謝雲崢手指的方向,是密密麻麻的墳頭。

有年久的,也就新壘沒多久的墳。

俗話說,閻王讓人半夜死,不會留人到天明,生死是自然規律,謝家村人口多,每年都會有年老的老人離世,所以墳山上也就有新壘的墳頭。

葉康時是華國人,早就猜到謝家墳山會很壯觀。

真看到時,震撼的同時也能理解,唯有蒙泰一行人看著墳山下意識吞了吞口水。

墳頭跟簡單的墓碑完全不同。

華國那高高壘起來的墳頭比他們國家平坦的墳更能帶給人震撼。

十幾分鐘後,大家終於到了。

站在山腳,視覺更壯觀。

“清明節過了,該祭祀的都已經祭祀過,今天我們只去我父親的墳上看看。”謝雲崢不打算打擾所有的老祖宗,說完這話,領著葉康時他們往謝父的墳塋走去。

謝父埋葬在謝雲崢爺爺的墳塋邊,就算謝雲崢三年沒有回來,墳頭上一塊石頭都沒有掉,墳前的祭臺除了幹幹凈凈,還插得有燃燒過剩下的香棍。

可見就算他們沒在,村裏人沒年祭祀時謝父這裏也有人祭祀的。

“雲崢,我先讓人把祭品擺上。”村長低聲跟謝雲崢說話。

“嗯。”謝雲崢點頭。

既然是來祭拜他父親,不管是村裏還是葉康時他們都要以他為主的。

祭品都用竹籃裝著,雖然隨著時間的流逝祭品已經冷了,但這的天氣也不會凝固上。

祭品擺好,大家還是能聞到飯菜香氣的。

這讓羅蘭幾人趕緊移開目光。

接連吃了兩頓沒什麽油水的飯菜,他們現在看到吃的眼睛能冒綠光,為了不失態,最好是別盯著祭品看,不然出洋相的可就是自己。

祠堂裏祭祀時已經燒過香燭,也上過香,墳山謝雲崢就不打算再進行這一套。

簡單祭拜過,就把位置讓給了蒙泰元帥。

蒙泰元帥的申請是祭拜故人,寄托哀思,他得給對方留出時間。

葉康時也沒有留下來,他不知道蒙泰元帥有什麽話要跟謝父說,幹脆把視線移到謝雲崢的臉上,“雲崢同志,陪我走走吧。”

“好的,康時同志。”

謝雲崢領著葉康時離開,也沒走遠,就沿著謝家墳山走。

其他人見此,也紛紛離開謝景同的墳頭。

幾分鐘後,只有十幾米遠外的地方站著警戒的人員,這個距離,只要說話聲音小一些,警戒人員是不會聽到低聲交談的。

出於謹慎,勞倫斯幾個年輕人還是從各個角度檢查了一下周邊,在沒有看到竊聽裝備後,才停在了蒙泰元帥的身後。

“先生,今天之後,我們就沒有理由再留在謝家村了。”

勞倫斯輕輕提醒蒙泰元帥。

他們是打著祭拜謝景同的名義才到的謝家村,今天他們不僅在謝家村的祠堂祭拜過,也來的了埋葬謝景同的山上,祭拜的任務已經完成,要是快一點,下午回去就能離開謝家村。

要是沒那麽趕,最遲明天他們也得走。

再不走,就該讓華國起疑了。

蒙泰元帥聽到了勞倫斯的提醒,但此時的他們不僅沒有探查出謝雲崢的底細,也沒有找到謝父留下的筆記,這讓他們怎麽走。

“先生,要想留下也簡單,但也不能留太久。”

羅蘭終於恢覆了智商。

“今天晚上大家分工,仔細檢查整個謝家村。”蒙泰元帥一邊對著謝父的墓碑鞠躬一邊輕聲下命令。

勞倫斯幾人都沈默了。

好一會,莉娜才低聲說道:“爺爺,謝家村那麽大,別說是一個晚上,就是半個月我們都不可能全部搜查一遍。”

“那麽重要的東西謝雲崢肯定不會藏在無關緊要的地方,重點查謝家的祠堂,還有就是謝雲崢住的地方。”蒙泰元帥有著自己的見解。

勞倫斯他們還是沈默。

越沈默,他們就越覺得下任務的人簡直就是個混蛋,就他們這幾人,哪怕身手再好,但要想在一群同樣身手不錯的人面前動手腳,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先生,國內那幫家夥是不是想我們死?”

羅蘭咬牙切齒。

當客人與當間=諜這可是兩種待遇,要是被抓,華國完全能把他們當場擊斃。

“你以為我想接這樣的任務嗎,還不是你惹出來的麻煩。”蒙泰也心煩,他都退役了,可以完全不接受軍方命令,結果是國王下的令。

他沒了軍中的身份,還有公爵的身份。

“對不起。”羅蘭被蒙泰元帥埋怨,神情落寞起來,早知道,他當初就不該手賤偷拿叔叔的東西,這下好了,把自己陷入困境。

霍普一直沒怎麽說話,存在感也低,但這會他也有話想說,“先生,難度太高,張正軍與薛衛冬的實力不比我們差,更何況葉將軍身邊還跟著貼身警衛員。”

“今天晚上先查謝家祠堂。”

蒙泰元帥眼裏閃過狠厲,今天他在謝家祠堂留意過,就是普通的家祠,根本就沒有人守護,只要今天晚上小心一些,去祠堂裏檢查檢查應該沒問題。

“那我跟霍普去。”勞倫斯思考後,下了決定。

莉娜看了勞倫斯一眼,說道:“我跟羅蘭警戒。”

“小心點,提前想好失敗後的應對辦法。”蒙泰元帥沒有阻止。

“是。”羅蘭四人齊齊接受命令。

“你們查看一下這座墳山,來都來了,也得檢查一下才放心。”蒙泰元帥知道希望渺茫,但還是下了命令。

“是。”

羅蘭幾人盯著祭品看了好幾秒才移開視線,然後裝作對謝家墳山好奇的樣子,分散著,一個墳頭一個墳頭地檢查起來。

“我覺得這幾個‘鬼=子’在憋著什麽壞。”虎子一直留意著蒙泰元帥一行人,見到羅蘭他們分散進入墳山,他立刻跟圍在自己身邊的十幾個孩子嘀咕。

“怎麽辦?”

孩子們都是五六歲的年紀,不大,但很機靈,也團結。

“我們跟著他們。”虎子想到了辦法。

“會不會破壞的崢小爺爺的任務?”有小孩猶豫起來,他們之前在祠堂可是聽到了謝雲崢的話,擔心好心辦壞事。

“不會,我們就跟著他們,光明正大地跟,我們不多做什麽事,也不讓他們隨意在我們墳山上搞什麽壞事。”虎子還是很有聰明的。

孩子們想了想,齊齊點頭。

這個辦法好,要是有人問,他們就說保護客人。

“走,跟近點,讓他們不能亂來。”虎子說完就跑向了羅蘭。

這人看起來最賊眉鼠眼,他得盯緊了。

虎子沖了出去,孩子群裏接著又跑出幾個心細膽大的孩子去跟勞倫斯幾人,剩下的孩子們則盯緊了蒙泰元帥,這個胡子都白了的老頭一看就這些‘鬼=子’的頭,更要看好。

虎子這些孩子一動,不僅是羅蘭等人發現,站在一旁警戒的軍人也發現,大家的視線就很自然集中了過來。

被一群孩子破壞了任務,羅蘭幾人還得保持最完美的笑臉。

葉康時與謝雲崢也在遠處看到這邊的情況,兩人的視線移了過來。

“雲崢同志,你們謝家村的孩子真可愛。”

葉康時看明白虎子他們在幹什麽,眼裏都是笑意。

“康時同志,看來蒙泰他們來不僅僅是為了祭拜家父。”謝雲崢早就看出了端倪。

“對,他們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葉康時眼裏的笑收斂,眼神威嚴起來。

“我們其實可以利用他們的目的。”謝雲崢就沒打算這麽輕易放過蒙泰元帥一行人,這些人敢來謝家村惡心他父親,他就要這些人與他們背後的勢力付出慘痛的代價。

葉康時思考起來,一會才說道:“你想怎麽辦?”

“放心,我有分寸。”謝雲崢笑了起來,清冷的臉上都是霸氣,與平時完全是另一幅面孔。

看著這樣的謝雲崢,葉康時上下打量一番,才說道:“你好像很久沒有流鼻血,也沒有吐血了。”謝雲崢的身體他們一直都有監控的。

“確實沒有。”

謝雲崢想了想,接著說道:“有沒有可能真是只是因為天氣的溫濕度影響?”

“吐血沒法解釋。”葉康時沒那麽樂觀。

謝雲崢無奈地看了一眼葉康時,說道:“我覺得不是我在西北摸了什麽東西造成的。”他已經極力回憶過自己在西北的所有經歷,好似都沒有問題。

如果真是什麽物質的輻射,不可能只有他一人出現這種情況。

因為在西北時,任何物質都不僅僅只有他一人摸過。

“我們的專家也是這麽猜測的。”

葉康時頭疼地看著謝雲崢這個金寶貝,不管是謝雲崢帶回來的謝父筆記,還是謝雲崢自身的才能都是國家不可多得的財富,萬萬損失不起。

“我有種猜想。”謝雲崢突然慢悠悠來了一句。

“什麽猜想?”葉康時緊張地看著謝雲崢,生怕對方冒出一句讓人心臟受不了的話。

謝雲崢沒有吊人胃口,而是看著蒙泰元帥的方向,說道:“也許這個病是在國外得的。”謝父的本事國外那些家夥清清楚楚,他們能害死謝父,說不定為了以防萬一,給謝雲崢下點什麽東西也未嘗不可。

畢竟謝雲崢是謝景同的兒子。

葉康時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了拳頭,語氣沈重,“還真有這個可能,回去我就向上面反映,讓專家們改變尋找病因的思路。”

他此時的心情非常不好,國外的醫學不一定比自己國家好,但他們研究的病毒一定是最讓人惡心與厭煩的。

“康時同志,別著急,我們還有時間,他們真要是想要我的命,就不會玩這種卑鄙的手段,我猜,我最起碼還能活幾年。”

謝雲崢笑得雲淡風輕。

“未知的事情誰也不知,我們一定要爭分奪秒。”葉康時不同意謝雲崢的看法。

“是。”謝雲崢虛心接受。

墳山,有了虎子這群小孩明目張膽對羅蘭幾人的監視,羅蘭他們只能草草走了幾座墳頭就回到了蒙泰元帥的身邊。

謝雲崢給蒙泰元帥留了半個小時與謝父敘舊的時間,時間一到,他們就回到了謝父的墳前。

然後就是收拾祭品,跟謝家祖宗告別,回了謝家村。

去時浩浩蕩蕩,回來時也浩浩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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