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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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聽見自己
5.
葉譽晚上並沒有來接到我，發了個消息說工作忙。
愉快過了一天，晚上自動提醒響起，我一看，實習日志還沒寫。
真的麻煩死了，什麽鬼學校，破事多，嘴上罵，可我還是得認命開始敲字。
【今天，一到公司就看見了我昨天為自己寫的今日計劃，整理文件，準備開會用茶水，覆印機需要維修，為了維系人際關系買咖啡給同事，今天紙條上寫好的計劃都完成了，很充實的一天。好耶！】
自我感覺良好，應該是很有活力的一枚學生呀。
切，我寫完就把手機丟到一邊去，直接開電腦玩起游戲，游戲第一視角的體驗感很好，讓我不由自主想起那個神秘的空間。
游戲裏的內容可以拿到空間裏面去玩嗎？身臨其境一定刺激！
我萌生了這樣的想法。
但又一想其實也大差不差，空間裏的每一關都在打boss一樣，是比游戲還讓我快樂的發洩且放松的方式。
——————
「為什麽？什麽都要給妹妹，我呢？媽媽，我呢？」
無力的質問沒換來任何回答，我也不願意跟著他們回家，就一動不動站樓下的鐵門外。
即使被雨水模糊視線，我扔然擡頭望向那層還亮著燈的屋子，老破小的樓房下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下著雨還固執得不願移動一步，是那年我的反抗方式。
沒有任何用，最後還是抵不過大人的力氣被抗回了家。
然後我學會了順從。
黑夜中我掙開了眼，用手抹了抹臉上殘留的淚水。
忽地我覺得有些冷，想拉過被子蓋上手一伸給我的觸感更像是地面，不像床。
我還滾下床了？好些年沒有過了吧。
硌人的手感，還有水？！
我驚的坐了起來，黑夜下我竟處在一處礁石之上，四面都是海。
我分不清這究竟是夢還是又進入那個虛幻空間了。
就算知道我所處的處境是假的，我心仍舊在害怕慌亂，四面環海的礁石我該何去何從。
我就是一個被丟棄的小孩，沒有能力還嫌東嫌西就該被困住。
迷茫中我一頭跳進了海裏。
6.
猛然驚醒我從床上坐起，四下打量，揉了揉臉緩過神拿起手機一看，10點，遲到是必然的了。
遲到就遲到吧，隨便了。
我不緊不慢靠在床邊，給主管發去請假的消息。
正準備切走刷會視頻，兩條消息連續跳出。
媽：【今天晚上回來吃頓飯。】
哥：【我昨天太忙沒回家，應該醒了在上班了吧。】
我看過消息一個沒回。
在床上過了一天，到晚飯飯點時我收拾了一下去了我媽那。
不期待她會有什麽好事告訴我，別太出乎我意料就行。
呵，果不其然，我一到我媽和藹拉著我坐下，好聲好氣的開口說，「你看你妹妹現在還在書房那個小屋住著呢，你看可不可以讓她去你房間住，反正你現在也搬走了。」
「都行，反正我東西都搬了，剩下一些不重要的，可以都扔掉，我以後也不回來了，你們一家人隨便住，問我幹什麽。」
說完，我直接離開了，我媽也沒有任何挽留的話，不是說回來吃飯嗎，怎麽不留一下吃口飯再走呢？
回葉譽家的路上，我真的是看什麽都不太爽，即使是一個路人我都會覺得幹嘛要和我走一邊真的煩，紅綠燈為什麽那麽長！
為什麽要活著真的很沒意思。
萌生這樣的想法，我也並沒有勇氣去做，然後我也開始討厭自己的懦弱無能。
真希望所有人都消失，好討厭。
視線恍惚我再次來到了虛幻空間裏。
黑漆漆的山洞，我尋獲到一抹亮光，我朝那走去。
一出山洞藍天白雲，陽光正好的天氣。我的面前出現一個 【可選擇】的面板。
有繼妹，葉譽，還有公司的人，甚至還有一些小時候我討厭過欺負過我的人，還有我的媽媽。
我把所有人除了媽媽和葉譽都選擇了，讓他們出來互相攻擊。
看得我很爽，可似乎還是不是我想要的，但我自動忽略了，只記得看得我心情順暢了。
7.
自從這天，有了一個可以隨意釋放自己的惡想法後，我變得自如，我使用的頻率也越來越高，別人一點點惹我生氣我都想在空間報覆回去。
我也確實這麽做了，生活的苦都在空間中得到了釋放。
同事讓我買咖啡，我在空間把咖啡潑她身上，用一根木棍吊打她。
主管讓我改這改那，劈頭蓋臉罵我，我在空間讓他cosplay給我看，最後他還是大反派被我這個正義之主吊打。
離開家後沒了繼妹礙眼，惹我心煩，有了空間收拾在公司的心情我感覺我的世界都明亮了。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我的實習結束拿到畢業證後，我覺得突然少了個負擔，拿到這畢業證了，實習受罪也沒了，突然一瞬間覺得心裏一個大石頭落下了。
我又快樂了，終於逃離被拿捏的感覺。
玩沒幾天，我收到了一封結婚請帖，不是很熟的同學，我並不想去。最重要的是份子錢，我才意識到我錢快用完了，我心裏再度浮躁，隨手把請帖就扔在了桌上，繼續打游戲麻痹自己。
晚上碰上葉譽回來，「你的同學都結婚了，這麽快，你呢，喻緋你對以後有什麽想法嗎？」
我搖搖頭，焦慮感被葉譽挑起，心下厭煩。
「不是說去你公司上班嗎？」
葉譽道，「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還不如待在家裏等著我養呢。」
「那你問我幹什麽。」
「我只是覺得你最近變了，很溫順像被馴服了一樣，給我一種你一瞬間長大的感覺，已經能夠獨擋一面了嗎？」
「我本來就是。」
「可是你對未來一點規劃都沒有，你只是表面溫順了，內心的野獸你滿足它了嗎，你真的知道它想要什麽嗎？」
可我又該做什麽呢，我不知道。
「跟我說這些幹什麽葉譽，我好不容易放松一下。」
葉譽：「不是有句話話嗎，人教人就不會，事教人一遍就會，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麽會厭惡上班，是不是你更適合去做自己喜歡的，更具創造性的工作呢。」
「我不知道，隨便吧，能混一天是一天。」
我其實是覺得自己做不到，沒有去做的耐心和勇氣。
我不想再被困在焦慮裏，有些煩躁，「好了，葉譽你別說了，越說我越焦慮。」
情緒再度暴走，視線模糊，再次看清眼前景象我有些訝異。
我正處於冰面之上，四周只有一些低矮的房屋，我慌亂的情緒還沒緩過來，我在此刻聽見了我的心跳聲，由於很安靜我的心跳聲似乎開了沈浸式環繞音。
怦怦。
我突發奇想，想躺在冰面上看看。
我剛一躺下，騰空感襲來，我正在往下墜。
我緊閉雙眼，心中默默給自己洗腦，這是在空間什麽事都不會有。
8.
「嘿，老大那裏有個女孩，看起來很幹凈，應該沒被感染吧，我去看看？」
說話的女孩在得到領頭老大的許可後走到了我面前。
我意識朦朧中聽見了一些細碎聲音，但不真切，一睜眼陽光晃得有刺眼，一個人歪歪頭給我擋住了光。
陽光灑在城市應該是給城市增添光彩，似乎現在的情況是在揭露城市的每一處破敗。
「你怎麽會這麽大膽的躺在這裏，還這麽幹凈是收拾好準備放棄生存了嗎？」
眼前這個有些臟兮兮的女孩，歪著頭好奇的看著我，面對她說的話，我都能懂又不能懂。
我撐著地面起了身，「啊？什麽放棄生存，我應該是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
女孩朝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任姿，既然不知道以後怎麽辦就跟著我們的團隊吧。」
「我叫喻緋。」
我雖然沒太明白，但也反應過來了，我應該還是在空間裏。
只是現在這麽高級了，還有劇情了？還有NPC。也好，讓我能暫時逃避一下現實，我很樂意在空間裏玩。
任姿拉著我起來，走到了她所說的團體裏，我接受著大概6個人的打量。
「那個喻緋，我可能需要搜一下你的身，為了安全起見。」
任姿說話倒是很禮貌，如果忽略現在她正拿刀抵著我脖子的話。
面對任姿此番舉動我欣然同意，「可以，我什麽也沒有。」
「老大，她是安全的，沒有傷，身上也沒有什麽東西。」
任姿走向一旁，對著一個一直背對我的人說道。
那個人轉身朝我走來，看清他臉時我心下一驚。
「葉譽？！」
那個人也有些驚訝，原本還算溫和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你認識我？」
他也叫葉譽？但他顯然不認識我。
他的眼神不懷好意，好似我給不出合理答案就會被噶一樣。
真誠才是必殺技，我如實說， 「我有個哥哥叫葉譽，和你長得還挺像，我一時間沒能分辨。」
葉譽逼近我，「這麽巧？同一個名字臉還差不多，我不記得我有什麽兄弟，任姿先把她綁起來，為了安全。」
「以防是程續與派來的間諜。」
葉譽說話一直盯著我，見我一臉懵，他還嘲諷一句，「挺能演。」
「老大！我得抓緊先離開，南邊有一股屍潮要來了，我們得抓緊走。」
一個男人急沖沖從外面進來對葉譽說。
葉譽快速拿起一旁的包，以及一根鐵鍬，「給各處放哨的兄弟們打信號，抓緊時間找物資，天黑前去東林路別墅匯合，我們得去地下待幾天了。」
除我以外，周邊的人都動了起來，我抓住了他們說的關鍵詞，屍潮。
難不成這還是一個末世喪屍的劇情，有點意思。
打怪什麽的我最喜歡了。
「嘿，你還在楞在那幹什麽，不想死就跟上。」
葉譽突然大聲朝我道。
「哦，那我跟在你身後走。」
「隨你，別跟丟就行。還有這個拿著防身，程續與別是故意拿個拖油瓶給我，我可不會管你。」
葉譽遞了個大砍刀給我。
「會用嗎？不會就自己摸索，跟上就行，有危險別叫，我不管你。」
這是第二遍了，可我覺得這個葉譽在我遇到危險時還是會救。
一行人來到別墅時，已經被一夥人先一步占領了。
前面的葉譽不知道是什麽心情。
別墅二樓一個男人緩緩走到陽臺，「葉譽你慢了，這次算你輸了。」
陽臺上的男人繼續道，「選個人出來吧，贏了我們又可以和平待幾天，末日嘛，沒能力的人只會拖後腿，留下也沒有用還不如挑出來比試比試讓大家都興奮一下。」
葉譽團體的人面面相覷，最後都看向了我。
有個光頭小哥直接說，「老大，這個女的也不知道是什麽來路，讓她上唄，我們的物資可都在別墅地下呢，沒有物資大家都活不了。」
我知道我在空間很無敵，但被大家排擠心下還是一涼，有些落寞。
葉譽似乎不是很想這樣做，「我來。」
聽見這話，眾人都紛紛阻攔，「老大，你不行，你走了我們沒有領導就是一盤散沙。」
樓上的程續與笑了笑，「憐香惜玉我懂得，不過我說了弱的和弱的，末日可是強者為王。」
為了早點結束我走到了葉譽面前，自告奮勇，「我去，我只是看起來弱而已，我很強。」
我實話實說，可能葉譽當我也是不想活了吧，默默嗯了一聲。
我接過一直在葉譽手裏的鐵鍬，把大砍刀綁在腰間，走進了已經被規劃好的競技場地。
程續與大聲提醒道，「小妹妹可要速戰速決哦，喪屍快來了。」
我往南邊看去，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南方依然可見很大的灰色煙塵，是大批喪屍走過引起的。
我整理了情緒，說： 「我準備好了，我的對手是什麽？」
程續與只是笑了笑。
引入眼簾的並不是活人，而是一只變異的狼。
說好弱的和弱的呢？？
程續與繼續看戲般說著， 「小妹妹把它解決了我們也安心哦，我看好你。」
狼的鐵鏈被解開，它立刻直撲向我，看得出來餓了很久，猩紅的眼，血盆大口，就在出現在了我面前。
它的速度出乎意料，我反應過來時來不及思考，它就已經把我撲倒，我只得先用鐵鍬一張抵住它的下顎，防止它的撕咬。
變異狼和我的力量自然無法衡量，空間給我加成的力量竟也抵不過。
還是不夠強啊，怎麽才能變強啊，我想就行嗎？
想一下還真行，我感覺狼此時的壓制都是毛毛雨。
我輕易推開幾乎快要和我貼臉的血淋淋的大嘴，快速一個翻身起身動作一氣呵成。
鐵鍬被我刺進了狼的身體，原本以為已經輕易勝利，卻不成想變異狼並沒有噶，還張開它那惡心的嘴朝我嘶吼。
咦，惡心得不行，還是快點結束吧。
我跑動起來和狼周旋，順勢拔出我的大砍刀來，一刀沒中，還差點又被撲倒，我反應及時一個側身躲過，繞到狼的側面我快準狠一刀下去。
9.
我在人群裏找葉譽，我的勝利我第一時間想到了空間裏和哥哥相似那個葉譽，我想和他分享。
沒人願意的競技我願意我做了，並且我還贏了！
我高舉雙手看向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葉譽。
我看著他朝我走來，「看來我誤會你了，而且你還很強。」
我笑眼盈盈，久久收不回笑容。
葉譽此時組織著大家進入別墅，看著葉譽團隊此時輕松的狀態，我感覺我心裏空空的東西得到填充，我好像被需要了，不再只是一個無所事事的怨恨世界的作精一個。
似乎是我贏了大家免了一場犧牲，都可以安然度過此次屍潮大家看我的眼神也變了。
不再有防備和嫌棄，轉而是更為友好帶著善意的眼神。
更有一個男孩叫起我緋姐來。
「緋姐，你以後一直領著我殺喪屍吧。」
想想也不錯，我說不定還會被當成戰神呢，我摩挲著食指的戒指，它給了我這樣的能力。
似乎在這個空間裏我感受到了成功的感覺，空間賦予我的能力讓我有了未來的憧憬。
大家其樂融融在地下室交談，我一個人靠在角落又想起了現實中哥哥的話。
我在空間有外掛，現實生活中卻沒有，所以一塌糊塗，我似乎都要說服自己接受現實中的頹廢了。
可我看到了那個叫我緋姐的小男孩，日日夜夜練習，就為了能提高自己的格鬥能力。
現實中我沒有這樣的毅力，只會躺屍，沒有外掛的生活好像不盡人意。
「在想什麽？」
我轉頭看見來人，是葉譽。
我搖搖頭，把現實說成末日前，想聽聽空間裏葉譽的看法，我很少這樣反思，因為一般都會在我的，算了中結束。
我看著葉譽笑了笑。
「末日前我只是一個每天只知道躺屍的作精，因為媽媽不偏愛我，經常對我的哥哥發脾氣，自己從來沒想過自己以後要幹什麽，沒想到現在卻有了一身好功夫，獲得了大家的認可。」
我有些感慨。
葉譽道，「你想過你喜歡什麽嗎？」
「啊？我喜歡什麽？」
我從來沒想過。
我想了想如實告訴了葉譽， 「我其實是害怕，害怕不成功，我還急功近利。」
葉譽笑了笑，「想做什麽就做，你看現在末日，大家除了活不就一死？」
看著認真學打鬥技巧的小男孩，我覺得自己好遜色，還不如一個小男孩有毅力。
也許找到喜歡的事先做做看，生活也許不那麽焦慮了。
10.
第二天醒來我原本以為我會看見地下室的一群人，卻沒想到是在我的房間醒來。
離開了。
我的變化是突然，我也說不清楚，就是自然而然到來的。
「葉譽！我發布的游戲玩法demo有好多人說喜歡，嗯……也有說很爛的，不過我喜歡設計游戲玩法。」
葉譽揉了揉我的頭，「我永遠支持你。」
眼前閃過一片白，白茫茫的一片，背上的冰涼提醒我正躺在冰面之上。
好久沒來過空間，突然進入還有些陌生。
我起身小心的在冰面行走，這裏實在太安靜了，腳踩在冰面上產生裂紋的聲音都能聽到些許。
萬籟俱寂間，我行走在冰面伴著自己的心跳，我想我在這極晝冰面之上第一次聽見了自己的心。
極晝時，天總是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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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過了一天，晚上自動提醒響起，我一看，實習日志還沒寫。
真的麻煩死了，什麽鬼學校，破事多，嘴上罵，可我還是得認命開始敲字。
【今天，一到公司就看見了我昨天為自己寫的今日計劃，整理文件，準備開會用茶水，覆印機需要維修，為了維系人際關系買咖啡給同事，今天紙條上寫好的計劃都完成了，很充實的一天。好耶！】
自我感覺良好，應該是很有活力的一枚學生呀。
切，我寫完就把手機丟到一邊去，直接開電腦玩起游戲，游戲第一視角的體驗感很好，讓我不由自主想起那個神秘的空間。
游戲裏的內容可以拿到空間裏面去玩嗎？身臨其境一定刺激！
我萌生了這樣的想法。
但又一想其實也大差不差，空間裏的每一關都在打boss一樣，是比游戲還讓我快樂的發洩且放松的方式。
——————
「為什麽？什麽都要給妹妹，我呢？媽媽，我呢？」
無力的質問沒換來任何回答，我也不願意跟著他們回家，就一動不動站樓下的鐵門外。
即使被雨水模糊視線，我扔然擡頭望向那層還亮著燈的屋子，老破小的樓房下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下著雨還固執得不願移動一步，是那年我的反抗方式。
沒有任何用，最後還是抵不過大人的力氣被抗回了家。
然後我學會了順從。
黑夜中我掙開了眼，用手抹了抹臉上殘留的淚水。
忽地我覺得有些冷，想拉過被子蓋上手一伸給我的觸感更像是地面，不像床。
我還滾下床了？好些年沒有過了吧。
硌人的手感，還有水？！
我驚的坐了起來，黑夜下我竟處在一處礁石之上，四面都是海。
我分不清這究竟是夢還是又進入那個虛幻空間了。
就算知道我所處的處境是假的，我心仍舊在害怕慌亂，四面環海的礁石我該何去何從。
我就是一個被丟棄的小孩，沒有能力還嫌東嫌西就該被困住。
迷茫中我一頭跳進了海裏。
6.
猛然驚醒我從床上坐起，四下打量，揉了揉臉緩過神拿起手機一看，10點，遲到是必然的了。
遲到就遲到吧，隨便了。
我不緊不慢靠在床邊，給主管發去請假的消息。
正準備切走刷會視頻，兩條消息連續跳出。
媽：【今天晚上回來吃頓飯。】
哥：【我昨天太忙沒回家，應該醒了在上班了吧。】
我看過消息一個沒回。
在床上過了一天，到晚飯飯點時我收拾了一下去了我媽那。
不期待她會有什麽好事告訴我，別太出乎我意料就行。
呵，果不其然，我一到我媽和藹拉著我坐下，好聲好氣的開口說，「你看你妹妹現在還在書房那個小屋住著呢，你看可不可以讓她去你房間住，反正你現在也搬走了。」
「都行，反正我東西都搬了，剩下一些不重要的，可以都扔掉，我以後也不回來了，你們一家人隨便住，問我幹什麽。」
說完，我直接離開了，我媽也沒有任何挽留的話，不是說回來吃飯嗎，怎麽不留一下吃口飯再走呢？
回葉譽家的路上，我真的是看什麽都不太爽，即使是一個路人我都會覺得幹嘛要和我走一邊真的煩，紅綠燈為什麽那麽長！
為什麽要活著真的很沒意思。
萌生這樣的想法，我也並沒有勇氣去做，然後我也開始討厭自己的懦弱無能。
真希望所有人都消失，好討厭。
視線恍惚我再次來到了虛幻空間裏。
黑漆漆的山洞，我尋獲到一抹亮光，我朝那走去。
一出山洞藍天白雲，陽光正好的天氣。我的面前出現一個 【可選擇】的面板。
有繼妹，葉譽，還有公司的人，甚至還有一些小時候我討厭過欺負過我的人，還有我的媽媽。
我把所有人除了媽媽和葉譽都選擇了，讓他們出來互相攻擊。
看得我很爽，可似乎還是不是我想要的，但我自動忽略了，只記得看得我心情順暢了。
7.
自從這天，有了一個可以隨意釋放自己的惡想法後，我變得自如，我使用的頻率也越來越高，別人一點點惹我生氣我都想在空間報覆回去。
我也確實這麽做了，生活的苦都在空間中得到了釋放。
同事讓我買咖啡，我在空間把咖啡潑她身上，用一根木棍吊打她。
主管讓我改這改那，劈頭蓋臉罵我，我在空間讓他cosplay給我看，最後他還是大反派被我這個正義之主吊打。
離開家後沒了繼妹礙眼，惹我心煩，有了空間收拾在公司的心情我感覺我的世界都明亮了。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我的實習結束拿到畢業證後，我覺得突然少了個負擔，拿到這畢業證了，實習受罪也沒了，突然一瞬間覺得心裏一個大石頭落下了。
我又快樂了，終於逃離被拿捏的感覺。
玩沒幾天，我收到了一封結婚請帖，不是很熟的同學，我並不想去。最重要的是份子錢，我才意識到我錢快用完了，我心裏再度浮躁，隨手把請帖就扔在了桌上，繼續打游戲麻痹自己。
晚上碰上葉譽回來，「你的同學都結婚了，這麽快，你呢，喻緋你對以後有什麽想法嗎？」
我搖搖頭，焦慮感被葉譽挑起，心下厭煩。
「不是說去你公司上班嗎？」
葉譽道，「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還不如待在家裏等著我養呢。」
「那你問我幹什麽。」
「我只是覺得你最近變了，很溫順像被馴服了一樣，給我一種你一瞬間長大的感覺，已經能夠獨擋一面了嗎？」
「我本來就是。」
「可是你對未來一點規劃都沒有，你只是表面溫順了，內心的野獸你滿足它了嗎，你真的知道它想要什麽嗎？」
可我又該做什麽呢，我不知道。
「跟我說這些幹什麽葉譽，我好不容易放松一下。」
葉譽：「不是有句話話嗎，人教人就不會，事教人一遍就會，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麽會厭惡上班，是不是你更適合去做自己喜歡的，更具創造性的工作呢。」
「我不知道，隨便吧，能混一天是一天。」
我其實是覺得自己做不到，沒有去做的耐心和勇氣。
我不想再被困在焦慮裏，有些煩躁，「好了，葉譽你別說了，越說我越焦慮。」
情緒再度暴走，視線模糊，再次看清眼前景象我有些訝異。
我正處於冰面之上，四周只有一些低矮的房屋，我慌亂的情緒還沒緩過來，我在此刻聽見了我的心跳聲，由於很安靜我的心跳聲似乎開了沈浸式環繞音。
怦怦。
我突發奇想，想躺在冰面上看看。
我剛一躺下，騰空感襲來，我正在往下墜。
我緊閉雙眼，心中默默給自己洗腦，這是在空間什麽事都不會有。
8.
「嘿，老大那裏有個女孩，看起來很幹凈，應該沒被感染吧，我去看看？」
說話的女孩在得到領頭老大的許可後走到了我面前。
我意識朦朧中聽見了一些細碎聲音，但不真切，一睜眼陽光晃得有刺眼，一個人歪歪頭給我擋住了光。
陽光灑在城市應該是給城市增添光彩，似乎現在的情況是在揭露城市的每一處破敗。
「你怎麽會這麽大膽的躺在這裏，還這麽幹凈是收拾好準備放棄生存了嗎？」
眼前這個有些臟兮兮的女孩，歪著頭好奇的看著我，面對她說的話，我都能懂又不能懂。
我撐著地面起了身，「啊？什麽放棄生存，我應該是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
女孩朝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任姿，既然不知道以後怎麽辦就跟著我們的團隊吧。」
「我叫喻緋。」
我雖然沒太明白，但也反應過來了，我應該還是在空間裏。
只是現在這麽高級了，還有劇情了？還有NPC。也好，讓我能暫時逃避一下現實，我很樂意在空間裏玩。
任姿拉著我起來，走到了她所說的團體裏，我接受著大概6個人的打量。
「那個喻緋，我可能需要搜一下你的身，為了安全起見。」
任姿說話倒是很禮貌，如果忽略現在她正拿刀抵著我脖子的話。
面對任姿此番舉動我欣然同意，「可以，我什麽也沒有。」
「老大，她是安全的，沒有傷，身上也沒有什麽東西。」
任姿走向一旁，對著一個一直背對我的人說道。
那個人轉身朝我走來，看清他臉時我心下一驚。
「葉譽？！」
那個人也有些驚訝，原本還算溫和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你認識我？」
他也叫葉譽？但他顯然不認識我。
他的眼神不懷好意，好似我給不出合理答案就會被噶一樣。
真誠才是必殺技，我如實說， 「我有個哥哥叫葉譽，和你長得還挺像，我一時間沒能分辨。」
葉譽逼近我，「這麽巧？同一個名字臉還差不多，我不記得我有什麽兄弟，任姿先把她綁起來，為了安全。」
「以防是程續與派來的間諜。」
葉譽說話一直盯著我，見我一臉懵，他還嘲諷一句，「挺能演。」
「老大！我得抓緊先離開，南邊有一股屍潮要來了，我們得抓緊走。」
一個男人急沖沖從外面進來對葉譽說。
葉譽快速拿起一旁的包，以及一根鐵鍬，「給各處放哨的兄弟們打信號，抓緊時間找物資，天黑前去東林路別墅匯合，我們得去地下待幾天了。」
除我以外，周邊的人都動了起來，我抓住了他們說的關鍵詞，屍潮。
難不成這還是一個末世喪屍的劇情，有點意思。
打怪什麽的我最喜歡了。
「嘿，你還在楞在那幹什麽，不想死就跟上。」
葉譽突然大聲朝我道。
「哦，那我跟在你身後走。」
「隨你，別跟丟就行。還有這個拿著防身，程續與別是故意拿個拖油瓶給我，我可不會管你。」
葉譽遞了個大砍刀給我。
「會用嗎？不會就自己摸索，跟上就行，有危險別叫，我不管你。」
這是第二遍了，可我覺得這個葉譽在我遇到危險時還是會救。
一行人來到別墅時，已經被一夥人先一步占領了。
前面的葉譽不知道是什麽心情。
別墅二樓一個男人緩緩走到陽臺，「葉譽你慢了，這次算你輸了。」
陽臺上的男人繼續道，「選個人出來吧，贏了我們又可以和平待幾天，末日嘛，沒能力的人只會拖後腿，留下也沒有用還不如挑出來比試比試讓大家都興奮一下。」
葉譽團體的人面面相覷，最後都看向了我。
有個光頭小哥直接說，「老大，這個女的也不知道是什麽來路，讓她上唄，我們的物資可都在別墅地下呢，沒有物資大家都活不了。」
我知道我在空間很無敵，但被大家排擠心下還是一涼，有些落寞。
葉譽似乎不是很想這樣做，「我來。」
聽見這話，眾人都紛紛阻攔，「老大，你不行，你走了我們沒有領導就是一盤散沙。」
樓上的程續與笑了笑，「憐香惜玉我懂得，不過我說了弱的和弱的，末日可是強者為王。」
為了早點結束我走到了葉譽面前，自告奮勇，「我去，我只是看起來弱而已，我很強。」
我實話實說，可能葉譽當我也是不想活了吧，默默嗯了一聲。
我接過一直在葉譽手裏的鐵鍬，把大砍刀綁在腰間，走進了已經被規劃好的競技場地。
程續與大聲提醒道，「小妹妹可要速戰速決哦，喪屍快來了。」
我往南邊看去，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南方依然可見很大的灰色煙塵，是大批喪屍走過引起的。
我整理了情緒，說： 「我準備好了，我的對手是什麽？」
程續與只是笑了笑。
引入眼簾的並不是活人，而是一只變異的狼。
說好弱的和弱的呢？？
程續與繼續看戲般說著， 「小妹妹把它解決了我們也安心哦，我看好你。」
狼的鐵鏈被解開，它立刻直撲向我，看得出來餓了很久，猩紅的眼，血盆大口，就在出現在了我面前。
它的速度出乎意料，我反應過來時來不及思考，它就已經把我撲倒，我只得先用鐵鍬一張抵住它的下顎，防止它的撕咬。
變異狼和我的力量自然無法衡量，空間給我加成的力量竟也抵不過。
還是不夠強啊，怎麽才能變強啊，我想就行嗎？
想一下還真行，我感覺狼此時的壓制都是毛毛雨。
我輕易推開幾乎快要和我貼臉的血淋淋的大嘴，快速一個翻身起身動作一氣呵成。
鐵鍬被我刺進了狼的身體，原本以為已經輕易勝利，卻不成想變異狼並沒有噶，還張開它那惡心的嘴朝我嘶吼。
咦，惡心得不行，還是快點結束吧。
我跑動起來和狼周旋，順勢拔出我的大砍刀來，一刀沒中，還差點又被撲倒，我反應及時一個側身躲過，繞到狼的側面我快準狠一刀下去。
9.
我在人群裏找葉譽，我的勝利我第一時間想到了空間裏和哥哥相似那個葉譽，我想和他分享。
沒人願意的競技我願意我做了，並且我還贏了！
我高舉雙手看向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葉譽。
我看著他朝我走來，「看來我誤會你了，而且你還很強。」
我笑眼盈盈，久久收不回笑容。
葉譽此時組織著大家進入別墅，看著葉譽團隊此時輕松的狀態，我感覺我心裏空空的東西得到填充，我好像被需要了，不再只是一個無所事事的怨恨世界的作精一個。
似乎是我贏了大家免了一場犧牲，都可以安然度過此次屍潮大家看我的眼神也變了。
不再有防備和嫌棄，轉而是更為友好帶著善意的眼神。
更有一個男孩叫起我緋姐來。
「緋姐，你以後一直領著我殺喪屍吧。」
想想也不錯，我說不定還會被當成戰神呢，我摩挲著食指的戒指，它給了我這樣的能力。
似乎在這個空間裏我感受到了成功的感覺，空間賦予我的能力讓我有了未來的憧憬。
大家其樂融融在地下室交談，我一個人靠在角落又想起了現實中哥哥的話。
我在空間有外掛，現實生活中卻沒有，所以一塌糊塗，我似乎都要說服自己接受現實中的頹廢了。
可我看到了那個叫我緋姐的小男孩，日日夜夜練習，就為了能提高自己的格鬥能力。
現實中我沒有這樣的毅力，只會躺屍，沒有外掛的生活好像不盡人意。
「在想什麽？」
我轉頭看見來人，是葉譽。
我搖搖頭，把現實說成末日前，想聽聽空間裏葉譽的看法，我很少這樣反思，因為一般都會在我的，算了中結束。
我看著葉譽笑了笑。
「末日前我只是一個每天只知道躺屍的作精，因為媽媽不偏愛我，經常對我的哥哥發脾氣，自己從來沒想過自己以後要幹什麽，沒想到現在卻有了一身好功夫，獲得了大家的認可。」
我有些感慨。
葉譽道，「你想過你喜歡什麽嗎？」
「啊？我喜歡什麽？」
我從來沒想過。
我想了想如實告訴了葉譽， 「我其實是害怕，害怕不成功，我還急功近利。」
葉譽笑了笑，「想做什麽就做，你看現在末日，大家除了活不就一死？」
看著認真學打鬥技巧的小男孩，我覺得自己好遜色，還不如一個小男孩有毅力。
也許找到喜歡的事先做做看，生活也許不那麽焦慮了。
10.
第二天醒來我原本以為我會看見地下室的一群人，卻沒想到是在我的房間醒來。
離開了。
我的變化是突然，我也說不清楚，就是自然而然到來的。
「葉譽！我發布的游戲玩法demo有好多人說喜歡，嗯……也有說很爛的，不過我喜歡設計游戲玩法。」
葉譽揉了揉我的頭，「我永遠支持你。」
眼前閃過一片白，白茫茫的一片，背上的冰涼提醒我正躺在冰面之上。
好久沒來過空間，突然進入還有些陌生。
我起身小心的在冰面行走，這裏實在太安靜了，腳踩在冰面上產生裂紋的聲音都能聽到些許。
萬籟俱寂間，我行走在冰面伴著自己的心跳，我想我在這極晝冰面之上第一次聽見了自己的心。
極晝時，天總是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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