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拆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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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放棄世界來愛你》世界*
方媛今天沒有跟著秦少哲，他的目的十分明確了，一心想擺脫現在的生活。於是，她更多的把註意力放在了尤思思身上。
她隱身跟在神色慌張的尤思思身後，穿過位於超市服務臺後方的走廊，來到了辦公區的經理辦公室裏。
“王，王經理，您找我？”辦公室的門沒關，尤思思走進去，小心翼翼的站到盯著電腦屏幕的中年男人旁邊。
“思思來啦，”王經理將視線從電腦上移開，雙手握拳抵在下巴上，一雙眼睛透過厚厚的眼鏡意味不明的打量了她一圈，說道，“你最近的表現有點糟糕啊。有人反映說你上班經常走神，好幾次差點把客人的賬單算錯，昨天還差點讓人順了瓶洋酒出去了。”
聽了他的話尤思思臉色通紅，連連鞠躬道：“王經理，我不是故意的，最近家裏事情有點多。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了，請相信我……”
王經理卻完全不聽她的辯解：“你也知道的，馬上我們超市將會引進一批連接支付平臺的自動結賬機，屆時將會有很多人工結賬通道被撤銷，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啊。”
尤思思一聽急了，連連哀求道：“王經理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好好幹，再也不會走神了，我保證。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求求您了……”
方媛倚在門框上，看著她不停鞠躬的身影，以及眼神借機一直往她襯衫領口瞟的猥瑣男人，搖了搖頭。
她每天回家要面對那樣冰冷僵硬的家庭關系，怎麽能做得到集中精神好好工作。
“事情嘛，也不是完全不能商量，”王經理饒有興味的看向她，齜著牙拉過尤思思的手，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下班後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怎麽樣？”
這幾年尤思思也算是嘗盡了人情冷亂，哪還能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當下只覺得自己的手背上被一條冰冷的毒蛇纏上，讓她渾身不舒服。
她迅速收回手，緊緊攥在一起，咬咬唇說道：“下班後我家裏還有事，真的不能跟您去。或者不是收銀的工作也可以的，我不怕吃苦的，什麽活都願意幹，真的。”
她殷切的看向王經理，一雙明眸裏滿是渴盼的神色。
王經理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竟是被她拒絕了，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你這樣我就很難辦了，超市也沒有多餘的崗位，你整理一下……”
尤思思驚恐的瞪大眼睛：“不要，求求您了，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真的，我保證以後好好幹，什麽臟活累活都可以交給我的。”
“真的？”王經理譏諷一笑，“你什麽都願意做？”
“真的，真的。”尤思思捂住胸口，連連保證。
“那好，冷庫那邊缺個卸貨的，你去嗎？”王經理不懷好意的看向她。
冷庫的活又臟又累，每天光是搬那些滿是血水和腥味的雞鴨魚肉就夠她受的了，更別提那些東西溫度那麽低，既然她願意作踐自己，那他還能說什麽呢？
“去的，我願意的。”尤思思眼中噙著淚水，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工作，哪還顧得上其他。
“那邊是沒什麽技術含量的活計，工資當然不能跟收銀比，沒問題嗎？”王經理不懷好意的問道。
尤思思怔了怔，工資比收銀低的話，那她除了每個月的房租，就沒剩多少了，她跟阿哲該怎麽生活？
但是如果不做的話，說不定他們下個月就被房東趕出去了。
她咬咬唇，小心翼翼的問道：“會少很多嗎？”
“1500吧，怎麽，嫌少？嫌少你可以不做啊，我們從外面招個力氣大的男人進來也是一樣。”王經理翹著腿，斜睨著她。
才1500，他們現在每個月的房租是1100，以前幹收銀工資是2200，交完房租和水電費後還能結餘幾百生活，這可怎麽辦呢？
尤思思心裏發急，卻還是答道：“願意的，我願意做。”
“好，那你現在跟小劉換完崗就去吧，下午有三車冷鮮肉過來。現在那邊有兩個人，加你是三個，不懂的讓她們帶你，沒問題吧？”王經理懶得再看她，收回視線繼續看向電腦屏幕。
“沒問題的，謝謝王經理。”尤思思鞠著躬退出去，站到走廊裏，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淚來。
她擡起制服襯衣的袖子抹了抹淚，掏出手機打開通訊錄，翻到那個熟悉的號碼，卻怎麽也按不下去。
眼淚大顆大顆的滴在屏幕上，暈染了醒目的阿哲二字。
方媛站在她身後沈默的看著，只覺得每個人活著都不容易。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手突然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反手一擰，回頭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你……”
“噓。”時越將食指擱在唇邊，制止她發出聲音，然後又指了指前方垂淚的尤思思。
不顧她的掙紮，抓著她的手腕出了辦公區，來到超市前方的空地上。
“你來做什麽？不是在養病嗎？”方媛掙脫他溫暖的大手，問道。
“我來視察下員工的工作。”時越摸了摸鼻頭。
方媛：“……”
方媛無言以對，繞過他準備回到超市。
“誒，說著玩的，”時越又拽住她，“看你昨天似乎很為難的樣子，怕你搞不定，就想著跟上來看看，有沒有能幫上的忙的地方。”
“不用了，謝謝老板關心，您回去養傷吧，我能搞定。”方媛甩開他的手，往超市後面的冷庫走。
“這種情況你打算怎麽辦？我覺得最好的辦法是直接了當的告訴尤思思，讓她同意放秦少哲走。”時越三兩步追上去，建議道。
方媛突然想起他當初遙控幹預案子進展，直接把最赤/裸不堪的真相攤開在秦湘面前，也不管人家能不能承受的事情來。這樣做還真是有他的風格。
她頗無語的質問道：“那尤思思呢？就扔在一邊不管嗎？”
“尤思思有她自己的人生啊，以前沒有秦少哲的時候，她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時越故意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方媛柳眉倒豎：“您沒事的話還是回事務所躺著吧，麻煩不要幹擾員工做事，謝謝。”然後理也不理他，大踏步朝後面趕去。
時越摸了摸鼻子：“還真是不經逗。”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厚著臉皮跟了上去。
超市後面的貨運走廊裏，兩邊的冷庫門大開，不時有白色的冷氣從門內飄出來消散在空氣中。
兩個膀大腰圓的大媽正站在冷鏈運輸車的車廂外一前一後的卸貨。
每卸下來一箱冷鮮肉，便遞給尤思思讓她送進冷庫去。
小說世界中正是五月的天氣，不冷不熱，穿單件T恤或襯衣剛好，但是直接接觸冷氣卻有點過了。
尤思思沒有準備，穿著單薄的襯衣走了幾個來回後，不一會兒便凍得鼻頭通紅。
兩個大媽趁她進冷庫，交頭接耳的指著她調笑：“不是說傍上了王經理嗎？怎麽給發配到這兒來了？”
“誰知道呢，大概是膩了唄。”
“嘻嘻，你猜這事蕓姐知道不？”
“當然不知道，知道的話還能留她？”
“噓，別說了別說了，出來了。”
尤思思撫了撫凍得有些僵硬的手臂，從冷庫裏走出來繼續搬貨。
方媛看得直皺眉，舉起右手對著她畫了個圓，一道半透明的圓形光圈瞬間出現在空中，一閃便將尤思思圈了進去。
時越靠著墻看她，越看越覺得哪哪都好。
怎麽心腸就這麽軟呢？
也對，若不是心腸軟，當初自己哪來的機會接近她。
方媛叫他看得心裏發毛，皺著眉狠狠剜了他一眼 ，沒好氣的換了個位置站到一邊。
時越頓時有些牙疼，就是性子太烈了些，而且好像回到現實世界後，她整個人就變得冷冰冰的不好接近了。
雖然感覺不到冷了，但是整整三車冷鮮肉，搬完後尤思思還是感覺腰都直不起來了。
收拾完走廊的地板，天已經擦黑，她靠坐在超市後巷的墻根處，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餵，阿哲。”尤思思略顯沙啞的聲音裏帶著股說不出的疲憊。
“嗯，怎麽還沒回來？”莫名的，秦少哲的語氣緩和了一點，沒像之前那樣冷冰冰。
“就回來了，今天事情多，下班晚。”尤思思把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
“嗯，不用帶菜了，飯我做好了，你回來吃飯吧。”
“好，我就回來。”尤思思臉上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可笑著笑著，卻有淚順著她眼角滑落下來。
她仰頭擦掉，緩緩站起來，往前面大路走去。
在她走後，旁邊的巷子裏拐出來一個人，她鬼鬼祟祟的打開通往冷庫入口的大門，閃身鉆了進去。
方媛想要跟上去，卻被時越伸手攔住，他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幹預人物的軌跡。
方媛想了想，按下了手環上的按鈕，消失在了巷子裏。
時越：“……”他這是被她扔下了？
時越後腳回到事務所的時候，方媛已經在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了。
放學就跟梁平約了來打游戲的時光賊兮兮的湊過來，在他耳邊小聲問道：“哥，姐姐咋這麽嚴肅，你在裏面怎麽人家了？”
時越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他哪敢。
“媛姐，不留下來一起吃飯嗎？”梁平疑惑的問道，今天媛姐好奇怪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了，你們玩吧，”方媛笑笑，“我有點累，先回家休息了。”
“我送你。”時越披了大衣追上去。
“不用了，你休息吧，外面怪冷的，你還病著呢。”方媛來到玄關處換鞋頭也不擡的說道。
再怎麽樣也是大老板，在人前，基本的面子還是要給。
“沒關系，我要回家一趟拿點文件和衣服過來，剛好順路。”時越見她語氣有所緩和，連忙打蛇隨棍上。
“是呀姐姐，讓我哥送你吧，這天氣打車不容易。”時光在他的瞪視下也連忙開口幫腔。
方媛扭頭看了一眼陽臺外面，下雪了。
大片潔白的雪花如鵝毛般灑落下來，晃晃悠悠朝地面降落。
如果司臣在的話，一定很驚奇吧。
末世以來，那個世界的溫度越來越高，持續在30°C以上，何曾見過這麽奇特又聖潔的景象。
可惜，當初說好要帶他出來看遍整個世界，這銀裝素裹的景象，他卻沒有機會看一眼。
方媛閉了閉眼，掩去眼底的痛色，轉身開門，毫不猶豫的走出去。
時越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窗外，微微一怔，連忙追了出去。
“方媛，你等等我，”時越從單元門洞裏追出來，“我有點事情想跟你商量，我們上車說吧。”
方媛裹緊大衣站在原地回頭看他，他掏出車鑰匙，啟動樓下停著的那輛黑色路虎，打開副駕駛的門，邀請方媛坐進去。
方媛沈默著上了車，車子慢慢駛離了這片老舊的房區。
“您有什麽事？”眼見著過了兩個路口，時越還是一言不發，方媛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沈默。
“我想讓梁平跟小光一起去上大學，他老宅在家裏不是回事，他這個年紀應該多出去交交朋友認識人，你覺得呢？”時越開門見山的說道，“學籍和學校的問題我來搞定，這個你不用擔心。”
方媛沒想到他要說的居然是這個，她也擔心梁平宅出毛病來，但是自己又一直下不了狠心逼他。
能讓他走出去接觸人群她當然高興，再怎麽說人也是社會動物。
她十分讚同的答道：“我沒有什麽意見，如果您能說服他，那就再好不過了。”
時越難得見她眼中閃動愉悅的光，有些吃味又有些高興，看來他是做對了，不知道能不能稍微拉近點和她之間的距離。
不過，想到要說的第二件事，他難免有些心虛：“還有一件事……”
“你說。”方媛好奇的看向他。
“我們事務所可能要倒閉了。”時越踩了剎車停下來等紅燈，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臉色。
“你說什麽？”方媛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
時越有些為難的說道：“這片房區的拆遷令下來了，馬上就要開始拆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拆遷房區最大事務所倒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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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王經理，您找我？”辦公室的門沒關，尤思思走進去，小心翼翼的站到盯著電腦屏幕的中年男人旁邊。
“思思來啦，”王經理將視線從電腦上移開，雙手握拳抵在下巴上，一雙眼睛透過厚厚的眼鏡意味不明的打量了她一圈，說道，“你最近的表現有點糟糕啊。有人反映說你上班經常走神，好幾次差點把客人的賬單算錯，昨天還差點讓人順了瓶洋酒出去了。”
聽了他的話尤思思臉色通紅，連連鞠躬道：“王經理，我不是故意的，最近家裏事情有點多。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了，請相信我……”
王經理卻完全不聽她的辯解：“你也知道的，馬上我們超市將會引進一批連接支付平臺的自動結賬機，屆時將會有很多人工結賬通道被撤銷，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啊。”
尤思思一聽急了，連連哀求道：“王經理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好好幹，再也不會走神了，我保證。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求求您了……”
方媛倚在門框上，看著她不停鞠躬的身影，以及眼神借機一直往她襯衫領口瞟的猥瑣男人，搖了搖頭。
她每天回家要面對那樣冰冷僵硬的家庭關系，怎麽能做得到集中精神好好工作。
“事情嘛，也不是完全不能商量，”王經理饒有興味的看向她，齜著牙拉過尤思思的手，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下班後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怎麽樣？”
這幾年尤思思也算是嘗盡了人情冷亂，哪還能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當下只覺得自己的手背上被一條冰冷的毒蛇纏上，讓她渾身不舒服。
她迅速收回手，緊緊攥在一起，咬咬唇說道：“下班後我家裏還有事，真的不能跟您去。或者不是收銀的工作也可以的，我不怕吃苦的，什麽活都願意幹，真的。”
她殷切的看向王經理，一雙明眸裏滿是渴盼的神色。
王經理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竟是被她拒絕了，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你這樣我就很難辦了，超市也沒有多餘的崗位，你整理一下……”
尤思思驚恐的瞪大眼睛：“不要，求求您了，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真的，我保證以後好好幹，什麽臟活累活都可以交給我的。”
“真的？”王經理譏諷一笑，“你什麽都願意做？”
“真的，真的。”尤思思捂住胸口，連連保證。
“那好，冷庫那邊缺個卸貨的，你去嗎？”王經理不懷好意的看向她。
冷庫的活又臟又累，每天光是搬那些滿是血水和腥味的雞鴨魚肉就夠她受的了，更別提那些東西溫度那麽低，既然她願意作踐自己，那他還能說什麽呢？
“去的，我願意的。”尤思思眼中噙著淚水，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工作，哪還顧得上其他。
“那邊是沒什麽技術含量的活計，工資當然不能跟收銀比，沒問題嗎？”王經理不懷好意的問道。
尤思思怔了怔，工資比收銀低的話，那她除了每個月的房租，就沒剩多少了，她跟阿哲該怎麽生活？
但是如果不做的話，說不定他們下個月就被房東趕出去了。
她咬咬唇，小心翼翼的問道：“會少很多嗎？”
“1500吧，怎麽，嫌少？嫌少你可以不做啊，我們從外面招個力氣大的男人進來也是一樣。”王經理翹著腿，斜睨著她。
才1500，他們現在每個月的房租是1100，以前幹收銀工資是2200，交完房租和水電費後還能結餘幾百生活，這可怎麽辦呢？
尤思思心裏發急，卻還是答道：“願意的，我願意做。”
“好，那你現在跟小劉換完崗就去吧，下午有三車冷鮮肉過來。現在那邊有兩個人，加你是三個，不懂的讓她們帶你，沒問題吧？”王經理懶得再看她，收回視線繼續看向電腦屏幕。
“沒問題的，謝謝王經理。”尤思思鞠著躬退出去，站到走廊裏，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淚來。
她擡起制服襯衣的袖子抹了抹淚，掏出手機打開通訊錄，翻到那個熟悉的號碼，卻怎麽也按不下去。
眼淚大顆大顆的滴在屏幕上，暈染了醒目的阿哲二字。
方媛站在她身後沈默的看著，只覺得每個人活著都不容易。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手突然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反手一擰，回頭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你……”
“噓。”時越將食指擱在唇邊，制止她發出聲音，然後又指了指前方垂淚的尤思思。
不顧她的掙紮，抓著她的手腕出了辦公區，來到超市前方的空地上。
“你來做什麽？不是在養病嗎？”方媛掙脫他溫暖的大手，問道。
“我來視察下員工的工作。”時越摸了摸鼻頭。
方媛：“……”
方媛無言以對，繞過他準備回到超市。
“誒，說著玩的，”時越又拽住她，“看你昨天似乎很為難的樣子，怕你搞不定，就想著跟上來看看，有沒有能幫上的忙的地方。”
“不用了，謝謝老板關心，您回去養傷吧，我能搞定。”方媛甩開他的手，往超市後面的冷庫走。
“這種情況你打算怎麽辦？我覺得最好的辦法是直接了當的告訴尤思思，讓她同意放秦少哲走。”時越三兩步追上去，建議道。
方媛突然想起他當初遙控幹預案子進展，直接把最赤/裸不堪的真相攤開在秦湘面前，也不管人家能不能承受的事情來。這樣做還真是有他的風格。
她頗無語的質問道：“那尤思思呢？就扔在一邊不管嗎？”
“尤思思有她自己的人生啊，以前沒有秦少哲的時候，她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時越故意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方媛柳眉倒豎：“您沒事的話還是回事務所躺著吧，麻煩不要幹擾員工做事，謝謝。”然後理也不理他，大踏步朝後面趕去。
時越摸了摸鼻子：“還真是不經逗。”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厚著臉皮跟了上去。
超市後面的貨運走廊裏，兩邊的冷庫門大開，不時有白色的冷氣從門內飄出來消散在空氣中。
兩個膀大腰圓的大媽正站在冷鏈運輸車的車廂外一前一後的卸貨。
每卸下來一箱冷鮮肉，便遞給尤思思讓她送進冷庫去。
小說世界中正是五月的天氣，不冷不熱，穿單件T恤或襯衣剛好，但是直接接觸冷氣卻有點過了。
尤思思沒有準備，穿著單薄的襯衣走了幾個來回後，不一會兒便凍得鼻頭通紅。
兩個大媽趁她進冷庫，交頭接耳的指著她調笑：“不是說傍上了王經理嗎？怎麽給發配到這兒來了？”
“誰知道呢，大概是膩了唄。”
“嘻嘻，你猜這事蕓姐知道不？”
“當然不知道，知道的話還能留她？”
“噓，別說了別說了，出來了。”
尤思思撫了撫凍得有些僵硬的手臂，從冷庫裏走出來繼續搬貨。
方媛看得直皺眉，舉起右手對著她畫了個圓，一道半透明的圓形光圈瞬間出現在空中，一閃便將尤思思圈了進去。
時越靠著墻看她，越看越覺得哪哪都好。
怎麽心腸就這麽軟呢？
也對，若不是心腸軟，當初自己哪來的機會接近她。
方媛叫他看得心裏發毛，皺著眉狠狠剜了他一眼 ，沒好氣的換了個位置站到一邊。
時越頓時有些牙疼，就是性子太烈了些，而且好像回到現實世界後，她整個人就變得冷冰冰的不好接近了。
雖然感覺不到冷了，但是整整三車冷鮮肉，搬完後尤思思還是感覺腰都直不起來了。
收拾完走廊的地板，天已經擦黑，她靠坐在超市後巷的墻根處，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餵，阿哲。”尤思思略顯沙啞的聲音裏帶著股說不出的疲憊。
“嗯，怎麽還沒回來？”莫名的，秦少哲的語氣緩和了一點，沒像之前那樣冷冰冰。
“就回來了，今天事情多，下班晚。”尤思思把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
“嗯，不用帶菜了，飯我做好了，你回來吃飯吧。”
“好，我就回來。”尤思思臉上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可笑著笑著，卻有淚順著她眼角滑落下來。
她仰頭擦掉，緩緩站起來，往前面大路走去。
在她走後，旁邊的巷子裏拐出來一個人，她鬼鬼祟祟的打開通往冷庫入口的大門，閃身鉆了進去。
方媛想要跟上去，卻被時越伸手攔住，他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幹預人物的軌跡。
方媛想了想，按下了手環上的按鈕，消失在了巷子裏。
時越：“……”他這是被她扔下了？
時越後腳回到事務所的時候，方媛已經在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了。
放學就跟梁平約了來打游戲的時光賊兮兮的湊過來，在他耳邊小聲問道：“哥，姐姐咋這麽嚴肅，你在裏面怎麽人家了？”
時越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他哪敢。
“媛姐，不留下來一起吃飯嗎？”梁平疑惑的問道，今天媛姐好奇怪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了，你們玩吧，”方媛笑笑，“我有點累，先回家休息了。”
“我送你。”時越披了大衣追上去。
“不用了，你休息吧，外面怪冷的，你還病著呢。”方媛來到玄關處換鞋頭也不擡的說道。
再怎麽樣也是大老板，在人前，基本的面子還是要給。
“沒關系，我要回家一趟拿點文件和衣服過來，剛好順路。”時越見她語氣有所緩和，連忙打蛇隨棍上。
“是呀姐姐，讓我哥送你吧，這天氣打車不容易。”時光在他的瞪視下也連忙開口幫腔。
方媛扭頭看了一眼陽臺外面，下雪了。
大片潔白的雪花如鵝毛般灑落下來，晃晃悠悠朝地面降落。
如果司臣在的話，一定很驚奇吧。
末世以來，那個世界的溫度越來越高，持續在30°C以上，何曾見過這麽奇特又聖潔的景象。
可惜，當初說好要帶他出來看遍整個世界，這銀裝素裹的景象，他卻沒有機會看一眼。
方媛閉了閉眼，掩去眼底的痛色，轉身開門，毫不猶豫的走出去。
時越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窗外，微微一怔，連忙追了出去。
“方媛，你等等我，”時越從單元門洞裏追出來，“我有點事情想跟你商量，我們上車說吧。”
方媛裹緊大衣站在原地回頭看他，他掏出車鑰匙，啟動樓下停著的那輛黑色路虎，打開副駕駛的門，邀請方媛坐進去。
方媛沈默著上了車，車子慢慢駛離了這片老舊的房區。
“您有什麽事？”眼見著過了兩個路口，時越還是一言不發，方媛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沈默。
“我想讓梁平跟小光一起去上大學，他老宅在家裏不是回事，他這個年紀應該多出去交交朋友認識人，你覺得呢？”時越開門見山的說道，“學籍和學校的問題我來搞定，這個你不用擔心。”
方媛沒想到他要說的居然是這個，她也擔心梁平宅出毛病來，但是自己又一直下不了狠心逼他。
能讓他走出去接觸人群她當然高興，再怎麽說人也是社會動物。
她十分讚同的答道：“我沒有什麽意見，如果您能說服他，那就再好不過了。”
時越難得見她眼中閃動愉悅的光，有些吃味又有些高興，看來他是做對了，不知道能不能稍微拉近點和她之間的距離。
不過，想到要說的第二件事，他難免有些心虛：“還有一件事……”
“你說。”方媛好奇的看向他。
“我們事務所可能要倒閉了。”時越踩了剎車停下來等紅燈，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臉色。
“你說什麽？”方媛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
時越有些為難的說道：“這片房區的拆遷令下來了，馬上就要開始拆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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