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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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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季珵的情商一如既往的低。

短短一句話如同在顧恒清的心裏再次撒了一把鹽。

畢竟這個世界上能夠愛屋及烏的人很少,而季珵看上去又的確是真心的。

許言之在俱樂部收拾一間客房,安頓好顧恒清之後,連忙問季珵今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季珵簡短的解釋完,許言之恨不得立刻擼起袖子出門和找池盛幹一架。

否則難消他心頭之恨。

見過渣的,沒見過渣成這樣的,好歹多年感情,哪怕不是情侶,只是曾經的隊友,他也不能這樣對顧恒清吧。

還是說更愛一點的那個人活該?

罵罵咧咧了半個多小時,最後被吳飛以明天還要打比賽為由勸住了。

也因為第二天有比賽,季珵想和許言之住一個房間的請求未遂,被扔進了一樓的Alpha宿舍,林栩和趙恒覺得,他這怨氣累積的都快把屋頂掀了。

第二天一早,顧恒清給許言之發了一條短信留言就走了,許言之忙於比賽,也暫時沒有多餘的時間關心他。

季珵在俱樂部蹭了兩把訓練賽才走的,他跟言敬說家裏的事情快要處理完了,自己得多打打以備不時之需。

搞得杜昊舟壓力很大,季珵走後,他一個下午都泡在訓練室,晚飯都是坐在電腦桌前吃的,生怕首發不保。

再次接到顧恒清的消息,是他們戰隊被淘汰後,顧恒清打算出國的當天。

那天季珵也在俱樂部,顧恒清提前了兩個小時告訴許言之他馬上登機了。

其實也並沒有想許言之過來送他,只是覺得要離開生活了這麽久的地方,總要告訴誰知道。

然而和他最親近的人,就只有許言之和池盛,後者不能說,那就只剩下前者。

許言之過來時,離登機還有半個小時左右。

他怕趕不上,跑了一路,喘著氣問顧恒清為什麽走的這麽急,散夥飯都沒跟他吃一頓。

顧恒清說歐洲那邊在催,更何況他自己也想逃避一下事情。

他告訴許言之:“有些事情或許是當局者迷,我以前覺得自己沒辦法放棄的東西,也許離開之後就理所當然的忘了。”

“又是因為那個渣男!”許言之罵道。

顧恒清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說:“不是因為他,我出國是為了工作,分手也是我主動提的,談戀愛的時候,他從來都不堅定,是我的明白的太晚了。”

“你要不要再打個電話給池盛?”

季珵忽然這樣說,許言之和顧恒清都感到驚訝,他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池盛也不值得同情。

“還是算了,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我怕我會心軟。”

他曾經無數次因為池盛的懇求心軟,也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其實那天晚上的那句話,對顧恒清造不成那麽大的上海,情緒的爆發源於一點一點的累積。

他好像沒有辦法再像以前一樣一次又一次的包容池盛了。

許言之和季珵知道他去意已決,沒有再勸。

說完這些話,顧恒清和許言之約定,下次回國請他吃飯,便頭也不回的走進了登機口。

許言之整個人都很惆悵。

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

他以為像顧恒清那樣堅定不移的人,是永遠不會放棄池盛的,哪怕他的身上有很多很多的不好。

顧恒清一直都是個很念舊的人。

他固執的愛了池盛這麽多年,其實也是念著跟他的舊情,池盛已經成為了他生命中最無法割舍的一部分。

“走吧。”

直到顧恒清的身影完全消失,季珵才催著許言之離開。

“等等,”許言之看了看表說:“再等幾分鐘。”

“怎麽了?”季珵問。

“我通知了池盛。”

“......”

許言之從來不是個記仇的人,他一直都很開朗很大方,唯一一個真情實感討厭過的人,除了曾經的那個教練邵品,就只有池盛。

他知道池盛過來的時間,怎麽趕都趕不上見顧恒清最後一面了,所以故意告訴他,顧恒清今天上飛機。

池盛一定會來的。

即便許言之不覺得他有多麽的愛顧恒清,但他就是覺得池盛一定會來。

因為習慣是一個很難改變的東西,這麽多年,池盛早就習慣了顧恒清陪伴在身邊的日子,習慣他無條件的對自己好。

他也理所當然的接受顧恒清的喜歡和愛。

所以,當池盛出現在機場,看見與他平靜對視的許言之跟季珵兩人時,就已經猜到了結果。

他仍然不死心的問了一句:“他人呢?”

“登機了。”

“為什麽不早告訴我?”池盛指責許言之,語氣卻仍舊冷的嚇人。

那天命運使然,他出去追顧恒清時走了一條跟他背道而馳的路,後又因為淋了雨,回家就發燒,大病一場才剛剛好,就收到許言之的消息。

他幾乎沒來得及考慮任何事情就追了出來,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故意的。”許言之也毫不客氣。

池盛的面色不自然的動了動,緩了許久,才問出第二個問題:“他去哪兒了?”

許言之冷笑了一聲,沒有回答,拉著季珵轉頭就走。

他並不知道,在他跟季珵回頭以後。

從來嘴硬不肯服軟的池盛緩緩的蹲下了下來,看著早已沒有了顧恒清的登機口,輕輕按著自己痛到麻木的胸口。

心痛嗎,後悔嗎?

可是池盛,顧恒清的離開從來不是因為每一件事或者某一句話,而是一次又一次反反覆覆的失望。

也許他教不會你要怎樣去愛一個人,那就讓離別和痛苦來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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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許言之因為池盛,心情許久得不到平靜。

以前他一直覺得信息素的過分匹配,是命運將他和季珵綁在了一起,可是見過顧恒清和池盛的事,許言之漸漸覺得,這是上天的恩賜,而非枷鎖。

季珵不是池盛,他或許不會像池盛那樣,一次又一次的越界,一次又一次的挑戰底線。

可是終其一生,無法聞到喜歡的人身上的信息素,無法在他的易感期給予必要的安撫和照顧,也並不知道他今天是否帶了某個Omega的氣味回家。

猜測和懷疑早晚會把人逼瘋。

車上,許言之一直不說話,直到季珵問他餓不餓要不要去吃點東西,他才大發慈悲把頭扭了過去。

許言之盯著人的神情讓人發毛,季珵不自覺的心虛:“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剛剛你為什麽要在顧恒清面前幫池盛說話?”

“我哪有。”季珵不承認。

許言之對他的過分了解,落實到生活中,就是當季珵每說一句話時,他就能立刻會意裏頭暗藏的意思。

季珵本來也不是個擅長隱瞞真示意圖的人。

許言之:“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讓顧恒清給池盛打電話,就是在幫他說話。”

“我......”季珵百口莫辯:“好吧,我承認確實是。”

“你神經啊,”許言之錘他一下。

季珵:“你別打我呀,我開車呢,一會兒車毀人亡你後悔都來不及。”

許言之仍舊怒視季珵:“你只有一次解釋的機會,說吧,為什麽要向著渣男。”

季珵嘆了一口氣,心想自己還真不該多管閑事引火上身。

之所以這樣做,他知道顧恒清最後一次跟池盛吵架,是源於一場誤會,那天在廁所門口他看見了轉角處顧恒清的背影。

於是,他總是想提醒一下。

不過看來他們兩人都不太聽得進去,所以提不提醒也就無所謂了。

沒想到當事人沒註意,倒是被許言之發現了苗頭。

“那天我來看你比賽,池盛帶了個Omega進廁所,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後來顧恒清還問我,他的信息素是什麽呢。”

季珵又說:“那個Omega當天在顧恒清他們旁邊的休息室發情,池盛是過去找顧恒清正好碰上了,馬上要打比賽,他們隊裏有幾個A,池盛擔心氣味兒大了會影響到顧恒清的隊伍狀態,才帶他走的,其實兩個人之間什麽都沒發生。”

“真的什麽都沒發生?”

許言之還是不信,這太不符合池盛的一貫作風了。

“真的,但是......”

“但是什麽?”許言之好奇。

季珵接著說:“那天我在廁所門口看見顧恒清了,我猜池盛肯定沒有和他被把這件事說清楚,再加上訂婚、酒吧一系列的事情,顧恒清生氣也是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嗎?”許言之說:“不是這樣的,顧恒清不是生氣,是失望,徹底的失望不僅僅因為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是長久以來累積的信任危機,造成了彼此之間的信任崩塌,我覺得,顧恒清忍無可忍了。”

季珵點頭表示讚同。

這也是上次在公司,他死活不肯臨時標記那個Omega的原因。

人人都有占有欲,即便是迫不得已,即便在旁人看來是理由多麽充足的樂於助人,長久之後都會變成愛人之間無法消除的癥結。

更何況,池盛他有前科,從來也不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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