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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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電子競技的機會，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VV戰隊的成績越來越好，這對杜昊舟而言是件好事，對季珵來說就算巨大的壞消息。
因為位置只有一個，某個人穩定首發的同時，另一個人就一定是替補。
由於成績的穩定和賽程的緊張，言敬不會貿然把季珵換回去，而當言敬在許言之的脅迫下，過來詢問季珵，有沒有處理好家裏的事情時，他也意料之中的猶豫了。
比賽場上容不得任何的猶豫，因此言敬明白季珵無聲的答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跟他說，俱樂部還願意在給他一些調整的時間。
而後，就是作為替補，跟著俱樂部參加一個又一個的比賽。
季珵的職業生涯，可以說是異常的坎坷，縱觀全聯盟也找不出幾個，當打之年卻因為外在因素被按在昏暗的替補席上選手了。
前前後後加起來，他的職業生涯還不到一年的時間，連實打實的高光都找不出來幾場，真是無話可說。
季珵很少傷春悲秋，卻很難不去感慨自己的慘狀，只不過世間事總是無巧不成書的。
就他這種奇葩的遭遇，在聯盟內，都不能算是獨一無二的。
聽聞池盛現在也是沒有比賽打，朋友的悲慘難免給季珵帶去一些心理安慰。
－－－－－－
又是個再平凡不過的比賽日，VV戰隊碰巧和QY、獵豹在一個比賽日，許言之帶著季珵去QY休息室串門，見到顧恒清就簡單的問了問他那天找池盛的結果。
顧恒清說人早到了，便再無下文。
剛剛在獵豹的休息室裏，許言之也沒有看見池盛的身影。
他十分驚奇的問：“連比賽都不跟了，池盛是打算退役了嗎？”
“來了也上不了場。”
顧恒清殘忍的說出了這個事實，許言之下意識看了身旁的季珵一眼，嗔怒著回瞪顧恒清。
顧恒清心直口快，也忘了如今季珵的境遇並不比池盛好的到哪裏去，便貼心的轉移話題。
“他沒辦法的，與其過來面對這些糟心事，還不如到處玩兒玩兒放松放松呢。”
許言之：“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池盛非得在獵豹待嗎？實在不行出去試訓，等下一次轉會期唄，或者找邵品談談，現在獵豹成績那麽糟，我那天看見邵品在休息室發火呢，現在跟他談，沒準能爭取一個上場機會，反正不論是戰隊還是他自己，都沒有更糟糕的情況了。”
“沒用的，”顧恒清搖頭：“事情的關鍵根本就不在教練身上，池盛他，沒有機會了。”
顧恒清的眼神極為悲傷，他鮮少有過這樣的神情，許言之立刻感受到事情不像他們表面上看見的那麽簡單，於是沒再亂出主意，默默等待他的下文。
“上半年獵豹註資，引入的最大資本方是池盛他爸，而他爸爸願意幫助獵豹渡過難關的唯一條件就是買下池盛，並讓他上不了場。池盛的合約還剩三年，現在獵豹死壓著不讓他轉會，他出去試訓也沒用。”
許言之皺眉：“他爸是不是有病啊？”
“我也覺得是。”
沈默了許久的季珵在聽見池盛的遭遇之後感同身受，實在沒忍住附和。
“他爸爸的意思就是，這些年，他沒怎麽管過池盛，放任他做自己想做的事，他也沒能闖出個名堂，與其一事無成，還不如回家繼承家業。”
許言之不懂在池盛父親眼裏的一事無成究竟是什麽樣的，但池盛絕對不是那種籍籍無名普通平庸的選手。
他曾經打出過無數次高光時刻，也在賽場上留下來屬於自己的名字和印記。
冠軍是實力的象征，但冠軍不能說明所有。
想到外界對無冠選手的評價，許言之心中竟然泛起了一絲悲涼。
“一事無成，亞軍就這麽不堪嗎？”許言之喃喃自語。
顧恒清卻笑的極為悲涼，他說：“言之，何止亞軍，聯賽第一支冠軍隊伍是那些成員，你現在還記得嗎？”
“我......”
許言之急著想證明什麽，卻無話可說。
這就是電子競技，更新換代的速度，比想象之中還要快得多。
哪怕現在有再多的粉絲或者業內人士為池盛遭到的不公平待遇不平，這些情緒都會隨著下一個明星選手，下一支冠軍隊伍的到來，煙消雲散。
羨慕周秦的人很多，但成為周秦的人卻少之又少。
許言之想不出來安慰顧恒清的話，只好又拉著季珵默默離開。
－－－－－－
看了一眼時間，他們兩人也不能繼續在這裏亂晃了，上場之前還有一些準備工作，許言之是首發，要趕快回休息室去。
兩人一起走進休息室，杜昊舟瞥了一眼季珵，對許言之說：“你去哪兒了？”
許言之回道：“出去逛了逛，怎麽了？”
“沒事，教練有局內部署要交代，你一會兒別亂跑。”
杜昊舟是個Beta，說話的語氣冷靜自持，讓人看不出半點情緒。
偏偏就是這樣的冷靜讓季珵十分惱火，他聽不慣杜昊舟對許言之說話時候的理所當然，可是又深刻的明白，他既不是許言之的第一個輔助，又不是他的最後一個輔助。
至少在賽場上，他對於許言之而言，並不特殊。
－－－－－－
選手上場後，季珵在休息室坐了一會兒，也打算跟著過去，誰知道剛剛起身就接到了季維的電話。
季珵心煩，順手掐掉，誰知對方恬不知恥的繼續打，
他終於接了起來，問：“有什麽事？”
季維說：“快半個月了，你考慮好了嗎？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麽有耐心，你如果做不好決定，我可以幫你。”
又是威脅。
和季維有了聯系之後的這段日子裏，他們兩人之間的的相處，就是一個威脅和被威脅的故事。
季珵當然知道這是由於社會地位的懸殊，可有免不了在心裏憤怒，Alpha與生俱來的爭強好勝，讓他感覺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也發誓要讓季維體驗一番，他今日的感覺才好。
“後天。”季珵給出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什麽？”季維不解。
季珵呼出一口氣，極力克制自己的憤怒，說道：“今天戰隊有比賽，明天休息日，撂挑子不幹了，我總得和我的隊友教練交代一聲吧，後天我就過來，你也別閑著，收拾收拾，讓季南徊給我騰地兒。”
季珵語氣不善，提起季南徊時又帶著些諷刺的意味。
誰料季維卻沒有生氣，反而大笑著讓他放心，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他過來就可以直接接受季南徊的位置和工作。
季珵掛了電話還是沒想明白，季維到底是哪根筋沒搭對，才會認為他一個初中文憑的人能夠接任季南徊的工作。
可能季維也無法理解，自己拿家業做誘餌，為何季珵還是跟他還是像仇人一樣。
滿身銅臭的商人，不理解別人為何會對他視若珍寶的東西嗤之以鼻，傲慢又不講道理。
季珵除了伺機而動，別無他法。
熄滅手機回頭。
季珵是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裏遇到吳飛的。
吳飛回來給林栩拿外套，明顯聽到了季珵和季維的對話。
他試探著問：“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後天，你就要離隊了？”
季珵沈默著點頭，不知如何是好，一向嘴笨的他的確還沒有想好該怎麽面對俱樂部的人。
然而吳飛卻比他想象之中更加的平靜。
“早前聽說了池盛的事情，就知道你那個突然出現的便宜爹不會那麽輕易的放過你，不過你可要考慮清楚了，離開容易，想回來就難了，更何況......”
吳飛隱藏之後的話是什麽，兩個人都不言而喻。
季珵只是慶幸，上次體檢，醫生說許言之的身體狀況已經逐漸好轉，發情期也開始穩定。
那樣即使是季珵不在他身邊，也能算著日子回來給他打標記。
只不過兩個人剛剛在一起，Omega對Alpha，又天生存在依賴情緒，現在就要面對分別，未免有些太過殘忍。
“放心吧，我會跟他解釋清楚的。”季珵說道。
看著季珵的情緒逐漸低落，吳飛又立刻改口道：“你也不用太擔心了，許言之一想好說話，對你又比對別人好，和他解釋清楚，他不會生氣的。”
話雖這麽說，可季珵還是隱隱有些擔憂。
這可能和他平時的習慣有關系，以往擔心的時候，許言之總是在他的身邊，溫和的對他說：別怕，有我在。
他無法確定，這一次，許言之是不是還會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跟他說：我在。
－－－－－－
季珵一直算不上個運氣很好的人，每次遇到關鍵的轉折點，命運總是會走向悲劇的那一邊。
和許言之坦白的結果，在他與吳飛趕往現場，看見隊伍的逆風，似乎就已經提前有了預示。
毫無意外的落敗，讓許言之格外的疲憊。
這不是他第一次輸比賽了，輸了比賽難免心情不好，坐車回去的路上，他將頭輕輕靠在季珵的肩上。
季珵覺得，這個時候，向他說出任何一句他不想聽見的話都格外的不合適。
明天吧，明天再向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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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競技的機會，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VV戰隊的成績越來越好，這對杜昊舟而言是件好事，對季珵來說就算巨大的壞消息。
因為位置只有一個，某個人穩定首發的同時，另一個人就一定是替補。
由於成績的穩定和賽程的緊張，言敬不會貿然把季珵換回去，而當言敬在許言之的脅迫下，過來詢問季珵，有沒有處理好家裏的事情時，他也意料之中的猶豫了。
比賽場上容不得任何的猶豫，因此言敬明白季珵無聲的答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跟他說，俱樂部還願意在給他一些調整的時間。
而後，就是作為替補，跟著俱樂部參加一個又一個的比賽。
季珵的職業生涯，可以說是異常的坎坷，縱觀全聯盟也找不出幾個，當打之年卻因為外在因素被按在昏暗的替補席上選手了。
前前後後加起來，他的職業生涯還不到一年的時間，連實打實的高光都找不出來幾場，真是無話可說。
季珵很少傷春悲秋，卻很難不去感慨自己的慘狀，只不過世間事總是無巧不成書的。
就他這種奇葩的遭遇，在聯盟內，都不能算是獨一無二的。
聽聞池盛現在也是沒有比賽打，朋友的悲慘難免給季珵帶去一些心理安慰。
－－－－－－
又是個再平凡不過的比賽日，VV戰隊碰巧和QY、獵豹在一個比賽日，許言之帶著季珵去QY休息室串門，見到顧恒清就簡單的問了問他那天找池盛的結果。
顧恒清說人早到了，便再無下文。
剛剛在獵豹的休息室裏，許言之也沒有看見池盛的身影。
他十分驚奇的問：“連比賽都不跟了，池盛是打算退役了嗎？”
“來了也上不了場。”
顧恒清殘忍的說出了這個事實，許言之下意識看了身旁的季珵一眼，嗔怒著回瞪顧恒清。
顧恒清心直口快，也忘了如今季珵的境遇並不比池盛好的到哪裏去，便貼心的轉移話題。
“他沒辦法的，與其過來面對這些糟心事，還不如到處玩兒玩兒放松放松呢。”
許言之：“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池盛非得在獵豹待嗎？實在不行出去試訓，等下一次轉會期唄，或者找邵品談談，現在獵豹成績那麽糟，我那天看見邵品在休息室發火呢，現在跟他談，沒準能爭取一個上場機會，反正不論是戰隊還是他自己，都沒有更糟糕的情況了。”
“沒用的，”顧恒清搖頭：“事情的關鍵根本就不在教練身上，池盛他，沒有機會了。”
顧恒清的眼神極為悲傷，他鮮少有過這樣的神情，許言之立刻感受到事情不像他們表面上看見的那麽簡單，於是沒再亂出主意，默默等待他的下文。
“上半年獵豹註資，引入的最大資本方是池盛他爸，而他爸爸願意幫助獵豹渡過難關的唯一條件就是買下池盛，並讓他上不了場。池盛的合約還剩三年，現在獵豹死壓著不讓他轉會，他出去試訓也沒用。”
許言之皺眉：“他爸是不是有病啊？”
“我也覺得是。”
沈默了許久的季珵在聽見池盛的遭遇之後感同身受，實在沒忍住附和。
“他爸爸的意思就是，這些年，他沒怎麽管過池盛，放任他做自己想做的事，他也沒能闖出個名堂，與其一事無成，還不如回家繼承家業。”
許言之不懂在池盛父親眼裏的一事無成究竟是什麽樣的，但池盛絕對不是那種籍籍無名普通平庸的選手。
他曾經打出過無數次高光時刻，也在賽場上留下來屬於自己的名字和印記。
冠軍是實力的象征，但冠軍不能說明所有。
想到外界對無冠選手的評價，許言之心中竟然泛起了一絲悲涼。
“一事無成，亞軍就這麽不堪嗎？”許言之喃喃自語。
顧恒清卻笑的極為悲涼，他說：“言之，何止亞軍，聯賽第一支冠軍隊伍是那些成員，你現在還記得嗎？”
“我......”
許言之急著想證明什麽，卻無話可說。
這就是電子競技，更新換代的速度，比想象之中還要快得多。
哪怕現在有再多的粉絲或者業內人士為池盛遭到的不公平待遇不平，這些情緒都會隨著下一個明星選手，下一支冠軍隊伍的到來，煙消雲散。
羨慕周秦的人很多，但成為周秦的人卻少之又少。
許言之想不出來安慰顧恒清的話，只好又拉著季珵默默離開。
－－－－－－
看了一眼時間，他們兩人也不能繼續在這裏亂晃了，上場之前還有一些準備工作，許言之是首發，要趕快回休息室去。
兩人一起走進休息室，杜昊舟瞥了一眼季珵，對許言之說：“你去哪兒了？”
許言之回道：“出去逛了逛，怎麽了？”
“沒事，教練有局內部署要交代，你一會兒別亂跑。”
杜昊舟是個Beta，說話的語氣冷靜自持，讓人看不出半點情緒。
偏偏就是這樣的冷靜讓季珵十分惱火，他聽不慣杜昊舟對許言之說話時候的理所當然，可是又深刻的明白，他既不是許言之的第一個輔助，又不是他的最後一個輔助。
至少在賽場上，他對於許言之而言，並不特殊。
－－－－－－
選手上場後，季珵在休息室坐了一會兒，也打算跟著過去，誰知道剛剛起身就接到了季維的電話。
季珵心煩，順手掐掉，誰知對方恬不知恥的繼續打，
他終於接了起來，問：“有什麽事？”
季維說：“快半個月了，你考慮好了嗎？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麽有耐心，你如果做不好決定，我可以幫你。”
又是威脅。
和季維有了聯系之後的這段日子裏，他們兩人之間的的相處，就是一個威脅和被威脅的故事。
季珵當然知道這是由於社會地位的懸殊，可有免不了在心裏憤怒，Alpha與生俱來的爭強好勝，讓他感覺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也發誓要讓季維體驗一番，他今日的感覺才好。
“後天。”季珵給出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什麽？”季維不解。
季珵呼出一口氣，極力克制自己的憤怒，說道：“今天戰隊有比賽，明天休息日，撂挑子不幹了，我總得和我的隊友教練交代一聲吧，後天我就過來，你也別閑著，收拾收拾，讓季南徊給我騰地兒。”
季珵語氣不善，提起季南徊時又帶著些諷刺的意味。
誰料季維卻沒有生氣，反而大笑著讓他放心，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他過來就可以直接接受季南徊的位置和工作。
季珵掛了電話還是沒想明白，季維到底是哪根筋沒搭對，才會認為他一個初中文憑的人能夠接任季南徊的工作。
可能季維也無法理解，自己拿家業做誘餌，為何季珵還是跟他還是像仇人一樣。
滿身銅臭的商人，不理解別人為何會對他視若珍寶的東西嗤之以鼻，傲慢又不講道理。
季珵除了伺機而動，別無他法。
熄滅手機回頭。
季珵是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裏遇到吳飛的。
吳飛回來給林栩拿外套，明顯聽到了季珵和季維的對話。
他試探著問：“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後天，你就要離隊了？”
季珵沈默著點頭，不知如何是好，一向嘴笨的他的確還沒有想好該怎麽面對俱樂部的人。
然而吳飛卻比他想象之中更加的平靜。
“早前聽說了池盛的事情，就知道你那個突然出現的便宜爹不會那麽輕易的放過你，不過你可要考慮清楚了，離開容易，想回來就難了，更何況......”
吳飛隱藏之後的話是什麽，兩個人都不言而喻。
季珵只是慶幸，上次體檢，醫生說許言之的身體狀況已經逐漸好轉，發情期也開始穩定。
那樣即使是季珵不在他身邊，也能算著日子回來給他打標記。
只不過兩個人剛剛在一起，Omega對Alpha，又天生存在依賴情緒，現在就要面對分別，未免有些太過殘忍。
“放心吧，我會跟他解釋清楚的。”季珵說道。
看著季珵的情緒逐漸低落，吳飛又立刻改口道：“你也不用太擔心了，許言之一想好說話，對你又比對別人好，和他解釋清楚，他不會生氣的。”
話雖這麽說，可季珵還是隱隱有些擔憂。
這可能和他平時的習慣有關系，以往擔心的時候，許言之總是在他的身邊，溫和的對他說：別怕，有我在。
他無法確定，這一次，許言之是不是還會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跟他說：我在。
－－－－－－
季珵一直算不上個運氣很好的人，每次遇到關鍵的轉折點，命運總是會走向悲劇的那一邊。
和許言之坦白的結果，在他與吳飛趕往現場，看見隊伍的逆風，似乎就已經提前有了預示。
毫無意外的落敗，讓許言之格外的疲憊。
這不是他第一次輸比賽了，輸了比賽難免心情不好，坐車回去的路上，他將頭輕輕靠在季珵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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