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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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幾年時間來來往往，現如今獵豹戰隊所剩之人，其實也已經全然不是顧恒清在時認識的那一批了。
唯有常磊，一直在獵豹戰隊，從未變過。
他倒是個很好相處的人，熱心腸又亳不設防，總是缺根筋，顧恒清提出要請他吃飯的時候，他竟然一點都沒有懷疑顧恒清的用意，也絲毫不計較顧恒清與池盛之間的流言，上趕著答應了，全然不在乎在轉會的這些年來，這位老隊友從來沒有因為任何事聯系過他。
所以，顧恒清漫不經心的打聽了邵品是否真的要去獵豹俱樂部任教，又若有似無的提及池盛，並希望常磊可以關照他一下。
常磊沒有問及顧恒清和池盛究竟是什麽關系，就一口應下了，臨走時還付了餐費，這實在不能不令人感動。
許言之和顧恒清一人躺了一張酒店的單人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你問這麽多人家戰隊內部消息，常磊就真全告訴你了？他不會懷疑你別有用心啊？”
“他不會的。”顧恒清十分篤定。
若不是抱著對常磊十二萬分的信任，他也不會這樣貿然的找人吃飯，其實他比任何人都害怕，自己的心思被戳破。
對於他跟池盛之間的那些事情，看得出也好，看不出也罷，都別告訴他。
裝聾裝瞎就能一條路走到黑。
“那倒也是，常磊的腦子，估計確實不會懷疑。”
許言之對常磊不算了解，能這麽說是因為當年顧恒清還在獵豹戰隊時，兩人聊天或多或少會聊起這位隊友。
當初獵豹戰隊有了Omega小中單，和隊內的Alpha上單互相暗戀，但苦於兩個人都很害羞，一直沒能捅破窗戶紙。有次小中單發情期，隊裏正好沒抑制劑了，他們又正好在一個房間裏，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孤A寡O，幹柴烈火，暗生情愫，這不發生點什麽天理不容。
結果常磊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根抑制劑，仗著自己身強力壯，破門而入，硬是給小中單來了一支。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常磊還真不是一般的缺心眼。
“但是他對邵品也不太了解，所以我才過來找你的，當初你們NAN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跟邵品有多大關系，跟周秦又有多大關系？”
許言之沒想到話題這麽快就扯到跟他相關的事情上來了。
他回憶起那個分崩離析的盛夏，淡淡的說：“你要問這個，一時半會兒還真講不清楚，其實現在想想，當年還是周秦看的更明白些，大家關系再好，在一起拿不了冠軍也都沒用，邵品也只不過是讓大家分別的更快也更不體面些，這麽多年過去了，也許他也變了呢。”
許言之總是不願意回憶過去。
尤其是那段關於NAN，關於美夢破碎，關於摯友分別的日子。
其實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就只是自以為是、一意孤行的教練、年少輕狂的Fmvp，不斷輪換的選手，和漸漸面和心不和的隊友。
但這些事情紛亂繁雜，許言之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給顧恒清聽，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為了讓大家能好好的待在一起，在每一次吵完架後小心翼翼的維護著瀕臨破裂的隊內關系。
到了最後，卻發現自己所珍視和維護的，別人根本就毫不在意，而在裏頭忙的焦頭爛額的他，才是一個真正的笑話。
門外及時響起來敲門聲，許言之知道是季珵終於忍不住要過來睡覺了，也有可能是肖瀟終於忍無可忍將他趕了出來。
不管怎麽說，也算解救了自己當下的狀況。
“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休息。”
顧恒清果然沒再追問，去幫季珵開了門，就順便回了自己的房間，而許言之仍躺在床上懶懶的不想動彈。
季珵進門來也不說話，默默的拆著手裏的東西，直到一陣烤鴨的香味傳進許言之的鼻子裏。
“吃烤鴨嗎？”季珵問。
許言之還沈浸在自己過去遺憾的悲傷之中暗自神傷，季珵冷不丁一句“烤鴨”挺破壞氣氛的，他頭都懶得回，只淡淡的答了一句：“不吃......”
誰知話音剛落，一個卷好的烤鴨卷餅就餵進了他嘴裏。
嘴上說不吃身體倒是很誠實，晚上在餐廳沒吃飽，一口烤鴨下肚徹底喚醒了許言之的食欲。
他翻了個身起來坐在床沿上，不太滿意的問：“什麽時候去買的呀，味道還不錯。”
“剛剛叫的外賣，就知道你會餓，肖瀟想嘗一口我都沒給他，直接就過來了，你跟顧恒清聊什麽呀，說那麽久？”季珵幫忙卷著烤鴨往許言之嘴裏塞，順便問問。
許言之狼吞虎咽著，含糊不清的說：“沒什麽，就好久不見了，多聊了一會兒......”
“你餵豬呢，往我嘴裏這麽塞我怎麽吃啊。”許言之惱羞成怒，一雙杏眼圓溜溜的瞪著季珵，毫無威懾力。
季珵原本就是被冷落了太久在故意使壞，一見許言之急了，便忍住笑，故作不懂的問：“不對嗎？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是你說味道不錯，我才給你吃的呀。”
“......”
媽的，殺隊友犯法嗎，要不是明天就要比賽了，許言之現在就想打死季珵。
洗漱完畢，在床上側著身玩兒了一會兒手機，直到浴室裏的水聲結束，許言之才打算關燈睡覺。
季珵從浴室裏出來，吹完頭發，穿著拖鞋默默的來到床邊，片刻之後，許言之感覺到自己身後的床墊陷了進去。
“你去旁邊睡。”許言之用手肘推了一下季珵。
“不去。”季珵慌忙用手抱住他，把他禁錮在懷裏。
許言之慍怒：“趕緊滾過去，明天就比賽了。”
“明天就比賽了跟我倆睡一起有什麽關系？”
“你是不是有病啊，”許言之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見季珵打定主意不走的樣子，用力踢了他一腳，而後憤憤的去了另一張床。
季珵沒想到他會來這招，很不高興：“你就這麽不想和我睡一起嗎？”
“不想”
“那為什麽那天在宿舍可以？”
“那天是那天，那天我發情期，現在你易感期嗎？”
許言之一連串的把季珵問楞了，見他不說話，許言之又翻過身，好像在裝睡。
又過了好久好久，久到季珵都以為許言之真的要睡著了，被子裏才傳來細弱的聲音，聽不出來是什麽情緒。
“我們又不是情侶。”
空調的聲音在夜晚格外的明顯，許言之的那句話其實真的特別的小聲，小聲到即便季珵裝作沒有聽見也不會有人懷疑。
但他就是聽見了。
不是情侶就沒有睡一張床的理由。
這句話是事實，也很殘忍，沒由來的讓人心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
－－－－－－
秋季賽第一天，一共有兩場比賽，一場是VV打FDX，一場是QY打獵豹，這樣的安排不管是從精彩程度還是看點上都十分的吸引註意力。
比賽下午五點開始，場館離酒店很久，吳飛給大家定了時間，要求下午三點前在酒店門口匯合。
前一天晚上和顧恒清聊的太久，晚上又和季珵糾纏半天，許言之竟然直接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半，季珵小氣又記仇，都不知道喊他一聲，幸好還有點良心知道給他打包個午飯。
匆匆從房間裏跑出去，正好撞見池盛從顧恒清房間裏出來。
許言之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池盛，之前顧恒清跟他說過，因為轉會的問題，他和池盛最近在冷戰。
不過他倆的關系錯綜覆雜，這是怎麽冷戰到一個屋子裏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現在兩人面面相覷，氣氛有點尷尬，顯然池盛也沒有料到會碰見這種場面，他冷靜的穿好外套，刻意的遮了遮脖子上的吻痕，不自在的摸著他那高挺的鼻梁像許言之問了一聲：“早。”
許言之機械的回他早，又擡頭看了一眼窗外正午的太陽。
幸好無絕人之路，在兩人要尷尬死的臨界點，又有人從房間裏出來了，許言之與池盛擦肩而過，沒有轉身，也就沒看見那人是誰。
那人倒像是與池盛很熟似的，一見他就調侃道：“喲，池少，這是打哪兒出來啊？不會是眼見著要比賽了去老東家打探敵情吧，還是聯絡感情？”
緊接著是一陣嬉鬧和拳頭砸身上的悶聲。
許言之裝作要回去拿東西的樣子沒有和他們上同一趟電梯，卻忍不住在經過顧恒清房間門前時往裏看。
可能是因為碰巧撞見自己的緣故，池盛忘了鎖門，透過門縫，許言之看見顧恒清在用一盒遮暇在塗脖子。
顧恒清那樣的冷白皮，最容易留印子，偏偏又最不好遮住。
平時有什麽活動，他都會叮囑池盛別留印子，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兩人都“掛著彩”出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QY隊內不和，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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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時間來來往往，現如今獵豹戰隊所剩之人，其實也已經全然不是顧恒清在時認識的那一批了。
唯有常磊，一直在獵豹戰隊，從未變過。
他倒是個很好相處的人，熱心腸又亳不設防，總是缺根筋，顧恒清提出要請他吃飯的時候，他竟然一點都沒有懷疑顧恒清的用意，也絲毫不計較顧恒清與池盛之間的流言，上趕著答應了，全然不在乎在轉會的這些年來，這位老隊友從來沒有因為任何事聯系過他。
所以，顧恒清漫不經心的打聽了邵品是否真的要去獵豹俱樂部任教，又若有似無的提及池盛，並希望常磊可以關照他一下。
常磊沒有問及顧恒清和池盛究竟是什麽關系，就一口應下了，臨走時還付了餐費，這實在不能不令人感動。
許言之和顧恒清一人躺了一張酒店的單人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你問這麽多人家戰隊內部消息，常磊就真全告訴你了？他不會懷疑你別有用心啊？”
“他不會的。”顧恒清十分篤定。
若不是抱著對常磊十二萬分的信任，他也不會這樣貿然的找人吃飯，其實他比任何人都害怕，自己的心思被戳破。
對於他跟池盛之間的那些事情，看得出也好，看不出也罷，都別告訴他。
裝聾裝瞎就能一條路走到黑。
“那倒也是，常磊的腦子，估計確實不會懷疑。”
許言之對常磊不算了解，能這麽說是因為當年顧恒清還在獵豹戰隊時，兩人聊天或多或少會聊起這位隊友。
當初獵豹戰隊有了Omega小中單，和隊內的Alpha上單互相暗戀，但苦於兩個人都很害羞，一直沒能捅破窗戶紙。有次小中單發情期，隊裏正好沒抑制劑了，他們又正好在一個房間裏，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孤A寡O，幹柴烈火，暗生情愫，這不發生點什麽天理不容。
結果常磊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根抑制劑，仗著自己身強力壯，破門而入，硬是給小中單來了一支。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常磊還真不是一般的缺心眼。
“但是他對邵品也不太了解，所以我才過來找你的，當初你們NAN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跟邵品有多大關系，跟周秦又有多大關系？”
許言之沒想到話題這麽快就扯到跟他相關的事情上來了。
他回憶起那個分崩離析的盛夏，淡淡的說：“你要問這個，一時半會兒還真講不清楚，其實現在想想，當年還是周秦看的更明白些，大家關系再好，在一起拿不了冠軍也都沒用，邵品也只不過是讓大家分別的更快也更不體面些，這麽多年過去了，也許他也變了呢。”
許言之總是不願意回憶過去。
尤其是那段關於NAN，關於美夢破碎，關於摯友分別的日子。
其實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就只是自以為是、一意孤行的教練、年少輕狂的Fmvp，不斷輪換的選手，和漸漸面和心不和的隊友。
但這些事情紛亂繁雜，許言之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給顧恒清聽，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為了讓大家能好好的待在一起，在每一次吵完架後小心翼翼的維護著瀕臨破裂的隊內關系。
到了最後，卻發現自己所珍視和維護的，別人根本就毫不在意，而在裏頭忙的焦頭爛額的他，才是一個真正的笑話。
門外及時響起來敲門聲，許言之知道是季珵終於忍不住要過來睡覺了，也有可能是肖瀟終於忍無可忍將他趕了出來。
不管怎麽說，也算解救了自己當下的狀況。
“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休息。”
顧恒清果然沒再追問，去幫季珵開了門，就順便回了自己的房間，而許言之仍躺在床上懶懶的不想動彈。
季珵進門來也不說話，默默的拆著手裏的東西，直到一陣烤鴨的香味傳進許言之的鼻子裏。
“吃烤鴨嗎？”季珵問。
許言之還沈浸在自己過去遺憾的悲傷之中暗自神傷，季珵冷不丁一句“烤鴨”挺破壞氣氛的，他頭都懶得回，只淡淡的答了一句：“不吃......”
誰知話音剛落，一個卷好的烤鴨卷餅就餵進了他嘴裏。
嘴上說不吃身體倒是很誠實，晚上在餐廳沒吃飽，一口烤鴨下肚徹底喚醒了許言之的食欲。
他翻了個身起來坐在床沿上，不太滿意的問：“什麽時候去買的呀，味道還不錯。”
“剛剛叫的外賣，就知道你會餓，肖瀟想嘗一口我都沒給他，直接就過來了，你跟顧恒清聊什麽呀，說那麽久？”季珵幫忙卷著烤鴨往許言之嘴裏塞，順便問問。
許言之狼吞虎咽著，含糊不清的說：“沒什麽，就好久不見了，多聊了一會兒......”
“你餵豬呢，往我嘴裏這麽塞我怎麽吃啊。”許言之惱羞成怒，一雙杏眼圓溜溜的瞪著季珵，毫無威懾力。
季珵原本就是被冷落了太久在故意使壞，一見許言之急了，便忍住笑，故作不懂的問：“不對嗎？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是你說味道不錯，我才給你吃的呀。”
“......”
媽的，殺隊友犯法嗎，要不是明天就要比賽了，許言之現在就想打死季珵。
洗漱完畢，在床上側著身玩兒了一會兒手機，直到浴室裏的水聲結束，許言之才打算關燈睡覺。
季珵從浴室裏出來，吹完頭發，穿著拖鞋默默的來到床邊，片刻之後，許言之感覺到自己身後的床墊陷了進去。
“你去旁邊睡。”許言之用手肘推了一下季珵。
“不去。”季珵慌忙用手抱住他，把他禁錮在懷裏。
許言之慍怒：“趕緊滾過去，明天就比賽了。”
“明天就比賽了跟我倆睡一起有什麽關系？”
“你是不是有病啊，”許言之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見季珵打定主意不走的樣子，用力踢了他一腳，而後憤憤的去了另一張床。
季珵沒想到他會來這招，很不高興：“你就這麽不想和我睡一起嗎？”
“不想”
“那為什麽那天在宿舍可以？”
“那天是那天，那天我發情期，現在你易感期嗎？”
許言之一連串的把季珵問楞了，見他不說話，許言之又翻過身，好像在裝睡。
又過了好久好久，久到季珵都以為許言之真的要睡著了，被子裏才傳來細弱的聲音，聽不出來是什麽情緒。
“我們又不是情侶。”
空調的聲音在夜晚格外的明顯，許言之的那句話其實真的特別的小聲，小聲到即便季珵裝作沒有聽見也不會有人懷疑。
但他就是聽見了。
不是情侶就沒有睡一張床的理由。
這句話是事實，也很殘忍，沒由來的讓人心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
－－－－－－
秋季賽第一天，一共有兩場比賽，一場是VV打FDX，一場是QY打獵豹，這樣的安排不管是從精彩程度還是看點上都十分的吸引註意力。
比賽下午五點開始，場館離酒店很久，吳飛給大家定了時間，要求下午三點前在酒店門口匯合。
前一天晚上和顧恒清聊的太久，晚上又和季珵糾纏半天，許言之竟然直接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半，季珵小氣又記仇，都不知道喊他一聲，幸好還有點良心知道給他打包個午飯。
匆匆從房間裏跑出去，正好撞見池盛從顧恒清房間裏出來。
許言之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池盛，之前顧恒清跟他說過，因為轉會的問題，他和池盛最近在冷戰。
不過他倆的關系錯綜覆雜，這是怎麽冷戰到一個屋子裏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現在兩人面面相覷，氣氛有點尷尬，顯然池盛也沒有料到會碰見這種場面，他冷靜的穿好外套，刻意的遮了遮脖子上的吻痕，不自在的摸著他那高挺的鼻梁像許言之問了一聲：“早。”
許言之機械的回他早，又擡頭看了一眼窗外正午的太陽。
幸好無絕人之路，在兩人要尷尬死的臨界點，又有人從房間裏出來了，許言之與池盛擦肩而過，沒有轉身，也就沒看見那人是誰。
那人倒像是與池盛很熟似的，一見他就調侃道：“喲，池少，這是打哪兒出來啊？不會是眼見著要比賽了去老東家打探敵情吧，還是聯絡感情？”
緊接著是一陣嬉鬧和拳頭砸身上的悶聲。
許言之裝作要回去拿東西的樣子沒有和他們上同一趟電梯，卻忍不住在經過顧恒清房間門前時往裏看。
可能是因為碰巧撞見自己的緣故，池盛忘了鎖門，透過門縫，許言之看見顧恒清在用一盒遮暇在塗脖子。
顧恒清那樣的冷白皮，最容易留印子，偏偏又最不好遮住。
平時有什麽活動，他都會叮囑池盛別留印子，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兩人都“掛著彩”出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QY隊內不和，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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