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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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有些事情需要速戰速決，才不至於夜長夢多。
吳飛和言敬的區別在於，言敬更重感情，吳飛更重利益。
許言之並不意外，吳飛在私下裏告訴季珵自己需要Alpha標記這件事情，因為季珵必定會去問他自己在醫院裏發生了什麽，順水推舟的事。
倒不能說是他錯了。
言敬二者擇一的手段太過雷厲風行，而吳飛一定要維持和平的努力又太過中庸，都不合適。
許言之不是不明白，AO信息素之間的羈絆，季珵這段時間明顯比標記之前更加嘰嘰歪歪了，同時，也比許言之想象中更加的感情用事。
十八歲，荷爾蒙最旺盛，也最沖動的年齡，第一次嘗到了標記的甜頭，他當然不可能輕易的放過自己，有些人把這歸結為喜歡，說到底也沒有多少真心，都是身體的本能沖動。
他將這樣一個Alpha放在身邊，本就不太合適，所以找周秦，不僅是因為他是更值得信任的夥伴，更是為了斷絕季珵某些不該有的想法。
－－－－－－
周秦的回覆比想象中更快，彼時他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所幸結果是好的，賽後采訪結束，收到許言之的短信，還以為是和往常一樣的祝福。
四周的隊友混在觀眾人群裏歡呼，場館內一片沸騰，周秦就站在人群的中心，打開手機，看到了許言之發來的信息。
許言之其實很少主動找他，兩人無話不談的親密關系，維持在周秦轉會那天晚上結束，許言之對他的不告而別懷恨在心，而周秦也心有愧疚。
即便時間會淡化曾經的一切，即便周秦對他還如從前一樣，但有些東西，變了就是變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
周秦問許言之有什麽事。
許言之原想在手機裏把具體情況一一說清楚，終究有些為難，即便是對熟悉如周秦一樣的人，在談論起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是會尷尬和扭捏。
最終他將近來發生的所有事情濃縮成了一句話發給周秦：我分化了。
微信頁面停頓了好久，來來回回的正在輸入中，卻一直等不到周秦的回覆。
久到許言之以為周秦被叫去忙別的事情了，他才終於一個電話打過來。
“餵。”許言之接過電話。
那邊卻是一片沈默。
“什麽時候的事？”他問。
“三天前。”
“既然是三天前，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許言之與周秦相隔十幾公裏，只能從電話傳來的聲音判斷他的語氣，所以也就看不到他抓著手機，用力的骨節，和經絡分明的手指以及微微的顫抖。
周秦也確確實實在盡可能的保持克制。
只是許言之一直弄不明白，周秦為何能把這種立場奇怪的話，說的理所當然，好像沒有第一時間將分化的事情告訴他，是罪大惡極一般。
他們是什麽關系？
想什麽時候告訴他就什麽時候告訴他，不是許言之的自由嗎？
又想到，是自己有求於人，他便沒多說什麽。
“我有事情想找你幫忙，你們什麽時候回宜市？”許言之問。
“明天下午。”
“那明天上午在我們基地樓下的咖啡廳見，行嗎？”
“不用了，我現在打車過來。”
“好。”
匆忙之間，周秦掛了電話，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問一句，你分化成了Omega還是Alpha,就急切的趕往約定的地點。
－－－－－－
從總決賽場館開車到VV戰隊基地最多只要半個小時時間。
今年春季賽總決賽安排在平江市，不知道算不算陰差陽錯。
許言之向教練打了一聲招呼，自動規避季珵期盼的眼神和隊友疑惑的目光，去樓下的咖啡廳等著周秦。
已接近淩晨，路上暢通無阻，周秦匆匆趕到時，許言之點的兩杯咖啡已經冷掉了。
周秦一進咖啡廳，到許言之對面落座前就已經註意到了他後頸上的Omega抑制貼，以及空氣中時不時飄來帶著攻擊性的Alpha信息素，兩者交互，讓他莫名的有些煩躁。
但許言之分化成Omega這件事情太令人吃驚了，所以其他的一切他都可以暫時忘記。
所幸今天一場打滿的BO7已經耗費了周秦太多的精力，所以他在見到許言之的時候，還能暫時維持他一如既往的冷靜與淡定。
從場館趕來基地的一條路上，整個大腦如同一團漿糊，許言之為什麽會分化，他分化成了什麽以及他為什麽要告訴自己，種種疑雲，困擾的他睜不開眼睛。
也許是近鄉情怯，真到看見眼前這人時，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你來啦？”許言之艱澀的開口。
“嗯，找我有什麽事？”周秦問。
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長期使用抑制劑畢竟傷身體，聯盟中不乏互相幫助的夥伴盟友，一個剛分化的Omega為了日後能好好打比賽，也為了不受發情期的困擾，向他求助，合情合理。
他盡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平淡一些，不至於嚇到許言之，也不至於，讓自己看起來顯得對他分化這件事情太過熱切。
“剛剛在電話裏忘了說，我分化成Omega了。”許言之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
“你知道？”許言之詫異的同時，手背過去摸了摸上午吳飛給他貼的抑制貼，心下了然：“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就直說吧，我去看了醫生，醫生說我分化的太晚了，信息素不穩定，需要找一個Alpha幫我度過不規律的發情期，所以.....”
許言之停頓，又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然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毫無保留的看向周秦。
“所以，你能不能抽空幫我臨時標記一下。”
很難想象，一個成年Omega是如何能在一個Alpha的面前，心無雜念的談論，標記以及發情期這些事情的。
就仿佛在說，你能不能幫我倒杯水一樣容易。
但這是許言之。
任何離譜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都不奇怪。
周秦知道，自己猶豫的時間不能超過三十秒，許言之最要面子，看上去再怎麽不在乎，猶豫久了，他會都憤而起身，罵罵咧咧道：不幫就不幫，我才不稀罕。
像當初要分開的時候，所有隊員都來給他送行，祝他一路順風、前程似錦。
只有許言之，對他破口大罵，說你有多遠滾多遠，老子一個人也能拿冠軍。
周秦知道，許言之罵完他之後，會躲在宿舍的被子裏，悶頭大哭，但他不會像以前輸了比賽一樣去哄他。
在通往勝利和冠軍的路上，總是要拋棄一些東西的，只不過他拋棄的多一些，也重要一些。
“如果太麻煩你的話......”
“可以，”周秦打斷許言之的話“平江離宜市很近，我每個月抽空來給你打臨時標記，不麻煩，你不用去找別人。”
他的答應在意料之中，自從認識以來，周秦少有拒絕他的時候。
這種事情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尷尬的，可是如果不找周秦，就只能找季珵了。
想起季珵人畜無害、天真無邪的那張臉，許言之實在沒有辦法公事公辦的和他探討標記這種事。
“那，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嗯。”
說清楚後，許言之等著周秦叫完車才回的基地。
不知道是在害怕什麽，又或者是在擔心什麽，這麽長的交流時間裏，周秦一直沒有問出自己心裏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你身上的Alpha氣味是誰的。
他擔心許言之的回答，不是他喜歡聽到的結果。
幾乎所有的Alpha都有領地意識，有占有欲，許言之帶著別人的氣味來與他談臨時標記的事，讓他很不爽。
但是許言之又說，他要找個信得過的人給他標記，而這個信得過的人是自己，不是那個在他身上留下氣味的人，所以對他而言，“信得過”這三個字，就已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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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需要速戰速決，才不至於夜長夢多。
吳飛和言敬的區別在於，言敬更重感情，吳飛更重利益。
許言之並不意外，吳飛在私下裏告訴季珵自己需要Alpha標記這件事情，因為季珵必定會去問他自己在醫院裏發生了什麽，順水推舟的事。
倒不能說是他錯了。
言敬二者擇一的手段太過雷厲風行，而吳飛一定要維持和平的努力又太過中庸，都不合適。
許言之不是不明白，AO信息素之間的羈絆，季珵這段時間明顯比標記之前更加嘰嘰歪歪了，同時，也比許言之想象中更加的感情用事。
十八歲，荷爾蒙最旺盛，也最沖動的年齡，第一次嘗到了標記的甜頭，他當然不可能輕易的放過自己，有些人把這歸結為喜歡，說到底也沒有多少真心，都是身體的本能沖動。
他將這樣一個Alpha放在身邊，本就不太合適，所以找周秦，不僅是因為他是更值得信任的夥伴，更是為了斷絕季珵某些不該有的想法。
－－－－－－
周秦的回覆比想象中更快，彼時他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所幸結果是好的，賽後采訪結束，收到許言之的短信，還以為是和往常一樣的祝福。
四周的隊友混在觀眾人群裏歡呼，場館內一片沸騰，周秦就站在人群的中心，打開手機，看到了許言之發來的信息。
許言之其實很少主動找他，兩人無話不談的親密關系，維持在周秦轉會那天晚上結束，許言之對他的不告而別懷恨在心，而周秦也心有愧疚。
即便時間會淡化曾經的一切，即便周秦對他還如從前一樣，但有些東西，變了就是變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
周秦問許言之有什麽事。
許言之原想在手機裏把具體情況一一說清楚，終究有些為難，即便是對熟悉如周秦一樣的人，在談論起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是會尷尬和扭捏。
最終他將近來發生的所有事情濃縮成了一句話發給周秦：我分化了。
微信頁面停頓了好久，來來回回的正在輸入中，卻一直等不到周秦的回覆。
久到許言之以為周秦被叫去忙別的事情了，他才終於一個電話打過來。
“餵。”許言之接過電話。
那邊卻是一片沈默。
“什麽時候的事？”他問。
“三天前。”
“既然是三天前，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許言之與周秦相隔十幾公裏，只能從電話傳來的聲音判斷他的語氣，所以也就看不到他抓著手機，用力的骨節，和經絡分明的手指以及微微的顫抖。
周秦也確確實實在盡可能的保持克制。
只是許言之一直弄不明白，周秦為何能把這種立場奇怪的話，說的理所當然，好像沒有第一時間將分化的事情告訴他，是罪大惡極一般。
他們是什麽關系？
想什麽時候告訴他就什麽時候告訴他，不是許言之的自由嗎？
又想到，是自己有求於人，他便沒多說什麽。
“我有事情想找你幫忙，你們什麽時候回宜市？”許言之問。
“明天下午。”
“那明天上午在我們基地樓下的咖啡廳見，行嗎？”
“不用了，我現在打車過來。”
“好。”
匆忙之間，周秦掛了電話，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問一句，你分化成了Omega還是Alpha,就急切的趕往約定的地點。
－－－－－－
從總決賽場館開車到VV戰隊基地最多只要半個小時時間。
今年春季賽總決賽安排在平江市，不知道算不算陰差陽錯。
許言之向教練打了一聲招呼，自動規避季珵期盼的眼神和隊友疑惑的目光，去樓下的咖啡廳等著周秦。
已接近淩晨，路上暢通無阻，周秦匆匆趕到時，許言之點的兩杯咖啡已經冷掉了。
周秦一進咖啡廳，到許言之對面落座前就已經註意到了他後頸上的Omega抑制貼，以及空氣中時不時飄來帶著攻擊性的Alpha信息素，兩者交互，讓他莫名的有些煩躁。
但許言之分化成Omega這件事情太令人吃驚了，所以其他的一切他都可以暫時忘記。
所幸今天一場打滿的BO7已經耗費了周秦太多的精力，所以他在見到許言之的時候，還能暫時維持他一如既往的冷靜與淡定。
從場館趕來基地的一條路上，整個大腦如同一團漿糊，許言之為什麽會分化，他分化成了什麽以及他為什麽要告訴自己，種種疑雲，困擾的他睜不開眼睛。
也許是近鄉情怯，真到看見眼前這人時，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你來啦？”許言之艱澀的開口。
“嗯，找我有什麽事？”周秦問。
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長期使用抑制劑畢竟傷身體，聯盟中不乏互相幫助的夥伴盟友，一個剛分化的Omega為了日後能好好打比賽，也為了不受發情期的困擾，向他求助，合情合理。
他盡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平淡一些，不至於嚇到許言之，也不至於，讓自己看起來顯得對他分化這件事情太過熱切。
“剛剛在電話裏忘了說，我分化成Omega了。”許言之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
“你知道？”許言之詫異的同時，手背過去摸了摸上午吳飛給他貼的抑制貼，心下了然：“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就直說吧，我去看了醫生，醫生說我分化的太晚了，信息素不穩定，需要找一個Alpha幫我度過不規律的發情期，所以.....”
許言之停頓，又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然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毫無保留的看向周秦。
“所以，你能不能抽空幫我臨時標記一下。”
很難想象，一個成年Omega是如何能在一個Alpha的面前，心無雜念的談論，標記以及發情期這些事情的。
就仿佛在說，你能不能幫我倒杯水一樣容易。
但這是許言之。
任何離譜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都不奇怪。
周秦知道，自己猶豫的時間不能超過三十秒，許言之最要面子，看上去再怎麽不在乎，猶豫久了，他會都憤而起身，罵罵咧咧道：不幫就不幫，我才不稀罕。
像當初要分開的時候，所有隊員都來給他送行，祝他一路順風、前程似錦。
只有許言之，對他破口大罵，說你有多遠滾多遠，老子一個人也能拿冠軍。
周秦知道，許言之罵完他之後，會躲在宿舍的被子裏，悶頭大哭，但他不會像以前輸了比賽一樣去哄他。
在通往勝利和冠軍的路上，總是要拋棄一些東西的，只不過他拋棄的多一些，也重要一些。
“如果太麻煩你的話......”
“可以，”周秦打斷許言之的話“平江離宜市很近，我每個月抽空來給你打臨時標記，不麻煩，你不用去找別人。”
他的答應在意料之中，自從認識以來，周秦少有拒絕他的時候。
這種事情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尷尬的，可是如果不找周秦，就只能找季珵了。
想起季珵人畜無害、天真無邪的那張臉，許言之實在沒有辦法公事公辦的和他探討標記這種事。
“那，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嗯。”
說清楚後，許言之等著周秦叫完車才回的基地。
不知道是在害怕什麽，又或者是在擔心什麽，這麽長的交流時間裏，周秦一直沒有問出自己心裏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你身上的Alpha氣味是誰的。
他擔心許言之的回答，不是他喜歡聽到的結果。
幾乎所有的Alpha都有領地意識，有占有欲，許言之帶著別人的氣味來與他談臨時標記的事，讓他很不爽。
但是許言之又說，他要找個信得過的人給他標記，而這個信得過的人是自己，不是那個在他身上留下氣味的人，所以對他而言，“信得過”這三個字，就已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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