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 聽得到①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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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聽得到①①
◎“但我可以，讓你任性。”◎
[聽得到①①]
-
七月始。
姜吟收拾好行李出發去劇組, 這次去是顧時缊送的，但她沒有讓他送進去。
只是讓顧時缊把車停在稍微遠一些的地方，自己進去。
她現在的處境說來尷尬。
前面幾個月出了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 陳俊澤那事、她公司解約那事, 包括後面家裏集團過來認領，都在網絡上鬧得沸沸揚揚的。
她呢，一直跟圈裏人不太熟悉。
別人對她的了解自然是來源於網絡，還有一些私下的八卦。
不管怎麽說, 今天都是她跟劇組的工作人員和合作對象第一次見面, 網絡上的輿論對她是非好壞且不說。
至少，初次見面，要給人留下一個好一些的形象。
顧時缊雖然盡量低調，但他在的地方就是是非橫生, 難免有些人想要阿諛奉承，今天她跟顧時缊一起這麽出現，總是有些太過於招搖。
雖然。
他們倆並沒有任何要招搖的意思。
姜吟只能叫顧時缊在路邊停車, 就送到這裏, 她作勢就要自己下車拿剩下的行李。
小助理坐在後座, 眼巴巴的：“姐，我休假這麽久，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姜吟楞了下，點頭。
因為之前她沒什麽工作安排, 索性就讓小助理在家休息了好一陣子，工作室的事情，顧時缊找了專業的人幫忙打理。
省時省心還靠譜, 比姜吟自己應付來得強。
於是姜吟好一段時間沒跟小助理聯系, 小助理都經常跟朋友叨念說“我家老板已經很久沒理我了”！
小助理的朋友經常表示鄙夷。
“那不挺好的嗎？？下班就下班了, 老板絕對不打擾，休假時間絕對不讓你上班。”
“就喜歡這種班味兒沒那麽濃的工作，你要是不想幹了，可以讓我去幹！”
每次這種時候，小助理都會抱緊自己的工作牌表示。
——“嗚嗚嗚不要，這出去了，哪兒去找一個比姜吟姐更好的老板！”
這幾天要進組，她的工作才終於回到手上，姜吟進組，她自然是要跟著來照拂的，只是前面這兩小夫妻過於你儂我儂…
看起來也沒做什麽過於奇怪的親密行為。
但坐在他倆後面，就覺得空氣中彌散著一股非常濃烈的狗糧味兒。
小助理心想，他倆這次的確也是要分開許久，還是不打擾了，就讓人家再多享受享受這相處時間。
於是她坐在後面也不吭聲。
結果，就被姜吟給忘了，忘到姜吟剛才甚至想自己下車拎行李。
小助理馬上狗腿地開門下車，去後備箱拿行李，姜吟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轉頭問。
“重不重呀？我來幫忙。”
小助理回應著：“哪兒能重！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們誰都別想來搶我的活兒啊，再搶，我真的要被開除了——”
要是什麽都不做，自己領著這份工資也會有愧疚感的，就算老板不開除她，估計她自己都要把自己給開除了。
姜吟再三確認：“真的不用嘛？可以讓顧時缊幫忙…”
“別別別…咱們行李不多。”小助理推車個小行李箱過來，上面就掛了個更小的掛箱，“更多的我們上次都寄到這邊地址啦。”
“也是。”姜吟點點頭，又回頭看了顧時缊一眼。
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
畢竟早就準備好了今天要去工作，自然地來到這一天，自然地出發，到了現在忽然要分開，她就有點舍不得了。
顧時缊無奈地輕聲嘆息，隨後揉了揉她的頭發。
“嗯，努力工作。”他說，“等我不想努力了，你就回來養我。”
“……”姜吟沈默，“有點難度。”
“不難，我很好養活。”顧時缊輕笑，跟她玩笑著細數，“每天隨便吃點什麽維持生命體征，也不需要額外的金銀珠寶，更不需要私人飛機、私人游艇出行…”
姜吟：“你這是在說我不好養活的意思？”
她就是一只巨大號的吞金獸。
她剛說完，馬上感覺到自己的手背被人摁住，隨後一張卡莫名地塞入了她的掌心。
姜吟稍微垂眸一看。
是顧時缊給她塞了張黑卡。
“吟吟公主，看起來很嬌氣，但其實很好養。”顧時缊說著，繼續示意她拿好，“我之後也會有幾次出差，不能及時照顧你這邊的情況，有什麽還是需要聯系在京北的宋斯硯和賀雋，卡裏有錢，你隨便刷。”
姜吟看了看他遞過來的那張卡，癟了癟嘴。
“這個黑卡，我自己也有啊。”她說，“幹嘛一定要刷你的？”
“都結婚了怎麽還用自己的錢？”顧時缊挑眉，教她，“你自己的錢，留著攢小金庫，有什麽開銷，全部從我這兒走賬。”
顧時缊說養她是真的養。
而且是，不讓姜吟花自己的錢的那種養。
姜吟看著手上這張卡，輕輕皺眉，猶豫了一下——
其實，還挺不習慣的？
她這人其實不是很喜歡花別人的錢，長大以後就連爸爸媽媽給的錢都花得很少。
之前爸媽還說過她，哎呀，女兒長大了，都不花家裏的錢了，這樣顯得跟家裏人很不親近。
當時姜吟不理解這個思路，只覺得自己長大了，是個獨立的大人了，用自己的錢才是對的。
顧時缊也不是第一次拿錢給她花，也不是第一次在她身上一擲千金，給她買的那些高定珠寶和稀有寶石都價值不菲。
但當時姜吟是覺得，他們倆的關系絕對有來有回。
她又不會白收顧時缊的。
等這回這虛假的婚姻結束，她自然會把欠他的這些債都還上，沒想到後來…用著用著可以不還了。
後來顧時缊還是習慣往她這兒砸錢。
姜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讓自己接受，但一直這樣，還是要猶豫一下的。
她斂下眸，輕咳了一聲：“我覺得！我還是可以獨立自主的！”
顧時缊輕嗤了一聲。
“鬧呢。”
“收著。”
姜吟又默默地收下，將卡放進自己的手提包中，恰逢小助理拿好行李過來。
“姐，走嗎？”她看著在車上聊天的兩位。
他們可真是很難以分離啊…
“嗯，走吧。”姜吟回答著，伸手開車門。
而顧時缊微微彎腰低頭，透過車窗看著小助理，說：“那麻煩那你多照顧我們家小公主了，有什麽事情，及時聯系我。”
“好的姐夫！”小助理應答，“姐夫不一起送送嗎？”
顧時缊無奈道：“嗯，不了，你姐不讓。”
小助理：？
竟然不讓？
姜吟推了推小助理的肩膀，說：“他出現在這些地方太引人註目了，我們行事還是低調點兒。”
小助理半知半解地點了點頭。
看著姜吟那張臉，都想說——
姐，你這張臉在這條路上走來走去，其實就挺不低調的。
娛樂圈雖然本來美女就多，或許是小助理的濾鏡，但她還是覺得姜吟在這美女雲集的地方，也能殺出重圍。
不過這麽轉念一想也是。
姜吟一個人就已經很耀眼了，再加上個姐夫，的確有點不得了。
再舍不得，也要分離，學會習慣這種分別，也是他們人生的必須課題。
畢竟不可能一輩子，隨時隨地都黏在一起。
總還是要去完成自己的工作和事業的。
前面黏糊舍不得，現在走得時候確實毫無留戀，姜吟跟顧時缊說了拜拜，轉頭就走，從下車到進門，頭都沒回一次。
顧時缊坐在車上，看她的背影漸漸、徹底消失在視線範圍中，這才輕笑出聲。
沒過一會兒，給她傳了一則消息。
-【是不是走得有點太果斷了啊，看起來是四個月都不會再想我了。】
姜吟收到這條短信的時候，剛走過拐角。
在跟小助理聊天。
小助理跟她調侃：“姐，我覺得姐夫真的超寵你，什麽都不要你做，就希望你好好享受，真的把你當小公主養欸。”
姜吟搖了搖頭，一邊看顧時缊的信息，一邊回答說。
“這都是愛情騙子的漂亮陷阱啊…”
“這樣養下去，遲早把我養成一杯廢人！這不就是被囚禁的金絲雀嗎…！”
小助理：“？”
怎麽突然都囚禁的金絲雀了，你們夫妻倆的相處模式是這麽刺激的嗎？
小助理沈默的幾秒裏。
姜吟回覆他。
-【如果真的四個月都不想你就好了^。^】
顧時缊：【？】
翻臉不認人。
昨晚還跟他你儂我儂，鬧騰著說不想走，舍不得，但又必須要去幹活。
希望顧時缊幹脆別幹了，來劇組給她當助理。
…但又不需要那麽帥的助理。
今天就馬上翻臉說，四個月都可以不想他。
顧時缊輕嗤了一聲，只是告訴她。
-【好，那我會想你。】
姜吟手機震動一下，她看著這一句話，嘴角偷偷揚起一個微笑的弧度，輕哼了聲，便沒有再回覆。
…
今天晚上有個劇本圍讀會。
姜吟在房間裏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趕緊去到跟劇組約定好的地點。
臨走之前，她反覆思考自己是否有什麽做得不周全的地方。
好像之前並沒有那麽謹慎。
說來她以前也是心大，孤身一人闖進來，沒有怎麽靠爸媽的背景，短短幾年就能混到二三線小花的水平，也算是不錯。
但做事情一向我行我素。
本身自己就有很強大的退路，無所畏懼，再加上來這個圈子，也沒幾個人認識她。
京北的富少千金圈子，要用家裏的資源擠進娛樂圈太過於容易，隨便投資一部劇就能把自家孩子塞進去。
而且上面圈層攏共也就這些人，一來二去的，大家就都認識了。
要進娛樂圈，真不難。
只是很多人不願意。
畢竟在家當富二代享受日子挺好的，沒必要出去跟其他人爭奇鬥艷，說不定還要給自己和家裏惹一身腥。
再說，很多富人其實對娛樂圈的人有偏見，會覺得他們都是戲子。
不過是高等戲子和低等戲子之差別。
綜合這些因素，願意自己出來在娛樂圈混的二代，自然是少之又少。
姜吟就仗著圈子裏的人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不認識她胡作非為，覺得發生什麽事都不算牽扯太多。
跟別同水平女星相比，她的確顯得任性妄為。
有了以前這些事情做鋪墊，她現在回來，自然要更加小心謹慎，畢竟名聲在外，身份公開，牽扯的人和事就變多了。
沒那麽自由，要謹言慎行。
雖說事情都可以擺平，但姜吟也不想招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事。
出門前想了很久，準備去拿房卡的時候才掃到自己手上的戒指，她猶豫兩秒。
還好決定把戒指暫時取下來，放在首飾盒裏。
越低調越好。
戒指麽，反正到時候拍戲也是要摘的，現在就摘，也可以省去大部分麻煩事。
姜吟覺得自己謹慎行事，天衣無縫。
回去以後還誇獎了自己一番，做得不錯，繼續保持！這眼力見是多大的進步啊！
只是這剛高興沒過幾天。
這場戲剛開拍，大家都還沒完全進入狀態的時候，鋪天蓋地的黑通稿就不知道從哪兒忽然冒了出來。
——【甜蜜築巢三月，姜吟覆工覆出，竟未佩戴婚戒？！也未曾見其丈夫出現在片場！】
這節奏一出，一堆人就開始炸了鍋地狂歡。
-【商業聯姻大家懂的都懂，不用多說了…】
-【哈哈哈哈她也是躲了很久，這會兒才重新出來營業，不過看起來狀態一般啊。】
姜吟聽聞這些消息的時候躺在床上敷面膜，垂死病中驚坐起。
“什麽狀態一般！”
“我最近超美的好嗎！”
前一年，楊曼麗給她的工作安排行程非常緊張，搞得姜吟都沒有什麽休息和喘息的時間。
各種精神壓力拉滿，她那段時間才是真的狀態一般，隔三差五的還要水腫。
再加上姜吟對自己又不是沒有要求，她手上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都覺得底氣不足。
最近好不容易拍到喜歡的作品，她可是在家好好籌備過的！
怎麽能說她狀態不行！
小助理見她這樣，忽然笑出聲：“姐，你就只在意別人說你狀態不好啊？說你和姐夫感情不合的這些，你怎麽看。”
姜吟又是往後一躺。
“我沒什麽好看的，我們倆結婚三百六十五天，能有三百六十天都被造謠說感情不好吧？”
她已經習慣了。
之前還想要拼命證明一下，他們沒有感情不好！外面這些媒體和路人能不能別瞎說！
後來姜吟發現，不管她做什麽，怎麽去證明，始終都會有人說他們感情不合。
從此以後，她便對這些事情不再所謂，也不想再證明。
“看來我們這腥風血雨的體質是好不了了。”小助理嘆氣，“要是以前還在公司管束下，這就是公關部的工作…”
現在這公關工作，就得她們自己做，自己權衡、斟酌說出去的話合不合適。
“算了，就前公司那個公關，不如不要。”姜吟說，“這事兒，算了，不用管。”
有時候最好的公關就是不要回應。
沈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而且她現在全身心都要投入在這部電影中，根本就不想顧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跟小助理聊完後，姜吟大致收拾了一下準備給顧時缊打睡前的視頻通話。
她現在的確還是不習慣自己睡。
每天晚上都要顧時缊打電話來哄自己睡覺。
第一晚的時候本來準備強行熬過去，用她的強硬戒斷法，連褪黑素都吃了好幾粒。
沒用。
再困，大腦再迷糊，閉上眼，身體還是下意識地要去找顧時缊存在的溫度。
最後因為實在沒睡著，淩晨三點給顧時缊打視頻電話跟他鬧騰。
“顧時缊！你倒是好！我走了你還睡得著，你怎麽睡得著的——”
“你看看，現在淩晨三點了，我還沒睡著。”
“我覺得這件事你得嚴肅地負起責任。”
顧時缊的聲音懶懶的，帶著困意，他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先反問她：“你怎麽知道我睡著了？”
姜吟：“……”
姜吟：“我不管，我說你睡著了你就睡著了，我說你是負心漢你就是！”
沒覺睡的小姑娘果然更加任性了。
顧時缊只能無奈起身，垂眼看著屏幕那邊的她：“睡不著麽？我過來陪你？”
姜吟：……
沈默幾秒。
這話說來真是荒唐，但顧時缊的確做得出來這種事，他的確會因為她睡不著覺，連夜趕過來哄。
姜吟覺得，倒是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
“等你過來，外面的雞都該打鳴了。”姜吟說，“但你得給我想想辦法，明天我是中午的戲，要稍微早一些起來…現在不睡明天超級腫的！”
拍戲的狀態也絕對不好。
開機的第一天就因為失眠狀態不好，本來也沒有那麽丟人，但…一想理由，是因為過於思念對象而睡不著。
太丟人了！
連姜吟自己都覺得丟人。
兩人在這裏周旋半天，最後顧時缊說，叫她就這麽開著微信視頻，不要退出去。
“閉上眼吧。”
“我哄你睡。”
姜吟剛開始不願意閉眼，就要看著屏幕那邊的他，本以為沒有什麽效果，但看著看著…
她發現只要自己能看見顧時缊，就很少分心，她的註意力會完全放在他身上。
所以顧時缊哄她睡覺，也變得格外有用。
他起身去書房拿了哄小朋友用的童話書，翻開裏面的故事讀給她聽，姜吟一聽到他要念小孩兒童話就嘟囔。
“你怎麽會有這樣子的書在書架上呀？”姜吟問他。
顧時缊倒是坦誠：“嗯，提前背下來，提前學習，以後可以用來哄我們的寶寶。”
姜吟翻了個身，輕嗤了一聲。
奇怪，跟顧時缊說話的時候，就覺得身體變得輕盈了，沒有那麽慌張。
失眠的時候，本來就是越慌張越睡不著。
惡性循環。
“之前明明是你說不要寶寶的，哼，現在還不是口嫌體正直！”姜吟說他，抿唇偷笑了兩秒。
“喜歡是一直喜歡的。”顧時缊翻動著童話書，“如果這個世界上能有一個我們的孩子，我會很開心。”
只是，在這個開心之前。
他還是將姜吟放在了首位。
希望她了解生育孩子的苦痛和風險，希望她能夠認真做決定。
她說她願意。
也想要孕育這樣的寶寶，這一點——
他很知足，也感到很幸福。
“嗯哼。”姜吟繼續應著，“那以後寶寶生下來了，你要好好照顧她，跟照顧我一樣…”
說完這句話，姜吟才意識到。
原來自己已經把顧時缊照顧自己這件事當成了優秀模板：）
“當然。”顧時缊輕聲道，“所以現在先給姜吟小朋友講故事，哄你睡覺，熟悉熟悉流程，以後…”
“可是小朋友只會比我更難哄。”姜吟說，“你現在必須要好好練習啦，要求你每天都哄我睡覺作為課後作業！”
顧時缊笑她：“姜老師這是真的在布置作業，還是有私心？”
“你管我——”姜吟嗤了道，回憶起往事，又半撐著身子說他，“那你呢？”
“什麽？”
“小顧老師，我怎麽隱隱約約記得，你以前也喜歡給我布置很多莫名其妙的作業。”姜吟忽然就變聰明了。
顧時缊挑眉，反問：“有嗎？”
他的確。
做過很多有心機的小事，但因為太多了，他自己竟然想不起來是哪一件。
“有啊。”姜吟自己想起來，“你以前總是會給我留一些我不會寫的作業，還跟我說什麽，要是不會，可以拿去問你。”
姜吟以前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只是喜歡抱怨說，顧時缊給她出的某些題目實在是太難了。
其實她的成績本身也沒有那麽差。
怎麽說也是能夠在班級裏排上前幾的，但也耐不住顧時缊給她出的題目實在是太難。
每次都只能拿去問顧時缊。
有時候姜吟會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還是想在顧時缊面前表示，她其實很聰明的，不是什麽都不會做。
總覺得每次都要去問他的話，雖然可以增加跟顧時缊見面的機會…但也讓她丟大人了。
這樣，時缊哥哥會覺得我是個笨蛋欸——
沒想到，現在這件事還能有別的解法，那就是！顧時缊！故意的！
故意給她留困難的題目，故意看她為難到解不出來去問他，故意在自己解答後，順勢收下她的謝意。
原來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的詭計！
提起這久遠的小心機，顧時缊輕咳了一聲，說：“我以前就這麽壞嗎？”
“超級壞心眼。”姜吟點頭，“得虧我當年還覺得時缊哥哥是最可憐的…”
以前的顧時缊。
總是穿著洗得發白的衣服，總是身上有傷，沈默寡言，不喜歡跟別人相處。
他喜歡站在暗處。
顧時缊聽聞，輕笑了一聲：“可是小太陽還是發現了我。”
姜吟鮮少聽顧時缊說這麽幼稚的情話，耳根子忽然一燙，又是一個翻身。
“果然是哄小朋友…”她念叨，“好了！請顧時缊先生繼續自己的哄睡時間！”
這個話題到這裏戛然而止，沒有人在追究以前的小心思。
畢竟在過往的那些年裏。
他們還是少男少女的時候，兩個人都對對方有過這樣的心機。
她會偷偷跟在他身後，就算只是踩著他的影子走，也很滿足，也不知顧時缊會站在沒有燈光的拐角處，看她與其他人嬉笑。
她也會偷偷將顧時缊在她草稿紙上寫下的那些文字一個一個剪下來，大膽地拼湊成一個“我喜歡你”。
用他的字跡拼湊出來的表白，來藏著這份喜歡。
她更不知顧時缊也會將她遞來要更錯的筆記本，拿在手上翻看一次又一次。
看她在末尾處古靈精怪地畫上小表情顏文字，在難熬的時候看她耍賴給自己畫來撒嬌的笑臉。
這些故事，他們都還有好長好長的人生可以慢慢去探尋。
就像永無止境的童話故事。
他們可以一頁一頁地翻。
姜吟剛開始是有些嗤之以鼻的，但沒想到，顧時缊真的用童話故事把自己哄睡著了。
他很會講故事，聲音溫和平緩。
以前覺得他這人沒什麽情緒，冷淡得很，現在發現這是一個優點——
情緒穩定，適合哄睡。
從這一夜過去後，姜吟就每天都要顧時缊來哄睡。
今天其實也就是第五天，姜吟一如既往地收拾好，躺好，做好要睡覺額姿勢，打開視頻跟他通話。
顧時缊今天沒在臥室。
姜吟瞄了一眼，發現他在書房，她偏頭問：“今天在加班嗎？”
“嗯。”顧時缊應著，“稍微耽誤了會兒，需要我先回房間嗎？”
視頻裏的畫面，視覺影響，大概也會影響姜吟的睡眠情況，顧時缊對此想得很周到。
“不用啦。”姜吟打了個哈欠，“我已經慢慢適應啦，而且現在就是，看到你就覺得覺得超困。”
顧時缊點了點頭，頓了幾秒後，忽然意味深長道。
“是看見我就想睡的意思嗎？”
姜吟：“……”
姜吟：“你硬要說也可以，但我覺得我的想睡和你的想睡不是同一個意思。”
“你怎麽知道我想的是哪個意思？”他就喜歡給人挖這樣的坑。
姜吟都懶得理他：“男人的死德行，我還能不懂？”
顧時缊這就不否認了。
他起身，熟練地從書架上去拿今天份的童話書，一邊拿一邊問她今天的工作怎麽樣。
“工作倒是沒什麽問題啦，挺順利的，我跟導演的溝通也很好，我們倆想要的感覺基本重合。”
“只是…”
“你應該也看見啦？外面的世界不是很友好。”
姜吟說起這個，倒是沒有太頭疼，顧時缊則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了解此事。
“顧時缊。”
“嗯。”
“我有時候在想哦，到底為什麽會有人對別人有莫名的惡意呢？我以為陳俊澤的事情過後…就不會再這樣了。”
她以前不算很紅，輿論也不多。
還被圈裏人說運氣好，不算十八線小糊咖，但又沒什麽輿論事件，一直到陳俊澤那件事，才算是姜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面對了一場輿論暴力。
陳俊澤的事情，她覺得環環相扣，有人對她一直有誤解。
可那些事情後來都反轉了，甚至陳俊澤因為犯法被關押，而她嘛…姜吟覺得自己是有在做一些好事。
但還是有人會不喜歡她，對她有莫名的惡意。
“人的善意和惡意本來就是一念之差。”顧時缊用手指戳了戳屏幕，好像要隔著距離安撫她。
姜吟半知半解地點頭，繼續聽顧時缊說。
“人生是守恒的，有時候會收到陌生人的善意，自然也會收到陌生人的惡意，因為這個世界不是每個人都是善良的。”
“不用太在意。”
“你覺得困擾的這些事情，我都會替你處理好。”
姜吟忽然反應過來什麽，問他：“所以你說加班，是不是在處理我的事情？”
“嗯。”顧時缊微微頷首，“你不讓我送過去，提前取下戒指，這些顧慮我都理解。”
姜吟斂眸。
顧時缊又說：“你做得很好，考慮得也很周全。”
“但是…”她咽了咽嗓間的話。
考慮得再周全，也會被別人從另外一面挑刺呀。
她糾結之間，忽然聽到顧時缊的輕笑聲。
“所以你不需要考慮這些，跟以前繼續任性、做自己想做的，就夠了。”
“有什麽事情，我都會幫你處理。”
“寶寶，這個世界很多事情不適合任性，包括在生意場上的我都不可以。”
他也要顧全大局，正是因為這樣，顧時缊才會知道，顧全大局是一件多累的事情。
顧時缊又頓了頓，輕輕嘆氣，語氣是哄的。
他說——
“但我可以，讓你任性。”
截止現在。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成為她隨便任性的資本而已。
【作者有話說】
醬醬醬！一個吟寶覆工小日常。顧哥：小公主安心出征，我給你守基地：）
感覺我們顧哥是一個巨大的奶媽！！
【老婆們，小芙實在是病得嚴重orz休息幾天，還是努力下周一回來更新番外！嗚嗚我真能寫，大家也是真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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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37827531扔了1個地雷、A楊大壯yibo扔了1個地雷、默默看文的小透明一枚扔了1個地雷、阿梨呀y扔了1個地雷
麽麽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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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可以，讓你任性。”◎
[聽得到①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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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始。
姜吟收拾好行李出發去劇組, 這次去是顧時缊送的，但她沒有讓他送進去。
只是讓顧時缊把車停在稍微遠一些的地方，自己進去。
她現在的處境說來尷尬。
前面幾個月出了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 陳俊澤那事、她公司解約那事, 包括後面家裏集團過來認領，都在網絡上鬧得沸沸揚揚的。
她呢，一直跟圈裏人不太熟悉。
別人對她的了解自然是來源於網絡，還有一些私下的八卦。
不管怎麽說, 今天都是她跟劇組的工作人員和合作對象第一次見面, 網絡上的輿論對她是非好壞且不說。
至少，初次見面，要給人留下一個好一些的形象。
顧時缊雖然盡量低調，但他在的地方就是是非橫生, 難免有些人想要阿諛奉承，今天她跟顧時缊一起這麽出現，總是有些太過於招搖。
雖然。
他們倆並沒有任何要招搖的意思。
姜吟只能叫顧時缊在路邊停車, 就送到這裏, 她作勢就要自己下車拿剩下的行李。
小助理坐在後座, 眼巴巴的：“姐，我休假這麽久，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姜吟楞了下，點頭。
因為之前她沒什麽工作安排, 索性就讓小助理在家休息了好一陣子，工作室的事情，顧時缊找了專業的人幫忙打理。
省時省心還靠譜, 比姜吟自己應付來得強。
於是姜吟好一段時間沒跟小助理聯系, 小助理都經常跟朋友叨念說“我家老板已經很久沒理我了”！
小助理的朋友經常表示鄙夷。
“那不挺好的嗎？？下班就下班了, 老板絕對不打擾，休假時間絕對不讓你上班。”
“就喜歡這種班味兒沒那麽濃的工作，你要是不想幹了，可以讓我去幹！”
每次這種時候，小助理都會抱緊自己的工作牌表示。
——“嗚嗚嗚不要，這出去了，哪兒去找一個比姜吟姐更好的老板！”
這幾天要進組，她的工作才終於回到手上，姜吟進組，她自然是要跟著來照拂的，只是前面這兩小夫妻過於你儂我儂…
看起來也沒做什麽過於奇怪的親密行為。
但坐在他倆後面，就覺得空氣中彌散著一股非常濃烈的狗糧味兒。
小助理心想，他倆這次的確也是要分開許久，還是不打擾了，就讓人家再多享受享受這相處時間。
於是她坐在後面也不吭聲。
結果，就被姜吟給忘了，忘到姜吟剛才甚至想自己下車拎行李。
小助理馬上狗腿地開門下車，去後備箱拿行李，姜吟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轉頭問。
“重不重呀？我來幫忙。”
小助理回應著：“哪兒能重！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們誰都別想來搶我的活兒啊，再搶，我真的要被開除了——”
要是什麽都不做，自己領著這份工資也會有愧疚感的，就算老板不開除她，估計她自己都要把自己給開除了。
姜吟再三確認：“真的不用嘛？可以讓顧時缊幫忙…”
“別別別…咱們行李不多。”小助理推車個小行李箱過來，上面就掛了個更小的掛箱，“更多的我們上次都寄到這邊地址啦。”
“也是。”姜吟點點頭，又回頭看了顧時缊一眼。
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
畢竟早就準備好了今天要去工作，自然地來到這一天，自然地出發，到了現在忽然要分開，她就有點舍不得了。
顧時缊無奈地輕聲嘆息，隨後揉了揉她的頭發。
“嗯，努力工作。”他說，“等我不想努力了，你就回來養我。”
“……”姜吟沈默，“有點難度。”
“不難，我很好養活。”顧時缊輕笑，跟她玩笑著細數，“每天隨便吃點什麽維持生命體征，也不需要額外的金銀珠寶，更不需要私人飛機、私人游艇出行…”
姜吟：“你這是在說我不好養活的意思？”
她就是一只巨大號的吞金獸。
她剛說完，馬上感覺到自己的手背被人摁住，隨後一張卡莫名地塞入了她的掌心。
姜吟稍微垂眸一看。
是顧時缊給她塞了張黑卡。
“吟吟公主，看起來很嬌氣，但其實很好養。”顧時缊說著，繼續示意她拿好，“我之後也會有幾次出差，不能及時照顧你這邊的情況，有什麽還是需要聯系在京北的宋斯硯和賀雋，卡裏有錢，你隨便刷。”
姜吟看了看他遞過來的那張卡，癟了癟嘴。
“這個黑卡，我自己也有啊。”她說，“幹嘛一定要刷你的？”
“都結婚了怎麽還用自己的錢？”顧時缊挑眉，教她，“你自己的錢，留著攢小金庫，有什麽開銷，全部從我這兒走賬。”
顧時缊說養她是真的養。
而且是，不讓姜吟花自己的錢的那種養。
姜吟看著手上這張卡，輕輕皺眉，猶豫了一下——
其實，還挺不習慣的？
她這人其實不是很喜歡花別人的錢，長大以後就連爸爸媽媽給的錢都花得很少。
之前爸媽還說過她，哎呀，女兒長大了，都不花家裏的錢了，這樣顯得跟家裏人很不親近。
當時姜吟不理解這個思路，只覺得自己長大了，是個獨立的大人了，用自己的錢才是對的。
顧時缊也不是第一次拿錢給她花，也不是第一次在她身上一擲千金，給她買的那些高定珠寶和稀有寶石都價值不菲。
但當時姜吟是覺得，他們倆的關系絕對有來有回。
她又不會白收顧時缊的。
等這回這虛假的婚姻結束，她自然會把欠他的這些債都還上，沒想到後來…用著用著可以不還了。
後來顧時缊還是習慣往她這兒砸錢。
姜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讓自己接受，但一直這樣，還是要猶豫一下的。
她斂下眸，輕咳了一聲：“我覺得！我還是可以獨立自主的！”
顧時缊輕嗤了一聲。
“鬧呢。”
“收著。”
姜吟又默默地收下，將卡放進自己的手提包中，恰逢小助理拿好行李過來。
“姐，走嗎？”她看著在車上聊天的兩位。
他們可真是很難以分離啊…
“嗯，走吧。”姜吟回答著，伸手開車門。
而顧時缊微微彎腰低頭，透過車窗看著小助理，說：“那麻煩那你多照顧我們家小公主了，有什麽事情，及時聯系我。”
“好的姐夫！”小助理應答，“姐夫不一起送送嗎？”
顧時缊無奈道：“嗯，不了，你姐不讓。”
小助理：？
竟然不讓？
姜吟推了推小助理的肩膀，說：“他出現在這些地方太引人註目了，我們行事還是低調點兒。”
小助理半知半解地點了點頭。
看著姜吟那張臉，都想說——
姐，你這張臉在這條路上走來走去，其實就挺不低調的。
娛樂圈雖然本來美女就多，或許是小助理的濾鏡，但她還是覺得姜吟在這美女雲集的地方，也能殺出重圍。
不過這麽轉念一想也是。
姜吟一個人就已經很耀眼了，再加上個姐夫，的確有點不得了。
再舍不得，也要分離，學會習慣這種分別，也是他們人生的必須課題。
畢竟不可能一輩子，隨時隨地都黏在一起。
總還是要去完成自己的工作和事業的。
前面黏糊舍不得，現在走得時候確實毫無留戀，姜吟跟顧時缊說了拜拜，轉頭就走，從下車到進門，頭都沒回一次。
顧時缊坐在車上，看她的背影漸漸、徹底消失在視線範圍中，這才輕笑出聲。
沒過一會兒，給她傳了一則消息。
-【是不是走得有點太果斷了啊，看起來是四個月都不會再想我了。】
姜吟收到這條短信的時候，剛走過拐角。
在跟小助理聊天。
小助理跟她調侃：“姐，我覺得姐夫真的超寵你，什麽都不要你做，就希望你好好享受，真的把你當小公主養欸。”
姜吟搖了搖頭，一邊看顧時缊的信息，一邊回答說。
“這都是愛情騙子的漂亮陷阱啊…”
“這樣養下去，遲早把我養成一杯廢人！這不就是被囚禁的金絲雀嗎…！”
小助理：“？”
怎麽突然都囚禁的金絲雀了，你們夫妻倆的相處模式是這麽刺激的嗎？
小助理沈默的幾秒裏。
姜吟回覆他。
-【如果真的四個月都不想你就好了^。^】
顧時缊：【？】
翻臉不認人。
昨晚還跟他你儂我儂，鬧騰著說不想走，舍不得，但又必須要去幹活。
希望顧時缊幹脆別幹了，來劇組給她當助理。
…但又不需要那麽帥的助理。
今天就馬上翻臉說，四個月都可以不想他。
顧時缊輕嗤了一聲，只是告訴她。
-【好，那我會想你。】
姜吟手機震動一下，她看著這一句話，嘴角偷偷揚起一個微笑的弧度，輕哼了聲，便沒有再回覆。
…
今天晚上有個劇本圍讀會。
姜吟在房間裏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趕緊去到跟劇組約定好的地點。
臨走之前，她反覆思考自己是否有什麽做得不周全的地方。
好像之前並沒有那麽謹慎。
說來她以前也是心大，孤身一人闖進來，沒有怎麽靠爸媽的背景，短短幾年就能混到二三線小花的水平，也算是不錯。
但做事情一向我行我素。
本身自己就有很強大的退路，無所畏懼，再加上來這個圈子，也沒幾個人認識她。
京北的富少千金圈子，要用家裏的資源擠進娛樂圈太過於容易，隨便投資一部劇就能把自家孩子塞進去。
而且上面圈層攏共也就這些人，一來二去的，大家就都認識了。
要進娛樂圈，真不難。
只是很多人不願意。
畢竟在家當富二代享受日子挺好的，沒必要出去跟其他人爭奇鬥艷，說不定還要給自己和家裏惹一身腥。
再說，很多富人其實對娛樂圈的人有偏見，會覺得他們都是戲子。
不過是高等戲子和低等戲子之差別。
綜合這些因素，願意自己出來在娛樂圈混的二代，自然是少之又少。
姜吟就仗著圈子裏的人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不認識她胡作非為，覺得發生什麽事都不算牽扯太多。
跟別同水平女星相比，她的確顯得任性妄為。
有了以前這些事情做鋪墊，她現在回來，自然要更加小心謹慎，畢竟名聲在外，身份公開，牽扯的人和事就變多了。
沒那麽自由，要謹言慎行。
雖說事情都可以擺平，但姜吟也不想招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事。
出門前想了很久，準備去拿房卡的時候才掃到自己手上的戒指，她猶豫兩秒。
還好決定把戒指暫時取下來，放在首飾盒裏。
越低調越好。
戒指麽，反正到時候拍戲也是要摘的，現在就摘，也可以省去大部分麻煩事。
姜吟覺得自己謹慎行事，天衣無縫。
回去以後還誇獎了自己一番，做得不錯，繼續保持！這眼力見是多大的進步啊！
只是這剛高興沒過幾天。
這場戲剛開拍，大家都還沒完全進入狀態的時候，鋪天蓋地的黑通稿就不知道從哪兒忽然冒了出來。
——【甜蜜築巢三月，姜吟覆工覆出，竟未佩戴婚戒？！也未曾見其丈夫出現在片場！】
這節奏一出，一堆人就開始炸了鍋地狂歡。
-【商業聯姻大家懂的都懂，不用多說了…】
-【哈哈哈哈她也是躲了很久，這會兒才重新出來營業，不過看起來狀態一般啊。】
姜吟聽聞這些消息的時候躺在床上敷面膜，垂死病中驚坐起。
“什麽狀態一般！”
“我最近超美的好嗎！”
前一年，楊曼麗給她的工作安排行程非常緊張，搞得姜吟都沒有什麽休息和喘息的時間。
各種精神壓力拉滿，她那段時間才是真的狀態一般，隔三差五的還要水腫。
再加上姜吟對自己又不是沒有要求，她手上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都覺得底氣不足。
最近好不容易拍到喜歡的作品，她可是在家好好籌備過的！
怎麽能說她狀態不行！
小助理見她這樣，忽然笑出聲：“姐，你就只在意別人說你狀態不好啊？說你和姐夫感情不合的這些，你怎麽看。”
姜吟又是往後一躺。
“我沒什麽好看的，我們倆結婚三百六十五天，能有三百六十天都被造謠說感情不好吧？”
她已經習慣了。
之前還想要拼命證明一下，他們沒有感情不好！外面這些媒體和路人能不能別瞎說！
後來姜吟發現，不管她做什麽，怎麽去證明，始終都會有人說他們感情不合。
從此以後，她便對這些事情不再所謂，也不想再證明。
“看來我們這腥風血雨的體質是好不了了。”小助理嘆氣，“要是以前還在公司管束下，這就是公關部的工作…”
現在這公關工作，就得她們自己做，自己權衡、斟酌說出去的話合不合適。
“算了，就前公司那個公關，不如不要。”姜吟說，“這事兒，算了，不用管。”
有時候最好的公關就是不要回應。
沈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而且她現在全身心都要投入在這部電影中，根本就不想顧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跟小助理聊完後，姜吟大致收拾了一下準備給顧時缊打睡前的視頻通話。
她現在的確還是不習慣自己睡。
每天晚上都要顧時缊打電話來哄自己睡覺。
第一晚的時候本來準備強行熬過去，用她的強硬戒斷法，連褪黑素都吃了好幾粒。
沒用。
再困，大腦再迷糊，閉上眼，身體還是下意識地要去找顧時缊存在的溫度。
最後因為實在沒睡著，淩晨三點給顧時缊打視頻電話跟他鬧騰。
“顧時缊！你倒是好！我走了你還睡得著，你怎麽睡得著的——”
“你看看，現在淩晨三點了，我還沒睡著。”
“我覺得這件事你得嚴肅地負起責任。”
顧時缊的聲音懶懶的，帶著困意，他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先反問她：“你怎麽知道我睡著了？”
姜吟：“……”
姜吟：“我不管，我說你睡著了你就睡著了，我說你是負心漢你就是！”
沒覺睡的小姑娘果然更加任性了。
顧時缊只能無奈起身，垂眼看著屏幕那邊的她：“睡不著麽？我過來陪你？”
姜吟：……
沈默幾秒。
這話說來真是荒唐，但顧時缊的確做得出來這種事，他的確會因為她睡不著覺，連夜趕過來哄。
姜吟覺得，倒是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
“等你過來，外面的雞都該打鳴了。”姜吟說，“但你得給我想想辦法，明天我是中午的戲，要稍微早一些起來…現在不睡明天超級腫的！”
拍戲的狀態也絕對不好。
開機的第一天就因為失眠狀態不好，本來也沒有那麽丟人，但…一想理由，是因為過於思念對象而睡不著。
太丟人了！
連姜吟自己都覺得丟人。
兩人在這裏周旋半天，最後顧時缊說，叫她就這麽開著微信視頻，不要退出去。
“閉上眼吧。”
“我哄你睡。”
姜吟剛開始不願意閉眼，就要看著屏幕那邊的他，本以為沒有什麽效果，但看著看著…
她發現只要自己能看見顧時缊，就很少分心，她的註意力會完全放在他身上。
所以顧時缊哄她睡覺，也變得格外有用。
他起身去書房拿了哄小朋友用的童話書，翻開裏面的故事讀給她聽，姜吟一聽到他要念小孩兒童話就嘟囔。
“你怎麽會有這樣子的書在書架上呀？”姜吟問他。
顧時缊倒是坦誠：“嗯，提前背下來，提前學習，以後可以用來哄我們的寶寶。”
姜吟翻了個身，輕嗤了一聲。
奇怪，跟顧時缊說話的時候，就覺得身體變得輕盈了，沒有那麽慌張。
失眠的時候，本來就是越慌張越睡不著。
惡性循環。
“之前明明是你說不要寶寶的，哼，現在還不是口嫌體正直！”姜吟說他，抿唇偷笑了兩秒。
“喜歡是一直喜歡的。”顧時缊翻動著童話書，“如果這個世界上能有一個我們的孩子，我會很開心。”
只是，在這個開心之前。
他還是將姜吟放在了首位。
希望她了解生育孩子的苦痛和風險，希望她能夠認真做決定。
她說她願意。
也想要孕育這樣的寶寶，這一點——
他很知足，也感到很幸福。
“嗯哼。”姜吟繼續應著，“那以後寶寶生下來了，你要好好照顧她，跟照顧我一樣…”
說完這句話，姜吟才意識到。
原來自己已經把顧時缊照顧自己這件事當成了優秀模板：）
“當然。”顧時缊輕聲道，“所以現在先給姜吟小朋友講故事，哄你睡覺，熟悉熟悉流程，以後…”
“可是小朋友只會比我更難哄。”姜吟說，“你現在必須要好好練習啦，要求你每天都哄我睡覺作為課後作業！”
顧時缊笑她：“姜老師這是真的在布置作業，還是有私心？”
“你管我——”姜吟嗤了道，回憶起往事，又半撐著身子說他，“那你呢？”
“什麽？”
“小顧老師，我怎麽隱隱約約記得，你以前也喜歡給我布置很多莫名其妙的作業。”姜吟忽然就變聰明了。
顧時缊挑眉，反問：“有嗎？”
他的確。
做過很多有心機的小事，但因為太多了，他自己竟然想不起來是哪一件。
“有啊。”姜吟自己想起來，“你以前總是會給我留一些我不會寫的作業，還跟我說什麽，要是不會，可以拿去問你。”
姜吟以前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只是喜歡抱怨說，顧時缊給她出的某些題目實在是太難了。
其實她的成績本身也沒有那麽差。
怎麽說也是能夠在班級裏排上前幾的，但也耐不住顧時缊給她出的題目實在是太難。
每次都只能拿去問顧時缊。
有時候姜吟會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還是想在顧時缊面前表示，她其實很聰明的，不是什麽都不會做。
總覺得每次都要去問他的話，雖然可以增加跟顧時缊見面的機會…但也讓她丟大人了。
這樣，時缊哥哥會覺得我是個笨蛋欸——
沒想到，現在這件事還能有別的解法，那就是！顧時缊！故意的！
故意給她留困難的題目，故意看她為難到解不出來去問他，故意在自己解答後，順勢收下她的謝意。
原來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的詭計！
提起這久遠的小心機，顧時缊輕咳了一聲，說：“我以前就這麽壞嗎？”
“超級壞心眼。”姜吟點頭，“得虧我當年還覺得時缊哥哥是最可憐的…”
以前的顧時缊。
總是穿著洗得發白的衣服，總是身上有傷，沈默寡言，不喜歡跟別人相處。
他喜歡站在暗處。
顧時缊聽聞，輕笑了一聲：“可是小太陽還是發現了我。”
姜吟鮮少聽顧時缊說這麽幼稚的情話，耳根子忽然一燙，又是一個翻身。
“果然是哄小朋友…”她念叨，“好了！請顧時缊先生繼續自己的哄睡時間！”
這個話題到這裏戛然而止，沒有人在追究以前的小心思。
畢竟在過往的那些年裏。
他們還是少男少女的時候，兩個人都對對方有過這樣的心機。
她會偷偷跟在他身後，就算只是踩著他的影子走，也很滿足，也不知顧時缊會站在沒有燈光的拐角處，看她與其他人嬉笑。
她也會偷偷將顧時缊在她草稿紙上寫下的那些文字一個一個剪下來，大膽地拼湊成一個“我喜歡你”。
用他的字跡拼湊出來的表白，來藏著這份喜歡。
她更不知顧時缊也會將她遞來要更錯的筆記本，拿在手上翻看一次又一次。
看她在末尾處古靈精怪地畫上小表情顏文字，在難熬的時候看她耍賴給自己畫來撒嬌的笑臉。
這些故事，他們都還有好長好長的人生可以慢慢去探尋。
就像永無止境的童話故事。
他們可以一頁一頁地翻。
姜吟剛開始是有些嗤之以鼻的，但沒想到，顧時缊真的用童話故事把自己哄睡著了。
他很會講故事，聲音溫和平緩。
以前覺得他這人沒什麽情緒，冷淡得很，現在發現這是一個優點——
情緒穩定，適合哄睡。
從這一夜過去後，姜吟就每天都要顧時缊來哄睡。
今天其實也就是第五天，姜吟一如既往地收拾好，躺好，做好要睡覺額姿勢，打開視頻跟他通話。
顧時缊今天沒在臥室。
姜吟瞄了一眼，發現他在書房，她偏頭問：“今天在加班嗎？”
“嗯。”顧時缊應著，“稍微耽誤了會兒，需要我先回房間嗎？”
視頻裏的畫面，視覺影響，大概也會影響姜吟的睡眠情況，顧時缊對此想得很周到。
“不用啦。”姜吟打了個哈欠，“我已經慢慢適應啦，而且現在就是，看到你就覺得覺得超困。”
顧時缊點了點頭，頓了幾秒後，忽然意味深長道。
“是看見我就想睡的意思嗎？”
姜吟：“……”
姜吟：“你硬要說也可以，但我覺得我的想睡和你的想睡不是同一個意思。”
“你怎麽知道我想的是哪個意思？”他就喜歡給人挖這樣的坑。
姜吟都懶得理他：“男人的死德行，我還能不懂？”
顧時缊這就不否認了。
他起身，熟練地從書架上去拿今天份的童話書，一邊拿一邊問她今天的工作怎麽樣。
“工作倒是沒什麽問題啦，挺順利的，我跟導演的溝通也很好，我們倆想要的感覺基本重合。”
“只是…”
“你應該也看見啦？外面的世界不是很友好。”
姜吟說起這個，倒是沒有太頭疼，顧時缊則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了解此事。
“顧時缊。”
“嗯。”
“我有時候在想哦，到底為什麽會有人對別人有莫名的惡意呢？我以為陳俊澤的事情過後…就不會再這樣了。”
她以前不算很紅，輿論也不多。
還被圈裏人說運氣好，不算十八線小糊咖，但又沒什麽輿論事件，一直到陳俊澤那件事，才算是姜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面對了一場輿論暴力。
陳俊澤的事情，她覺得環環相扣，有人對她一直有誤解。
可那些事情後來都反轉了，甚至陳俊澤因為犯法被關押，而她嘛…姜吟覺得自己是有在做一些好事。
但還是有人會不喜歡她，對她有莫名的惡意。
“人的善意和惡意本來就是一念之差。”顧時缊用手指戳了戳屏幕，好像要隔著距離安撫她。
姜吟半知半解地點頭，繼續聽顧時缊說。
“人生是守恒的，有時候會收到陌生人的善意，自然也會收到陌生人的惡意，因為這個世界不是每個人都是善良的。”
“不用太在意。”
“你覺得困擾的這些事情，我都會替你處理好。”
姜吟忽然反應過來什麽，問他：“所以你說加班，是不是在處理我的事情？”
“嗯。”顧時缊微微頷首，“你不讓我送過去，提前取下戒指，這些顧慮我都理解。”
姜吟斂眸。
顧時缊又說：“你做得很好，考慮得也很周全。”
“但是…”她咽了咽嗓間的話。
考慮得再周全，也會被別人從另外一面挑刺呀。
她糾結之間，忽然聽到顧時缊的輕笑聲。
“所以你不需要考慮這些，跟以前繼續任性、做自己想做的，就夠了。”
“有什麽事情，我都會幫你處理。”
“寶寶，這個世界很多事情不適合任性，包括在生意場上的我都不可以。”
他也要顧全大局，正是因為這樣，顧時缊才會知道，顧全大局是一件多累的事情。
顧時缊又頓了頓，輕輕嘆氣，語氣是哄的。
他說——
“但我可以，讓你任性。”
截止現在。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成為她隨便任性的資本而已。
【作者有話說】
醬醬醬！一個吟寶覆工小日常。顧哥：小公主安心出征，我給你守基地：）
感覺我們顧哥是一個巨大的奶媽！！
【老婆們，小芙實在是病得嚴重orz休息幾天，還是努力下周一回來更新番外！嗚嗚我真能寫，大家也是真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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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麽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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