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初的聲音，恢覆了平淡無奇，卻是不容人質疑。

喬景薇不再出聲。

默默地閉上眼睛，心底似乎劃過一聲哀嘆。

莫如初的步子很穩，即使是不平的小路上，也沒半點顛簸。

身後的狗吠聲越來越遠，薰衣草香掩蓋了一切罪惡，也仿佛……剛剛只是一場夢罷了。

莫如初打開燈，朝一直站在窗前的喬景薇走去，為她披上了羊毛毯，柔聲道：“不早了，先睡吧。桌上有牛奶，能壓壓驚。”

“我睡不著。”

喬景薇推開莫如初的手，隨後茫然地搖頭。

默脫死不瞑目的樣子，在她腦海中經久不散，只要一閉上眼，就能看到眉心血糊糊的槍口。

喬景薇忍不住哆嗦。

莫如初不由地將人抱在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頭上，才發現她身體真得很涼。

不顧喬景薇的阻止，直接將人抱回床，隨後在床邊坐下，拉著她的手，低聲道：“我為剛剛的事情感到抱歉……”

“你不用向我道歉，是我一時沖動，不出去也不會發生了。”

喬景薇打斷他的話，迅速搖頭否認，一臉自責。

莫如初看在眼裏，握著她的手愈發用力幾分，隨後道：

“之前我一直在追亞瑟，但前幾天讓他跑了，我估摸著這兩天他也該到了，今天就算你沒出去，他也會尋找機會。”

言下之意，亞瑟是有所圖謀，這是他的失誤。

“算了。”

氣氛陷入僵局，喬景薇並不想繼續下去，按照莫如初的說法，聯合國已經參與，默脫和亞瑟已死，他應該是安全了。

“嗯，早點睡覺，我還有點事情處理。”

莫如初彎腰，如例行公事般在她額頭輕輕一吻，隨即起身，不帶絲毫留戀地把門帶上。

沒有爭吵，也沒有詢問。

就仿佛，之前一切都是飛鳥掠影，過了也就過了。

喬景薇面色覆雜地盯著他的背影，也不再如昨挽留，心底再次哀嘆一聲，閉上眼睛，強行讓自己入睡。

夜裏，她感覺到身邊有人，也懶得動。

依稀中，莫如初把自己抱入了懷中，他的身體真的很涼，讓她忍不住想靠得更近，給他溫暖。

暗夜中，誰也沒有吭聲。

次日醒來，身邊已經沒了莫如初蹤影。

昨天脫下的婚紗還在沙發上，喬景薇拿起來看了一眼，嘴角劃過一絲苦笑。

這婚，肯定是結不了了。

喬景薇穿著簡單家居服下樓，就看到正在廚房裏忙碌的莫如初。

之前從不知道，他的廚藝也會這麽好，黃油面包，荷包煎蛋，每天變著花樣為她做。

漸漸地，喬景薇似乎也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

乖乖地坐在餐桌前，看著他忙碌地忙前忙後，隨後將一杯豆漿放在她面前，並坐下，“你嘗嘗，這個對孕婦好。”

“這也是你做的？”

喬景薇驚訝。

“剛好找了點黃豆，不算麻煩。”

莫如初淡淡一笑，似乎再尋常不過。

喬景薇開始吃飯，偶爾擡頭，也是見莫如初一臉認真地使用刀叉，切著荷包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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