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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嘿,今個是怎麽了,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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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嘿,今個是怎麽了,疆?”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然後歪著腦袋放在夏憂的肩膀上。我打開車門,“如果沒事,我先走了。”

夏悠看了我一眼,跟女兒說道:“樂樂,跟小姨說再見。”

小女孩跟我揮揮手,奶聲奶氣道:“小姨,再見。”

我扯扯笑:“再見。”說完,上了車,發動引擎,倒車出庫。

第二天要早起上班,將長發梳成馬尾,對著鏡子畫了個淡妝後,便拿著包出門了。在小區樓下遇到送兒子上學的莫姐,莫姐笑著跟我打招呼,然後邀請我晚上去她家吃飯,我猶豫了幾秒,點點頭說:“那我不客氣了。”

莫姐:“晚上我妹也會過來,人多熱鬧。”

我:“不會打擾吧?”

莫姐假裝瞪了我一眼:“怎麽會打擾,哪裏的話,如果昨天沒有你,南南還不知道燒成怎麽樣呢。”說到這,莫姐又提醒我說,“千萬別忘了問你的那親戚,昨晚總共花了多少。”

我虛應了聲,驅車去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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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於英國的聖安德魯斯大學,在AC證劵公司當一個無足輕重的基金人,坐在辦公桌前看著股市行情,我突然覺得自己沒多大出息。

上午閑著沒事,回訪了幾個客戶,下午出去見了兩個客戶,並簽了一份合同回來,看了眼時間,正打算準備下班的時候,總裁秘書瑪麗來找我。

我納悶自己莫名被召見,所以踏進66層的總裁辦公室的時候,心裏頭有些忐忑。

A城AC的當家是一位四十來歲的英籍華人,慈顏善目的長相,整個人看起來溫厚而有修養。我在英國總部的時候見過他幾面,對他印象挺好的。雖然身處高位,但是對每個職工都極其溫煦有禮的,而且身為AC的分區總裁,也常常能在公司食堂看見他。

我推開門,向裏面的人問候:“顧總好。”

顧銳彰擡了擡鼻梁上的眼睛,說:“進來吧。”

我走進了這個幹凈簡潔的辦公室,三寸的高跟鞋踩在厚重的地毯上面,靜寂無聲。我避開顧銳彰投在我臉上的視線,心裏郁悶到發毛。

顧銳彰無聲地笑笑,然後示意我坐下來。

我退後幾步,在不遠處的真皮沙發上坐下來,然後擡頭對顧銳彰笑了笑:“顧總找我有事嗎?”

顧銳彰看了手腕上的手表:“是這樣子的,因為時間關系,我長話短說,我觀察你有一段時間了,對你各方面都基本滿意,而我的條件,想必你也清楚,離異,有個三歲的女兒……”

我越聽越玄,試圖從顧銳彰的嘴裏聽出個頭緒:“顧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顧銳彰放下手中的鋼筆,然後像是談生意一樣給我分析了我跟他結婚的好處,我聽完,手腳已經冒汗,連忙站起來說:“對不起,顧總另找他人吧,很抱歉,對你的提議,我沒有什麽興趣。”

顧銳彰臉色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心平氣和,露出個隨和的笑容:“夏小姐可以考慮一下,我不會在中國任職太久,到時候你可以跟我一起回英國了,另外我的女兒雖然淘氣,但是絕不刁蠻,我相信以你的脾性,會跟她相處得很好。”

我:“……”

顧銳彰:“我會給時間考慮,如果夏小姐同意,我們可以結婚的前提下試著交往。”

走出辦公室,我深吸一口氣,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整理好資料後,以最快的速度下班。

因為趕上下班潮流,A城的交通路線被堵得水洩不通,前方的一輛車早已不耐煩地鳴了喇叭,我把腦袋靠在車椅上,使勁用大拇指扣著太陽穴,今天遇上的是什麽事啊,桃花運怎麽就好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了呢,不僅可以嫁個多金老公,還有個三歲的女兒免費領用。

回到公寓,隔壁家的莫南來敲門,說他媽媽已經把晚飯燒好,我可以上他們家吃飯了,我摸摸他的腦袋瓜子,牽著他的手向對面走去。

我進去的時候,莫姐正在擺放碗筷,見我進來,笑嘻嘻招手道:“小薇快進來。”頓了下,扭頭對廚房喊了聲,“瑤瑤,別忙活了,快出來吃飯吧。”

我心裏犯疙瘩,瑤瑤,莫瑤,望著從廚房走出來的秀麗女子,只覺得這世界可真他媽的小,莫瑤還是老樣子,淡淡的眉目,不驚不喜的一貫神情。

在莫姐這裏吃了晚飯,我起身告辭,莫瑤低頭把莫姐收拾好碗筷後,擡頭對我說:“子薇,我們聊聊吧。”

我看到莫姐驚訝的眼神,扯了下嘴角:“也好,去我那裏坐坐吧。”走出莫姐公寓,我又忘記跟她虛報一個昨晚看病錢的數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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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我的公寓,我給莫瑤倒了一杯茶,隨意地問候她:“這幾年怎麽樣,還好吧?”

莫瑤笑得含蓄,接口茶杯在嘴角抿了兩口,平淡說:“就這樣子吧,畢業之後就忙著考公務員了。”

我:“有男朋友了麽?”

莫瑤猛地看向我,頓了下說:“有。”

我說:“陳晉榮?”

莫瑤把手中的茶杯放在茶幾上,撩了撩披在肩膀上的一頭直發:“是。”

我坐下來,笑了起來:“你們是要打算結婚?”

莫瑤:“是。”

我笑了起來:“你沒必要如此正襟危坐地回答我的問題,畢竟我們現在是敘舊,而不是在審訊。”

莫瑤看了我一眼,開門見山說:“子薇,我知道你想了解什麽,實話告訴你,你那朋友會和晉榮分手,或許我有責任,但是主要原因不在我身上,感情這東西,最怕的就是距離和時間,她和晉榮長期的距離戀愛,本來就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我楞了下:“莫瑤,你不要對號入座,我剛剛是責備你了還是質問你了?”頓了頓,“或者是你受夏盛泉的恩惠太多,急著對我坦誠相待了?”

莫瑤沈默,沒說什麽。

我看了眼她無名指上的婚戒,然後收回視線說:“祝你幸福吧,茉莉能離開陳晉榮,也算是一件幸事,對此,你功不可沒,我感謝你。”

莫瑤臉色微變,不過她也是個坐得住的人,克制有禮地站起來,然後告辭離去了。

我心裏煩躁,腦裏浮現跟莫瑤一起賣孔明燈的畫面,已經有些粗糙的畫面,仿佛是從舊年代時候的皮影戲,高高的馬尾在明亮清澈的月亮下面一晃一晃。

年少的面孔,曾經跟這些面孔有關的記憶,現在回想起來,怎麽就覺得千瘡百孔呢,物是人非的味道還真讓人噓唏一把。

沙發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我走去接通電話,茉莉醉醺醺的聲音便從嘈雜的環境裏傳來:“格格,317酒吧,能過來接我一下嗎?”

我:“何茉莉,你還真能使喚人。”

茉莉在電話那頭傻笑個不停,有點興奮地說:“格格,我感覺自己醉了啊,我千杯不醉,今個終於把自己灌醉了。”

我罵了句臟話,套了件外套,匆匆出門,往317酒吧奔去。

317酒吧的環境挺不錯的,沒有跳脫衣舞的女郎,也沒有歇斯底裏的朋克一族,昏暗迷離的暖色燈光下,三三兩兩的情侶坐在一起說著悄悄話。

我在前臺找到茉莉,她哪裏有醉意,笑著遞給我一瓶啤酒,說:“不用這個法子,沒辦法把你叫出來。”

我找了個位子坐下來,無趣地問她:“把我騙出來,就是找我過來喝酒?”

茉莉晃蕩了手中的酒瓶子,戚戚說:“格格,陳晉榮要結婚了啊,我心裏頭不舒服。”

我不去看她:“你就死心吧。”

茉莉把下巴磕在吧臺上,傻笑兩聲:“都失戀好幾年了,我怎麽還沒有痊愈呢?”

我說:“失戀跟生病差不多,治愈需要一個過程,雖然你的周期比較長,但是一定要有恢覆的信心,失戀這病不是絕癥,除非有輕生念頭,不然也死不了,而依靠自身抵抗力痊愈是最佳途徑,此外還可以用轉移註意力來輔助,比如移情別戀或者工作。”

茉莉轉臉問我:“格格,你的恢覆周期多長?”

見我沈默,茉莉又問了我一句:“和嚴寒分手後,你多久後才適應沒有他的生活?”

我喝了一口冰涼的啤酒:“沒多久。”

茉莉笑了笑:“我不信。”

我:“其實除了以上的辦法,治療失戀,還有個自我欺騙治療法子,每天強制性告訴自己不稀罕他了,等過一段時間,你真會覺得他貌似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茉莉:“這個有效嗎?”

我:“因人而異。”

跟茉莉東拉西扯地聊了半會,茉莉又問我:“格格,要不我們一起去相親,你在嚴寒和夏悠離婚之前結婚,我在陳晉榮和那女人結婚之前也找到良緣。”

我覺得口渴,又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酒,隨口答應說:“你去吧,我先穩定好工作再說。”

茉莉郁悶道:“那麽拼命地賺錢幹什麽呢?”

我:“為了更好地生活,然後買一套更大的房子。”

茉莉:“可以找個男人給你買啊?”

我想了下:“房子可以升值,但是男人,相對於升值,貶值的概率大得多。”

茉莉被我逗樂了,趴在前臺笑個不停,過了幾秒,她開始嚎叫不停,對著立在前方揪她耳朵的老媽連連求饒:“媽,別揪我耳朵,我跟你回去,跟你回去,還有……我跟你保證,以後不來酒吧了不來了……”

我叫了聲:“阿姨。”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茉莉被她老媽一路地揪出酒吧,心裏突然有些羨慕。起身付了賬,要轉身出去的時候,不小心和前方走來的一個人撞在了一起,我摸摸撞疼了的鼻子,擡頭看撞上的人。

燈光暗,我不知道撞上的我是何方神聖,不過對方貌似是個眼尖的住,不僅認出我是誰,還拉著上我的手臂,興奮地說道:“格格啊,原來是格格。”

我掙脫開自己的手,因為實在是記不起眼前的這個人,開口道:“不好意思,我……”

“哎呀呀!”對方自來熟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是我啊,張亮,高考坐你後面的那位,疆的哥們。”

我腦子一楞一楞的,對跟前的人有那麽點記憶,不過他跟記憶中倒變得不像了,長痘的胖男孩變成了英氣純爺們。

就在我發楞間,張亮拉住我往樓上的包廂走去,邊走邊說:“好不容易遇上,上去喝幾杯,疆也在裏面呢。”

我:“下次吧,我有事,急著回家。”

張亮不在乎地說:“能有多大的事,你們這些女孩就是墨跡地不痛快。”說完,一手拉著我,一手推開包廂的門,大聲嚷了句:“爺我來了。”

我立在門口,望著包廂裏面一群男男女女,尷尬到不行。

坐在中間的邊疆倏然掃視過來,先在我臉上逗留了會,然後用眼神問張亮到底怎麽回事。

張亮大大咧咧地說:“這是格格啊,我在樓下遇到的,所以就把她逮到這裏來了。”頓了下,他貌似也看到坐在邊疆身邊的小姑娘,扯笑下,“算了,今天人多,就不來湊熱鬧了,我就先送格格回去,你們繼續開心,繼續。”

我有點明白什麽回事,下意識覺得今天烏龍事件過多的時候,一位長相白凈的男子出來拉人,金絲框眼睛下一雙桃花眼笑意吟吟:“亮子,今天怎麽了,跟一個小媳婦似的,人都來了還要走,當我們這群哥們是什麽。”

張亮被說得臉紅氣脹,然後這位白凈男子又看向我,勾上我的肩膀走進包廂,徐徐說著話:“格格是吧,張亮可是第一次帶女伴過來,實在是難得,今天你得要跟我這位哥哥說說你們倆的故事。”頓了頓,繼續說,“亮子也真含蓄,還說什麽在樓下遇到,騙人的吧,那麽一個美女坐在下面,能逃出我的火眼金睛麽……”

“行了,放開你那只手。”

說話被打斷,白凈男子看了眼自己的手後,看向邊疆,疑惑地問:“嘿,今個是怎麽了,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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