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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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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赫連雲崢的慘叫落在的虞秋秋耳裏, 她只覺得悅耳極了。

此行的驗證結果和她的預料並沒有什麽差別。

虞秋秋垂眸,看著石階下抱著右手痛嚎的赫連雲錚,唇角勾起一抹嘲弄。

——“想想也是, 夜白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眼下這個人除了那副皮囊,和夜白根本一點也不像。

之所以走上這一趟, 也只不過是謹慎使然罷了。

赫連雲錚痛得在地上打滾,堂堂一國皇子,此刻可謂是狼狽至極。

在山下等候的北遼護衛見此變故蜂擁了過去,虞秋秋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再去做個戲。

她的雙眸微凝, 思緒卻發散開, 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虞秋秋的視線再度落回了赫連雲錚的手上,忽地有點不太確定了起來。

——“這人是慣使右手的麽, 別不是個左撇子吧?”

虞秋秋忽覺有些失策,可見昨天喝醉酒對她到底還是產生了一些影響, 放在往常, 她出手必是萬全, 斷不會有此紕漏。

她擡手揉了揉尚還在發脹的額角, 盯著赫連雲錚的左手, 有一種想要去補刀的沖動。

然而, 現在赫連雲錚旁邊圍滿了人, 顯然已是沒了剛才的那等下手良機。

虞秋秋有點煩躁, 準備下去再裝裝樣子,看能不能再創造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卸了赫連雲錚另外的那只手。

她移開視線, 開始醞釀情緒,剛有了一點感覺, 卻在目光觸及不遠處樹下的人時又消散了去。

——“狗男人怎麽會在這?”

聯想起她昨日出門褚晏拽著的她的手腕說害怕,虞秋秋雙眸微微瞇了瞇, 稍加思索也就了然了。

她想她大概知道是什麽原因。

無外乎是她之前在宮宴上不小心說漏的那一句,讓褚晏生出了危機感。

——“不得不說,狗男人還是有點敏銳的,只是……”

虞秋秋眸中閃過一道揶揄之色。

——“這可如何是好,先前為了不讓我去和人碰面,連裝病這招都使出來了,這會兒親眼看見我和赫連雲錚走在一塊兒,狗男人莫不是要碎了去?”

虞秋秋看著褚晏走進,忽地有點期待起了他的反應。

她停在石階上沒再下去,就這般等著褚晏一步一步上臺階過來。

隨著兩人的距離拉進,虞秋秋開始提前憂愁了起來。

——“讓我聞聞,這還沒過來呢,好像就已經有股醋味了。”

“唉……”

她嘆息了一聲。

——“人有時候太有魅力也是一種苦惱,狗男人待會兒要是吃醋發瘋,我可不能慣著他。”

——“唔……不過也不能完全不給他希望,畢竟還有用處,瘋過頭失控那可就不好辦了。”

虞秋秋默默在心中預演起了自己接下來要做出反應,就在她衡量要把握一個什麽樣的尺度時,狗男人仗著自己腿長,一步跨好幾個臺階,沒一會兒兩人就已經近到快要能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了,這讓虞秋秋本來富裕的思考時間驟然被削減了大半。

——“真是……”

——“見到我和別的男人在一塊,狗男人就這般坐不住麽?嫌走的慢,竟還用起了跑的?”

虞秋秋搖了搖頭,心下很是無奈,她再度擡手揉了揉額角,調整了一下表情,惡劣地準備先來個此地無銀三百兩逗逗他,等人跳腳了再行安撫。

“事情不是你的想的那樣,我跟八皇子沒什麽——”的。

虞秋秋駕輕就熟,臺詞幾乎是脫口而出,然後在她看清褚晏眼底笑意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我知道。”褚晏笑著朝她伸手,沒有半點要質問的意思,更別說吃醋。

虞秋秋準備的狡辯之詞頃刻間沒了用武之地。

望著褚晏那副全然的信任的模樣,虞秋秋沈默了。

——“不是……我還沒說完呢,這就信了?”

她有點懷疑人生。

——“難不成是我剛才沒有發揮好?”

虞秋秋立刻調整策略。

“其實,剛才八皇子在勾引我,而我……”她看著褚晏的眼睛,老實巴交地擡手比劃:“犯了一點點天下所有女人都會犯的錯誤。”

褚晏點了點頭,這樣啊。

這個天下所有女人都會犯的錯誤,是指讓人摔斷了右手而忘了左手?

想到這,褚晏眸中的笑意卻更深了。

虞秋秋:“……”

——“什麽情況?聽見別的男人勾引我,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難道是這力度還不夠?還是我暗示得不夠清楚,狗男人沒領會到?”

虞秋秋不信邪,想再刺激他一番,可還沒待她開口,褚晏卻自行牽起了她的手,帶著她往石階下走,“不用解釋,我相信你。”

瞥見那個仍舊躺倒在地上的人,褚晏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秋秋這是給他報仇呢。

看那情況,赫連雲錚之前用箭弩射他的那只手多則骨折,少則脫臼,再嚴重點說不定整只手都廢了,這會兒太醫沒來,估計是怕一不小心加重傷勢,他的護衛都不敢輕易挪動他,只是密不透風地將人給圍了起來。

只是那一圈人墻,能夠隔絕周圍平地上人的探究,卻擋不住像褚晏這般站在高處的。

那赫連雲錚估計這輩子都沒遇見過這樣的事情,居高臨下看到他這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褚晏心情頗佳,當真是用盡了力氣克制才沒有笑出聲來。

虞秋秋垂目,看著自己被某人牽著的那只手,手背時不時地還被某人用拇指的指腹摩挲著,神色越發地凝重了起來。

——“狗男人不對勁……”

她用另一只手扯了扯褚晏的袖子,聲音聽起來似乎很是擔心:“八皇子……好像傷得很嚴重,我們就這樣離開真的沒關系麽?”

褚晏拍了拍虞秋秋揪著他袖子的手,自覺默契地配合著她的表演:“放心,不關你的事,他昨日用那手傷我,今日手就受了傷,想來是這寺裏供奉的神佛看不過眼顯了神威。”

虞秋秋聽後嘴角動了動。

——“借口找得不錯,但……就我那作案手法,神仙來斷那也是意外,我還用得著擔心這個?”

虞秋秋心裏一頓吐槽,末了,又心情覆雜地看向了褚晏。

——“今天這事吧,它就不得勁!”

——“狗男人的反應太過平淡了,這絕不是一個男人面對情敵時該有的反應,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

褚晏嘴角抽搐,一陣無言,他從未想過有人會對別人的信任感到不滿意的,虞秋秋這癖好倒是有點異於常人……

褚晏若有所思,下到山腳,眼見著就要路過被圍起來的赫連雲錚旁,還對自己要不要借題發揮給虞秋秋彌補遺憾進行了一番掙紮,他有點動搖,可當他透過人墻的縫隙對上赫連雲錚的視線時,這份動搖卻又立馬被打消了。

若赫連雲崢真是夜白,他可能還會緊張一下,可他不是,那他的存在與他而言也就構不成威脅了。

他哪怕是佯裝吃醋,那都屬於是在擡舉赫連雲錚。

至於情敵……

褚晏的視線從赫連雲錚的右手上一掃而過。

那也得虞秋秋喜歡他才叫情敵,不是麽?

……

翌日。

虞秋秋在褚晏出門後,睜開眼直直地盯著帳頂,竟是罕見的在清晨失眠了。

想來想去,她還是覺得不得勁。

那感覺就像……就像是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地在中間給卡住了似的。

虞秋秋一個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行,一般人作案之後不都喜歡再去人面前確認一下麽,她覺得,她也應該尊重一下習俗。

唔……順帶再觀察一下狗男人的反應。

“小姐您這是要去哪?”

虞秋秋吃了幾口早點,匆匆就要出門,綠枝跟在她後頭,問了一句。

“去四方館。”虞秋秋理由充分:“昨天我沒抓住八皇子,以至於他摔得那麽嚴重,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探望一番。”

虞秋秋走得很快,綠枝幾乎是小跑著才追上了她的步伐,聞言心下感慨,她家小姐果然心性良善,這是在自責呢,怪不得連回籠覺都睡不下去。

綠枝立即寬慰:“小姐無需太過自責,八皇子自己突然踩空,您說到底也只是個弱女子,反應不及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想來,那八皇子也是能夠理解的。”

再說了,就她家小姐這身板,這得虧是沒抓住那八皇子,不然指不定人沒拉住,反倒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一想到那情狀,綠枝就不由得打起了寒顫,那八皇子摔下去只是傷到了手,她家小姐要是摔下去……那說不定就是喪命了。

幸好,幸好。

綠枝拍了拍胸口,當真是後怕又慶幸。

……

四方館。

守衛進來附在赫連雲錚耳邊說了些什麽,赫連雲錚聽後眉梢微挑,朝守衛頷了頷首。

他的整個右手都被木板給固定住了,完全動彈不得,這般慘狀實是不利於他找回場子,不過……局面很快就要發生變化了。

赫連雲錚看褚晏神色忽然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褚編撰就不好奇昨日虞小姐都和本殿說了些什麽?”

話語中的挑釁之意幾乎不加掩藏。

褚晏聽後,卻只是輕飄飄地掃了一眼他的右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赫連雲錚額上青筋突突直跳。

這人什麽意思?

他剛才是被鄙視了?

被一個贅婿給鄙視了?

赫連雲錚氣笑了,不過想起什麽,旋即又目露出了憐憫:“昨天你應該也看見了,虞小姐對本殿很是關心。”

就算褚晏把人強制帶走了又怎麽樣,該來的總還是會來的。

他們大遼可不像雍朝這般看重倫理綱常,就是國君的妃子,儲君繼位後只要想,那都是可以繼承的,是以,他對撬別人墻角這事兒,當真是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只要虞秋秋願意,他甚至可以直接帶她回大遼。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讓虞秋秋把這人給休了,似乎也只是時間問題。

到時候,褚晏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想到這,赫連雲錚驟然心情愉悅了起來。

褚晏看著他這般自信的模樣,卻只覺得好笑。

虞秋秋不過是逢場作戲朝這人釋放了一點善意,這人竟是自作多情至此,還拿來他面前炫耀。

老有只蒼蠅在旁邊飛來飛去,也是挺煩的。

褚晏深覺自己先前還是太過仁慈,居然因為對方沒有威脅就放過了他,對付蒼蠅,就該一巴掌拍死,教其死了心才好。

只聽他風輕雲淡:“殿下剛才京城不久,想來是不太清楚,我當初籍籍無名的時候在虞府做夫子,我夫人就對我一見鐘情。”

赫連雲錚餘光瞥見不遠處過來的人,表情忽地有些怪異。

褚晏卻一無所覺,還在繼續。

“之後,我高中狀元進了翰林院,我夫人擔心我不適應,日日接送。”

“更別提,前不久我差點被惡犬所傷,我夫人緊張不已,唯恐我落下陰影,硬是勒令我請了好些天的假,非要陪著我。”

“所以——”褚晏看向赫連雲錚,像是在宣布判詞一般,目露輕蔑:“她對你的那些所謂的關心,根本就不值一提。”

話畢,赫連雲錚幾度張嘴卻又欲言又止。

褚晏:“???”

這是什麽反應,被他給震懾住了?

在一片寂靜中,身後傳來了一聲驚嘆。

——“哇哦。”

!!!!!

褚晏雙目猛睜!

這聲音……好像聽著有點耳熟,該不會是?

一想到那個可能,褚晏瞬間石化,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會吧,虞秋秋沒事來這裏做什麽,應該不會是她吧?

褚晏操著僵硬的脖子緩緩轉頭——

虞秋秋示意赫連雲錚噤聲的手正巧放了下來,滿目震驚。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還真是令人萬萬不敢相信呢。”

——“狗男人說的這些,我居然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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