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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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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眼見著自己的手被扣住, 虞秋秋心頭一跳。

——“怎麽回事?說好的局勢穩定呢?狗男人這什麽意思啊?”

她的視線再度上移,卻見狗男人目不斜視,依舊一副冷峻模樣, 有一種人手已經分離、手幹的事情跟他無關般的淡定。

虞秋秋眉頭皺起,沒好氣正要將自己的手給抽出來時, 褚晏卻是自己松開了。

???

虞秋秋疑惑更甚,看狗男人那一本正經的模樣,若不是手上還殘留著餘溫,她都要懷疑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了。

——“耍我?”

她憤憤將兩手交叉揣進了袖子裏, 心中不住地分析起狗男人的動機。

虞秋秋端坐著, 視線斜睨向身側。

琴師技藝精湛,殿中琴聲悠悠、曲笛相和, 狗男人握了個酒杯在手中把玩,杯中的酒隨著悠揚的曲調一晃一晃, 將灑未灑的, 終於, 一曲畢, 他將酒杯遞至唇邊, 淺嘗了一口。

虞秋秋眼角抽了抽。

——“好家夥, 這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縱?”

褚晏面色不改, 唇角卻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在察覺到某人即將炸毛時,他放下杯子, 戰術性撤退,起了身去更衣。

虞秋秋攏在袖中的手攥成了拳。

事了拂衣去, 輕輕的不帶走一片雲彩?

頭一回陷入被動,虞秋秋心情很是不爽, 這狗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舞女進殿,翩翩的舞姿配上輕盈的水袖,可謂是視覺盛宴,直教人賞心悅目。

可虞秋秋看著,卻是心頭陰雲陣陣。

等著吧,狗男人不是想玩欲擒故縱麽,有道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她待會兒就無視他,看他要怎麽收場!

今日宮宴的舉辦地點,是在鄰水的一處宮殿,去更衣的話,得繞著湖走上小半圈。

距離有些遠,褚晏倒也不急,今晚月色很好,月光倒映在湖面上,月影晃蕩,時不時被水中魚帶起些微波瀾。

他就這般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上,宮燈綿延,想起剛才虞秋秋的反應,褚晏摩挲了下自己的指腹。

她有些抗拒,但又好像……沒那麽抗拒。

這是不是說明……事情其實還有回轉的餘地?

他的眸光閃了閃,終是加快了腳步。

迎面走來了幾個人,中間那著了一身水藍長袍的男子,明顯被兩邊的人擁簇著。

“姚兄,看你這紅光滿面的,最近是好事將近啊。”

中間的男子笑了笑,眉宇間很是得意:“這都被你們給看出來了,過幾日我要去唐府下聘,你們有空就做個陪吧。”

“事關姚兄人生大事,那我這必須得有空啊。”

“不過,聽說那唐小姐相看了不少人家,卻唯獨對姚兄點了頭,小弟佩服。”

“是啊,你是怎麽打動那冷面煞神的?說來給我們聽聽,我可好奇死了。”

“這個嘛……”

褚晏與他們錯身而過,卻忽地頓住了腳步。

剛才那人的臉在記憶裏有些模糊,但是,要去唐府下聘,還姓姚……七皇子的表弟,姚文華?

褚晏的眸色驀地沈了沈。

上輩子,唐渺便是在與姚文華定親不久後剃發出的家。

他本以為這一世,唐渺看著比上輩子開朗了許多,應當不至於再走上上輩子的老路。

可沒想到,在他離京那段時間,唐渺和姚文華竟是已經走到下聘這一步了?

事情太過突然,他離京前甚至都沒有聽到過風聲。

上輩子唐渺到底為何出家,唐國國公府瞞得很緊,只說是為病重的老太君佛前祈福。

但那之後沒過多久,姚家訓養死士意圖謀反的事便被掀了出來,姚府滿門抄斬,七皇子雖極力撇清說自己不知,但依舊受到影響,遭了皇帝猜忌被迫蟄伏了幾年,也就是二皇子和四皇子最後鬥得兩敗俱傷,才給了他再度冒頭的機會。

審這個案子時,他當初也有參與,按理說,姚家蓄養死士多年都未被發現,做得自是隱蔽非常,突然被掀出來,他猜測,這其中只怕是有唐國公的手筆。

由此看來,唐渺出家的事情必跟這姚文華脫不了幹系。

他雖並不反對唐渺尋找新的歸宿,但若明知其所托非人還袖手旁觀,實是有負故友之托。

褚晏垂眸,心下若有所思。

再回到殿中時,虞秋秋正欣賞著舞蹈,臉上掛著笑,只是直到他落座,視線都沒有絲毫轉移,渾似沒有發現一般。

——“呵!狗男人看見了吧,我看美女跳舞看得可高興,根本就不稀得搭理你,你就是空氣!”

褚晏挑眉,壓了壓嘴角,是麽?

宮宴開始這麽久,他也有些餓了,面前擺滿了珍饈,他拿起筷子一一品嘗。

一刻鐘過去了,褚晏在吃飯。

又一刻鐘過去了,褚晏還在吃飯。

又又一刻鐘過去了,褚晏的筷子還沒放下。

虞秋秋:“……”

——“吃!吃!吃死你算了!”

——“欲擒故縱這麽久,宴會眼看著就要結束了,狗男人居然還不收線?他不收線我怎麽打臉?”

——“啊啊啊啊啊啊這一城要是扳不回來,我今晚上還怎麽睡得著?可惡!”

虞秋秋咬牙切齒。

而就在這時,褚晏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宮宴上的菜品類多,但分量少,再加上他吃得慢,吃了這麽久,其實也就半飽而已。

隨著他的筷子放下,身邊之人明顯提高了警惕。

——“來了來了,狗男人忍不住了吧?”

——“哼!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我可不是你這區區計謀就能降住的女人。”

然而,直到宮宴結束,兩人都界限分明,褚晏更是坐得像是一個行事端方的正人君子,沒有絲毫逾越。

甚至散場時,他還先一步離開了,背影不帶絲毫留戀。

虞秋秋:“……”

搞什麽?

狗男人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這路數怎麽越發的難以捉摸了?

回程的路上,虞秋秋眉頭皺起,頗有些懷疑人生,難不成是她自作多情了?

虞青山看見,心下了然。

女兒突然回府,他原本猜測定是褚晏那臭小子惹了女兒生氣,還準備找機會收拾那小子一頓。

可今日在宴上,他的位置高了幾個臺階,卻是將兩人的狀態看得分明,宴會持續了將近兩個時辰,這兩楞是瞧都沒瞧對方一眼。

與其說是褚晏惹了秋秋不快,倒不如說他倆現如今是相看兩厭。

虞青山心下嘆了口氣,回到府中後,叫住了準備回閨房的女兒。

“爹,怎麽了?”虞秋秋不解。

虞青山一臉慈愛,擡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爹知道,感情的事情強求不來,即便最初兩心歡喜,也有可能走到相互厭惡。”

褚晏當初頂著壓力請求賜婚,替秋秋擋了入宮的事情,他很感謝他,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要因此委屈自己的女兒,在他的心裏,女兒永遠是第一位的。

“你如果想和離的話,爹不反對。”

在虞秋秋驚訝的目光中,虞青山笑了笑,語重心長:“你要記住,不管你做什麽選擇,爹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永遠都是你的後盾。”

不用像剛才那樣在馬車裏獨自苦惱不敢說出口,更不用擔心會給他蒙羞。

他虞青山若是在乎那些世俗的眼光,這麽多年又怎會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

人這一輩子,也不過數十載,功名利祿那是追逐不完的,是非對錯也自有時間證明,只要無愧於心,其餘的隨心隨性便好,心之所安,方為歸處。

他的女兒,他就是養一輩子又如何?

虞秋秋看著虞老爹,怔怔有些出神,不得不說,虞老爹這思想在這個時代簡直堪稱炸裂,甚至放到任何時代也是極為先進開明的存在。

她的心底忽然湧動起了一股從未感知過的情緒。

原來,這便是父愛麽?

她抿了抿唇,感覺好像……還不錯。

不過——

和什麽離?她現在距離合理黑化還差點兒條件,等她攢齊了,直接喪夫不好麽?

虞秋秋覺得她還是有必要和虞老爹澄清一下,免得他好心辦壞事。

“我目前沒有要跟他和離的打算。”虞秋秋認真道。

虞青山有點詫異:“真的?”

你倆那楚河漢界就只差沒直接寫著老死不相往來了,這還能過下去?

“秋秋啊,你跟爹說實話,你是不是在顧忌些什麽?”虞青山滿眼心疼:“你不用顧忌,就是這天塌了,那不還有爹給你頂著嗎?你放心地說出來便是。”

虞秋秋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怎麽說實話還有人不信呢?她能有什麽顧忌,別人顧忌她還差不多。

“真的!”她又強調了一遍,說罷還重重地點了點頭。

虞青山狐疑著打量了虞秋秋許久,看女兒這樣子,也的確不像是在勉強。

嘿!他就納了個悶了。

難不成是他老了?落伍了?這玩的是什麽情趣啊?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虞老爹,虞秋秋回了自己的院子,一進門,卻發現屋裏坐了個不速之客。

虞秋秋的腳步頓住。

“回來了。”褚晏放下手裏的茶杯,擡眼看過來,眸中帶著些微的笑意,語氣很是熟稔,跟方才在宮宴上,簡直判若兩人。

“……”

虞秋秋眼角抽了抽。

——“所以,在宮裏的時候狗男人趕在我前頭走,就是為了到虞府來堵我?”

——“嘖嘖嘖,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如今這狗男人還挺詭計多端吶!”

——“不僅會欲擒故縱,還學會聲東擊西了?”

虞秋秋面無表情:“你是怎麽進來的?”

她回來的時候,門房的人可沒說他來了。

褚晏倒是誠實:“翻墻進來的。”

虞秋秋雙眸微微瞇了瞇,見狗男人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也不知道狗男人是什麽時候進來的,我方才在花園跟虞老爹說的話,他應該沒聽見吧?”

虞秋秋暗暗打量了褚晏一眼。

——“狗男人是騎馬走的,這騎馬肯定比坐馬車快,他如果出宮後就徑直過來的話,算算時間,那應該是撞不上。”

思及此,虞秋秋松了口氣,不過,她還是問了一句。

“你來多久了?”

褚晏擡手支起下巴,輕描淡寫:“不久,回去收拾了些衣裳再過來,也就你跟岳父再三強調沒想跟我和離那會兒吧。”

“再三強調”四個字,褚晏還特意給加了重音。

虞秋秋:“……”

她磨了磨後槽牙。

——“強調就強調,還再三強調,我明明就只說了兩次,狗男人以為這是四舍五入嗎?!”

不過,等等!

虞秋秋雙眸忽地睜大,不可置信地朝褚晏看了去。

——“回去收拾了些衣裳?狗男人說他剛還回去收拾了衣裳?”

虞秋秋目光在屋內緊急掃蕩。

然後,在褚晏旁邊的另一個椅子上,發現了一個包袱……

!!!!!

虞秋秋心中登時警鈴大作。

——“狗男人想幹嘛?!”

褚晏起身,朝她一步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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