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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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大學生活豐富多彩，但是於躍似乎總是置身事外的那一個。他的日常就是上課、吃飯、睡覺、家教、回家，按部就班，毫無新意。
項亦然每個周末見到他時，總是會旁敲側擊：參加學校社團了嗎？報名學生會了嗎？和同學相處如何？繞到最後，就是——有沒有女孩子喜歡你？你有沒有覺得還不錯的？
於躍每次都是很乖地微笑、搖頭，然後加上一句：“媽媽，我還是覺得顧項逢最好。”
項亦然只能無奈嘆氣，兒大不由娘……顧項逢那頭，她連試探的必要都沒有，但凡問她要錢，兩句之後絕對要提於躍。
這都造的什麽孽。
學校裏當然有女孩子喜歡於躍，還有男孩子。於躍的取向在剛入校時加了室友微信後就被廣而告之了。
人人都知道他喜歡男的，而且有男朋友，在北京，異地戀。
有女生捶胸頓足“帥哥為什麽都要內銷”，就有男生蠢蠢欲動來撩撥。
於躍發給顧項逢微信：【今天有一個體育系的男生來跟我表白。】
顧項逢擦頭發的毛巾還頂在頭上，火速彈了視頻過去。
鏡頭裏，於躍站在陽臺上，燈光從身後映過來，朦朦朧朧的，似乎變得更好看了。
顧項逢直奔主題：“你怎麽說的？”
於躍看他剛洗過澡英俊的眉眼：“我說我不打算換男朋友。”
顧項逢哼了聲：“然後呢？他怎麽說？”
“他說異地戀等於守活寡，讓我再考慮一下。”
顧項逢炸了：“他媽的說誰守活寡呢！體育系的是吧？等我過去，幹死他！”
於躍抿著嘴笑：“好。”
“他高嗎？帥嗎？”
“和你差不多高，不帥。”
顧項逢又哼：“光高不帥有什麽用！”
“對。”
“……躍寶，我想你。”
“下星期就見面了，我也想你。”
顧項逢抱怨：“怎麽時間過得這麽慢……煩死了。”
======
時間很慢地過去，9月29日晚上。
於躍從圖書館回來，慢慢走在回寢室的路上。路上學生很多，輕聲聊著天，大多在討論國慶節去哪裏玩。
顧項逢買的是30號的車票，他打算今晚把行李收拾好，明天先放回家，再去車站接他。
快要走到寢室樓下時，有人叫他：“於躍。”
於躍轉過頭，看到是隔壁班的向嵩，他們的現代外國文學是大課，位子曾挨在一起，說過幾次話。
向嵩走過來，夜色掩映，但還是能借著燈光看出臉有點紅：“於躍，你國慶出去玩嗎？”
於躍搖搖頭：“我回家。”
“你家是本地的啊？”
“嗯。”
“九天假你都窩家裏嗎？”
“對。”
“……我們幾個同學約著去平潭玩幾天，景色很不錯，一起？”
“不用了，你們好好玩。”
向嵩悶了半天，沒說話。
於躍動了動腳：“還有事嗎？那我先走了？”
向嵩急得去拉他，沒拉到：“於躍，加個微信？我上次加你，你沒通過。”
於躍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加太多人。”
“我聽說你有男朋友，但……”
“但你還要挖墻角？”一道極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熟悉得讓人恍惚。
於躍霍然回頭，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一米外，瘦了些，棱角越發分明，更顯俊朗，然而此刻面色不虞，下壓的濃眉裏滿是威脅意味。
向嵩楞了楞，還沒來得及反駁，就看到向來平靜從容的於躍一個飛縱，就撲進了那人懷裏……
顧項逢的怒氣嗖一下退了，緊緊抱住清瘦的腰身，捏了捏：“怎麽又瘦了？”
於躍埋在他頸間，聞到那股熟悉的苦橙香：“想你想的。”
周圍驚呼陣陣，中間夾雜不少“於躍”“於躍”……
顧項逢摸他的後頸：“你還挺有名。”
“今晚之後，會更有名。”
顧項逢忍不住笑：“現在臉皮這麽厚了。”
於躍擡起頭，按住他的後腦勺，在那略幹的薄唇上重重一吻：“不厚點怎麽配得上你。”
周圍女生尖叫起來，也有路過的男生看得津津有味。
顧項逢還沒品出味，那潤潤的嘴唇就撤了：“回家？”
於躍松開他，轉而捉住手，十指相扣：“陪我回寢室收拾下東西……你不是說明天回來嗎？”
“我想給你個驚喜，結果自己受到一個驚嚇。”
於躍忍不住笑起來：“你看到了，我連微信都沒加，有什麽好驚嚇的。”
顧項逢這時候才想起向嵩，四望尋找，卻沒看見人影：“跑了？這也太沒毅力了。”
“向您這麽執著的人畢竟是少數。”
“那必須的，追不到絕不罷休……你在看什麽？”
“訂酒店。”
“不回家嗎？”
於躍轉頭看他，不可思議地挑眉：“這麽久沒見，你會很平靜嗎？”
顧項逢猝不及防，被撩得口幹舌燥：“躍寶，你現在這麽會。”
於躍訂好房間收起手機：“沒辦法，有些事情想多了就無師自通。”
無師自通的人第二個洗澡，在衛生間裏呆了很久很久才出來。
顧項逢在柔軟的大床上翻了幾百次身，才等到只圍了一條浴巾的香香王子，沖口欲出的抱怨全部卡了殼，覺得空調溫度還是高了。
於躍臉有點紅，前面的嘴炮到了此刻也啞火，站在床邊沒動。
顧項逢再忍不住，探身過去一把將人扯進懷裏，與此同時，浴巾滑落，滿目旖旎。
不分先後，二人的唇緊緊貼在一起，狠狠碾磨一番後才微微分開，手仿佛帶了火，帶了電，觸及哪裏，哪裏就是一陣顫栗。
顧項逢的手停住，詫異地停下親吻：“你這是自己弄的？”
於躍臉更紅，又湊過去親他，喉嚨裏含含糊糊：“嗯。”
顧項逢再次擺脫他：“你怎麽會這些？”
於躍喘著氣雙眼迷蒙：“看視頻學的。”
顧項逢瞠目結舌，這還是那個看片子就面紅如血的害羞男孩嗎？
於躍拉開床頭櫃抽屜：“還有這些。”
……
“這又什麽時候放的？”
“你洗澡的時候。顧項逢，我準備好了，你來嗎？”
原來都準備好了，所以要來酒店。
顧項逢盯著他鮮紅微腫的嘴唇和水波瀲灩的黑眸，它們和那清雅的雪白面龐極和諧地融合在一起，過於動人。
吻從輕到重，從緩到急，一個多月沒見而已，卻仿佛隔了一個世紀。
於躍貼在那塊瑩白溫潤的玉觀音旁，心裏念了句：阿彌陀佛，菩薩慈悲，原諒我們如此放肆。
……
“躍寶，我好想你。”
“這不是在一起嗎？”
“可我現在就開始想你了。”
於躍嘆氣，移上去，親吻委屈巴巴的人：“我也想你……唔。”
……
沈沈浮浮，不知多久。
於躍只覺四處都是白花花的，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才被抱著去洗。
遮光窗簾外，早已是第二天。
餓了叫外賣、醒了還要愛的模式整整持續了三天。
每次客房中心的阿姨來打掃房間時，他們都沒讓人家進來，只是要了新的用品，自行更換，順便多要幾卷紙。
阿姨見多識廣，還是忍不住被顏值俘虜：“小夥子，要愛惜身體啊。”
顧項逢笑著應聲：“好。”
房內的於躍靠在沙發上，轉身都艱難，瞪著只有墊被的床，臉燙得快要熟了，等關上門才問：“什麽時候能退房？”
顧項逢慢條斯理地鋪床單：“開房可是你提的，怎麽能隨便就退？”
“我沒錢了。”
“我有。”
“……”
顧項逢換好了，過去扶他，哄道：“下午就退，乖，再來休息一下。”
於躍一臉戒備：“只是休息。”
“嗯，我保證。”
……
“顧項逢，我再信你就是狗！”
“我是狗我是狗。”
“我本來後悔和你異地，現在一點都不後悔了。”於躍的聲音支離破碎。
顧項逢停下來吻他：“為什麽後悔？”
“現在不後悔了。”
“說不說？嗯？”
於躍咬牙忍著，最後才啞聲道：“我每天都很想你，後悔沒和你一起去北京。”
顧項逢終於等到這句話，動作輕柔很多，不停地吻他，激起新的回應：“躍寶，我畢業一定要回來，不管考不考研。”
“嗯。我等你。”
……
四年後。
春望小學門口擠滿了來接孩子的家長，保安指揮著車輛緩緩挪動，避免占據兩條車道。
一（1）班的隊伍出來了。
思念娃們一整天的家長紛紛露出笑容，舉起手機拍孩子放學的視頻，順便感嘆：“我們於老師是真的帥，其他男老師都沒他好看。”
旁邊有家長附和：“我們家的最喜歡於老師，每天回來就是於老師長，於老師短。”
“每天都給我們發學習反饋，雖然年輕，真得很負責。”
“是啊是啊，我看他在我娃的作業本上示範，字寫得也很好看。”
“字如其人，有道理。”
隊伍裏混了一個年輕的家長，坐在自行車上，也能看出個子極高，聽著這些議論，唇角就沒掉下來過。
他看著最帥的於老師站在小朋友們的前面，用極好聽的聲音喊道：“立正！”
小朋友們背著書包，聞言迅速把隊伍排整齊，挺直了胸脯：“一二！”
他彎下腰：“同學們再見！”
“於老師再見！”
隊伍散了，有的小朋友立刻被家長接過書包牽著小手走了，有的家長留在原地和於老師交流孩子的今日表現，還有的家長沒到，小朋友們圍在老師身邊嬉笑打鬧。
於老師極耐心地說著什麽，淡淡的笑容被雪白的襯衫映得發亮。
十分鐘後，總算都走了。
於老師才看向一直在不遠處盯著自己的人，快步走過去：“我還沒結束，等會兒還要開會。”
顧項逢眨眨眼：“沒關系，於老師，你慢慢來，我很有耐心。”
於躍在他手臂上拍拍，擡起時不著痕跡地劃了一下：“那我先進去了。”
長指微涼，帶了電似的從手臂麻到全身。
顧項逢望著那清瘦的背影，有點牙癢。
一小時後，於躍才背著包匆匆出來，坐上買菜接娃車的後座，搭著側腰：“等急了吧？”
顧項逢一踩腳踏：“怎麽可能？等寶寶肯定不能急。”
“……今天不忙嗎？”
“今天和導師他們做項目，我那份做得差不多了，就溜了。”
“會挨批嗎？”
“怎麽可能，我可是香餑餑。”
“去哪？”
“還早，我們去啟明路兜一圈好不好？”
“好。”
啟明路依然很幽靜，兩側的水杉樹依然蔥蘢筆直，向著盡頭延伸、延伸。
“躍寶，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這條路上騎自行車嗎？”
“記得啊，那輛山地車沒有後座，我坐在座位上，你跨在橫梁上騎，累死了。”
“我記得你那天誇我身材好。”
“有嗎？”
“當然有，你誇我屁股很翹……你怎麽都忘了。”
於躍摟著他，忍不住偷偷笑：“好像是這麽說過。”
顧項逢在他手背上撓癢癢：“去掉好像！”
“是是是，顧學霸屁股很翹，天下第一。”
“第一倒也不至於，還是你屁股翹，還軟。”
“閉嘴。”
顧項逢閉了三秒又開口：“你記得後來我們還比賽嗎？”
“我騎車你跑步，結果你先跑的，耍賴。”
“你還想不想試試？”
“那你不能再提前跑。”
“好，我保證。”
顧項逢下車，換於躍坐上去，和自行車並排站好，偏過頭看著他笑，眉眼在暮色裏更加深刻，英俊得不像話。
於躍恍惚了一會兒，才道：“騎到哪裏？”
“啟明好不好？很久沒回去看過了。我們去長廊，這會兒紫藤肯定開得正好。”
炎炎夏日裏坐在長廊裏看紫藤花搖曳的時光，似乎隔了很遠，又似乎就在昨天。
“好。”
“那我喊了啊，預備——跑！”
……
“你又先跑！”
笑聲裏，天空和幾年前一樣，還是淡淡的煙紫色。
他們孩子氣的你追我趕，他們十指相扣含笑對視。
年少的張揚被風吹散，裹著他們奔向遠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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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躍每次都是很乖地微笑、搖頭，然後加上一句：“媽媽，我還是覺得顧項逢最好。”
項亦然只能無奈嘆氣，兒大不由娘……顧項逢那頭，她連試探的必要都沒有，但凡問她要錢，兩句之後絕對要提於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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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裏當然有女孩子喜歡於躍，還有男孩子。於躍的取向在剛入校時加了室友微信後就被廣而告之了。
人人都知道他喜歡男的，而且有男朋友，在北京，異地戀。
有女生捶胸頓足“帥哥為什麽都要內銷”，就有男生蠢蠢欲動來撩撥。
於躍發給顧項逢微信：【今天有一個體育系的男生來跟我表白。】
顧項逢擦頭發的毛巾還頂在頭上，火速彈了視頻過去。
鏡頭裏，於躍站在陽臺上，燈光從身後映過來，朦朦朧朧的，似乎變得更好看了。
顧項逢直奔主題：“你怎麽說的？”
於躍看他剛洗過澡英俊的眉眼：“我說我不打算換男朋友。”
顧項逢哼了聲：“然後呢？他怎麽說？”
“他說異地戀等於守活寡，讓我再考慮一下。”
顧項逢炸了：“他媽的說誰守活寡呢！體育系的是吧？等我過去，幹死他！”
於躍抿著嘴笑：“好。”
“他高嗎？帥嗎？”
“和你差不多高，不帥。”
顧項逢又哼：“光高不帥有什麽用！”
“對。”
“……躍寶，我想你。”
“下星期就見面了，我也想你。”
顧項逢抱怨：“怎麽時間過得這麽慢……煩死了。”
======
時間很慢地過去，9月29日晚上。
於躍從圖書館回來，慢慢走在回寢室的路上。路上學生很多，輕聲聊著天，大多在討論國慶節去哪裏玩。
顧項逢買的是30號的車票，他打算今晚把行李收拾好，明天先放回家，再去車站接他。
快要走到寢室樓下時，有人叫他：“於躍。”
於躍轉過頭，看到是隔壁班的向嵩，他們的現代外國文學是大課，位子曾挨在一起，說過幾次話。
向嵩走過來，夜色掩映，但還是能借著燈光看出臉有點紅：“於躍，你國慶出去玩嗎？”
於躍搖搖頭：“我回家。”
“你家是本地的啊？”
“嗯。”
“九天假你都窩家裏嗎？”
“對。”
“……我們幾個同學約著去平潭玩幾天，景色很不錯，一起？”
“不用了，你們好好玩。”
向嵩悶了半天，沒說話。
於躍動了動腳：“還有事嗎？那我先走了？”
向嵩急得去拉他，沒拉到：“於躍，加個微信？我上次加你，你沒通過。”
於躍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加太多人。”
“我聽說你有男朋友，但……”
“但你還要挖墻角？”一道極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熟悉得讓人恍惚。
於躍霍然回頭，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一米外，瘦了些，棱角越發分明，更顯俊朗，然而此刻面色不虞，下壓的濃眉裏滿是威脅意味。
向嵩楞了楞，還沒來得及反駁，就看到向來平靜從容的於躍一個飛縱，就撲進了那人懷裏……
顧項逢的怒氣嗖一下退了，緊緊抱住清瘦的腰身，捏了捏：“怎麽又瘦了？”
於躍埋在他頸間，聞到那股熟悉的苦橙香：“想你想的。”
周圍驚呼陣陣，中間夾雜不少“於躍”“於躍”……
顧項逢摸他的後頸：“你還挺有名。”
“今晚之後，會更有名。”
顧項逢忍不住笑：“現在臉皮這麽厚了。”
於躍擡起頭，按住他的後腦勺，在那略幹的薄唇上重重一吻：“不厚點怎麽配得上你。”
周圍女生尖叫起來，也有路過的男生看得津津有味。
顧項逢還沒品出味，那潤潤的嘴唇就撤了：“回家？”
於躍松開他，轉而捉住手，十指相扣：“陪我回寢室收拾下東西……你不是說明天回來嗎？”
“我想給你個驚喜，結果自己受到一個驚嚇。”
於躍忍不住笑起來：“你看到了，我連微信都沒加，有什麽好驚嚇的。”
顧項逢這時候才想起向嵩，四望尋找，卻沒看見人影：“跑了？這也太沒毅力了。”
“向您這麽執著的人畢竟是少數。”
“那必須的，追不到絕不罷休……你在看什麽？”
“訂酒店。”
“不回家嗎？”
於躍轉頭看他，不可思議地挑眉：“這麽久沒見，你會很平靜嗎？”
顧項逢猝不及防，被撩得口幹舌燥：“躍寶，你現在這麽會。”
於躍訂好房間收起手機：“沒辦法，有些事情想多了就無師自通。”
無師自通的人第二個洗澡，在衛生間裏呆了很久很久才出來。
顧項逢在柔軟的大床上翻了幾百次身，才等到只圍了一條浴巾的香香王子，沖口欲出的抱怨全部卡了殼，覺得空調溫度還是高了。
於躍臉有點紅，前面的嘴炮到了此刻也啞火，站在床邊沒動。
顧項逢再忍不住，探身過去一把將人扯進懷裏，與此同時，浴巾滑落，滿目旖旎。
不分先後，二人的唇緊緊貼在一起，狠狠碾磨一番後才微微分開，手仿佛帶了火，帶了電，觸及哪裏，哪裏就是一陣顫栗。
顧項逢的手停住，詫異地停下親吻：“你這是自己弄的？”
於躍臉更紅，又湊過去親他，喉嚨裏含含糊糊：“嗯。”
顧項逢再次擺脫他：“你怎麽會這些？”
於躍喘著氣雙眼迷蒙：“看視頻學的。”
顧項逢瞠目結舌，這還是那個看片子就面紅如血的害羞男孩嗎？
於躍拉開床頭櫃抽屜：“還有這些。”
……
“這又什麽時候放的？”
“你洗澡的時候。顧項逢，我準備好了，你來嗎？”
原來都準備好了，所以要來酒店。
顧項逢盯著他鮮紅微腫的嘴唇和水波瀲灩的黑眸，它們和那清雅的雪白面龐極和諧地融合在一起，過於動人。
吻從輕到重，從緩到急，一個多月沒見而已，卻仿佛隔了一個世紀。
於躍貼在那塊瑩白溫潤的玉觀音旁，心裏念了句：阿彌陀佛，菩薩慈悲，原諒我們如此放肆。
……
“躍寶，我好想你。”
“這不是在一起嗎？”
“可我現在就開始想你了。”
於躍嘆氣，移上去，親吻委屈巴巴的人：“我也想你……唔。”
……
沈沈浮浮，不知多久。
於躍只覺四處都是白花花的，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才被抱著去洗。
遮光窗簾外，早已是第二天。
餓了叫外賣、醒了還要愛的模式整整持續了三天。
每次客房中心的阿姨來打掃房間時，他們都沒讓人家進來，只是要了新的用品，自行更換，順便多要幾卷紙。
阿姨見多識廣，還是忍不住被顏值俘虜：“小夥子，要愛惜身體啊。”
顧項逢笑著應聲：“好。”
房內的於躍靠在沙發上，轉身都艱難，瞪著只有墊被的床，臉燙得快要熟了，等關上門才問：“什麽時候能退房？”
顧項逢慢條斯理地鋪床單：“開房可是你提的，怎麽能隨便就退？”
“我沒錢了。”
“我有。”
“……”
顧項逢換好了，過去扶他，哄道：“下午就退，乖，再來休息一下。”
於躍一臉戒備：“只是休息。”
“嗯，我保證。”
……
“顧項逢，我再信你就是狗！”
“我是狗我是狗。”
“我本來後悔和你異地，現在一點都不後悔了。”於躍的聲音支離破碎。
顧項逢停下來吻他：“為什麽後悔？”
“現在不後悔了。”
“說不說？嗯？”
於躍咬牙忍著，最後才啞聲道：“我每天都很想你，後悔沒和你一起去北京。”
顧項逢終於等到這句話，動作輕柔很多，不停地吻他，激起新的回應：“躍寶，我畢業一定要回來，不管考不考研。”
“嗯。我等你。”
……
四年後。
春望小學門口擠滿了來接孩子的家長，保安指揮著車輛緩緩挪動，避免占據兩條車道。
一（1）班的隊伍出來了。
思念娃們一整天的家長紛紛露出笑容，舉起手機拍孩子放學的視頻，順便感嘆：“我們於老師是真的帥，其他男老師都沒他好看。”
旁邊有家長附和：“我們家的最喜歡於老師，每天回來就是於老師長，於老師短。”
“每天都給我們發學習反饋，雖然年輕，真得很負責。”
“是啊是啊，我看他在我娃的作業本上示範，字寫得也很好看。”
“字如其人，有道理。”
隊伍裏混了一個年輕的家長，坐在自行車上，也能看出個子極高，聽著這些議論，唇角就沒掉下來過。
他看著最帥的於老師站在小朋友們的前面，用極好聽的聲音喊道：“立正！”
小朋友們背著書包，聞言迅速把隊伍排整齊，挺直了胸脯：“一二！”
他彎下腰：“同學們再見！”
“於老師再見！”
隊伍散了，有的小朋友立刻被家長接過書包牽著小手走了，有的家長留在原地和於老師交流孩子的今日表現，還有的家長沒到，小朋友們圍在老師身邊嬉笑打鬧。
於老師極耐心地說著什麽，淡淡的笑容被雪白的襯衫映得發亮。
十分鐘後，總算都走了。
於老師才看向一直在不遠處盯著自己的人，快步走過去：“我還沒結束，等會兒還要開會。”
顧項逢眨眨眼：“沒關系，於老師，你慢慢來，我很有耐心。”
於躍在他手臂上拍拍，擡起時不著痕跡地劃了一下：“那我先進去了。”
長指微涼，帶了電似的從手臂麻到全身。
顧項逢望著那清瘦的背影，有點牙癢。
一小時後，於躍才背著包匆匆出來，坐上買菜接娃車的後座，搭著側腰：“等急了吧？”
顧項逢一踩腳踏：“怎麽可能？等寶寶肯定不能急。”
“……今天不忙嗎？”
“今天和導師他們做項目，我那份做得差不多了，就溜了。”
“會挨批嗎？”
“怎麽可能，我可是香餑餑。”
“去哪？”
“還早，我們去啟明路兜一圈好不好？”
“好。”
啟明路依然很幽靜，兩側的水杉樹依然蔥蘢筆直，向著盡頭延伸、延伸。
“躍寶，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這條路上騎自行車嗎？”
“記得啊，那輛山地車沒有後座，我坐在座位上，你跨在橫梁上騎，累死了。”
“我記得你那天誇我身材好。”
“有嗎？”
“當然有，你誇我屁股很翹……你怎麽都忘了。”
於躍摟著他，忍不住偷偷笑：“好像是這麽說過。”
顧項逢在他手背上撓癢癢：“去掉好像！”
“是是是，顧學霸屁股很翹，天下第一。”
“第一倒也不至於，還是你屁股翹，還軟。”
“閉嘴。”
顧項逢閉了三秒又開口：“你記得後來我們還比賽嗎？”
“我騎車你跑步，結果你先跑的，耍賴。”
“你還想不想試試？”
“那你不能再提前跑。”
“好，我保證。”
顧項逢下車，換於躍坐上去，和自行車並排站好，偏過頭看著他笑，眉眼在暮色裏更加深刻，英俊得不像話。
於躍恍惚了一會兒，才道：“騎到哪裏？”
“啟明好不好？很久沒回去看過了。我們去長廊，這會兒紫藤肯定開得正好。”
炎炎夏日裏坐在長廊裏看紫藤花搖曳的時光，似乎隔了很遠，又似乎就在昨天。
“好。”
“那我喊了啊，預備——跑！”
……
“你又先跑！”
笑聲裏，天空和幾年前一樣，還是淡淡的煙紫色。
他們孩子氣的你追我趕，他們十指相扣含笑對視。
年少的張揚被風吹散，裹著他們奔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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