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不該存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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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一如當年之山，樹，一如當年之樹。
老人依舊坐在清風山上，那棵巨木之下，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臉上掛著溫和的笑。
蘇無淚與夜葬走來，踏著雪，被老人邀請坐與石桌的對面。
“今日早來，是為師尊問安。”夜葬輕聲道。
“喝酒！”
老人又如上次一般，端起酒壺，為兩人酒杯中斟酒。
夜葬微笑，盯著那壺口纖細的酒水，漸漸的註滿酒杯。
“師尊，你有話對我說。”他一飲而盡，聲音很平靜。
“不是對你說，而是……”老人擡頭，壺中的酒水灑了一桌，目光卻盯著蘇無淚：“老夫有話要對小五說。”
蘇無淚居然在師尊的這句話語裏，聽出了一絲蒼老的味道。
夜葬一楞，臉上出現一絲尷尬之意，緩緩站起身：“葬兒不能聽？”
“不能。”
清風子又將目光轉向夜葬，臉上出現了屬於師尊的威嚴。
蘇無淚望著桌上灑落的酒水，目中出現思索，又望著夜葬離去，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麽。
“喝酒。”
清風子端起身前的酒杯，對蘇無淚示意。
蘇無淚一笑，明白師尊接下來定然要為自己解惑，她也端起身前的酒杯，對師尊搖搖敬酒，之後一飲而盡。
“好喝嗎？”
“還是水，這是怎麽釀成的？”蘇無淚問道。
清風子沒有回答，靜靜的坐在那裏，望向蘇無淚，那蒼老的目中漸漸的出現了覆雜。
“老夫近來有所感悟，你不是一個心境如水之人，在你的心裏，執念太多，飲下此酒，應與葬兒一般，是苦。”清風子頓了頓，又問像蘇無淚：“當真是水？”
蘇無淚心中一動，這酒，師尊曾言是自己所釀，可師尊從未釀酒，這其中，定當隱藏著什麽。
“是水。”蘇無淚閉上眼，仔細品味口中的味道，依舊什麽味道也沒有。
清風子白眉微蹙，微微揮手，頓時卷起一堆積雪，降落蘇無淚的酒杯之中，一縷火焰出現，緩緩將那積雪融化，化為了清水。
“再喝！”清風子近乎命令的口氣。
蘇無淚不動，望向清風子：“師尊為何又要我喝？”
“喝了，告知老夫是否與剛剛的味道相同，老夫就告訴你。”清風子話語裏有些凝重。
蘇無淚略微遲疑，但還是端起酒杯，飲下了清水，緩緩閉上眼。
半響，睜開眼的時候輕聲道：“有些不同，師尊的酒，沒有任何味道，而這清水，細細品味，尚且有些甘甜。”
清風子沈默了，那目中的覆雜更深，漸漸的，出現了淚。
蘇無淚渾身一震：“師尊，還請告知實情，這到底是為何。”
清風子閉上眼，久久之後開口：“淚兒，你聽說過混元世界，魔界，還有那未知名的下界，可還知曉大千世界？”
“聽說過，大千世界，也是三千世界，傳言是無數世界組成一起，才能稱為大千世界。”蘇無淚說出從江孜遇那裏聽來的話語。
清風子睜開眼，點了點頭：“想必淚兒你也知曉，為師就是這魔界在無盡歲月前出現的意識，為師就是這裏的天道，不止為師，任何世界都有自己的意識，包括混元世界，還有下界。”
蘇無淚再次點頭，以往聽說過。
“在為師誕生之前，大千世界中任何世界，都沒有自己的意識，而是存在一道意識，那就是大千世界的意識。”清風子又道。
蘇無淚眸心一縮：“大千世界的意識？”
她難以想象，若這大千世界有自己的意識，那麽它所掌控的又是什麽。
“大千世界的秘密，稍後為師會全部像你告知，現在就說這酒，其實它就是那大千世界臨終之前，留下的一滴眼淚，當年為師是所有世界中，第一個誕生的世界意志，所以，就被為師找到。”
“為師找到之後，將這滴眼淚裝進一個容器，本想探知更多的大千世界的隱秘，可不曾想，這滴淚居然連同容器化為了一個酒壺，從此有著飲不盡的酒。”
“如此多年以來，為師每日品嘗，依舊一無所獲，但卻發現不同的人，能品出不同的滋味，從來都沒有例外，因此酒是大千世界之淚，無人能夠逃脫，而你，卻不在此例！”
清風子望向蘇無淚，那目中從未有過的凝重。
蘇無淚楞了，她從未發現過自己與旁人有何不同，拿起師尊身前的酒壺，再次斟滿一杯飲下，這一次，她更加認真的細細品味。
漸漸的，她卻發現這根本就不是酒，也不是水。
而是此物進入口中之後，緩緩的化為虛無。
她瞪大了眼，目中滿是迷茫。
“還請師尊解惑。”蘇無淚明白，師尊一定知道了一些什麽。
“當你認為你是你的時候，你不是你，當你認為你不是你的時候，你……就是你，何為真，何為假，淚兒，你記住，你就是你，一切就足夠了。”
清風子嘆息。
蘇無淚更加迷茫，更加不懂師尊所言，抱拳深深一拜：“淚兒愚昧，不懂師尊所言。”
“能逃脫此酒之道者，為師猜測，應有兩種人，一種是本不存在之人，還有一種，為不屬於這一方大千世界之人。”清風子又閉上眼。
“可淚兒出生於下界，師從清風山，不是此界之人，又是何人？淚兒好生生站在這裏，怎會不存在？”
蘇無淚無法理解師尊的話語，但也明白，師尊從不欺瞞於她。
“為師告知之事，便為此意，你是此界之人，千真萬確，於此界有著天大因果，剩下的，唯有你為本不該存在之人，卻偏偏存在，其中之秘，老夫尚未參透，但……”
“但是如何？”關於自身之秘，蘇無淚不能淡定。
“但老夫卻知曉，你……沒有未來，或許於這個大千世界裏，未來將沒有你的身影。”
清風子話語裏充滿哀傷，那渾濁的眼裏淚水終於留下，掉入酒杯中，與苦酒漸漸的融合。
蘇無淚腦海一片空白，她明白了，明白了師尊為何哀傷，明白了師尊今日的話語。
原來，她是一個沒有未來之人，是一個本不應該存在之人，更是明白，這種不存在，是不存在這個世界，不存在這個世界的輪回，一切的一切，都將不存在。 沒有了因果，也沒有了輪回，也將不存在任何人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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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依舊坐在清風山上，那棵巨木之下，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臉上掛著溫和的笑。
蘇無淚與夜葬走來，踏著雪，被老人邀請坐與石桌的對面。
“今日早來，是為師尊問安。”夜葬輕聲道。
“喝酒！”
老人又如上次一般，端起酒壺，為兩人酒杯中斟酒。
夜葬微笑，盯著那壺口纖細的酒水，漸漸的註滿酒杯。
“師尊，你有話對我說。”他一飲而盡，聲音很平靜。
“不是對你說，而是……”老人擡頭，壺中的酒水灑了一桌，目光卻盯著蘇無淚：“老夫有話要對小五說。”
蘇無淚居然在師尊的這句話語裏，聽出了一絲蒼老的味道。
夜葬一楞，臉上出現一絲尷尬之意，緩緩站起身：“葬兒不能聽？”
“不能。”
清風子又將目光轉向夜葬，臉上出現了屬於師尊的威嚴。
蘇無淚望著桌上灑落的酒水，目中出現思索，又望著夜葬離去，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麽。
“喝酒。”
清風子端起身前的酒杯，對蘇無淚示意。
蘇無淚一笑，明白師尊接下來定然要為自己解惑，她也端起身前的酒杯，對師尊搖搖敬酒，之後一飲而盡。
“好喝嗎？”
“還是水，這是怎麽釀成的？”蘇無淚問道。
清風子沒有回答，靜靜的坐在那裏，望向蘇無淚，那蒼老的目中漸漸的出現了覆雜。
“老夫近來有所感悟，你不是一個心境如水之人，在你的心裏，執念太多，飲下此酒，應與葬兒一般，是苦。”清風子頓了頓，又問像蘇無淚：“當真是水？”
蘇無淚心中一動，這酒，師尊曾言是自己所釀，可師尊從未釀酒，這其中，定當隱藏著什麽。
“是水。”蘇無淚閉上眼，仔細品味口中的味道，依舊什麽味道也沒有。
清風子白眉微蹙，微微揮手，頓時卷起一堆積雪，降落蘇無淚的酒杯之中，一縷火焰出現，緩緩將那積雪融化，化為了清水。
“再喝！”清風子近乎命令的口氣。
蘇無淚不動，望向清風子：“師尊為何又要我喝？”
“喝了，告知老夫是否與剛剛的味道相同，老夫就告訴你。”清風子話語裏有些凝重。
蘇無淚略微遲疑，但還是端起酒杯，飲下了清水，緩緩閉上眼。
半響，睜開眼的時候輕聲道：“有些不同，師尊的酒，沒有任何味道，而這清水，細細品味，尚且有些甘甜。”
清風子沈默了，那目中的覆雜更深，漸漸的，出現了淚。
蘇無淚渾身一震：“師尊，還請告知實情，這到底是為何。”
清風子閉上眼，久久之後開口：“淚兒，你聽說過混元世界，魔界，還有那未知名的下界，可還知曉大千世界？”
“聽說過，大千世界，也是三千世界，傳言是無數世界組成一起，才能稱為大千世界。”蘇無淚說出從江孜遇那裏聽來的話語。
清風子睜開眼，點了點頭：“想必淚兒你也知曉，為師就是這魔界在無盡歲月前出現的意識，為師就是這裏的天道，不止為師，任何世界都有自己的意識，包括混元世界，還有下界。”
蘇無淚再次點頭，以往聽說過。
“在為師誕生之前，大千世界中任何世界，都沒有自己的意識，而是存在一道意識，那就是大千世界的意識。”清風子又道。
蘇無淚眸心一縮：“大千世界的意識？”
她難以想象，若這大千世界有自己的意識，那麽它所掌控的又是什麽。
“大千世界的秘密，稍後為師會全部像你告知，現在就說這酒，其實它就是那大千世界臨終之前，留下的一滴眼淚，當年為師是所有世界中，第一個誕生的世界意志，所以，就被為師找到。”
“為師找到之後，將這滴眼淚裝進一個容器，本想探知更多的大千世界的隱秘，可不曾想，這滴淚居然連同容器化為了一個酒壺，從此有著飲不盡的酒。”
“如此多年以來，為師每日品嘗，依舊一無所獲，但卻發現不同的人，能品出不同的滋味，從來都沒有例外，因此酒是大千世界之淚，無人能夠逃脫，而你，卻不在此例！”
清風子望向蘇無淚，那目中從未有過的凝重。
蘇無淚楞了，她從未發現過自己與旁人有何不同，拿起師尊身前的酒壺，再次斟滿一杯飲下，這一次，她更加認真的細細品味。
漸漸的，她卻發現這根本就不是酒，也不是水。
而是此物進入口中之後，緩緩的化為虛無。
她瞪大了眼，目中滿是迷茫。
“還請師尊解惑。”蘇無淚明白，師尊一定知道了一些什麽。
“當你認為你是你的時候，你不是你，當你認為你不是你的時候，你……就是你，何為真，何為假，淚兒，你記住，你就是你，一切就足夠了。”
清風子嘆息。
蘇無淚更加迷茫，更加不懂師尊所言，抱拳深深一拜：“淚兒愚昧，不懂師尊所言。”
“能逃脫此酒之道者，為師猜測，應有兩種人，一種是本不存在之人，還有一種，為不屬於這一方大千世界之人。”清風子又閉上眼。
“可淚兒出生於下界，師從清風山，不是此界之人，又是何人？淚兒好生生站在這裏，怎會不存在？”
蘇無淚無法理解師尊的話語，但也明白，師尊從不欺瞞於她。
“為師告知之事，便為此意，你是此界之人，千真萬確，於此界有著天大因果，剩下的，唯有你為本不該存在之人，卻偏偏存在，其中之秘，老夫尚未參透，但……”
“但是如何？”關於自身之秘，蘇無淚不能淡定。
“但老夫卻知曉，你……沒有未來，或許於這個大千世界裏，未來將沒有你的身影。”
清風子話語裏充滿哀傷，那渾濁的眼裏淚水終於留下，掉入酒杯中，與苦酒漸漸的融合。
蘇無淚腦海一片空白，她明白了，明白了師尊為何哀傷，明白了師尊今日的話語。
原來，她是一個沒有未來之人，是一個本不應該存在之人，更是明白，這種不存在，是不存在這個世界，不存在這個世界的輪回，一切的一切，都將不存在。 沒有了因果，也沒有了輪回，也將不存在任何人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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