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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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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回宮

這把大刀, 秋東取名“雁鳴”,與刀一並送來的還有個沈默寡言的扛刀大力士。

秋東細細查看過後,對刀的做工十分滿意。叫人在廊下擺了火盆取暖, 讓大力士在院中舞刀給他瞧。

小皇姐覺得阿弟好不容易得了件心愛之物,雖然阿弟的審美和喜好她都無法茍同, 還是讓人搬了椅子擱在阿弟旁邊一起欣賞。

皇叔如玄是個特別愛湊熱鬧,六根不凈的道長, 秋東在欣賞舞刀,他老人家一副仙風道骨樣兒, 伸長脖子, 隔著中間的侄子,跟侄女八卦杜家郎君:

“杜家兒郎整體樣貌不及王家,可王家兒郎脾氣都隨了他們祖父,硬邦邦的不討女郎喜歡。之前那湯家十二郎勉強還行,品貌雙全,性情溫和,與道安你堪堪相配, 偏你又厭了他!”

公主雙手捧著紅撲撲的臉頰,撅嘴道:

“可湯十二郎春上在麗人坊與人飲酒作對, 席間放言, 他就是死, 也不娶皇家女吶!我才不要再喜歡他呢, 杜七郎也不差, 還會哄我開心。”

皇叔痛心疾首道:

“太平你真真是糊塗吶, 如今咱老李家的江山固若金湯, 身為臣子,哄尊貴的公主開心不是理所應當嗎?你得找那等你瞧著順眼, 瞧了便心生歡喜的。你自己開心才重要,管別人死活幹嘛?

善解人意,溫柔似水,揣摩夫君喜好,那是普通女子討夫君歡心的手段,你可是咱們老李家尊貴的公主,夫君討你歡心還來不及,何須本末倒置?”

小公主輕易就被皇叔說服了,她喜滋滋的宣布:

“可我就是瞧著杜七郎歡喜吶!”

皇叔對親侄女直言不諱,朝著皇宮方向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緩緩道:

“那你還是換個人喜歡吧,這事別叫你阿耶知曉,免得他捶你。

當年你城陽姑姑深受你皇祖父喜愛,將她嫁給杜荷,杜荷之父乃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杜如晦,他本人也因娶了你姑姑得封襄陽郡公。天大的好事,偏他不珍惜,摻和到承乾太子的謀反案中,最終被處死。

你城陽姑姑乃你阿耶一母同胞的親姐,你阿耶因此對杜家深惡痛絕,此話千萬勿要再說於人前。”

這種話,也只有向來肆無忌憚的如玄皇叔敢說出口了。

他甚至很貼心的給侄女提出建議:

“見過崔八郎嗎?二九年華,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皇叔去歲偶然得見,簡直驚為天人。那是與你阿弟完全不同的美貌,我李家女郎,就該配天底下最好的兒郎!”

小公主立馬被轉移了註意力,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道:

“真的嗎皇叔?您有崔八郎的畫像嗎?讓我瞧瞧,快讓我瞧瞧!”

皇叔頓時擺出仙風道骨的架勢,姿態灑脫道:

“凡人畫師不能描繪崔家八郎仙人風姿之一二,不過道安你也不必遺憾,年關將至,清河崔氏定會遣人上長安城送賀禮,據本真君所知,今年便是崔八郎主持此事,屆時定能叫你大飽眼福。”

秋東也算聽出來了,皇叔是徹頭徹尾的顏控,當然他老人家的要求比普通顏控更高端,還得在有顏值的基礎上,點亮才華,品性等技能點,草包他老人家是萬萬瞧不上的。

而小皇姐則更簡單,是單純的感覺黨,凡是能讓她瞧著歡喜的,她都喜歡,至於哪類型是她瞧著歡喜的,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一句“見到人自然就知曉啦”。

真的很像傳聞中的一見鐘情,她覺得她可專一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一心只喜歡那一個。

反正自打小皇姐十歲上下,至今年皇姐十五歲,秋東已經聽她喜歡過十八位男子,且都不是無名之輩,每一位都曾是小皇姐的心頭好。

他絲毫不擔心小皇姐在杜七郎身上吊死。

他們老李家的女郎君,到了這一代,大差不差都這德行。

秋東估摸著這也是為啥湯十二郎會冒著得罪公主的風險,借著酒後失言的由頭,放言寧死不娶公主的源頭。

這年頭,稍微有點志氣的人家,要是娶回去個三從四德的李家公主,簡直要全家燒高香,感謝上天垂憐,恨不能親自動手把自家公主兒媳寫進女範裏,教化天下。

見侄女聽進去了勸,皇叔手中拂塵一揚,轉而低聲攛掇侄子:

“既然你已決定下山,皇叔也沒甚麽好送的,這裏有幾卷年輕時收集的寶貝,今兒就交給你保管吧!侄兒你可定要在夜深人靜,四下無人時細細研磨吶!”

說著便命人將東西搬到秋東面前。

統一的深藍色線裝封皮,挺厚一摞,瞧不出特別,秋東大略往下一翻,書皮上分別是《南華經》,《清虛經》,《坐忘論》,《大道論》,《五千言》,《道德真經》。

秋東清淩淩的視線和皇叔對上。

皇叔幹咳一聲,語氣縹緲悠遠:

“都是皇叔的收藏,你可定要小心珍惜。”

“嗯,侄兒記下了。”

呵呵,要真是道家典籍,何必弄得如此鬼祟。

了了一樁心事,皇叔施施然起身,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味兒撲面而來,結果他一開口卻是:

“過兩日該落雪了,想下山就早日動身吧,皇叔便不相送啦!去長安城放開了玩耍,不惹事不怕事,大不了回來跟皇叔繼續出家唄!”

聽他一股過來人經驗十足的語氣,秋東不由猜測,皇叔當年在山下得是惹了多大麻煩,才出家躲清凈來了。

直到第二日,一行人下山路上,小皇姐還好奇皇叔到底給了阿弟什麽寶貝呢,兩人都神神秘秘的不叫她瞧,哼。

秋東被大力士用軟轎擡著,搖搖晃晃下山,不想當這麽多人面兒,和阿姐隔空喊話,把皇叔的老底都掀了。

畢竟昨晚他躺床上閑極無聊翻開一瞧,那些名冊上寫著道家典籍的珍藏,內裏有香艷至極的辟火圖,男女,男男,女女,一女多男,一男多女,多男多女,花樣多極了。

當然那只是一小部分,還有一冊專門記載了長安城各家的珍藏和看家本事,細致到了劃分為糕點類,茶水類,酒水類,服飾類,車馬類,牛羊類,藏書類,武器類。

把人家的老底都翻出來了,怕是那些人家自己的子弟都沒皇叔知曉的清楚。若讓人知曉皇叔手裏有那種東西,怕是夜裏睡覺都不安穩。

也不怪皇叔要出家吶。

當然還有皇叔從胡商手裏搜集的奇聞異事,除了各國風俗人情,還有些皇叔的個人評語。

包括但不限於哪國人身材火辣,哪國人善舞,哪國人聲音悅耳動聽,哪國人身上有狐臭,可用某香粉遮之,哪國人即便再動心也不能碰,實在受不了對方身上那個味兒。

想想今早下山時,戒律堂正在進行的“例行檢查”,哪還不明白,皇叔是提前得了消息,找侄子暗度陳倉來的。

於是秋東轉移話題:

“阿姐今日妝容讓人耳目一新,可是出了什麽新鮮花樣兒?”

小皇姐的軟轎在前,山間多寒涼,她穿了一件嫩黃色秋日夾襖,扭頭瞧見阿弟把臉藏進毛茸茸的大領子裏,兩只手縮進袖籠裏。

太平知道,阿弟厚實的袖籠裏還擱著暖洋洋的湯婆子,像個風一吹就能碎的精致瓷娃娃,於是她講話都輕了三分:

“這是近日坊間流傳出來的裝扮啦,你瞧這遠山眉,像不像霧蒙蒙的水墨山?還有這雙眼下的面靨,花瓣和花心是阿朵一點點用特制面脂點上去的。

搭配蝴蝶唇,佐以斜方勝,水滴花鈿,兩頰覆上胭脂,似醉酒一般,故而得名酒暈妝啦!”

秋東細細打量片刻,疑惑道:

“兩頰胭脂稍淡些的話,與桃花妝何異?”

眼見阿姐要生氣,秋東立馬轉移話題道:

“酒暈妝嬌媚,搭配雙環望仙髻更顯嬌俏,阿姐今日這驚鴻髻配偕紅妝更妙呀!”

公主給了阿弟一個“你不懂”的眼神,捧著雙頰憂愁道:

“薛三郎哪裏都好,就是身量略微矮小了些,我若梳了雙環望仙髻,便與他一般高大啦!”

嗯,好慘一薛三郎。

哦,那你還怪好心的咧。

秋東知道薛三郎,他的母親,便是前頭提過的長公主城陽姑姑。這位長公主的母親乃大名鼎鼎的長孫皇後,當年杜荷被處死後,皇祖父心疼女兒年紀輕輕守寡,便為愛女精挑細選,擇了薛懷昱之子薛瓘為夫。*

二人婚後生了薛顗、薛緒、薛紹三個孩子。

小皇姐說的薛三郎,就是薛紹啦,仔細算起來,他們與薛家兄弟是姑表親。

可見小皇姐心裏,真真是對好看的小郎君全部一視同仁的喜愛,不分伯仲,毫不偏心吶。

不過薛三郎似乎與我同歲,將將十四的年紀,應該還會再長的吧?

兩人亂七八糟聊了一路,到山腳下,被眼前的陣仗驚了一瞬。

秋東放眼望去,眉頭微微挑起,只見眼前儀仗規格,完全是把皇帝儀仗隊稍微做了人員刪減,某些地方可比肩太子。

小皇姐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知曉是阿耶心疼阿弟,想叫阿弟在人生最後一段時日,享受世間一切歡愉,活的隨心所欲罷了。

她拉著阿弟的手,便要往車架那頭行去。

秋東卻是將目光放在了,在他面前躬身行禮的太仆寺卿身上。

太仆寺卿親自引著秋東往隊伍中間走,溫聲細語解釋道:

“陛下令微臣接引殿下回宮,陛下與娘娘也期盼著與您團聚呢!”

秋東半張臉藏在毛領子裏,聲音清越:

“勞父皇母後惦念,是做人子的不孝。”

太仆寺卿見他再無下言,便知這位久負盛名,卻久不在人前露面的皇子,是個寡言且難接近的性子。

當然了,這也很好理解,這位殿下的身體,要求他最好不要有人的七情六欲,若不然,此一行,陛下也不會令太醫隨行了。

於是不再多言惹人心煩,只小心引路。

秋東先是路過六引和大纛,清游隊,朱雀隊,十二龍旗。

所過之處,這些人緩緩下跪,整齊有序,跪的是皇子,也是皇權。

又經過指南車、鸞旗車、白鷺車、皮軒車,記裏鼓車、辟惡車,每輛車雙馬牽引,馬兒連多餘的動作都沒有,被訓練的萬分服帖。車上的人各司其職,紛紛低頭弓腰,以顯對秋東的尊重。*

隨後從引駕倚仗旁過,打頭的是手持各種武器的引駕十二重,再是數量龐大,手持各種樂器的奏樂隊。

這些人雙眼肅穆,就連下跪的姿勢都跟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

最後路過由幡、幢、旌組成的旗陣,以及旗陣左右兩側青龍旗和白虎旗,中間夾雜騎兵和布甲兵。*

秋東心道,這樣的陣仗,官吏和士兵發自內心的恭敬,擺出來的儀仗,是國家級電視劇都拍不出的威儀和肅穆。

畢竟做不好,真的會掉腦袋,和演出來的恭敬,有本質區別。

最終才到隊伍核心區域,也就是皇子車架,秋東放眼望去,周圍的禁兵配備弓箭長刀,禁兵後面還有長長一溜兒,規格與前頭不相上下。

少說也得八百人,真真是威儀的厲害。

這樣規格的儀仗隊,即便身為公主的太平,也沒用過。或者說,在阿耶的所有子女裏,只太子阿兄在祭祀時會用。

於是,當這樣一支隊伍,一路敲敲打打,從終南山行至長安城時,幾乎整個長安城的人都知道,道止皇子回宮啦!

坊間一時為之轟動,長安城一百零八坊,男女老少哪個沒聽過道止皇子的美名?

那可是從小貌美到大的小郎君!

小郎君幼時長的粉雕玉琢,便有神仙童子之稱,後來容貌更盛,還會在天氣好的時候,隨終南山道士一起給山下百姓施粥義診。不知情的百姓瞧見,當真以為菩薩身邊的童子下凡,納頭就拜!

前兩年道止皇子身體還算康健,去終南山祈福的香客,偶爾還能遇見他親自動手制香,分發給香客。但凡與他相見之人,回來無不大加誇讚,更有得相思病的。

據去歲上終南山打獵之人回來講,曾無意中與林間散步的道止皇子相遇,恍惚還以為遇到了神仙人物,容貌更勝往昔。

手持白鸞尾,夜掃南山雲。鹿飲寒澗下,魚歸清海濱。*

若這話是一般人所講,眾人還會象征性的質疑一二,可從雅人至深的湯十二郎嘴裏講出來,眾人只會深信不疑。

於是,為了一睹道止皇子真容,坊間一時萬人空巷。

街使,左右巡使,兩大衙門聽聞消息,緊急調動人馬,維持秩序,並聯合長安令,苦口婆心勸說百姓安生待在家裏,勿要出來搗亂。

有句話,長安令不敢明說——道止皇子的身體,可比那傳聞中的衛玠差遠了,衛玠都能被人看殺了,何況道止皇子?

可見有時候,被人狂熱喜愛,是禍非福吶!

長安令動手扶了扶頭上不知被哪個擠歪了的烏紗帽,心裏愁的很。

秋東還不知道他的盛名中,那位湯十二郎,小皇姐的前心頭好,也出了一份力。此時正通過來臣撩起的車簾,興致勃勃觀察長安城外風景。

小皇姐見阿弟瞧的認真又稀奇,舍不得錯眼的模樣,心下一酸,握住阿弟的手,細心解釋:

“咱們待會兒從明德門進,直接沿著朱雀大街朝北走,便能一路行至朱雀門,直通皇城。往常阿耶出宮祭祀,也是走的這條路。如今阿耶阿娘住在太極宮後的大明宮,裏頭寬敞的很,殿宇極多,還有專門給咱們姊妹布置的宮殿吶。”

秋東看的目不轉睛。

朱雀大街,把長安城分成東西兩部分,東邊歸萬年縣管轄,西邊兒歸長安縣管轄。後世人或許想不到,這條街如今寬一百五十米,究竟是何等恢弘模樣,身處其中,又能感受到多少萬國來朝的自豪。

因為這條路連接的是皇城朱雀門,所以又被稱為“天街”,故而有詩雲“天街小雨潤如酥”,說的便是這朱雀大街。

小皇姐絲毫不知阿弟所想,還拉著阿弟的手,哄小孩似的安撫道:

“等下過了保寧坊,人瞬間就多起來,咱們合上車簾,開一個小縫兒悄悄的瞧,別漏出去叫人驚著你!”

阿耶阿娘是想讓阿弟隨心所欲的活一回,可不是讓阿弟歸家第一天,就被驚了魂兒。她可是知道長安城百姓對阿弟有多追捧的,正常人都受不了。

生怕阿弟倔脾氣上來,小皇姐立馬親自動手合上車窗,並轉移話題道:

“上回你寫信回家,不是說想瞧瞧劍南道進獻上來的食鐵獸是何模樣嗎?阿娘特意叫人在你的宮殿裏養了兩只,不過食鐵獸好似不太習慣長安城的水土,絲毫沒有剛入宮時憨態可掬的樣子啦!”

秋東眨眨眼,收回流連的目光,好似沒聽見外間驟然傳來的,熱烈的討論聲,好奇道:

“良牧署給食鐵獸餵的什麽?”

小皇姐仔細回想片刻,很肯定道:

“劍南道使人送來長安城時,說食鐵獸原本生活在深山之中,但因經常下山偷食村民家中的鐵鍋器具,還造成過人員傷亡,才被官府組織抓獲。

所以良牧署準備了許多鐵器,可食鐵獸並不是很喜歡,只偶爾啃一些馬兒吃的苜蓿草。”

秋東:“……”

人家舔鍋底是為了上面沾染的鹽巴,實在不行給點肉吃也行,至今沒被餓死還算命大。

得,這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秋東只能並不委婉的解釋:

“我只是想瞧瞧食鐵獸長什麽樣,並非想飼養它們作為寵物。”

況且就憑大熊貓的力氣,一巴掌拍死一個小太監,還不是輕而易舉?因此有些東西只適合遠觀,而非近距離褻|玩。

小皇姐正欲說什麽,忽然感覺車身一陣,緊接著就是劈裏啪啦的響動,嘈嘈切切,似初雨溫和多情,又轉疾風驟雨,猛烈不可抵擋。

小皇姐生怕阿弟被驚著,急忙捂住他的兩只耳朵,大聲朝外詢問:

“發生了何事?”

瞬間,馬車門被從外面推開,傳來一陣更加燥亂的人聲,又隨著進來之人關門的動作而消失,恢覆成不真切的嘈雜。

來人雙膝跪地,同樣需要大聲回話,才能讓公主聽清楚:

“殿下,是外間百姓在投擲香帕香囊,水果點心等物!”

說著,不甚明顯的朝道止皇子的位置瞧了一眼。

好吧,這下不僅小皇姐明白了,秋東也知道了。進來之人不僅腦門兒上紅腫一片,發髻上還掛著一塊兒輕飄飄的帕子,估計是實在沒留意到。

秋東坐正身子,拍拍小皇姐的手腕,示意他沒事,可以松開了。

古有潘岳擲果盈車,今兒可算是親身感受一回,做萬人迷,好像也不賴?

他這頭兀自瞎樂呵呢,大明宮裏皇帝和皇後聽了消息,急的不停下令:

“再加派人手,讓左右金吾衛,長安縣令,萬年縣令,京兆府加派人手,務必盡快將皇兒送進宮,要快!”

夫妻兩知道幺兒在坊間向來有美名,可有賴於幺兒深居簡出,他們也沒料到,幺兒下山,會造成萬人空巷的場景吶。

這會兒,皇後還擔心人群裏有居心叵測之人,旁人擲的是果,是喜愛的心意,萬一有人擲刀劍呢?叫護衛們如何分辨的清?

馬車上,姐弟兩人還傻樂呢。

在一陣“咚咚咚”中,忽然聽到一個“嘭”,小皇姐笑瞇瞇的搶答:

“我猜這肯定是是從天竺國傳來的頻婆”。

也就是蘋果。

秋東搖搖頭,說的一本正經:

“我猜這肯定是好大一錠金子!”

小皇姐不服氣:

“你怎的確定是金子?萬一是銀子呢?”

秋東隔著窗縫兒,示意小皇姐看坐在車轅上,笑的跟撿了金子似的來臣。

那只能是真撿了金子啦,但凡是銀子,他都不能這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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