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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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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夢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薄彥抖著嗓子小聲喃喃,“你、你是不是還把我認成……”

柯淩舟甩下這句威嚇後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冷冷瞥了他一眼,徑自起身去了浴室洗漱。

薄彥喘了兩口氣從床上撐起來,看著浴室門上隱隱約約的倒影心有餘悸,剛剛那一瞬他的確被嚇到有想過幹脆自首,這樣回去之後的日子說不定還能少吃點苦頭。

但最後一刻還是冷靜了下來。

柯淩舟在詐他!

事態比想象的嚴峻,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就算賠償違約金退出節目也無濟於事,得不到確切的答案之前,柯淩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怎麽辦啊?

薄彥進退兩難,在被子裏抖抖索索。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宙斯梵天耶和華。

救。命。

水聲不知道何時停了,柯淩舟聲音響起,好似閻王催命:“遞條浴巾給我。”

那裏邊不是有嗎?!

薄彥又不是傻逼,當然不可能過去,攥緊被角聲音弱得好像蚊子嗡嗡:“裏邊掛著呢……”

柯淩舟:“三——”

“來了來了!”薄彥一個猛子從床上跳下扯過櫃子裏的毛巾奔向浴室門口,全程用了不超過五秒鐘,他小心翼翼貼著墻根站:“我、我開門了啊。”

下一秒天旋地轉,薄彥被人強行拽進去抵在冰涼的釉面墻磚上,柯淩舟□□著上身,黑發濡濕,水珠正劃過白皙的胸膛一路劃過腹肌人魚線。

薄彥驚恐地閉上了眼不敢再往下看,戰戰兢兢雙手遞上毛巾,都要哭了:“……給您。”

浴室裏未散盡的熱氣縈繞,將狹窄空間烘得又熱又色.情,這種情況簡直下一秒就要脫了褲子開幹啊!薄彥嚇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帶著哭腔:“我我我能出去了嗎求求你了。”

短短半天已經不知道被驚嚇了多少個來回,就是當兵的來了也得崩潰,薄彥倒是想演得風平浪靜波瀾不驚,可這一茬一茬的還要不要人活啊!!!

少爺面無表情地轉身:“幫我擦。”

你他媽。

我是你的丫鬟嗎!!!

但當丫鬟總比被撅好,薄彥閉著眼睛瘋狂點頭:“好的好的。”

他抖著爪子摸索著將毛巾輕輕放到少爺背上,柯淩舟冷血無情的話語響在頭頂:“眼睛不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挖出來。”

“……”

這種避如蛇蠍的態度顯然也會讓少爺心情不爽。薄彥顫顫巍巍睜開眼睛,目光不知道往哪擱,抽抽噎噎慘巴巴認錯:“別……我錯了。”

柯淩舟討厭吹頭發,每次洗完澡之後都是薄彥的活兒,吹完之後還能順便幹一炮,真是什麽好事兒都他一家的……

原本以為重生一次可以擺脫這種憋屈的生活,可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落到這步田地。

那我死一次有什麽意義啊?還白痛了一回!

薄彥敢怒不敢言,輕車熟路地拿過一旁吹風機,將手掌放到柯淩舟濕潤的黑發上。

“把浴袍穿上吧,小心著涼。”

說完這句就懊悔地咬嘴:媽的,上輩子狗腿子當習慣了,這輩子居然也改不過來。

動作輕柔,溫度合適,柯淩舟在吹風機不大不小的聲音裏略微回頭:“你做這些好像很熟練?”

當然熟練。薄彥又開始幽怨,不給你吹頭發就鉆進被窩死死抱住老子不撒手,拱得我衣服都濕透了,還怎麽睡覺!

剛洗過的發絲很柔順,劉海乖乖搭在眉骨上,沖淡了一些五官本身帶來的淩厲感,顯得柯淩舟那張俊美的臉蛋都沒那麽可惡了。

洗發水不知道是什麽味兒的,好香,薄彥忍不住吸了一鼻子,放松了點警惕:“還好吧,誰頭發不是天天吹。”

這下總該放他出去了?薄彥順手將浴室裏用過的東西放好,等待陛下指令。

柯淩舟目光隨著他的動作而動,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一會兒,他低聲道:“我出去,你洗吧。”



柯淩舟晚上做了一個夢。

茫茫無際的雪山,了無生機。天地之間沒有任何活物,寂靜空曠得可怕,

他覺得恐慌,薄彥在身邊握住了他的手,小聲哄著:“別怕。”

他轉頭想看清薄彥的面容,可夢到這裏就突兀地結束了。

沒有薄彥,入目只有對面床上季堯迦安靜的睡顏。

月光從窗簾縫隙中溜進來,淺淺灑在靠窗的那張床上,為昏暗的房間提供了一點亮度。

柯淩舟悄無聲息的來到薄彥床前,靜靜地打量著這張臉。

薄彥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一睜眼柯淩舟就像個午夜節目裏精神失常的殺人犯一樣面無表情蹲在自己面前,嚇得差點驚聲尖叫。

這這這又是在發什麽神經?薄彥心驚肉跳,不會真打算趁我睡著殺人拋屍吧!

他不著痕跡往後面縮,試圖搶救自己小命,柯淩舟突然伸出手,薄彥猛地閉上眼睛驚恐低喊:“不要!”

但柯淩舟並沒有要掐死他,只是動作很輕柔地摸了摸他的臉頰。

薄彥緊張兮兮地睜開半只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嚇得精神失常了,居然從柯淩舟的眼睛裏看到了一點名為脆弱的東西。

“你、你做噩夢了嗎?”掙紮半晌,薄彥試探著發問。柯淩舟沒有說話,只是沈默地站起來掀開了被子,抱著他躺下。

滾燙的胸膛從身後貼近,薄彥整個人都被圈進柯淩舟的懷抱裏,屬於他的氣息一瞬間縈滿鼻端,溫暖、好聞、如此熟悉。

可能是因為他剛剛的眼神看起來太脆弱,此刻如此強勢的行為居然也沒有讓薄彥覺得恐懼。房間裏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薄彥猶豫了很久,才將手輕輕覆在他鎖在自己腰前的手背上。

“別怕,只是夢。”



起床的時候柯淩舟已經不見了,旁邊的位置整齊得好像沒人睡過。薄彥揉揉眼睛掀開被子下床,嘴裏嘟嘟噥噥:“人呢?”

昨天是夏仰鐘落潮做飯,今天落到溫昀梁北裏,下樓的時候餐桌上早餐已經擺好了,溫昀擡頭朝他打了個招呼:“早啊。”

薄彥打哈欠:“早啊昀哥,昨天帳篷睡得怎麽樣?”

“還好。”溫昀給每杯咖啡都加上冰塊,“反正我在哪都能睡得著,你呢?”

他看向薄彥身後房門大開的雙人間,目光帶了點暧昧。

薄彥尷尬地摸了摸脖子,含糊過去:“挺好的。”

其他人陸陸續續從外面進來,有的是去洗漱了,有的剛晨跑回來,薄彥挨個跟他們問了早安,隨便拖了張椅子入座。

早飯是吐司煎蛋和咖啡,旁邊還擺有奶酪芝士和果醬,薄彥還記得柯淩舟胃不太行。本來不想管,但昨夜少爺那副令人心軟的情態不斷在腦中閃現,思來想去,還是認命地幫他熱了杯牛奶。

柯淩舟似乎是有什麽事情要處理,一直在廊下講電話,鐘落潮好像已經默認他倆在一起了似的,對薄彥道:“你不去叫他嗎?”

鐘哥對他的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倒是性情中人,灑脫得很。薄彥慫了慫,心說我哪敢催他啊,剛想擺手,梁北裏也來煽風點火:“會涼。”

“……”

只能趕鴨子上架了。

柯淩舟旁邊沒有人跟拍,估計也沒誰有這個膽量,薄彥光看他那好像要去砍人的臉色就知道必然又在跟他爹吵架——父子倆成天到晚針鋒相對猶如上輩子互相撅了對方祖墳,柯淩舟一開始討厭他也是因為覺得薄彥是他爹安插過來的眼線。

薄彥在梔子樹後邊躊躇了半天沒敢吱聲。

最後還是柯淩舟一個眼風掃過來,薄彥立馬站好弱弱提醒:“早飯要涼了。”

兩人都對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就好像從沒發生過。

夏仰還沒忘記昨天的邀請,吃早餐的時候又提起了一遍,薄彥正在猶豫怎麽回答好,柯淩舟一邊抹著奶酪一邊說:“他和我一起。”

大少爺說一不二,半點也沒有想公平競爭的意思,就沒把區區一個夏仰放在眼裏。

一大清早就劍拔弩張,老狐貍溫昀邊抿著咖啡邊看戲。

梁北裏好像對三人修羅場沒什麽興趣,隨便吃了幾口就站起身:“那我跟落潮。”

溫昀游刃有餘的表情驀地僵住,咖啡杯磕在桌上聲音不小:“我也要選落潮。”

【噗,這又是什麽情況?】

起早班的粉絲看得瞌睡一下子就醒了:【這倆幹嘛呢,我鐘哥怎麽突然也變搶手貨了?】

【Berry你這不太好吧,感覺跟鐘哥撞號了啊。】

【昨晚睡太早了,來個人告訴我之後又發生了什麽?】

觀眾好奇的也是薄彥想知道的,他都忘了自己還在後院起火,眼神在梁北裏他們三個當中瞄來瞄去,一臉疑惑跟震驚。

柯淩舟吃飽了,也不管薄彥吃沒吃完,不由分說就直接拽著他下桌,薄彥被拎得單腳在地上蹦跶兩步,嘴裏還叼著半片吐司:“慢點慢點……”

他朝夏仰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對不起仰哥下次我……你輕點!嗚嗚別瞪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後半句是對著柯淩舟說的,薄彥慫得像條夾著尾巴的小狗,委屈巴巴的小聲控訴,“這麽兇誰樂意跟你一起……”

柯淩舟的回答是冷冷威脅:“閉不閉嘴?”

薄彥扭頭看天,嘴巴閉得比蚌殼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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