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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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鳴
正在融合的記憶被打斷, 一切像是破碎的夢境一般消散。
林星若重新回到了那個黑暗幽閉的環境之中。
她聽到了幾個陌生的聲音，他們似乎是在爭吵。
“六大長老無詔擅闖祭壇，難道是天塌了不成？”
這是巫釋的聲音。
夢境中, 林星若已經聽了一千多年，當然記得再清楚不過。
但夢境中，巫釋的聲音是清澈的, 溫柔的, 仿佛春日裏山澗的泉水一般, 能夠滌盡世間一切的黑暗與傷痛。
他是巫神用‘水’創造出的神使, 生來就是如此。
但此刻的巫釋卻和夢境中截然不同。
他的聲音裏再沒半分溫柔, 冷冽得像冰, 寒冷而又鋒利。
一道細柔卻又飽含力量的女聲響起。
“天倒是沒有塌，但對我們巫族來說，也差不多了。”
聽這聲音, 林星若的記憶自然浮現。
或許那些記憶本就存在，只是被蒙上一層濃郁的霧, 如今濃霧散去, 所以它們才會如此輕而易舉地浮現出來。
這個說話的女人, 名叫巫茉，是巫族六大長老之一。
在巫族中，長老是世襲制, 而非如神使一般轉生而來。
所以六大長老對於巫神的信仰和忠誠遠不如神使那麽堅定純粹。
林星若對她的‘記憶’完全是透過神像得來的。
每到祭祀的時候，六大長老會來祭壇祭拜巫神的神像, 也正是如此，所以林星若的‘記憶’中, 才有巫茉的存在。
更多的記憶蘇醒、融合。
林星若周圍的黑暗散去，她發現自己又能‘看到’了。
準確的說, 不是看，而是感知，因為視覺會局限於雙目的視角，可是感知卻不會。
此時刻，她發現自己的靈魂正寄居在巫神的神像之內，而她能夠感知整個祭壇的一切。
哪怕是一只螞蟻，一只飛蟲，她也能夠感知的一清二楚。
所以，對於此刻祭壇大殿中央的幾個人，她也全都感知的清清楚楚。
巫茉看起來身材瘦弱，光是看臉的話，她像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可實際上，她今年已經快要六十歲了。
這是巫族血統的又一大特征，容顏永駐。
據說，這是巫神對巫族血脈的祝福，血統越是純正的巫族，容貌就越是出色，且直到死亡，外貌都不會衰敗。
可眼前的巫茉卻有著細皺的手指和雪一般的銀發。
六大長老的血脈最是純正，巫茉會出現天人五衰的跡象是極其不祥的征兆。
這代表著巫神力量的衰竭，也預示著巫族即將為天道所滅的預言......近在眼前。
‘記憶’中，巫茉的眼睛總是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在她還是個小女孩時，她的臉上就常年掛著溫和的微笑，仿佛從來都不會發脾氣。
她聰明、敏感，生來就熱愛巫族，熱愛萬物。她總是給予族人無私的幫助，深受族人的尊敬和愛戴。
她少年時曾周游天下，學習一切巫術、學識、技能，她還將所學的知識都帶t回了巫族，為族人謀求福祉。她在族中向來以智慧和勇氣著稱，不少族人都把她視作指路明燈。
她幾乎把一生都無私地奉獻給了巫族，甚至沒有如她父母一般成家生子，待到她死後，她的長老之位只能由她族中的遠親繼承。
可就是這樣的巫茉，如今卻不再信奉巫神了。
是的，林星若從巫茉身上感受不到半點信仰之力，這位茉長老已經徹底背棄了她信奉一生的神。
巫釋的眸光如寒冰一般落在了巫茉的身上，“所以直說吧，你，還有你們其餘五位長老，究竟想要如何？”
氣氛瞬間緊繃到了極致，誰都看得出，巫釋身上那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威勢意味著什麽。
高大威猛的長老上前一步，擋在了巫茉身前，他的個子是那樣高，約莫將近兩米。
襯得侏儒形態的巫釋有幾分可憐，又有幾分可悲。
“巫釋，我們不是來找你拼命的。我們只是想讓你認清現實。巫神已死。”
話音剛落，巫釋右手已經如閃電一般揮了出去，高大威猛的長老瞬間被一股的水浪拍飛出去，一個呼吸的時間，周身包裹的水浪凝結成冰，那長老整個人被凍在了裏面。
其餘幾位長老趕忙求情，“巫釋，有話好說。你殺了他也沒法解決我們巫族的生死困境！”
“巫族已經是茍延殘喘了，難道還要自相殘殺，四分五裂嗎？”
這句話深深觸動了神像中的林星若，她只覺得自己心口一痛，而後莫名的一股力量湧出，將困住那名長老的寒冰消融。
巫釋眉頭微動，看了一眼神像，而後垂眸，收斂了自己身上的怒火和殺意。
那名死裏逃生的長老全身濕透，他神色覆雜地看了一眼神像，像是在隱忍什麽，終究沒有開口。
林星若也‘記得’他。
他的名字叫巫石，他有著深邃的眼睛和粗糙的皮膚。
幼年時的他活潑好動，調皮搗蛋，甚至來祭壇偷過供果，而如今年過五十的他，長發披肩，舉止從容。
縱使身形高大如山岳，可是他面上的皺紋和花白的頭發也仍舊昭示著他身體的衰敗。
幼年時有多麽頑皮，長大後的巫石就有多麽的沈著、冷靜。
他是巫族最強大，最勇猛的武士。
他有著絕佳的軍事才能，極強的凝聚力和決策力。
他以冷靜的心態和堅定的信念數次帶領巫族的子民從絕境中死裏逃生，在無數次的大戰小戰中立下赫赫戰功。他深愛著巫族的每一個人，始終都以他們的利益為先。
在困難和危險面前，他從未退縮過，對巫族的子民而言，他就是守護神一般的存在。
可是這樣的巫石，也終究是拋下了他信奉一生的神。
與巫茉一樣，巫石的身上也沒有半分信仰之力的存在。
這都是因為，神在他們心中，已經徹底死去了。
不只是他們兩個，還有剩下的巫玫、巫月、巫柳、巫頌。
林星若清楚的‘記得’他們每一個。
每個人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
巫玫熱情爽朗，有著窈窕的身材和一頭火紅的卷發，她從小就愛笑，笑聲比百靈鳥還動聽，她雖然是獨臂，卻有一身絕妙的醫術，族中人生病、生產、受傷，巫玫都會不辭辛勞的陪伴在側。
她治愈了無數的族人，在族人心中的地位也極其的重要，崇高。
她以自己的熱情和善良感化著族人，讓族人們在窮途末路中也仍舊相信生命的美好，相信所有的苦難終會過去。
高挑消瘦的巫月則和巫玫的性格完全相反，他自小就沈默寡言，再配著他那雙紫色的靈瞳，總是讓人不由自主地望而生畏。
他是巫族中的占蔔者，那雙紫色的靈瞳總能讓他看到常人看不到的過去、現在、未來。
他曾經因濫用靈瞳而受到懲罰，失明近十年。
自此以後，巫月變得謹慎而神秘。
除非是為巫族的命運和未來占蔔，否則再不啟用靈瞳。
而巫柳則是這六人中衰敗最明顯的一位，他已經長出了長長的胡須，臉上堆滿了皺紋。
甚至就連背脊都彎曲了不少，這讓他看起來不夠高大。
他是族中的智者，擁有廣博的知識和智慧。他精通所有的歷史，明晰所有王朝的興起和衰敗。他以自己的智慧為族人指點迷津，讓他們在面對困難時能夠做出正確的決策。
至於巫頌，她是六位長老中最年輕的一個，今年只有二十九歲。
她是當今巫族最強戰力的巔峰，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武士。
巫釋面對六大長老，眼中閃過悲涼與怒火。
他緊閉嘴唇，手指微顫，突然怒極反笑，聲音回蕩在祭壇上，威嚴與力量盡顯。
巫釋挺直腰背，縱使身高不占優勢，可無畏威嚴的眼神仍舊直視六大長老，決絕而堅定地說道：“巫神並非你們所想象得那般脆弱，巫族的命運也不是你們所能決定的。”
那話語回蕩在祭壇上，激起一圈圈透明的漣漪。
六大長老躲避不及，被漣漪擊中，頓覺胸中一陣劇痛。
他們倉皇出手應對，眼中滿滿都是殺意。
祭壇上，電閃雷鳴，風雲湧動，地水火風的力量在此交織，相互沖擊、絞殺。
每一次閃電都像是天空的裂痕，照得整個祭壇亮如白晝。
雷聲如同天神的怒吼，回蕩在每一個角落。
鉛雲隨著每一次雷鳴翻滾，如同巨獸狂舞。
地水火風的力量在此處交匯，悲壯哀鳴。
最虔誠的信徒背棄了他們的神，最後一個忠仆拼盡全力想要懲罰這些叛神者。
每一次的沖擊都讓祭壇顫抖，眼看就要無法承受。
巫釋獨自站在祭壇中央。
以一敵六，從容不迫。
他的身影在光芒中挺立。
像陌路的狼王。
他的眼神堅定無畏，縱使身軀如孩童一般，可是卻絲毫不減他駭然無敵的氣勢。
這就是神使，是巫神以本源之力創造出的神使！
六大長老敗了，倉皇逃走。
巫釋以無可爭議的勝利站在了祭壇中央。
那小小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淒涼與孤獨。
林星若這一刻忽然無比明晰，她與巫釋，被巫族拋棄了。
天道舍棄了巫族，歷史淹沒了巫族，而巫族的族人們，也最終舍棄了他們的神。
巫釋步履堅定地走到了神像跟前，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然後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神像之前。
林星若悲嘆一聲。
恢覆了所有記憶的她終於與寄存在神像中的神格融為一體。
神殿祭壇的大鐘無撞自響。
一聲，兩聲，三聲.......
一共九九八十一聲鐘聲落下。
巫族所有的子民全都朝著神殿的方向哭泣，跪拜。
天地震顫，風聲鶴唳，鬼哭狼嚎。
一時之間，狂風呼嘯聲，鳥獸悲鳴聲，大地震顫聲，響徹整個天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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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巫釋的聲音。
夢境中, 林星若已經聽了一千多年，當然記得再清楚不過。
但夢境中，巫釋的聲音是清澈的, 溫柔的, 仿佛春日裏山澗的泉水一般, 能夠滌盡世間一切的黑暗與傷痛。
他是巫神用‘水’創造出的神使, 生來就是如此。
但此刻的巫釋卻和夢境中截然不同。
他的聲音裏再沒半分溫柔, 冷冽得像冰, 寒冷而又鋒利。
一道細柔卻又飽含力量的女聲響起。
“天倒是沒有塌，但對我們巫族來說，也差不多了。”
聽這聲音, 林星若的記憶自然浮現。
或許那些記憶本就存在，只是被蒙上一層濃郁的霧, 如今濃霧散去, 所以它們才會如此輕而易舉地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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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巫族中，長老是世襲制, 而非如神使一般轉生而來。
所以六大長老對於巫神的信仰和忠誠遠不如神使那麽堅定純粹。
林星若對她的‘記憶’完全是透過神像得來的。
每到祭祀的時候，六大長老會來祭壇祭拜巫神的神像, 也正是如此，所以林星若的‘記憶’中, 才有巫茉的存在。
更多的記憶蘇醒、融合。
林星若周圍的黑暗散去，她發現自己又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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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刻，她發現自己的靈魂正寄居在巫神的神像之內，而她能夠感知整個祭壇的一切。
哪怕是一只螞蟻，一只飛蟲，她也能夠感知的一清二楚。
所以，對於此刻祭壇大殿中央的幾個人，她也全都感知的清清楚楚。
巫茉看起來身材瘦弱，光是看臉的話，她像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可實際上，她今年已經快要六十歲了。
這是巫族血統的又一大特征，容顏永駐。
據說，這是巫神對巫族血脈的祝福，血統越是純正的巫族，容貌就越是出色，且直到死亡，外貌都不會衰敗。
可眼前的巫茉卻有著細皺的手指和雪一般的銀發。
六大長老的血脈最是純正，巫茉會出現天人五衰的跡象是極其不祥的征兆。
這代表著巫神力量的衰竭，也預示著巫族即將為天道所滅的預言......近在眼前。
‘記憶’中，巫茉的眼睛總是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在她還是個小女孩時，她的臉上就常年掛著溫和的微笑，仿佛從來都不會發脾氣。
她聰明、敏感，生來就熱愛巫族，熱愛萬物。她總是給予族人無私的幫助，深受族人的尊敬和愛戴。
她少年時曾周游天下，學習一切巫術、學識、技能，她還將所學的知識都帶t回了巫族，為族人謀求福祉。她在族中向來以智慧和勇氣著稱，不少族人都把她視作指路明燈。
她幾乎把一生都無私地奉獻給了巫族，甚至沒有如她父母一般成家生子，待到她死後，她的長老之位只能由她族中的遠親繼承。
可就是這樣的巫茉，如今卻不再信奉巫神了。
是的，林星若從巫茉身上感受不到半點信仰之力，這位茉長老已經徹底背棄了她信奉一生的神。
巫釋的眸光如寒冰一般落在了巫茉的身上，“所以直說吧，你，還有你們其餘五位長老，究竟想要如何？”
氣氛瞬間緊繃到了極致，誰都看得出，巫釋身上那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威勢意味著什麽。
高大威猛的長老上前一步，擋在了巫茉身前，他的個子是那樣高，約莫將近兩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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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釋，我們不是來找你拼命的。我們只是想讓你認清現實。巫神已死。”
話音剛落，巫釋右手已經如閃電一般揮了出去，高大威猛的長老瞬間被一股的水浪拍飛出去，一個呼吸的時間，周身包裹的水浪凝結成冰，那長老整個人被凍在了裏面。
其餘幾位長老趕忙求情，“巫釋，有話好說。你殺了他也沒法解決我們巫族的生死困境！”
“巫族已經是茍延殘喘了，難道還要自相殘殺，四分五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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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釋眉頭微動，看了一眼神像，而後垂眸，收斂了自己身上的怒火和殺意。
那名死裏逃生的長老全身濕透，他神色覆雜地看了一眼神像，像是在隱忍什麽，終究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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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冷靜的心態和堅定的信念數次帶領巫族的子民從絕境中死裏逃生，在無數次的大戰小戰中立下赫赫戰功。他深愛著巫族的每一個人，始終都以他們的利益為先。
在困難和危險面前，他從未退縮過，對巫族的子民而言，他就是守護神一般的存在。
可是這樣的巫石，也終究是拋下了他信奉一生的神。
與巫茉一樣，巫石的身上也沒有半分信仰之力的存在。
這都是因為，神在他們心中，已經徹底死去了。
不只是他們兩個，還有剩下的巫玫、巫月、巫柳、巫頌。
林星若清楚的‘記得’他們每一個。
每個人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
巫玫熱情爽朗，有著窈窕的身材和一頭火紅的卷發，她從小就愛笑，笑聲比百靈鳥還動聽，她雖然是獨臂，卻有一身絕妙的醫術，族中人生病、生產、受傷，巫玫都會不辭辛勞的陪伴在側。
她治愈了無數的族人，在族人心中的地位也極其的重要，崇高。
她以自己的熱情和善良感化著族人，讓族人們在窮途末路中也仍舊相信生命的美好，相信所有的苦難終會過去。
高挑消瘦的巫月則和巫玫的性格完全相反，他自小就沈默寡言，再配著他那雙紫色的靈瞳，總是讓人不由自主地望而生畏。
他是巫族中的占蔔者，那雙紫色的靈瞳總能讓他看到常人看不到的過去、現在、未來。
他曾經因濫用靈瞳而受到懲罰，失明近十年。
自此以後，巫月變得謹慎而神秘。
除非是為巫族的命運和未來占蔔，否則再不啟用靈瞳。
而巫柳則是這六人中衰敗最明顯的一位，他已經長出了長長的胡須，臉上堆滿了皺紋。
甚至就連背脊都彎曲了不少，這讓他看起來不夠高大。
他是族中的智者，擁有廣博的知識和智慧。他精通所有的歷史，明晰所有王朝的興起和衰敗。他以自己的智慧為族人指點迷津，讓他們在面對困難時能夠做出正確的決策。
至於巫頌，她是六位長老中最年輕的一個，今年只有二十九歲。
她是當今巫族最強戰力的巔峰，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武士。
巫釋面對六大長老，眼中閃過悲涼與怒火。
他緊閉嘴唇，手指微顫，突然怒極反笑，聲音回蕩在祭壇上，威嚴與力量盡顯。
巫釋挺直腰背，縱使身高不占優勢，可無畏威嚴的眼神仍舊直視六大長老，決絕而堅定地說道：“巫神並非你們所想象得那般脆弱，巫族的命運也不是你們所能決定的。”
那話語回蕩在祭壇上，激起一圈圈透明的漣漪。
六大長老躲避不及，被漣漪擊中，頓覺胸中一陣劇痛。
他們倉皇出手應對，眼中滿滿都是殺意。
祭壇上，電閃雷鳴，風雲湧動，地水火風的力量在此交織，相互沖擊、絞殺。
每一次閃電都像是天空的裂痕，照得整個祭壇亮如白晝。
雷聲如同天神的怒吼，回蕩在每一個角落。
鉛雲隨著每一次雷鳴翻滾，如同巨獸狂舞。
地水火風的力量在此處交匯，悲壯哀鳴。
最虔誠的信徒背棄了他們的神，最後一個忠仆拼盡全力想要懲罰這些叛神者。
每一次的沖擊都讓祭壇顫抖，眼看就要無法承受。
巫釋獨自站在祭壇中央。
以一敵六，從容不迫。
他的身影在光芒中挺立。
像陌路的狼王。
他的眼神堅定無畏，縱使身軀如孩童一般，可是卻絲毫不減他駭然無敵的氣勢。
這就是神使，是巫神以本源之力創造出的神使！
六大長老敗了，倉皇逃走。
巫釋以無可爭議的勝利站在了祭壇中央。
那小小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淒涼與孤獨。
林星若這一刻忽然無比明晰，她與巫釋，被巫族拋棄了。
天道舍棄了巫族，歷史淹沒了巫族，而巫族的族人們，也最終舍棄了他們的神。
巫釋步履堅定地走到了神像跟前，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然後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神像之前。
林星若悲嘆一聲。
恢覆了所有記憶的她終於與寄存在神像中的神格融為一體。
神殿祭壇的大鐘無撞自響。
一聲，兩聲，三聲.......
一共九九八十一聲鐘聲落下。
巫族所有的子民全都朝著神殿的方向哭泣，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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