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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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終於不再被刀尖抵著, 那姑娘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像一灘爛泥。
“林大爺......林大爺被打了五十板子，然後就給扔出城門去了。其餘的, 奴家也不知道了。”
那姑娘說完，哭得更大聲了。
朱氏聽完，一口氣噎住, 眼前發黑, 直挺挺得向後倒去。
一眾禿頭的林家姑娘們被嚇壞, 七手八腳地扶住她。
還有一個機靈的, 知道伸手給朱氏掐人中。
等朱氏好容易把這口氣緩過來了, 她又嗷一嗓子, 尖叫，然後痛哭。
一邊哭，還一邊罵。
一會兒罵林鐸不是東西, 一會兒罵老天沒長眼睛，最後連太後和攝政王也被她捎帶上了。
林皎薈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朱氏的嘴, 叱罵道, “我看你真是讓豬油蒙了心了！剃光了頭發不算, 難道連腦袋也想被剃掉嗎？”
朱氏找回了些許理智，至少嘴上忍住了，沒有再提太後和攝政王, 只是像個潑婦一樣，坐在地上, 拍著大腿哭。
她這一哭，林家其他姑娘也有樣學樣, 跟著一起嚎。
霎時間 ，這妙雨庵就被她們的眼淚給淹了。
林皎薈額角突突直跳。
“夠了！母親您好歹是個大家閨秀出身, 瞧瞧您現在這是什麽樣子？”
可朱氏根本不理會她，只是自顧自地哭。
林皎薈無奈，只能把那表姑娘拉到一邊，詢問詳細的來龍去脈。
那姑娘戰戰兢兢，哭哭啼啼，可好歹算是把話說明白了。
原來今日林鍔把林鐸大罵一通，然後林鐸就派人把林鍔和她一起送到了攝政王門前，還特意叮囑侍衛，讓王爺隨意處置，不用顧忌他林鐸的臉面。
可她和林鍔別說見到王爺了，連攝政王府的大門都沒進去一步，王爺直接派人以大不敬罪打了林鍔五十板子，據說打完已經是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了。
然後林鍔就被攝政王府的人扔到城外了，現在不知道承恩侯府有沒有派人去救治，若是沒有，這人怕是就要沒了。
表姑娘說完，紅著眼圈我見猶憐地問林皎薈，“這位夫人，奴家什麽也沒做啊，奴家什麽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為何被送到這裏。奴家不想當尼姑，還請夫人給指條明路。”
說完，盈盈一拜。
林皎薈心亂如麻，嘴上也就很不客氣，“我不管你是大伯從哪個勾欄院裏尋來的‘表姑娘’！總之，你既然被送到這裏了，那就老老實實做你的尼姑，這就是你最大的明路！”
說完，不再理會不成器的朱氏和一眾林家的姑娘們，直接出了妙雨庵。
在去承恩侯府的路上，林皎薈心中不由得感嘆。
以前她還覺得父親把她們送來妙雨庵實在太過殘忍，可今日的經歷卻告訴她，父親這樣做也許是最明智的。
不然以朱氏和那些林家姐妹的腦子，真的是要被京城的‘豺狼虎豹’們算計死的。
從今往後，就讓她們好好在妙雨庵待著吧。
世道太亂，青燈古佛雖然清苦，可到底能讓她們保住一條命不是？
到了承恩侯府，林皎薈很順利就見到了林鐸。
原本她以為會見到一個盛怒中的父親，可是沒想到林鐸正在書房喝茶，他整個人半靠在搖椅中，姿態很是悠然。
見到林皎薈，也只是擡手，讓書童給添一杯茶。
林皎薈不敢細細打量，但她總覺得，自打入京之後，父親的成長是飛速的。
以前在姑蘇，她還能窺探到幾分父親的心思，可是如今，父親官威日重，她這個做女兒的已經越來越看不懂他的心思了。
林皎薈沒兜圈子，直接把妙雨庵裏發生的一切都跟林鐸講了一遍。
林鐸聽後，只是淡淡點了點頭，面上仍舊是沒什麽反應。
“大伯那邊？父親真的不管了嗎？”
若是任由林鍔這樣死在京城，恐怕林鐸的脊梁骨會被人戳斷。
林鐸：“已經派了人去，直接把你大伯送回姑蘇，路上會安排人救治。”
但能不能救回來可就不一定了。
對此，林鐸半點也不在意。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當皇t帝的人為何要稱孤道寡了，都是被現實逼迫的沒了辦法。
他如今不過是剛剛觸摸到權利核心的邊際，身邊人就一個個地算計他，背叛他，驀然回首，才發現自己身邊看似花團錦簇，實則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意旁人的死活？
大家都是棋子，彼此之間也不過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什麽夫妻、兄弟、父子，都是一場笑話而已。
林皎薈並不算一個特別聰明的人，所以她完全無法體會林鐸此刻冰冷又覆雜的心境。
她聽到林鐸都安排好了，心也放下了大半。
最後臨走前，問出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父親，太後當真是病重嗎？她與攝政王之間......”
林鐸的臉色一沈，“太後的確是病了。她與王爺之間並無齟齬，你且安心就是。”
林皎薈心臟怦怦直跳，不敢直視林鐸的眼睛。
“是，那女兒告退。”
臨出房門之際，只聽林鐸叮囑了一句，“薈薈，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其餘閑事莫理。”
林皎薈悚然一驚，總覺得父親是在告誡自己，她穩住心神，把自己心底那絲隱秘的惡意死死壓下，“是，女兒知道了。”
......
皇宮裏。
秦鑒在禦書房見了白世楠。
白世楠行禮之後，就把這幾天的收獲線索全都說了。
此次大肆搜捕巫族餘孽可不只局限於京城，而是整個大雍境內。
大雍共有城池一百二十三座，其中直接受朝廷掌控的約莫有五十座，其餘村落山寨一千餘個。
時間太緊，人力有限，白世楠這幾天是日以繼夜，幾乎沒有片刻停歇。
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金龍衛出動了三萬餘人，在五天之內，抓捕了有巫族嫌疑的犯人共兩萬七千名。
連夜審訊過後，排除了絕大部分人的嫌疑，但也有八百九十人無法排除，其中有九十人被確認確實是巫族餘孽。
這九十人中，又有一半人在受審途中自盡，剩下的人確實交代了一些東西，但都不太有價值。
攝政王想要知道巫族的老巢在哪裏，想要活捉巫釋與巫延，以目前他們所掌握的線索來看，仍舊任重而道遠。
聽白世楠稟報完後，秦鑒的臉色仍舊冰寒，他只吩咐了兩個字，“再查。”
“是。”
說完之後，白世楠行禮退下。
秦鑒起身，走入了禦書房之後的暖閣。
床榻之上，青絲披散的林星若安然地躺在被子裏。
秦鑒坐在她的身邊，手指輕撫她的額頭，“星星，你到底要睡到什麽時候？”
林星若沒有回答他。
他的神色又暗淡了一些，回想他昏迷的那些時日，林星若守著他時，是不是也是同樣的心情？
他自以為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可其實那一切都未必是她想要的。
就如同她獻祭自己的生機，換回了他的感知......
“是不是因為遇到我，所以你才變得這麽不幸，早知如此......”
他閉了閉眼，沒有再說下去。
他只是握著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向諸天神佛祈禱。
祈禱他們保佑，讓他的星星快點醒過來。
......
而此時的林星若其實是醒著的，只是她不在自己的身體裏，她被困在了一個黑漆漆的空間裏。
她嘗試過各種方法，想要打破眼前的困境，可是徒勞無功。
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否已經死去，她快瘋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能夠‘聽’到聲音了。
“.......您聽得到嗎？”
“您想起一切了嗎？”
“為什麽要幫助秦鑒？您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們幾百年的計劃功虧一簣？”
“數以萬計的巫族為您獻祭自己的生命，難道都抵不過一個秦鑒在您心中的位置嗎？”
“這是巫族最後的機會了，您真的忍心看到巫族徹底湮滅嗎？”
這聲音陌生，卻又莫名的熟悉。
她努力的回想，而後意識再次陷入一片混沌。
這一次，她發現自己‘醒了’過來。
天地都是十分陌生的模樣。
人們身上穿著各種獸皮制成的衣物，身上佩戴的也是以獸牙為主的飾品。
沒有房屋，只有山洞和帳篷。
至於她自己，則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模樣。
她沒有父母，她是順著河流一路飄下來的，而她的身下，是一片大大的樹葉。
正在河邊舉行祭祀儀式的人們發現了她，為首的長者畢恭畢敬把她抱了起來。
人們圍繞著她歡呼，跪拜。
從此，她成了巫族的神女。
這是她的第一世。
此後每一世，她都帶著記憶轉生，記憶太多，她索性選擇忘卻。
因為神壇上的日子太過寂寞，她用地水火風四種力量，創造了巫族的四大神使。
他們生生世世陪伴在她的身邊，每次轉生，都會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其中最得她寵信的神使，名叫釋。
釋最有智慧，也最貼心。
他能夠輕而易舉的讀懂她的每一份心思與情緒。
他知道她被困於神龕的孤寂，於是就搜羅民間各種有意思的小玩意來哄她開心。
他明白她每日處理信徒禱告的枯燥，就盡心竭力替她分擔。
她想偷溜出去玩，他就甘願冒著被重罰的風險幫她準備傀儡娃娃，幫她瞞天過海，幫她暗度陳倉。
生生世世，月月年年，日覆一日。
釋用他的忠誠與生命永遠追隨著她，守護著她。
直到巫族落敗，為天道所不容。
巫神理所應當的成了天道要誅滅的第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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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爺......林大爺被打了五十板子，然後就給扔出城門去了。其餘的, 奴家也不知道了。”
那姑娘說完，哭得更大聲了。
朱氏聽完，一口氣噎住, 眼前發黑, 直挺挺得向後倒去。
一眾禿頭的林家姑娘們被嚇壞, 七手八腳地扶住她。
還有一個機靈的, 知道伸手給朱氏掐人中。
等朱氏好容易把這口氣緩過來了, 她又嗷一嗓子, 尖叫，然後痛哭。
一邊哭，還一邊罵。
一會兒罵林鐸不是東西, 一會兒罵老天沒長眼睛，最後連太後和攝政王也被她捎帶上了。
林皎薈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朱氏的嘴, 叱罵道, “我看你真是讓豬油蒙了心了！剃光了頭發不算, 難道連腦袋也想被剃掉嗎？”
朱氏找回了些許理智，至少嘴上忍住了，沒有再提太後和攝政王, 只是像個潑婦一樣，坐在地上, 拍著大腿哭。
她這一哭，林家其他姑娘也有樣學樣, 跟著一起嚎。
霎時間 ，這妙雨庵就被她們的眼淚給淹了。
林皎薈額角突突直跳。
“夠了！母親您好歹是個大家閨秀出身, 瞧瞧您現在這是什麽樣子？”
可朱氏根本不理會她，只是自顧自地哭。
林皎薈無奈，只能把那表姑娘拉到一邊，詢問詳細的來龍去脈。
那姑娘戰戰兢兢，哭哭啼啼，可好歹算是把話說明白了。
原來今日林鍔把林鐸大罵一通，然後林鐸就派人把林鍔和她一起送到了攝政王門前，還特意叮囑侍衛，讓王爺隨意處置，不用顧忌他林鐸的臉面。
可她和林鍔別說見到王爺了，連攝政王府的大門都沒進去一步，王爺直接派人以大不敬罪打了林鍔五十板子，據說打完已經是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了。
然後林鍔就被攝政王府的人扔到城外了，現在不知道承恩侯府有沒有派人去救治，若是沒有，這人怕是就要沒了。
表姑娘說完，紅著眼圈我見猶憐地問林皎薈，“這位夫人，奴家什麽也沒做啊，奴家什麽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為何被送到這裏。奴家不想當尼姑，還請夫人給指條明路。”
說完，盈盈一拜。
林皎薈心亂如麻，嘴上也就很不客氣，“我不管你是大伯從哪個勾欄院裏尋來的‘表姑娘’！總之，你既然被送到這裏了，那就老老實實做你的尼姑，這就是你最大的明路！”
說完，不再理會不成器的朱氏和一眾林家的姑娘們，直接出了妙雨庵。
在去承恩侯府的路上，林皎薈心中不由得感嘆。
以前她還覺得父親把她們送來妙雨庵實在太過殘忍，可今日的經歷卻告訴她，父親這樣做也許是最明智的。
不然以朱氏和那些林家姐妹的腦子，真的是要被京城的‘豺狼虎豹’們算計死的。
從今往後，就讓她們好好在妙雨庵待著吧。
世道太亂，青燈古佛雖然清苦，可到底能讓她們保住一條命不是？
到了承恩侯府，林皎薈很順利就見到了林鐸。
原本她以為會見到一個盛怒中的父親，可是沒想到林鐸正在書房喝茶，他整個人半靠在搖椅中，姿態很是悠然。
見到林皎薈，也只是擡手，讓書童給添一杯茶。
林皎薈不敢細細打量，但她總覺得，自打入京之後，父親的成長是飛速的。
以前在姑蘇，她還能窺探到幾分父親的心思，可是如今，父親官威日重，她這個做女兒的已經越來越看不懂他的心思了。
林皎薈沒兜圈子，直接把妙雨庵裏發生的一切都跟林鐸講了一遍。
林鐸聽後，只是淡淡點了點頭，面上仍舊是沒什麽反應。
“大伯那邊？父親真的不管了嗎？”
若是任由林鍔這樣死在京城，恐怕林鐸的脊梁骨會被人戳斷。
林鐸：“已經派了人去，直接把你大伯送回姑蘇，路上會安排人救治。”
但能不能救回來可就不一定了。
對此，林鐸半點也不在意。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當皇t帝的人為何要稱孤道寡了，都是被現實逼迫的沒了辦法。
他如今不過是剛剛觸摸到權利核心的邊際，身邊人就一個個地算計他，背叛他，驀然回首，才發現自己身邊看似花團錦簇，實則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意旁人的死活？
大家都是棋子，彼此之間也不過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什麽夫妻、兄弟、父子，都是一場笑話而已。
林皎薈並不算一個特別聰明的人，所以她完全無法體會林鐸此刻冰冷又覆雜的心境。
她聽到林鐸都安排好了，心也放下了大半。
最後臨走前，問出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父親，太後當真是病重嗎？她與攝政王之間......”
林鐸的臉色一沈，“太後的確是病了。她與王爺之間並無齟齬，你且安心就是。”
林皎薈心臟怦怦直跳，不敢直視林鐸的眼睛。
“是，那女兒告退。”
臨出房門之際，只聽林鐸叮囑了一句，“薈薈，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其餘閑事莫理。”
林皎薈悚然一驚，總覺得父親是在告誡自己，她穩住心神，把自己心底那絲隱秘的惡意死死壓下，“是，女兒知道了。”
......
皇宮裏。
秦鑒在禦書房見了白世楠。
白世楠行禮之後，就把這幾天的收獲線索全都說了。
此次大肆搜捕巫族餘孽可不只局限於京城，而是整個大雍境內。
大雍共有城池一百二十三座，其中直接受朝廷掌控的約莫有五十座，其餘村落山寨一千餘個。
時間太緊，人力有限，白世楠這幾天是日以繼夜，幾乎沒有片刻停歇。
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金龍衛出動了三萬餘人，在五天之內，抓捕了有巫族嫌疑的犯人共兩萬七千名。
連夜審訊過後，排除了絕大部分人的嫌疑，但也有八百九十人無法排除，其中有九十人被確認確實是巫族餘孽。
這九十人中，又有一半人在受審途中自盡，剩下的人確實交代了一些東西，但都不太有價值。
攝政王想要知道巫族的老巢在哪裏，想要活捉巫釋與巫延，以目前他們所掌握的線索來看，仍舊任重而道遠。
聽白世楠稟報完後，秦鑒的臉色仍舊冰寒，他只吩咐了兩個字，“再查。”
“是。”
說完之後，白世楠行禮退下。
秦鑒起身，走入了禦書房之後的暖閣。
床榻之上，青絲披散的林星若安然地躺在被子裏。
秦鑒坐在她的身邊，手指輕撫她的額頭，“星星，你到底要睡到什麽時候？”
林星若沒有回答他。
他的神色又暗淡了一些，回想他昏迷的那些時日，林星若守著他時，是不是也是同樣的心情？
他自以為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可其實那一切都未必是她想要的。
就如同她獻祭自己的生機，換回了他的感知......
“是不是因為遇到我，所以你才變得這麽不幸，早知如此......”
他閉了閉眼，沒有再說下去。
他只是握著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向諸天神佛祈禱。
祈禱他們保佑，讓他的星星快點醒過來。
......
而此時的林星若其實是醒著的，只是她不在自己的身體裏，她被困在了一個黑漆漆的空間裏。
她嘗試過各種方法，想要打破眼前的困境，可是徒勞無功。
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否已經死去，她快瘋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能夠‘聽’到聲音了。
“.......您聽得到嗎？”
“您想起一切了嗎？”
“為什麽要幫助秦鑒？您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們幾百年的計劃功虧一簣？”
“數以萬計的巫族為您獻祭自己的生命，難道都抵不過一個秦鑒在您心中的位置嗎？”
“這是巫族最後的機會了，您真的忍心看到巫族徹底湮滅嗎？”
這聲音陌生，卻又莫名的熟悉。
她努力的回想，而後意識再次陷入一片混沌。
這一次，她發現自己‘醒了’過來。
天地都是十分陌生的模樣。
人們身上穿著各種獸皮制成的衣物，身上佩戴的也是以獸牙為主的飾品。
沒有房屋，只有山洞和帳篷。
至於她自己，則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模樣。
她沒有父母，她是順著河流一路飄下來的，而她的身下，是一片大大的樹葉。
正在河邊舉行祭祀儀式的人們發現了她，為首的長者畢恭畢敬把她抱了起來。
人們圍繞著她歡呼，跪拜。
從此，她成了巫族的神女。
這是她的第一世。
此後每一世，她都帶著記憶轉生，記憶太多，她索性選擇忘卻。
因為神壇上的日子太過寂寞，她用地水火風四種力量，創造了巫族的四大神使。
他們生生世世陪伴在她的身邊，每次轉生，都會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其中最得她寵信的神使，名叫釋。
釋最有智慧，也最貼心。
他能夠輕而易舉的讀懂她的每一份心思與情緒。
他知道她被困於神龕的孤寂，於是就搜羅民間各種有意思的小玩意來哄她開心。
他明白她每日處理信徒禱告的枯燥，就盡心竭力替她分擔。
她想偷溜出去玩，他就甘願冒著被重罰的風險幫她準備傀儡娃娃，幫她瞞天過海，幫她暗度陳倉。
生生世世，月月年年，日覆一日。
釋用他的忠誠與生命永遠追隨著她，守護著她。
直到巫族落敗，為天道所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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