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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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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面容俊美, 清冷出塵,如霜似雪的男子, 正是她家師尊。

遙寄雪眼眶微張,眸裏透出一絲局促。

霜翎怔了半晌,改口接出下半句:“……麽人?”

原來師尊就是那個田螺姑娘。

霜翎赧然縮回手,噌地從榻上坐起。

“師尊……原來一直是你在幫我?”

遙寄雪將手收回袖中,微懸在前,有些無處安放。

他無所適從地四下看了看,無意瞧見霜翎手上映著月光的絲線, 略微疑惑。

霜翎低下頭,解開絲線纏繞,嘟噥道:“師尊想幫徒兒, 怎麽還偷偷摸摸的,半夜闖入女子房間, 讓人瞧見了,他們該如何想。”

“抱歉……”

青年定了定神。

“為師現在就離開。”

白衣一晃而過, 霜翎凝眸上前, 抓住了他的袖口。

“我沒有責備師尊的意思。”

她抿緊唇角, 默了片刻。

“師尊是覺得,若總是渡靈給我,我會過意不去, 所以才不想讓我知曉, 是麽?”

仙尊低緩一嘆。

“翎兒果然聰敏。”

屋裏只剩半縷月光, 映照在男子的側臉上, 寂靜、冷清, 卻叫人心為之牽動。

霜翎低眸笑了笑,輕聲道:“但我終究會察覺到端倪, 比起困惑難解,我還是更願意抱著愧疚和感激,至少我能夠知曉,該向誰去報答這份好意。”

“師尊,謝謝你。”

白衣仙尊轉過身來,目光落在少女垂首含笑的俏臉,略有動容。

寂夜之下,那個古靈精怪的少女也增添了一分恬靜神秘,如悄然開放的曼陀羅,此時此景,便更像是那位……

霜翎倏然擡起了睫,眸裏的清光打碎了青年無邊際的幻想。

遙寄雪眼眸輕顫,回過了神。

他低聲輕語,帶有一絲感傷。

“還有少日,你便要下山了。”

“師尊莫不是舍不得我?”

霜翎眨眼,粲然一笑。

一句玩笑話,聽得遙寄雪心頭一晃。

他眸如清溪,淡笑道:“為師是擔心你。”

霜翎攤著手,“這有何可擔心的,我帶著師尊和師兄師姐們的傳訊符呢,不怕強敵,說不定剛一出門,就不得不又見面了。”

仙尊伸指輕點她的額頭,狀似微惱:“勿要說這不吉利的話。”

霜翎憨笑著點點頭。

遙寄雪嘆了口氣看著她,憐愛自眸中緩緩蔓延。

“即便沒有危險,與為師……和同門多加聯系,也是好的。”

霜翎眼眸清亮:“徒兒明白。”

遙寄雪撫了撫她的頭頂,好似在與她相處時,這已成了習慣。

“在你下山前,就讓為師最後再為你渡靈一次。”

霜翎:“那就辛苦師尊了。”

她盤膝坐在榻上,遙寄雪立在她身旁,靈力自她眉心緩緩灌註。

霜翎心中感動,卻又隱隱擔憂。

為了她能夠繼續見識這大千世界,感受世間美好,也為了終有一日能報答宗門,她必不能早歿。

她定要想辦法掌控冰霖玉。

-

三年之期已到,霜翎拜別了師尊,腰間別著撣姐,□□騎著鵜鶘,踏上游歷之路。

對以鏟除奸惡為己任的祓惡山弟子來說,下山行善乃是常有之事t,一去幾年乃至幾十年,都不足為怪。

但對於身懷廢靈根的霜翎而言,無法進行高深的靈力修行,便沒辦法延壽,以凡人百年乃至數十年的壽命而言,她即便只外出幾百日,也是極為漫長的。

距離焉南風所預測的下次妖離山現世的日子,還剩兩年。

霜翎此時最大的願望,便是盡快找到妖族,獲取認可信物,徹底解決煩人的老瘋子。

“沒心沒肺的東西,老頭子養了你整整八年,投入多少心血,我還不舍得你呢,你便想滅了老頭子我!”

才離開祓惡山幾十裏,老瘋子便如地鼠一般從她腦洞裏冒了出來,嚼著舌頭刺刺不休。

霜翎習慣了他的自以為是,懶得再去反駁他所謂的養育之說,哂笑道:“你倒是機靈,在我師尊面前屁都不敢放,一離開祓惡山就敢見光了。”

老瘋子哼哼一笑:“我這是隨機應變,見機行事。”

霜翎:“是見風使舵吧。”

老瘋子:“有區別嗎?”

霜翎:“……”

盡管老瘋子時常下線,但只要一醒來,霜翎實時所想他便能聽得一清二楚。

得知霜翎出山的目的不止是為了尋妖族,還為了賺靈物,老瘋子不屑笑了。

“祓惡山就這點水平,連個小弟子都養不起,虧老瘋子還給冰霖玉供給了四成力呢。”

霜翎:“四成?那它如今激活幾成了?”

老瘋子:“約摸著,四成五吧。”

霜翎哀嘆,師尊修為頂尖,給她輸了快十次靈力,激活進度才多了百分之五,這冰霖玉真是個燒錢又燒命的玩意兒。

霜翎:“呵,你還嘲諷別人,你自己偷來了四海八荒的寶物,還不是只完成了四成。”

老瘋子:“哼,那些東西留著另有用處……”

說著,他的聲音遽然頓了頓,隨後啞聲低嘆:“如今也沒用了。”

這瘋癲又可恨的老惡人,居然還有真情流露的時候。

是因為他已然隕落了吧。

但無論他變得再可憐,霜翎都不會同情於他,要將他徹底磨滅的意志,半點都不會動搖。

老瘋子感受到霜翎厭惡的情緒和堅定如鐵的內心,意味不明地涼笑了一聲。

“你奪來的那些東西,到底藏哪兒了?”霜翎冷不丁問道。

老瘋子沈著而淡定:“妖離山啊。”

霜翎:“?!”

大師兄研究屍體研究了五年都沒個結果,原來是藏在妖離山中?她要不要現在就返回山去告訴他??

震驚歸震驚,霜翎還沒有丟掉智商。

她瞇著眼,十分謹慎。

“你該不是為了催促我去妖離山,故意糊弄我呢吧。”

老瘋子啐了一聲,沒好氣道:“信不信由你。”

以防又被這老東西糊弄,霜翎決定先不將這消息透露出去。

反正妖離山她早晚得去,要查找那些贓物也是順便之事。

至於大師兄,他那張臉走出去太嚇人,還是讓他乖乖留在地宮裏研究屍體吧。

——霜翎對自己發誓,她絕不是公報私仇。

大聰明如今成長得十分健碩又靈活,馱人飛行起來,速度雖說比不過豪華昂貴的高檔浮游飛舟,但比起平民日常款還是綽綽有餘。

又行了百來裏,霜翎進入了離開祓惡山後的第一座城鎮。

她來到二重天後,除了宗門以外唯二去過的地方,便是山下集市和浮空島。

對於修真界的地形和人群分布,她一竅不通。

她只知祓惡山地處仙域居中的位置,故而朝哪個方向走,機會都一樣。

走在城中,霜翎心中止不住泛起興奮,再怎麽說,她也是在行走江湖,恍有一種離開大學闖蕩外鄉的新鮮感。

城市裏人來人往,霜翎本是人流之中不起眼的一位個體,但跟在她身後的肌肉鵜鶘不可避免又讓路人嘖嘖稱奇。

“原來鳥也能養成大力金剛,開了眼了。”

“那小姑娘瘦弱一個,對靈獸倒是寵愛得很,肉都給鳥吃了吧。”

霜翎本不在意,但怪異的目光看多了,不免又有些苦惱起來。

這一翅膀能掀翻一座房的壯碩鳥體,未免還是太惹眼了。

以她的情況,得盡量低調才行。

“大聰明,縮小體型,你會的吧?”

霜翎摸著大聰明的胸毛,和藹慈祥地對它笑。

大聰明:“嘎?”

霜翎:“好比你使用音樂播放器,調整音量,只需扭轉即可。”

鵜鶘緩緩擡起死魚眼,若有所悟。

砰的一聲,碩大的藍鳥變成了鴨子大小,正如它初初破殼,霜翎第一眼見它的時候……

除了肌肉密度不同。

她滿意點點頭,不禁想道,自己還挺會因材施教的麽。

霜翎的積蓄還夠她一段時間的日常生活,瞧見路上的酒樓,便毫不客氣地邁了進去。

點餐時,前來招呼的小二看到她腰間插著棍的紫竹簫,呼道:“喲,客人,你這別致的配飾,裏頭該不會也是一只毛撣吧?”

霜翎訝然擡起頭,“你怎麽知道?”

“嘿,現在一些年輕的修士就愛搞這玩意兒,我一個月能見著七八個,都是三年前新頒的風雲榜引起的風潮,我是瞧不明白,毛撣插竹簫,這玩意兒也不風雅啊。”

小二盯著她的紫竹簫說笑道。

霜翎張了張眼眶,她實在沒想到,風雲榜竟還有時尚風向標的功能,那《風雲圖鑒》……豈不相當於潮流雜志?

這莫名其妙的詭異時尚之風起源於她自己,霜翎不禁感到一絲微妙。

這樣也好,她本就不願引人註目,為了不讓人認出來,還特意拜托焉南風在《風雲圖鑒》上給她印上抽象派畫像,如今有一堆撣姐的模仿者混淆視聽,鬥武臺上又沒人見過大聰明,她行走世間便更安全了。

霜翎也裝作追求流行風潮之人,故作不滿:“我自己喜歡,誰管旁人作何感想,不懂欣賞。”

小二一見她換了臉色,立馬打著哈哈道:“我沒有評論姑娘的意思,是在下愚笨,愚笨,哈哈哈……”

霜翎放過他,點了菜用過餐,行走城中時,見到一面墻上貼滿了告示,多是尋人尋物啟事或是委托書,密密麻麻的,一眼讓她夢回重金求子小廣告貼滿電線桿的時代。

她咬了口剛買的桃,這面墻似乎無人管理,告示皆是民眾自發,她應當也能用。

雖然希望渺茫,但總得試試。

霜翎從納戒中取出紙筆,思考片刻,寫上:

“本人身患隱疾,需妖族唾液救治,若有妖族願施手,必有重謝。”

焉南風送她的琉璃瓶裏都是風幹的口水味兒,想來進入妖離山的信物便是妖族身上的玩意兒。

與其與妖族相處、讓對方認可自己,不如直接巧取。

老瘋子:“還說我騙人,你不也是個小騙子?”

霜翎坦然以對:“兵不厭詐,偶然騙與處處騙可比不得。”

老瘋子:“嘁。”

霜翎在委托書上留下了自己暫住的客棧名,落款偽名“林雙”,並委托客棧掌櫃,若有人前來找尋,便告知她一聲。

霜翎等了一個月。

沒等來妖族,倒是等來一些招搖撞騙的散修。

有自稱妖族上門應聘的,有拿著不明液體前來換錢的,都被霜翎試探識破打發了回去。

一個月的時間,這座城鎮的信息流通趨近飽和,霜翎無奈嘆聲,想著該前往下一個城市打聽了。

離開宗門,獨走世間,在這安寧的城市中日日混吃,才發現這生活過得何其枯燥無味。

霜翎翻著照相機相冊,裏頭已存了她在宗門裏拍的數百張照片。

有阿厭,有同門,有師尊,有五師姐的機關獸,還有大聰明。

還是在祓惡山中,有同門談天說八卦的日子有趣啊。

吃飽喝足才能上路,給自己踐行也要有儀式感,霜翎難得又點了一桌奢侈的飯菜,心不在焉地享用。

“聽說了嗎,祓惡山如今終於參悟神女秘傳,全體弟子都能修煉,每日熱鬧得很呢。”

“你怎麽才聽說,我一年前路過祓惡山腳,便聽見裏頭吵吵嚷嚷的,我還當我走錯路了呢!”

“當真?那祓惡山豈不是要穩坐仙道第一門派寶座?”

“只是奇怪,過去三千年都沒動靜,這些日卻似群蜂出巢一般拼命修煉,如此突然。”

“還不是上次入詭級榜的那位女弟子,我聽祓惡山的友人說,她得神女眷顧,輕易便能悟得神女秘傳,他們均是靠她指點才……”

旁邊的一桌人熱熱鬧鬧談論著近日奇聞。

住在客棧中,霜翎每日便能聽到客人們談論江湖上的各種消息,大門大派的動向和秘辛最為引人關註,光是祓惡山集體修煉神女秘傳一事,霜翎都聽了不下八遍。

這t些江湖人,有的聽信同門傳言,說她受到神女眷顧。

有些不知從哪聽來的扭曲消息,連她是“神女轉世”、“新任神女”的謠言都冒出來了。

有談論者,必然便有質疑者,那桌人這麽一說,這桌人又語氣不屑地加入對話。

“什麽新任神女,造噱頭的玩意兒,祓惡山真是門風日下,如今也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把戲。”

“我可聽說,那詭級榜的女修士沒半點真本事,在鬥武臺上全靠變著法兒地罵人來博勝,手段低劣到姥姥家了!”

“可三公子親自出面說那……化言語為利器的本事是祓惡山不傳神通啊?”

“不傳神通又不等同於神女秘傳,即便真是神女秘傳,我也絕不信新任神女之說,當年神女救世何其華麗尊貴,那種貨色,也敢妄冒神女之名?”

霜翎飲了半杯花釀酒,暢快地哈了口氣。

傳言她是聽習慣了,只是沒想到傳言進化成謠言,變得如此離譜。

好在她足夠淡定,新任神女、神女轉世的謠言是外人傳出的,否認這一謠言的也是外人,全程她可沒參與半分。

只要將自己和傳聞主人公切割開來,看別人battle就成了一種樂子。

至於神女綾的華麗尊貴,她不否認,但不好意思,人家傳下來的秘籍就長那個鬼樣。

等師弟師妹們學成出世,嶄露頭角,那些對祓惡山的譏諷便不攻自破了。

享完了午餐,霜翎裝好剩下半壺梨花釀,帶著一尺高的傻鵜鶘離開客棧,走到廣告墻前,揭下了自己的委托書。

“唔?這條委托原來是道友張貼的。”

一道清朗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霜翎身體下意識一頓,她走來時,周圍分明沒有人影,此人出現在她背後悄無聲息,形同鬼魅,若非那聲音親切明朗,她定會被嚇得一個激靈。

霜翎握著她的委托文書,淡定轉身,身後站的是位身著玄衫、馬尾高束的俊美少年。

對方溫和爽朗的氣息,叫人提不起防備。

她略微歪頭,道:“你怎知我是貼榜的,而不是來揭榜的?”

少年笑道:“你走來時並未張望,撕下委托書時也毫無猶豫,想來是對這份文書無比熟悉了。平日裏來此尋找委托的江湖修士,至少都會瀏覽片刻,斟酌一二。”

霜翎打量著這俊俏的少年,對方似乎沒有惡意,與她搭話,像是只因她站在這裏,而他也站在這裏,便十分平常地出口寒暄一般。

但霜翎確定,他是看到她揭下這張文書,才出現在她身後的。

“這委托的確是我發布的,道友對它很關註?”

少年坦率道:“畢竟我還從來沒見過誰會打聽妖族的消息,不免對這委托的主人有些好奇。”

他略微湊近,一雙琥珀似的眸子靈巧地打量著霜翎的臉。

“你靈氣微弱,體魄尋常,的確像是病了,但用妖族唾液治病這種古怪的法子……是哪位騙子開來的?”

霜翎後退半步,略顯不滿,這少年看著親切,卻並不簡單,實力莫測不說,腦力也不容小覷。

“與你何幹?”她謹慎道。

少年抱著雙臂,並不介意霜翎輕微的敵意,反倒彎眸一笑。

“我聽說,數十年前,長夢州似乎有妖族出沒的痕跡,道友漫無目的,不妨去那方一試。”

“正好,我也要去長夢州辦一件事,說不定在那裏,我們還能碰見。”

霜翎略感詫異,原本在少年說出妖族信息,並表明二人目的地一致時,她以為他會提出與她同行,不免懷疑他接近自己另有目的。

可他偏偏又話鋒一轉,好似當真只是幫她指明方向,又讓她的懷疑陷入混沌。

霜翎鎮靜端詳著少年。

“在下林雙,閣下如何稱呼?”

“林雙啊,嗯……”

少年琢磨著,“叫我阿星就好。”

阿星……用在這樣一位看似不凡的少年身上,八成不是全名。

少年像是突然感應到什麽,擡頭看了看,又看向霜翎笑道:“祝道友如願以償,早日痊愈,我先走一步。”

說罷,玄衫少年縱身躍至墻頂,嗖地沒了影。

真是個來去無影的神秘人。

霜翎將委托書收好,昂首喃喃道:“長夢州啊……”

那少年說得不錯,反正她漫無目的,不妨信他一次。

向路人打聽了長夢州的方位,霜翎即刻啟程,往西方行去。

納戒中雖存有一些幹糧,但那都是人吃的食物,霜翎能靠它在路上養活自己都勉強,更無法顧及大聰明了。

好在大聰明的捕獵技術已爐火純青,路上聽它扯起嗓子叫喚了,霜翎便令它降落,讓它自個兒在山裏尋找吃食。

正巧所經之處有條小河,霜翎帶著鳥去吃自助河宴,自己在河邊掬水洗面。

冰涼的水打消些許倦意,霜翎看著河面上略顯潦草的倒影,無奈一嘆,松下了發髻。

騎著鳥在高空飛行,涼風烈烈,人都給吹淩亂了。

鵜鶘在河中聚精會神盯著游魚,霜翎取出木梳順著烏絲,剛將頭發攏到一塊兒,還沒來得及梳紮,天色驟然昏沈,黯得連河面倒影都瞧不清了。

霜翎頓住動作,仰頭望天,只見愁雲滾滾,遮天蔽日,黑壓壓的叫人喘不過氣來。

要下雨了麽?如此突然……

她顧不著梳理,收起零碎物件,只想著趕緊找一處避雨之所。

“大聰明……”

呼喚之音剛出口,霜翎驀然感到心頭一陣重壓,好似有千鈞力懸在頭頂,要將她碾碎。

“找到你了,新任神女。”

低沈的男子之聲自上方響起,恍如遼遠平原之上猝然響起行軍的號角。

霜翎精神驟凜,握撣揚首看去,只見那十丈高的斷崖之上赫然多了位蹲伏的人影,墨衣墨發,張揚狂飛,如待發之獵鷹,百裏颶風皆因他而動。

看到那人雙瞳的一刻,霜翎整個人如遭重擊,冰涼麻木。

墨珠白瞳,與常人雙眼之顏色截然相反。

普天之下,唯有一人生得那般怪異雙眸。

當世魔尊,驚闕。

霜翎曾聽過,魔尊驚闕因不屑讓人拿去與他人相提並論,故拒絕參與風雲榜評定,但單論武力,並不在仙尊之下。

她體會得很清楚,顯然,這滔天的殺意,是沖著她一人而來的。

霜翎腦中諸般思索,僅在一瞬之間。

就在她感受到鋪天蓋地的危險的那刻,那墨衣魔尊的神色也在剎那間陡然變化。

他見到她的臉,瞳孔驟縮,驀地低喚:“主人……”

霜翎:“??”

是她聽錯了還是敵人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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