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白采雲終是收了玉奴，說來嘲諷，他這輩子雖殺過人，可面對這般場景卻是無措。

幸而玉奴傷勢並不重，略微修整幾日便好了，自那後玉奴便越發粘著白采雲，迫於愧疚與對那張臉特殊的情感，白采雲也並未拒絕。

他允許了玉奴跟在自己身邊，玉奴後面也沒執意的想發生關系。

仿佛能夠呆在白采雲身邊已經是很好的事了。

自從有了玉奴後，白采雲的生活好像也增添了些許趣味，若說之前是一個人孤獨地不知為何行走在沙漠，此刻卻看到沙漠中開出的鮮花，尤為漂亮。

玉奴很喜歡花，屋子裏養了很多海棠花。鮮亮的顏色讓孤寂的房間似乎也添上了艷色，白采雲每每看到這些花心情便會好上不少。

但有時候他們也會發生爭吵，白采雲胃不好，飲食沒規律，常被玉奴提醒，自己卻不改。

白采雲聽力雖說隨著實力的強大也逐漸沒什麽問題，可當人刻意輕聲時，若不看唇形，也不知曉對方在說什麽。

有日玉奴突然在家放了個仙人掌，時常背著他看那仙人掌。

相處久了，白采雲也知道玉奴並非多愁善感之人，不過他平日很註重對方隱私，想給對方返回的機會，他也可以當作沒看見，可時間長了，對方在仙人掌那便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時甚至到了不願出門。

他終是忍不住往前湊了湊，卻聽見了對方在念叨什麽。

白采雲本無意冒犯，可他卻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白公子飲食這般差該怎麽辦啊，若是對方身體哪裏出問題，或者受到影響了，那該怎麽辦啊！”

“我好沒用，仙人掌啊仙人掌，你這麽有活力，能不能幫我勸勸白公子。白公子若是哪裏不好了，我又該怎麽辦啊？”

白采雲聽見這話差點沒笑出聲來，盡管有一絲愧疚，卻更多的是為這件事發笑。

誰家求神拜佛求到仙人掌那邊去啊？

除去這些，心中卻忍不住有些發酸——被照顧、被需要的感覺原來是這樣。

白采雲忍不住抱住了玉奴的脊背，打趣道：“這些時間你都不願出去陪我玩，原來在房中盡做這種事了？”

玉奴‘啊’了聲，似是沒想到自己的話被對方聽見了，不過聽出白公子言語中的調笑，自知對方並非真的生氣，便也演起來了，用手拭了拭眼尾，恍惚那裏有眼淚。

“奴所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公子可憐我將我收了，我便應當進自己的職責照顧公子，更何況，我想照顧公子，我們的身份乃是天差地別，真不敢想若有一日公子鐵了心不要奴了該怎麽辦。”

玉奴說這話的時候越說聲音越哽咽，全然上了心，白采雲見了也忍不住輕聲嘆息，他吻了吻對方的耳垂，第一次有了保證：“別怕，我不會不要你的。”

他感受到玉奴渾身都僵住了。

*

兩人的氛圍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白采雲會是不是親吻玉奴，卻從不和玉奴發生實質性關系，玉奴卻是全無怨言，全然不像當初怕到以死相逼。

怕玉奴再胡思亂想，白采雲想給玉奴一些傍身之物，但不能給法器什麽，不然玉奴總會以為白采雲又不要他了。

最後還是決定給對方改變自己的符文。

他現在成了符文大師，自詡有那個實力能教好玉奴。

但他又怕玉奴會覺得是自己嫌他沒用，正思忖著如何開口，卻先行一步被玉奴發現了，對方言笑晏晏，像是看透了他的心事。

“公子可是想教我東西？我看公子最近總在寫什麽，卻又不像寫給旁人的信，也沒拿出去過，最重要的是總避著我。”

“我信公子不會不要我，那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玉奴的觀察力很敏銳，這點也是白采雲後來才發現的，雖說心事被對方這般說略微有些尷尬，不過礙於是玉奴，也並沒旁的情緒，反倒松了口氣，直白道：“你願意學符文嗎，不適想讓你走，就是感覺在家裏無聊……你若不願意也沒事，我”

話還未說完，便被玉奴打斷了，對方親昵的親了親他的嘴角：“沒事的，公子，我願意的。先前我總怕公子不要我，才會患得患失讓自己處於弱勢地位，如今不怕了，便不會這樣了。”

“更何況，公子能教我，那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與親密程度就更高了。”

玉奴眼裏帶著笑：“公子，我真的很開心這樣，現在的生活像在做夢一樣。”

“我有戀人、有師傅、有朋友，也有了喜歡與欣賞的東西。”

“謝謝你，采雲。”

玉奴說這話的時候是抱著白采雲的，他的聲音很平靜，卻莫名讓人覺得想流淚，更是不像先前那般小心翼翼的敬稱著白采雲，說話是繾綣和依賴仿佛要從身體裏溢出來了。

白采雲不知道說什麽，他只是反抱住了玉奴的身體，悶悶道：“不客氣，遇見你我也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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