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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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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燕曲來的時候他這位師兄正在擺陣,玩笑似的,拿著些許靈石囫圇將種的花圍起來,也不知有沒有用,而且,幾朵破花而已,敗了重新買便好,圍著的靈石夠買許多了。

他這般大的人站在那竟是連幾多花都比不過了?

燕曲並非將不滿藏在心中的人,可看見對方認真擺弄花草的模樣,卻立在原地,他想到什麽,近乎冷漠的審視著這位師兄身段容貌,卻沒說半句嘲諷的話。

這般年紀的天驕,總是不經意在各個方面攀比,燕曲也不例外,特別這還是他的同門師兄。

白采雲這張臉生得太過艷麗精致了,比他見過最漂亮的狐妖還要好看,有損宗門端正的門面,屁股上有些臀肉,腰倒是纖細,估計他一只手都能握住。

可男子腰那麽細做什麽?

燕曲打量片刻,便移開了目光。

總而言之,除了臉之外,沒有一處比他強的,若是看整體,肯定沒女子喜歡看著這般羸弱的師兄,自己又一心向道,若是後面沒人要師兄了,約莫最後也是他們師兄弟相守。

思及於此,燕曲連那可惡的花草都看順眼了。

待白采雲擺放好花草,燕曲眉眼稍緩,正等著對方主動問他話,結果白采雲看都未看他一眼,便扭頭朝屋子走去。

又似是看了,可那目光總覺得像是在看空氣。

燕曲瞬間被激怒了,他還從未被這般無視過,瞬間便往白采雲身後飛,可還沒靠近,便見花草中有劍騰起,朝著他飛來。

燕曲下意識準備使出法術,當看到那幾塊靈石後,很快便意識到這是障眼法。

燕曲閉上眼,渾身靈力消湮,不知怎麽,他現下反倒不怒了,甚至還輕聲笑了聲,“師兄,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難怪又荒又沒什麽人來。”

白采雲是知道燕曲對他的敵意的,盡管他並不理解為什麽這位天驕從入宗後就這般愛針對他,不過師兄同他說過,若是旁人不喜歡他,他不理會即可。

白采雲淡淡掀起眉眼,嘴上毫不留情諷刺:“既無人,師弟又為何偏生過來?”

燕曲一楞,他其實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這般,只是聽見木易在茶館同人討論時說他這師兄多麽多麽好,陣法優秀,不恥下問,先前是他們一葉障目了。

他聽著這熟稔的話只覺心煩,心想木易懂個屁。

若真不恥下問,為何又不來找他?

只是這話自然不能當著白采雲面上說,倒顯得他上趕著似的,燕曲看著眼前面容平淡的師兄,突然惡劣一笑,他性子雖差,相貌卻也是頂好的,縱然心思不純,卻也還是讓人心頭一跳。

他道:“我來自然是教師兄如何修煉了,大師兄那麽厲害,師尊又是宗門最厲害的人,我也年紀輕輕便已是金丹中期,師兄若是實力不夠,那不單單只丟你的人,更是我們的臉面。”

“與其讓木易教你,不如讓師弟來。”

許是生氣,燕曲這“教”字念的極為重。

明明燕曲心中並不是這般想的,自幼他便知道專註自己,可看到白采雲這副淡淡的模樣,傷人的話像刀劍般刺出。

白采雲氣得臉都紅了,他這師弟看似比他想的還要討厭他,然而這些年旁人明裏暗裏的嘲諷已然不至於讓他太過失態,他甚至勉強能裝著扯出個冷笑,顯示自己並不在乎,他沒有反駁自己丟臉這件事,只是冷聲道。

“我與木易不過同門間的探討切磋,何至於教?再者,我雖為你師兄,可你於我並無師兄弟情誼,你現下這般過來,我實在想不出原由,只覺你許是同旁人接觸少了,連正常師門情誼都不懂了。”

“師弟在我面前還好,往後莫要這般了,在旁人面前興許會被打。”

白采雲自覺這些話說得極為刻薄,說到後面,眉眼都浸著挑釁的笑。

他不怕被打,現下只想著解氣。

果不其然,語音剛落,白采雲的脖子便被掐住,眼尾生理性的氤氳便顯現出了,他用力掙紮,對方卻紋絲不動。

燕曲那張臉在他面前放大,他們離得很近,言語間的氣息盡數噴灑到他臉上,對方許是很愛看他狼狽樣,故意將他攥得越發緊,逼迫他擡頭對視。

“怎麽不繼續說了?”燕曲目光移向下方艷紅的唇瓣,他輕嗤道:“你這張嘴生得也是伶牙俐齒,往後也少說話,不讓被旁人打了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他用白采雲刺他的話回敬白采雲。

白采雲張了張嘴,想說話,卻只能看到嫩紅的舌尖。

他的喉嚨還被攥著。

燕曲皺了皺眉,雖然知曉這點力道不足以傷人,他這位師兄很可能是裝的,還是忍不住松了手。

畢竟對方現在的姿態委實可憐,眼尾處有氤氳掛在上面,可憐的舌頭都能看見,呼吸也一顫一顫。許是自己真的下手重了,畢竟白采雲的身體屬實看著並不強壯。

手放下的那秒,白采雲便徑直撲過來,直直朝對方喉結咬去,也顧不得會不會傷人。

只是他剛才受傷,燕曲反應也極快,用手推他,不過許是他決心太重,居然真的讓他在上面留下個咬痕。

白采雲看見燕曲面色氣得要滴血,暗中罵了聲“瘋子”。

他不覺得這是侮辱,漂亮的眼睛挑起,反倒得意的笑了。

面對燕曲這種人,拼盡全力反擊,讓對方知道怕才是最好的,像現在這般,方才還囂張的少年此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明明快要氣死了,還是落荒而逃,全然沒先前放狠話的模樣。

看著燕曲遠去的背影,白采雲的心跳逐漸平穩,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頸,有些疼,估計還留了疤,他忍不住想著。

方才力氣要是能再大點就好了,據說喉嚨遭受強烈撞擊也會死。

燕曲屬實可憎。

*

傷在喉嚨實在顯眼,饒是燕曲再怎麽遮掩,仍是被煩的不堪其擾,就連師尊都在問。

雖不知為何一個小小的咬痕有這麽多人在意,面對師尊,他終歸是有幾分尊敬,解釋道:“前幾日和師兄發生了些爭執,師兄咬的。”

燕曲敏銳覺得師尊好似有些不喜,果然下秒師尊便冷著臉道:“同門之間居然弄成這般模樣,你去將門規罰抄一遍。”

燕曲還想再說,卻又自知是他先動手,將人逼急了這才受了傷。

真要細究,還是欺辱同門的罪。

他領了罰,等往回走時,他突然被人蒙住了頭,來人看不清容貌,實力很強,讓他完全掙脫不開。

緊接著,雨點般密集的拳腳朝他襲來。

燕曲險些以為自己要死在這。

*

燕曲被打的事鬧的沸沸揚揚,流傳的版本是那日有個魔修與燕曲有仇,而且是個大能,當日見到燕曲便要殺了他,宗門這麽多人,也不怕被發現,幸而後面有弟子路過,這才保住了燕曲一條命。

據說燕曲現今還躺在床上。

知道這個消息的白采雲猛地不氣了,果然惡人自有天收,木易談起來這事時他更是明晃晃擺出了喜意,眉眼都浸著笑。

“那日他掐我時我本就想殺了他,可惜沒得手,現在居然有人幫忙,果然,他這性子,屬實活該。”

白采雲絲毫不覺得在師弟面前說這些有什麽不妥,他本就被壓抑地久了,好不容易才有了氣色便被燕曲打壓,現下不補上一腳便算好的。

木易也知道他們的齟齬,看著眼前眉開眼笑的師兄,即便對方說著旁人覺得大逆不道的事,可他只覺可愛,輕笑著附和:“師兄說得是,那燕曲這般囂張,實屬大快人心。”

不知曉的,以為燕曲是什麽惡毒的魔修。

看著在跟他吐槽燕曲的師兄,木易本還能跟上兩三句,可聽的多了,他卻忍不住皺著眉。

明明他最初過來的目的並非如此,可白采雲的一舉一動仿佛都能決定他後面的行動。他覺得自己應當是病了,看到白采雲現下只是在意那燕曲,雖是嘲諷,卻心中始終有些不虞。

師兄這般好的人,就不該將燕曲放在心中。

心中這般想著,他便也說了出來。

白采雲先是一楞,除在師兄那外,他從未受到如此偏愛,看著眼前為他義憤填膺的木易,眼眶不自然地有些泛紅,他吸了吸鼻尖,道:“師弟說得對,燕曲並不值得我為他如此,不談他了。”

木易看著明顯心有觸動的師兄,莫名感覺有些渴,他瞥開眼,想起了此行的目的,道:“據說那魔修現下都未找到,燕曲離你所在處不遠,此處並不安全,要不你先住我那邊,等過些時日再回來。”他怕少年不同意,補充道:“很多人都去別峰了,長老們也讚成。”

此番話說得不假,那魔修能肆無忌憚又輕而易舉將燕曲暴打一頓,修為可見一斑,萬一是私仇還好,若是報覆,宗內再有人出事真是打他們的臉。

白采雲略微思索,也覺得合理,本想答應,又想起師兄前些日子說昨日過來,昨日有事沒來,想必今日便來了。

搬家並非小事,於情於理,師兄都當知曉此事。

白采雲道:“可以,等我跟師兄說一聲,明日再去。”

木易聽見肯定的回答已是意料之喜,哪還管什麽謝知化,不過又怕自己的表情過於顯眼,硬是按耐住,點了點頭,“還是師兄想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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