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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祠堂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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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祠堂受罰

曲漱玉木楞地瞧著突然親近起來的二人, 腦海中是她曾在呂雪青那碰到的幾次堅壁,那時她是真心盼著能與這個與表哥五分相像的妹妹好好結識,也做一對好好的手帕交, 可惜, 總是鬧的不倫不類。

她送過精細的布匹和素淡的花釵,姨母說與她,雪青最喜素淡, 而非濃妝艷抹, 且是個年輕姑娘,不該沾上那些臟汙的銅臭味, 可她全沒見對方穿過戴過。

她的女紅是府裏也都出了名的有神色,姨母苦惱尋何般女師傅, 也是她自薦毛遂去的,教了許久,呂雪青喊她最親近的模樣也僅僅之一聲帶點軟意的“謝謝表姐。”

手心傳來的痛感, 叫她收回心思,擡頭看便見王氏的神色比之她更是黑如鍋底。

“姨母。”

王氏恍然松開她的手, 卻再也沒了繼續笑意吟吟的心思, 待親眼見小女兒走出了門, 眼神一瞥,守在門邊的侍女便利落地將門關地嚴絲合縫。

見堂中站地隨意的人,之前埋在心裏的不痛快一一湧出,胸口悶地發痛, 迫切地想尋個出處。

“楊氏, 跪下!”

手掌落在桌面上, 響聲有些滲人。

楊靈籟左顧右盼了幾眼,只見整個屋子裏竟只剩下了王氏、李嬤嬤、曲漱玉及婢女, 她自己和盈月。

她閉了閉眼,露了個有些難看的笑,“母親,此事乃家事,為何要留不相幹的人在場。”

被排擠在外的曲漱玉,面色白了白,她何至於不清楚,在這,她卻就是個外人,原本是要走的,可姨母拉著她,說是要說些道理聽,也叫她在一旁學著,就耽誤到了現在。

被一副哭臉嚇著的王氏十分不習慣地挪了挪身子,楊氏如此弱勢的模樣,讓她覺著好似一拳垂了個空氣,手抻著了,可旁人什麽事都沒有,更窩火了。

“阿玉乃本夫人親侄女,你是她親表嫂,如何不算自家人,我與你清算你做的那些糊塗賬,牽扯旁人做什麽。”

“那母親也說是旁人,為何偏不能只是你我呢,三娘知曉您要罰我,難不成是故意要讓醜模樣給別人看笑話,咱們二房的臉還要不要了。”

是不給你自己臉,管她二房做什麽,王氏氣急。

“我…,你…”

“總歸今日,阿玉是一定要在的,你我也是要訓的,自己做了虧心事,若不叫旁人見了,我獨自訓你,如何管用,唯獨親讓你長個記性才好,次次違逆長輩之語,次次給我呂氏蒙羞,你的面子早已丟光了。”

一口一個外人,一口一個旁人,曲漱玉明知姨母所言並非那個意思,可卻還是無言的難受,迫切想起身離開,又礙於規矩坐立不安。

她也並不想看楊氏的笑話,左右她自己過的都難,一百步笑五十步有什麽意思。

“如此,母親既堅持,兒媳也無法說別的。”

見她垂頭,一副受了憋悶的模樣,王氏要嘔死,“楊氏,你給我好好站著,含胸駝背,垂著個臉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母親不是要責難我,兒媳好好聽著呢,您說。”

總之,你說我聽,但不改。

王氏被她這幅模樣都氣笑了,一連說了幾個好字,“李嬤嬤,請家法!”

原本還在裝耳聾眼瞎的李嬤嬤瞬間有勁了,轉頭就去屏風後捧來了一極長的檀木匣子,舉到王氏跟前。

黃色襯布包著的,赫然是一把小葉紫檀戒尺,扁圓形,極細,卻長,楊靈籟萬般確定,這東西打起人來定是暗戳戳的疼,所謂不見傷,卻嗷嗷叫。

她從在王氏跟前杵著,到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截,明顯不想嘗試,若今日執尺之人是她,或許還會想著上前湊個熱鬧。

不得不說,這古代磋磨女子的法子果真不少,她沒輪到抄斷手,沒想著原是打斷手,她說為何關起門來,怕是也擔心,她瘋了,或到處張揚婆母要殺兒媳也。

“母親,當真是要打兒媳?”楊靈籟怯怯擡起眼皮,又不小心往匣子裏面瞥了一眼,這一看又是一個哆嗦,這戒尺之上竟然已經磨出痕跡,是真打過人的,還不少。

王氏極其滿意楊氏現在的模樣,所謂教訓,便是不能心軟,不能手抖,不能好臉色。

“楊氏,你前前後後嫁進來一月,待了多久,便給二房添了不知多少禍,皆因你太過放肆,太不知規矩!”

“區區庶女,本夫人能容你一而再再而三才是笑話,為何就不能安分守己,為何便不能學旁人賢良德淑,為何偏偏要做那旁人恥笑之輩!”

積攢的怒氣霎時爆發,震得楊靈籟耳朵都有些疼,她無聲地抿了抿幹澀的嘴唇,一一受著。

王氏卻沒為被她乖順這幅模樣順氣,她想到了上一次自己也是被她這樣逼地不了了之,語調不由得愈發尖利。

“你以為你在長公主府上說幾句話,管了那兩府之事,長公主便會感激你?大錯特錯,長公主她只會覺得你聰明,卻聰明地過頭了!”

“她不知道如何處理嗎,她不知曉該怎麽推卸此事嗎,她難道不知道曹氏根本不會鬧到陛下那嗎,長公主要達成之事與你所謀之事不過恰巧在一處罷了。可她要做何,你是全然不知的,可偏偏楊氏,你就是如此小聰明,還是一個隨便招招手,許些根本不入流的承諾,就可以湊過去的傻蛋,不丟給你丟給誰,你說,丟給誰!”

原本還在裝模作樣、絲毫不上心的楊靈籟,擡起了頭,她不明白,王氏說的什麽意思。

什麽曹氏根本不會鬧到陛下那,為何不會。

王氏瞧她懵懂之樣,嗤笑一聲,“楊府就是一個螞蟻窩,你在裏面充其量也不過是個跑出家,稍顯聰明些的,可入了宮,去了別府,遇著長公主,一腳便能把你踩死,到現在,你都不曾明白嗎,曹氏她哭鬧、撒潑,從不是為了讓陛下做主,她是想叫別氏屈居她下,是想讓鹹陽侯府不得不認下這個罪。”

“至於長公主,她要做什麽,我是不知曉,可她定也是做成了,否則怎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你,誇讚你,去了宴會的,未曾去的,無一不會認為,此事乃你一人所為。”

長長的話竄進了楊靈籟的耳朵裏,她腦袋裏的線纏了又纏,亂麻一團。

曲漱玉在一旁也未好到哪裏,她從來覺得姨母和熙,往常處置下人或會稍顯兇斥,卻未如今日一般叫她儼然失聲。

本是捏在手心的一場對峙,臨到頭,手心卻腫了,沒覺得多疼,就是心裏翻來覆去的想,今日長公主想要的究竟是什麽,而鹹陽侯府的別夫人是否又真是如陳繁所說是個不愛出風頭的單純婦人。

可是越想,竟越是覺得頭疼。

盈月在一旁卻是不如她般淡定,攙著人回院裏的動作都帶著些許急躁,夫人也真是心狠,竟然說打就打了,姑娘竟也不閃躲。

可就是徐氏,都未曾打過姑娘的,夫人她…

二人心思雜亂地往回走,卻碰上了正大步也跟著往王氏院裏去的呂獻之。

“公子!”

察覺到語氣裏的些許不同尋常,呂獻之故意放慢了腳步,原本想躲閃過去的動作都忘了。

誰知也是這略掃一眼,就註意到了楊靈籟奇怪地姿勢,手肘被盈月舉著,掌心卻是朝上,再看,就已能分辨,是受了什麽傷。

他來之前也在屠襄那聽得王氏將人叫了去,如今…是被罰了。

楊靈籟也察覺到了他視線裏的探究,卻只是把手從盈月手裏收回來,落在身側,催促道。

“郎君不是也要去尋母親,還是快些吧,靜鹿園離這遠,不方便耽誤。”

沒聽到哭訴、撒鬧、發火,他卻比從前任何一次都心裏悶得慌,憋了憋,卻也只朝盈月吐出了一句。

“去請雲鶴堂的方醫師來,萬萬不可拖著。”

“是。”

盈月回頭瞅著遠去的人,也有些悶悶不樂,公子怎的也不問問姑娘為何受傷,傷的疼不疼,要不要緊,就這般走了…

可姑娘也不在意,只是擺了擺手,又走神了。

呂獻之在石徑走地衣衫揚起,便連不小心蹭到路旁種地花草沾了泥土都未曾在意。

他何至於去問楊氏受了什麽傷,他原是比誰都清楚,戒尺打在手心,打在背上,到底是何滋味。

見著王氏的第一句,“母親為何要如此罰楊氏?”

上來便被親生兒子質問,王氏也怒了。

“怎麽,你是覺得你母親罰錯了,亦或者是楊氏作出這等悖逆之事,不該罰?”

“她做了何事該罰?”呂獻之臉色也冷了。

處在一旁的曲漱玉暗自心驚,表哥她竟當場頂撞姨母,還是以如此不敬的語氣。

原本被楊靈籟嚇了一場,親眼目睹那纖細的戒尺鑿進人的肉裏,如今又是母子強硬對峙,她十分受不住了,搖搖欲墜。

“阿玉,你先回去。”王氏發了話,她還不至於叫侄女在這呆著看自己的笑話。

“是。”

臨踏出門檻,曲漱玉回頭又瞥了一眼那道站的挺拔的背影,心裏湧上些許不好的預感,姨母向來不喜子女頂撞,表哥這次怕是又要受苦了,可她…卻是幫不上什麽忙。

合上門來的王氏,與平日的模樣是完全不同的。

對著楊靈籟如此,對著呂獻之,有過之而不及,整個室內的空氣好似都不流通了,氣氛壓抑的像是陰雨之下的黑沈天空。

“你是想為楊氏,朝我這個母親鳴不平?”

極端的憤意灼傷人的耳膜,可呂獻之只站那一動不動,是不知多少個白日亦或者夜裏養成的無關痛癢。

他沒有顫抖,沒有生氣,沒有悔意。

“是,兒子覺得母親罰的,重了。”

“楊府未曾盡心教過她,母親若要教,也要行正名端,聽一聽來由,再行判斷不遲。”

王氏摔坐在椅上,滿眼不可置信。

“沒成想,我養了數十年的兒子,楊氏不過短短歲月,便將你教的百般不是。”

李嬤嬤也是滿臉心驚,“九公子,夫人對三娘子不過小小責罰,是為懲戒她在長公主府內的僭越之舉,本就合禮數,何來重了。”

可李嬤嬤眼裏一向聽話的九公子,今天就跟吃了火藥一般,那雙冷淡的眼裏,添了幾分火光。

“錯了,就要罰嗎,罰,就要這般嗎?”

這一句話不僅是他自作主張為楊靈籟出聲,更像是為曾經日日夜夜裏的那個他替天行道。

懲戒,是一個說著極好聽的話,錯了就要懲罰,可何為錯。

未曾熟習策論是錯,未曾次次名列前茅是錯,未曾一味順著父母意是錯,未曾幾乎醒來睡著都在學問上下功夫是錯。

活的太輕松是錯,睡個舒服的枕頭是錯,出府是錯,為人追逐也要反省己錯,到底做的多般好了,她們的話裏才沒有錯。

這一生近乎吼的質問,讓王氏幾乎怒火上頭,她將這歸咎於忤逆。

“錯,就該罰!”

“罰,就要利落!”

“若是我與你父親心慈手軟,何來今日這般好好年華、享譽上京的你,你就會跟大房那幾個無頭蒼蠅一般,混,混不好,成,成了笑話。”

原本在極力爭執的人突然氣餒了,他反駁不成,是也不成。

“兒子,去祠堂自省。”

回頭要走後,又轉回身來。

“母親想罰,兒子也受著。”

被激怒的王氏,狠狠剜了他一眼,抽出戒尺毫不留情,幾下起落,該疼的沒疼,用勁的人卻累了。

戒尺落在地上,脆生生的,亂了所有人的心。

*

方荔被小婢女一路倉皇拉來,差些就將自己的藥箱摔了,二人艱難站好,面上不免多了慍色。

“急急急,急什麽。”

“我這盒子,可是要緊東西,摔壞了,誰給你家娘子自治病。”

盈月也看出了那藥箱子制樣雖素了些,卻用的都是好料子,做工也很精細,真是下了功夫的。

“可我家主子沒病,她只是傷了手。”

方荔不耐,“她是摔斷了,還是肉爛了?”

“啊?”姑娘她只是被戒尺打了一下,既沒有出血,也沒有斷。

“這也沒有,那也沒有,你在這慌什麽。”

懵神的盈月順著她的目光下移,瞧見了一雙明明站著卻還在不停轉圈磨著石板的腳,她在不自覺的想走。

“我,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方荔不信,“這是你的腳,不是我的。”

“我,我當然知道。”盈月都要急哭了,“這…是我的腳,可我沒想讓它動。”

雙環髻隨著小婢女低頭的時候,露出完整模樣,她今日穿了身翡綠色的窄裙,收拾的幹幹凈凈,利利落落,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個只知道哭的,又笨又呆。

“沒病,就是思慮過多,太過緊張罷了。”

知曉自己沒毛病的盈月終於不再哭喪著臉,回了項脊軒時腳步裏都帶著歡快,這一次方荔在後面跟著,瞧人蹦的歡快,難得沒再嫌棄。

“弦月!”

盈月還沒進正堂,就認出了與姑娘搭話的身影,急匆匆地就奔了去。

只是待走近了,才發現一主一仆面色都有些不好,難不成是姨娘她…

“姑娘,姨娘她如何了?”

方荔沒成想,自己剛進來,這婢女竟是又帶上了淚。

楊靈籟沒有回答,反是將目光投向了這個被呂獻之格外指定的人,二房有那般多的醫師,他偏偏只提了方荔,說明,此人一部分可信。

而她身邊已然沒有可用的人了。

“方醫師,勞煩又為我這走一趟。”

“份內之職罷了。”

既不諂媚,也未曾惶恐,依舊是那個平平淡淡,求一份財茍活的小醫師。

“弦月,你將那藥渣拿來給方醫師確認一遍。”

方荔接過紙包,瞧了盈月一眼,不是說看手,如今又成看藥,她是不太樂意做這事的,不是治病救人,總會牽扯一些內宅陰私之事,可礙於某個人的面子,她不得不幫。

手捏著藥渣聞了聞,挑了幾樣拿出來放桌上擺好,沈聲道,“是專引人弱癥的方子,若上次的糕點相當於引子,此藥方便可持續將弱癥加深,不要人命,纏綿病榻而已。”

此話,與弦月在外尋的郎中所言一般模樣,只是多了那引子之事,已然可將徐氏所作打算猜的八九不離十。

“姨娘…”

“弦月,這藥方不會姨娘已然喝了?”

“我勸過姨娘,只是她執意不想去請人來看藥方好壞,已然是用了有一段日子,也怪我遲了太久,才註意到姨娘用了藥反而愈發病弱,晨起總是喜歡幹嘔幾聲,唇色也白,精氣神也跟著差了。”

盈月滿眼含淚,“怎麽會,是徐氏,定是徐氏作妖!”

“好了。”楊靈籟將激動的人按下來,朝方荔問,“此藥一停,便可自愈?”

“確是,無藥方相佐,藥引之害會慢慢削去。”

“不知方醫師可否能開一與此藥一般相同,卻能不至害人的方子。”

對上三人如同求命的目光,方荔掃了幾眼那藥渣,緩緩點了點頭,“晚間,便與娘子送來。”

見她站那未走,盈月才將將反應過來,還未替姑娘診治,她趕忙將人的手遞過去,可只見掌心光滑細膩,先前紅腫早已消得一幹二凈。

四個人盯著一只手,相對無言。

方荔走了,楊靈籟才止不住想笑。

她回來後,便用涼水沾了帕子冰敷,沒成想,竟是直接好了,倒是小題大做了些。

只是重新看回弦月時,目色覆雜,“藥方會晚些到,但,弦月你需早早回去,明日我會專門遣人去尋你,屆時小心行事,萬不可被徐氏之人得知藥方已然起疑之事。”

“是。”

“姑娘,為何不直接與徐氏對峙,此番我們拿捏了她的辮子,定要給姨娘好好報仇。”盈月一臉憤憤。

“怕是,她自己不願…”

潘姨娘執意不去尋旁人診斷,定是知曉徐氏手腳,也知曉此番不會輕易要人命,徐氏想借此來威脅她,潘姨娘就順勢而為,是不想她在國公府受到掣肘。

不過多久,想必徐氏便會尋上門來,與她好好談一談,看看她這個女兒到底能為潘氏做到何等地步。

那時,她該是無情無義些,斷了對方的念想?

還是與之虛以委蛇,背後插刀呢?

*

楊靈籟晚間等人回來用膳時,遲遲不見呂獻之,問了一圈也沒聽到消息,才轉頭叫了被她專門派出去跑腿磨礪的屠襄。

累的大汗淋漓,還被故意刁難的屠襄,自然是對罪魁禍首恨之入骨,看人的眼神裏都是陰森森的。

“你家公子呢?”

“大娘子問錯人了,在下被派出去一日,此時才回,何來知曉公子去處。”

楊靈籟好似整暇看他,“你是真不知曉,還是想借此公報私仇?”

“並非所有的人都跟大娘子一個性子。”他沒好氣道,到底是誰以好聽的名義將他從公子那要來,卻偏偏只讓幹最苦最累的活,每日在府裏的日子時候除了晚間都不足三刻,這才叫明晃晃的私仇公報!

“我幫你去積累見識,增長手藝,磨練心性,這般好的大娘子怕是何處都找不到第二個,屠侍衛身在福中可要知福啊。”

屠襄知曉自己說不過,索性也不跟著犟了,他現在只想回去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搬東西做小廝的夥計太不是人幹的。

“好了,我不與你說笑,今日郎君去尋了母親,卻遲遲未回項脊軒,你該知曉,他去了何處吧。”

去尋了夫人,公子不會是又被責罰了吧。

見他擰了擰眉,面色奇怪,楊靈籟愈發好奇,這人到底丟去了哪?

“該是去了祠堂,公子他總是自己為難自己,明明可以不用去,卻愛待在裏面不出來,整日捧著書卷,在其中苦讀。”

“什麽意思,去祠堂做什麽?”

“就是…就是夫人叫公子去祠堂…反省。”

楊靈籟停了筷子,滿臉寒意,“你是說,母親罰了他去祠堂反省?”

屠襄囁嚅,“…也不算罰吧,公子他…平日也喜歡待在那裏不出來,…許是在其中讀書更能上心。”

筷子被摔在了地上,楊靈籟怒罵。

“你是不是有病!”

“是個人都必不會喜歡待在那種暗無天地的鬼地方,還是以被罰的名義,你說呂獻之他喜歡在祠堂裏讀書?守著列祖列宗的鬼魂念知乎者也嗎”

“我發現,你這個人不僅有病,還腦子有泡!”

“還讀書,怎麽不見你跑到你家墳頭上去讀啊,你可真是個小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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