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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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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陵淵呵呵一笑,說道:“自本座執掌緝事司以來,當面聽到這兩個字最多的,是出自殿下之口。”

嘉恪長公主無辜地微微瞪大雙眼,說道:“孤怎麽跟其他人一樣呢?孤想怎麽叫便怎麽叫了,你還能說半個不字?”

呵呵,確實不能。

陵淵伸手去扯開環在自己腰上的一雙軟臂,那無辜殿下又往他懷裏縮了縮,指著門口說道:“左將軍好嚇人,瞪著孤的樣子像要吃了孤。”

陵淵也不扯她了,看著她笑了一笑,低頭湊近她耳畔說道:“殿下,今日這事,若是微臣對皇上說是左將軍英雄救美,再讓這些小倌兒都順著微臣的話說——對微臣來說,並非難事。”

嘉恪長公主的表情比無辜還要純真,誠摯無比地說道:“陵督公這是又在威脅孤?如果孤不聽話,陵督公就有本事將孤嫁給左將軍?”

陵淵不接話卻站直了身子,眼神中確實是這個意思。

嘉恪長公主笑得溫婉柔美,說道:“陵督公大可試試,孤——”她一把扯住陵淵的衣襟往下狠狠一拉,在他的耳畔吐氣如蘭,“願意陪陵督公好好玩玩。”

陵淵雙眼微微瞇,還未來得及回駁,就聽左明在門口再次叫喊道:“陵狗!離長公主殿下遠些!你在宮中本就與妃子不清不楚,還敢沾染長公主殿下!”

嘉恪長公主拋了個“哦呦”的眼神給陵淵,說道:“想不到陵督公還有這一手?是誰呀?哪個妃子?”

陵淵額上青筋暴跳,對門口怒道:“一群廢物!連個人都捆不住!本座要你們何用?”

門口響起扭打之聲,左明的叫罵聲不絕於耳,最終被侍衛們制服,叫罵聲終被堵住。

嘉恪長公主一臉真心讚許:“左將軍果然勇武呢。”

陵淵忍無可忍地再次點了嘉恪長公主的穴道,不過這次點在了頸窩。嘉恪長公主立即發覺自己發不出聲音了,對著陵淵瞪眼,抓著他不放手。陵淵也不扯開她了,笑道:“殿下明鑒,本座點的啞穴不同於別的穴道,除本座之外無人能解開。”

嘉恪長公主一臉不相信,但她也聽過不少關於陵淵的功夫神秘莫測的傳言,悻悻地松開了臂膀。但不甘不願地踢了陵淵一腳,正中他小腿骨。

這一腳很是有點重,但對陵淵來說不算什麽。

陵淵睨她一眼,大踏步走了出去,吩咐道:“長公主殿下起行,回宮。”

一小太監上前低聲說道:“稟督公,沈公公派人帶話來——皇上有命,這十個小倌兒都要悄悄帶到皇上面前去,不得有誤。”

陵淵略一凝眉,心下隱隱猜到為何方才嘉恪長公主那般貼近自己,一時有些沈吟。

小太監詢問地看著他:“督公?”

陵淵看著小太監一眼:“那些小倌兒當說什麽不當說什麽,回宮路上辦妥。”

小太監:“是。那左將軍呢?”

陵淵略一冷笑:“給他講講本座之前說過的話,看他還清不清醒。”

小太監:“是。”

陵淵回頭,嘉恪長公主坐在床榻邊輕輕搖晃雙腿,涼淡著一張明艷的臉,對著他柔美一笑。

陵淵莫名想起了毒蛇吐信。

還是一條美艷的毒蛇。

皇宮。

陵淵沒想到澹臺璟濤連自己都轟了出來,只留下十個小倌兒在殿內。

這是要問什麽?還背著自己?

嘉恪長公主離開前望著自己笑得開懷,還說了一句:“陵督公,若是落了難,可以試試向孤求救,若是孤心情好的話,也許會救你也不一定呢。”

不妙,陵淵感到十分不妙。

陵淵已有好幾年沒有感到不妙了。

他望了一眼皇帝所在的偏殿,問身旁早就候著的沈放:“殿內還有旁人在麽?是否備了刑具?”

沈放:“沒有旁人,一個伺候的人都沒留。也沒有搬運刑具,兒子一直盯著呢。”

陵淵:“去查問今日伺候膳食的人。”

沈放匆匆去了,不一會回來稟報道:“幹爹睿智,皇上讓人送了‘清靈散’進去。”

清靈散下肚,大羅神仙都藏不住秘密。

陵淵咂了咂嘴,一笑:“如此關切一個人的所作所為,可真是前所未見。”

沈放的眼神變得暧昧,望著那偏殿說道:“皇上要是知道長公主跟這十個小倌兒是怎麽玩樂的,會不會親身去跟長公主試試?”

陵淵瞥了他一眼,沈放連忙閉嘴,又一巴掌扇在自己嘴上:“敲我這嘴,沒個把門兒的!不過眼下就是跟幹爹在這裏我才多嘴的。”

陵淵微微瞪了他一眼不再多言,偏殿的門很快打開了,一個小太監快步而來,對著陵淵行禮後說道:“督公大人,皇上宣您入內。”

陵淵進入偏殿就覺得氣氛很是冷凝。他跟在澹臺璟濤已有五年,他很清楚這位皇帝發怒時的樣子,比如眼下。

陵淵端正恭敬地行禮又起身,掃了一眼殿內並未看見任何一個小倌兒,於是淺笑著問道:“不知道皇上何事喚微臣?”

澹臺璟濤踱步靠近陵淵,眼神不善地盯著他:“陵淵,你何時跟嘉恪長公主那般親近了?”

皇上一直都是叫他“陵卿”,在他面前提起嘉恪長公主也是說“皇姐”。

今次居然改了口。

陵淵能感覺到,皇上正在雷霆大怒的邊緣。

陵淵心裏略略一緊,神色未變地說道:“微臣近來侍奉嘉恪長公主殿下,都是遵從皇上的吩咐,每次都有數人跟隨。”

澹臺璟濤凝視著陵淵的雙眼:“嘉恪長公主會無端汙蔑於你?左將軍會無端汙蔑於你?那十個小倌兒會無端汙蔑於你?”他驀地抓住陵淵的衣襟,“你與她,到底做了些什麽!”

陵淵沒有掙動,依然如往常那般和善地看著澹臺璟濤:“皇上,微臣一個閹人,能做什麽呢?”

澹臺璟濤的怒意不減反增:“閹人的腌臜手段,你當朕不知道嗎!”他的眼神似是想活剮了陵淵,“玉勢,你們用玉勢!”

陵淵沈定地說道:“皇上若認為微臣會用那種東西,可以命人搜查微臣的居所,如果搜出來了,微臣願受任何責罰。”

澹臺璟濤重重撤手,冷哼道:“這種東西能被朕搜出來,那你這緝事司督公就不必做了!”

陵淵:“皇上明鑒,微臣與嘉恪長公主毫無親近言行,甚至長公主殿下很討厭微臣,處處與微臣為難。再者,”他微微低了聲音,像是不敢揣測長公主所為似的,“微臣猜測,嘉恪長公主殿下想以此嫁禍微臣,讓微臣失去聖心。”

澹臺璟濤的面色終於稍有和緩,但仍是冷哼:“她為何針對你?根本與你毫不相幹!”

“厭惡一個人,有時也沒什麽緣由。”陵淵平靜地看著澹臺璟濤,“微臣這些年來一心為皇上籌謀,嘉恪長公主殿下對微臣來說,不過是能否精進大燁機關的工具罷了,其他的,微臣並未看在眼裏。”

緝事司督公陵淵,世傳他從入宮開始就不擇手段地一心攀高,身居高位之後大刀闊斧地鏟除異己、結黨營私、草菅人命……但有一點從始至終未變,那就是對皇上的絕對忠誠。

至於金銀財寶,聲色犬馬,以陵淵的身份什麽得不到?何必非要去動他不能動的人?

但也許,有的人就想動一動不能動的人呢?

就像……澹臺璟濤自己這樣?

澹臺璟濤深深凝視陵淵,像是要望進他的心底。

但很快澹臺璟濤就收回了目光,他很清楚陵淵的心思根本無法看透。但心中郁氣仍然無法消散,澹臺璟濤憤懣地一揮手:“滾出去跪著!沒有朕的允準不許起身!”

陵淵躬身行禮:“是,微臣謹遵上諭。”

陵淵跪在昭華殿外的消息不脛而走。各色人等都利用經過昭華殿之便前來窺視,但無人敢輕慢於陵淵,畢竟只是罰跪,等皇上氣消了還會重用陵淵,這是所有人的認知。都不必沈放安排,早有想著趁機攀附的太監宮女上趕著找機會給陵淵送些吃喝,但都被他以眼神推拒。

沒想到的是跪了兩個時辰都沒等來皇上叫起,更沒想到的是臨近傍晚時分,嘉恪長公主裊裊娜娜地來了。

她走近陵淵,不由分說地讓宮女給他打扇,又命太監給他擦汗和松快筋骨,再親手遞上一碗茶,殷殷切切地說道:“陵督公,你這樣受苦,可叫孤好生心疼啊。”

陵淵沒理會近在唇邊的香茶,涼淡地看著嘉恪長公主:“殿下的茶,微臣可不敢喝。”

“怎麽啦?沒毒呀,要不要孤先喝一口給你看看?”

“毒不死人,”陵淵毫不避諱地凝視嘉恪長公主的雙眼,“但會害得人不明所以就深得其咎。”

嘉恪長公主笑起來,隨手把茶碗遞給宮女,嘆道:“督公真會冤枉人,孤這一趟可是專門前來為你求情的。”

“不必。”陵淵這句出口已經無用,嘉恪長公主向著昭華殿走去,一步都沒有停。

她的腳步看著十分輕快,背影可用快活來形容。

她在高興什麽?

就這麽想看他受罰?

為何?

除了迎她那一回抓了她一下,到底有什麽能讓她記恨這麽久?

是打算拆穿她詐死這件事?

但明明在那之前,她就一副要拿捏他的樣子了。

陵淵看著那裊娜的背影進了昭華殿,緊接著看到昭華殿內伺候的宮人都被遣了出來,退至較遠的地方。

沒多久,昭華殿中響起激烈的爭吵聲,伴隨著物件落地的接連脆響。

她是故意的。

陵淵突然如此篤定。

陵淵偏頭向左邊瞥了一眼。

沈放立即出現並且極快地小跑至陵淵身邊跪下,詢問地看著他:“督公?”

陵淵:“從前嘉恪還在宮中時,貼身伺候她的宮女太監,有一個算一個,去查。”

沈放:“是,不過督公是要查什麽?”

陵淵凝著昭華殿那緊閉的殿門:“嘉恪與皇上的傳聞,到底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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