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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第224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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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話末,陳辰離去,留給陳鈺一個堅毅的背影。

陳鈺眉心微蹙,要從鮮卑奪回他們母子三人,除了開戰,別無他法。只是這四年下來,她的晴兒對月華的情意不淺了吧?她會允許他們開戰嗎?

他走出房間,來到春意盎然的院子,遙望北方一半紅一半藍的天幕。

惟願四弟能夠順利搶出你們母子,而我就做好應戰的準備。

他黯然,她到底是生了別人的孩子!

可這又如何怨她呢?她一個被擄的女子,又碰到這麽一個心機深沈能夠設計陳辰兩次的人,她能平安的活著就好。

兩個兒子!

夕照下,陳鈺俊美無儔的臉露出幾許苦澀的笑。

阿元的嘴像他!外甥像舅!

只要是你的兒子,我便當自己的兒子。

他當真沒有想過那會是他的兒子。也對,王室的血統豈容有誤,月華這等精明,豈會搞錯,哪怕嘴再像,那也僅是因為甥舅的關系。

只是,他只知月華寵愛陳晴,卻不知寵愛的程度早已到了毀天滅地,到了甘願替他養兒子,甚至到了將鮮卑給於他兒子的程度。

這也難怪他的舍得,三年來,不管他如何耕耘,不管陳晴多麽的想為月華生孩子,不知是她的問題,還是月華的問題,或許是兩人有生殖隔離,總之,她的肚子就是不見動靜。而身心都只屬於她的月華自然不會為了子嗣而寵幸旁人。若是陳晴一直不孕,那麽將來,鮮卑就只會是阿元或者虹兒的。

這時,夫人進了梅園,一眼就看到淡然望天的陳鈺。

她走近,聲音幾分期盼,幾分緊張,問道:“鈺兒,聽說辰兒回來了,辰兒呢?”

雖然陳辰冷漠不好接近,但好歹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兩年未見,方才聽人來報說是陳辰回府了,她便直接跑來梅園。

自陳晴出事後,他回府的兩次都待在梅園。她也納悶,即便陳晴不在,為何這兩個兒子還睡在一起,就睡在他們三曾經荒唐的大床上。

陳鈺走近夫人,施禮道:“母親,四弟已經走了。”

夫人胸口悶氣,方才一臉關心慈祥端雅的面目瞬間難看,徒然地,她拔高音量:“什麽!剛來就走了!他到底還當不當這裏是家!當不當我是他娘!當不當你爹是他爹!”

她指著陳鈺,眼含淚花,恨鐵不成鋼:“我怎麽就生出你們兩個兒子!晴兒已經不在了,你瞧瞧你,你還要守她到何時!晴兒泉下有知,你們兩兄弟一個四處找她,一個為她守身如玉,你叫她如何安心……。”

夫人在梅園內哭著教訓陳鈺的事,很快便傳到了春園。思思領著久兒趕了過來。

陳鈺見到思思出現,劍眉微不可聞的輕皺一下,“母親,註意身體,我與四弟心中有數。”

思思扶住夫人,勸慰:“是呀!母親,身體要緊,夫君定會明白。”

夫人側臉凝視思思:“好,你們給我生個孫子。”

思思望向面無表情的陳鈺,垂下頭:“母親放心,我會努力!”

怎麽努力,自從陳鈺與陳晴一起後,他就已經不近女色,壓根就沒有再碰過她。一年前,愛他至深的邵苗忍無可忍,大膽剛毅的她要求合離,陳鈺二話不說,便同意了!氣的夫人一個月都不讓他進她的園子來晨昏定省。

久兒拉著夫人的手,軟糯的喚她:“奶奶,久兒喜歡弟弟。”

夫人低眸,語氣溫柔,“久兒乖,日後有了小弟弟,久兒要帶弟弟…”

久兒重重的點頭:“久兒記住了。”

陳鈺又一次被催生兒子。

不過,向來,他都充耳不聞,頂多一笑了之。

半個月後,四月十二。

鮮卑。

蔥蘢蒼翠的大草原上,奔馳著兩匹駿馬。呼呼風聲中,傳來馬上人兒的歡笑聲。

“娘,快點,超過爹爹和哥哥!”

“好嘞!”

“爹!快,快,弟弟追上來了!”

“哎,我們也要讓讓你娘和你弟弟,否則老是我們快,到時他們不和我們玩了!”

“恩,好吧,這回就讓他們快吧!”

“哼!我才不要你們讓我呢!娘,追上他們!”

陳晴低眉望了望身前的小虹兒,無奈道:“虹兒,你娘我騎術一流,只是馬沒你爹的好,你爹那逐風是草原第一馬哎!”

虹兒小劍眉一挑,要他承認輸了,好難呀,反駁道:“那娘的馬還叫追風呢!一樣的風,至少一樣快!”

陳晴收緊馬韁減速,“追風逐風只是名字而已了,你爹附庸風雅,給馬兒娶了好聽的名字罷了。”

前方月華回頭見到兩母子放慢了步伐便也掉轉過頭。

“哦,小雲兒嫌棄我不夠風雅嗎?”

金燦燦的陽光下,陳晴一身淡藍紗裙,裙服纖窄,腰間束同色系腰帶,愈發顯出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比平時繁覆的宮裝,多了飄逸與灑脫,再配上絕美的容顏,仿若仙女下凡一般,神姿仙貌,明麗嬌媚,眸光流轉間,風華無限。

即便日日相見,月華看陳晴,花眸中總有驚艷掠過。

陳晴睨著他,臉上笑容如花綻放。

這個家夥明明要去昆侖,偏偏還要放煙霧彈。他們扮作普通商人一路往西,繞道金城,去昆侖。而另外假扮他們一家的四人則大張旗鼓的北上去滄海巡視。

陳晴不知他從哪兒找來的一個與她的眼有八分相似的女人,同時,仔細看,那女人的瞳仁居然還帶著點紫色。還有兩個小孩,與阿元虹兒也有七八分相似。那時她疑惑的問他:“這些人,你都何時找來的?”

月華對著她柔柔的笑:“自從孩子出生之後!”

陳晴雖不理解,卻也擔憂:“找這些人做什麽,就不怕他們李代桃僵!”

月華捏捏她的粉腮:“我做事,小雲兒大可放心!”

陳晴嘀咕:“好歹我還比你大,怎麽你的心思我一點兒也猜不透呢!”

月華笑盈盈:“恩,小雲兒確實比我大,你出生於日出,我出生於日落,不多不少,恰好半天。”

然後,他擺正她,手兒輕輕托起她的小巴,凝視著她水漾的烏瞳,剖白:“自從有了你,我的心思一直都是你,從不曾變過。”

那時,他帶著銀色面具,唯露出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陳晴似乎從這雙好似天地間最純澈的眸子裏看到了他的赤+裸跳動的心,那顆只為她而跳動的心。是的,一直以來,除去因為害怕她的離去而監視她,他對她好得無可挑剔。

這難道是自前一世帶來的心思嗎?

陳晴靠到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這一刻,她想起了那晚的雲宭。

情意綿綿的一聲“阿宭”如煙如霧,飄飄裊裊,繚繞兩人。

又是落霞時分,天際如火,絢爛一片,兩人擡眼看著,看的癡迷,好似看到了天長日久。

月華沒有騙她,自從有了她之後,他的心思一直在她身上。防微杜漸,居安思危,他一直在做著準備。

自從陳辰進宮之後,他就秘密找了個與她雙眼有些相似的人,然後再給她動了些刀子,完工之後,大抵的模樣便是陳辰那晚見到的樣子。

他知道,當時陳辰已經堅信並且不再懷疑,但是還有個陳鈺。難不保哪日他們找不著陳晴,想著再來沐陽確認,於是,在孩子還只有三個月的時候,他又開始秘密養了兩個相似的孩子。

這一次,借著這趟不得不去的昆侖行,他主動出擊,派出準備了近三年的人,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北上演一路的戲,就是怕他們的人不知道,鮮卑的王後真不是他們要找的陳晴。另外,掩藏行蹤也即是保護自己。

他看著曠野之中的陳晴綻放如花嬌妍如陽光燦爛的笑容時,他的心花是怒放的。

四年時光彈指一揮間,沈澱下來的是兩個人的相知相愛。

面具到底太紮眼,這回出宮,月華沒有戴面具,以妖孽般的傾城真面目示人。

然而,因為他不是戴銀面具,便是戴人皮面具,反正他的真面目從未被人見過。於是,暗衛們見過月華的臉時私下裏還感慨過。

“王上怎麽戴了副同王後相似的面具哦!”

“王上對王後真是好的天上無人間無,就連樣貌也巴不得同王後一樣。”

“是呀,他們這一家子太光彩奪人了。”

“哎!可我總覺得不妥,他們是一家子哎!可是兩位小王子不怎麽像他倆,我擔心到時旁人會懷疑!”

“阿藍,你想太多了!雖然兩位小王子不像王後,可是你註意看啊!王上戴上這幅面皮,小王子的臉型額頭還是同王上很像的。”

阿藍:“有嗎?兩位小王子胖乎乎的,小臉圓圓的,可是王上的臉是長長的,完全沒有可比性!”

還是方才那位,他似乎有些氣急:“阿藍,你跟我也有五年了,怎麽到如今還沒學會如何看人啊,我教過你,看骨像,骨像,懂不,兩位王子若是瘦了,臉型不就和王上一樣了!”

眾人點了點頭。孩子嘛不像爹就像娘,既然兩位王子不像王後,那麽肯定就像王上了。

眾人又遺憾的搖了搖頭,想起兩位漂亮的不像話的小王子,又為他們的王惋惜。王居然毀容了!太可惜了!是不是遭天妒啊?年紀輕輕的便馳騁草原,當上鮮卑王,又那麽帥氣瀟灑!對,樣樣都完美的人肯定是要被老天妒忌了,於是他的臉就毀了!

月華不知,他那些忠心耿耿的護衛們閑來無事時曾替他沈痛惋惜過。

天幕蔚藍,暖陽高照。

這是陳晴第一次見到在陽光下的月華。

他筆挺的坐在馬背上,笑容淺淺,溫柔的目光如此刻的陽光暖人。

“不,是我不懂風雅!”陳晴驅著馬兒踱向他。他怎會不懂風雅,他只要往那一站,便是風雅。

虹兒昂頭,不解:“娘,您剛剛說爹爹附庸風雅滴。”

陳晴低頭,滿目柔情:“嗯啊!”

虹兒彎著腦袋:“那您為何說自己不懂風雅?”

陳晴摸摸他的小發髻,“這有矛盾嗎?”

虹兒小劍眉蹙了蹙,有矛盾嗎?好像沒有矛盾,可是為何感覺有點怪怪的呢!

月華已經與陳晴並排驅馬踱步。他看著坐在陳晴身前在為風雅而糾結的虹兒,伸手過來拍拍他的小肩膀,“你娘這是自謙,當然,你爹我有得的是風雅,你娘羨慕我,才說我附庸風雅。”

虹兒還是聽不大明白,自謙,為何要自謙?

阿元同樣也有這些疑問,但他比較看得開,只是默默的將自謙記在心裏。

陳晴側著臉,斜睨月華,問道:“出了這片草原便是大周界了嗎?”

月華望著她,瀲灩的眸子微光閃爍。

四年,再踏入故土,她該心潮澎湃吧!

陳晴何等細心,月華一閃而逝的目光,豈能逃過她那雙能洞察人心的花眸。她抿唇而笑,伸過手,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暖,她的手長年冰冷,他反握住她的手,將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她。

陳晴望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笑著舉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帶著幾分戲謔的語氣道出她此刻心中所想。

月華立馬握緊手,脈脈溫情道:“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兩人側臉對望,千言萬語盡在裝了彼此的花眸中。

月華,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

小雲兒,縱使我天不怕地不怕,手起刀落殺盡天下人,可我唯獨害怕失去你。你,不知他們如今還在滿天下的找你,你若發現那夜我給餵的藥有問題,你會怪我怨我嗎?不管你會不會怨我,可我必須這麽做,不然他會帶你離開,沒有你,我該怎麽辦,我肯定會打去錦都,將你迎回來。你可知,我一日都不想離開你。

草原的風如這曠達的草原一樣,烈烈生威。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兩人轉頭,原來是北上扮演月華的廖落手下武靈。

武靈快馬到月華身側,下馬拱手朝月華施禮。

“說吧,何事?”

“稟王上,北上之行遭遇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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